寻鸟不遇

卓恩雅

“叽叽，叽叽——”河对岸隐隐约约传来一片鸟鸣，那声音细碎而清脆，似晶莹的珍珠洒落了一地。

“妈妈，我想去对岸寻找小鸟的家园。”

母亲驱车停在河对岸的寺庙旁，踏着霜打的枯草，伫立田埂，放眼望去，满目荒凉。枯芦在寒风中战栗，田间竟有两株火红干瘪的辣椒，立在这春寒料峭中，枝子早已枯干，但这辣椒果子却依旧红得热烈。它是如此坚强，它的水分来自何处？我蹲下身子，轻柔地抚摸着，感受着生命的力量。

“叽叽——”又一阵清亮的鸟鸣，那鸟声似在耳畔，又似在远方。我小心地东张西望，可连一只鸟的影子也没有见着。唉，这难道只是错觉吗？想着便放松了警惕，在田间东踩一脚，西踩一脚。蓦地，有鸟儿从一旁的稻草垛里蹦出来，棕黄的翅膀在半发绿的初春中，愈显亮丽。那鸟儿飞过田埂，飞过电线杆，飞向灌木丛深处。

有鸟！我的信心一下子燃烧起来。我跨过田埂，追过电线杆，追到灌木丛深处。灌木丛旁种着一畦白萝卜，上空是纵横交错的彩旗，那是一片摇曳的彩虹色，让人仿佛置身于布达拉宫广场。母亲说，这些彩旗便是农夫们用来赶鸟的。哦，我仿佛看见成群的鸟儿立于彩旗之上婉转鸣唱。它们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世代相传的曲调，从未改变。而今，我却只能听着彩旗在肆意的风中嘶吼着自编的歌曲。

是躲起来了吗？它们躲在哪儿？

我小心翼翼地扒开灌木丛。细细打量每棵树的树梢、枝杈，连树影也不放过。可一个鸟窝也没有。那不止息的鸟声，令人迷惑。

谁能告诉我，它们的家究竟在哪里？

我猜想著，也许在深蕴的大森林中，抑或在大山的深处……

仰望广袤的天空，听！是天空之鸟唱着空灵的乐音。那歌声如珍珠晶莹剔透，穿越千万里，直抵人间。

而我，遍寻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