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分类背景下易腐有机垃圾资源化处理模式探讨＊

焦敏娜，任秀娜，王 权，李荣华，木开石，张增强

（西北农林科技大学资源环境学院，陕西 杨凌 712100）

1 引言

随着我国经济社会的持续快速发展、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及城市化进程的不断加快，城市固体废物的产生量越来越大，其对环境的影响受到广泛关注。据国家统计局调查，城市生活垃圾清运量从2013 年的1.723 86×108t 增长到2018 年的2.280 18×108t，年增长率超过5%，且在未来十几年仍将保持着较高的增长速率［1］。

近期有研究发现，易腐有机垃圾主要由全球30%～50%未被利用和直接丢弃的食物组成［2］。在我国，随着居民生活水平大幅提高，以餐厨垃圾及厨余垃圾为主的易腐有机垃圾占生活垃圾总量的40%～60%［3］。易腐有机垃圾含有较多的营养元素及有机物质，具有较大的资源化利用价值。由于易腐有机垃圾具有高含水率、高易腐性等特点［4］，极易腐烂变质、传播病虫害，对环境与人类健康造成较大程度地污染与损害。2017 年在国家发改委、住房和城乡建设部颁布的《生活垃圾分类制度实施方案》［5］中明确提出2020 年我国生活垃圾的利用率应达35% 以上，而我国生活垃圾的主体则为易腐有机垃圾。综上，在我国大力推进垃圾分类处理措施的前提下，根据易腐垃圾的特性选择其合理有效的处理方式是我国当下亟需解决的问题。降低易腐有机垃圾对环境的影响，提高生活垃圾的资源利用率［6］，从而最大程度缓解我国城市化发展过程中因生活垃圾带来的生态环境问题和日益紧张的资源问题。鉴于此，本研究根据易腐有机垃圾的来源、特征、现有处置方法及原理，归纳总结不同垃圾处理技术的特点及优缺点，以期为易腐有机垃圾处理工艺的选择与改进提供理论依据。

2 国家垃圾分类制度方法

2017 年3 月18 日，国家发改委、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发布《生活垃圾分类制度实施方案》，方案结合地区的饮食文化和生活习惯构建了垃圾分类制度，将生活垃圾分为可回收垃圾、有害垃圾、易腐垃圾与其他垃圾4 类，其具体分类信息如表1所示［5］。

表1 垃圾分类标准Table 1 The standard of waste classification

固体废物污染环境防治法修订草案对“生活垃圾污染环境的防治”有专章规定和多次修订引起了社会群众的广泛关注，使得垃圾分类进入2019 年“中国媒体十大流行语”。2020 年4 月29日，十三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十七次会议通过了《固体废弃污染物环境防治法修订版》，其中对垃圾分类制度做了明确的规定，在执行生活垃圾分类制度时应遵循政府推动、全民参与、城乡统筹、因地制宜及简便易行等原则。

在垃圾处理产业链中，垃圾分类的地位举足轻重，是垃圾能否进行综合处理的大前提和基础。易腐有机垃圾在收集过程中常与其他生活垃圾混合处理，其中含有玻璃、塑料、渣石等固体废物，造成了分离难度增加、处理体积增大、资源化利用效率低、二次污染严重等特点［7］。经过分类收集后，易腐有机垃圾被单独分离出来，采用密闭装置运输至指定集中处理地点，根据不同地区及易腐垃圾类型进行有针对性地处理［8-10］。不同的生活垃圾经过垃圾分类处理后均能被赋予良好的资源化利用价值，重新被用于正常的生活生产，有利于缓解我国城市化发展过程中因生活垃圾所带来的生态环境问题和日益紧张的资源问题。此外，习近平总书记反复强调垃圾分类对于改善群众生活环境和节约资源的重要性，为生活垃圾分类在我国的实施与推进提供了强有力的保障。

3 易腐有机垃圾构成及特征

易腐有机垃圾主要包括餐厨垃圾、家庭餐厨垃圾及其他厨余垃圾［11］。作为易腐有机垃圾的主要组成部分，餐厨垃圾主要来源于餐厅、公共食堂、宾馆家庭等餐饮行业加工生产剩余的食品、餐饮废弃物、食品加工剩余边角料以及不可食用的各类动植物油脂及油水混合物等［12］。我国餐厨垃圾中主要包括食物残渣、油脂、骨头及少量其他固体废物（如：塑料、木头、织物、金属等），其中食物残渣成分占餐厨垃圾总量的75%～90%（表2）［13-15］。

表2 餐厨垃圾构成成分Table 2 The composition of food waste

据调查研究表明，餐厨垃圾的含水率高达75% 以上，油脂含量约为1%～5%，有机质及粗蛋白含量分别占干物质含量的80%～99%、10%～20%，盐分含量约为1%～3%，C/N 通常可达10～30［16-18］。结合餐厨垃圾组成可发现，餐厨垃圾具有高含水率、高盐分、高有机质含量、高营养成分含量等特点，极易腐败并孳生蝇虫［19］。其他厨余垃圾通常产自家庭生活、农贸市场、瓜果批发市场、超市等场所，主要以蔬菜瓜果垃圾为主，一般无毒无害、含水率较高、易腐败变质，含有糖类与半纤维素类物质，氮磷等营养元素含量较餐厨垃圾少［20］。餐厨垃圾作为城市易腐有机垃圾的主体，其成分复杂且产生量巨大，占城市固废总量的37%～75%［21］。有数据显示，2010 年我国餐厨垃圾的总量约为9.0×107t，2020 年末我国餐厨垃圾总量将达到1.2×108t［22］。因此，易腐有机垃圾作为一种兼具资源性与污染性的固体废物，如何实现其减量化、无害化及资源化处理已经成为当前我国乃至全世界环境保护、资源高效利用的重点，在资源较匮乏的今天显得尤为重要。

4 易腐有机垃圾主要处理技术

基于我国居民饮食习俗，易腐有机垃圾具有如下特点：高含水率、低热值、有机质含量丰富、高油、高盐以及高氮、磷、钾等营养元素。这些特点使得易腐有机垃圾兼具资源性和危害性，因此，解决易腐有机垃圾的目标是实现无害化、资源化和减量化处理［23］，目前有效的处理处置方法主要包括无害化处理与资源化处理两种，其中无害化处理（传统处理法）包括卫生填埋法和焚烧法；资源化处理包括饲料法和生物处理法（厌氧消化和好氧堆肥）。

传统的垃圾处理技术虽然可以较大程度上解决易腐有机垃圾数量庞大的问题，但传统处理技术运作的同时会因二次污染对环境卫生造成较为严重的影响。由于我国近期环境整治力度逐年增大，且土地资源日益稀缺，传统的处理方法已无法满足逐年增大的易腐有机垃圾排放量。易腐有机垃圾中含有大量的有机质、油脂等营养物质，应采用新技术与方法对其进行减量化处理与合理资源化利用。

4.1 饲料化处理技术

饲料化处理技术主要适用于易腐有机垃圾，是一种使用时间较长、技术发展较成熟的生物资源化技术。直接将易腐有机垃圾作为再生饲料的原料因其可能含有未灭活的病原微生物及有害物质，存在一定的风险与安全隐患。目前易腐有机垃圾饲料化生产模式主要分为高温脱水制干饲料与生物处理制蛋白两种模式，采用生物法与物理法对易腐垃圾进行无害化处理［24］，工艺主要包括高温脱水法、减压油温脱水法、微生物发酵等。其中高温脱水能有效杀死易腐垃圾中病原微生物及寄生虫，从而达到无害化目的。高温脱水不仅可获得高饲用价值的终产物，经脱水处理后的油脂也便于回收。减压油温脱水法是以餐厨垃圾中分离的废弃食用油为热媒介，在减压（或真空）的环境下对易腐垃圾进行油炸饲料化处理。经过减压油炸处理的餐厨垃圾含水率迅速降低，在起到高温灭菌作用的同时还减少了饲料中养分的流失。生物处理主要利用在易腐垃圾中添加微生物，利用一系列微生物对易腐有机垃圾的生长繁殖与新陈代谢产生蛋白类物质，由此获得高附加值的产品，经烘干后得到蛋白饲料，从而实现经济与环境协调发展［25-26］。但由于饲料化处理对技术要求高、资金消耗大，限制了易腐垃圾饲料化处理的推广与应用。有研究表明，大部分易腐有机垃圾中粗蛋白的含量低于20%，经过饲料化处理得到的产品不能满足作为蛋白类饲料的需求［27］。经过饲料化处理所得到的最后产品，若受热不完全，其中的病原微生物难以完全去除，作为饲料对动物可能存在致病的风险［26］；经过饲料化处理的餐厨垃圾产品中含盐量一般为3.6%以上，超出了畜禽养殖饲料含量的限制值（1.8%），会对畜禽的生长、发育存在一定的影响［28］。因此，易腐有机垃圾的饲料化处理因其存在的弊端，难以进行大规模的推广应用。

4.2 昆虫养殖处理技术

有研究发现，在我国和东南亚地区的一些国家，利用如大头金蝇、家蝇、果蝇等双翅目纲蝇类幼虫，或如黑水虻等双翅目水虻科食腐幼虫啃食易腐垃圾，从而使得虫子快速生长，不但能获取到大量的虫蛋白，还能使得易腐有机垃圾的减量达到70% 以上［29］。赖发英等［30］对蚯蚓分解处理农村有机生活垃圾的研究发现，蚯蚓对餐厨垃圾的生物降解率可达75.69%。蚯蚓消化系统中存在蛋白质酶、纤维素酶、淀粉酶等多种酶，可催化易腐有机垃圾中的有机物质转化成易于自身或其他生物吸收的营养物质［30］。除此之外，易腐有机垃圾经过昆虫的生物转化，可有效阻断同源性蛋白病毒在食物链中的传播，降低了饲料化同源污染的风险［31］。然而该技术仍存在以下缺点：①对温度要求较高，需控制在20 ℃左右，反应层较薄，占地面积大；②脏乱差环境问题突出；③由黑水虻、蝇蛆等生物转化得到的粪便可作为生物有机肥，然而由于其稳定性较差（大概在堆肥一次发酵产物水平），有害物质降解不彻底，营养物质较少，直接施用可能会对作物生长造成不良影响，需后续进行堆肥化过程以达到“三化”要求；④残渣含水率高；⑤饲料化进行的过程较为温和，其中的病原体及有害物质无法完全去除。鉴于我国餐厨垃圾普遍具有高油、高盐、味道重等特性，虽然黑水虻对高盐有一定的耐受性［32］，但虫粪中的盐分含量会对农业利用产生一定程度的影响，这阻碍了昆虫处理技术在我国易腐有机垃圾处理中的普及与应用。

4.3 厌氧发酵技术

厌氧发酵是指有机物质在厌氧条件下，通过各类厌氧微生物如甲烷菌的分解代谢，最终形成以甲烷为主要成分的可燃性混合气体的过程［33］。近年来，厌氧发酵技术被广泛应用于易腐有机垃圾资源化处理，该法不仅可实现易腐有机垃圾的集中处理，还能实现资源二次利用（厌氧发酵过程中产生的沼气是一种清洁能源，经安全收集后可再次使用，同时沼渣可以作为有机肥料应用到农田中），是一种集能源、环保于一体的处理工艺［34］。瑞士的Komogas 厌氧发酵厂则是利用厌氧微生物在厌氧环境下对易腐有机垃圾进行无害化处理，发酵产生的沼气可用作燃料，日产沼气量可达3 200 m3，发酵所剩的沼渣经过脱水可制成有机肥使用［35］。厌氧发酵的过程主要分为：①生物多聚体水解阶段；②产酸阶段；③乙酸化阶段；④同型产乙酸阶段；⑤产甲烷阶段。由于操作及反应器构型简单，传统厌氧发酵多采用单相反应器。根据厌氧发酵原料的固体废物含量可分为湿式发酵（＜15%）与干式发酵（≥15%）［36］。湿式发酵设备费用高、后续操作工作复杂且工作量大，但稳定性高。我国目前多数沼气化工程采用湿式发酵工艺［37］。虽然很多地方采用厌氧发酵产沼气的方式处理有机固体废物，但我国地域辽阔，气候条件与饮食习惯不尽相同，使得易腐有机垃圾的成分存在较大差异；且易腐有机垃圾中的餐厨垃圾有机物质含量高、体积庞大、含有较多难降解的油脂类物质、所需接种活性物数量较大致使传统的单相反应器难以满足餐厨垃圾的厌氧发酵处理［38］。此外，厌氧发酵处理易腐有机垃圾存在投资大、成本高、沼气产气率低、对专业技术要求较高、资金回收困难和厌氧发酵剩余物（沼液）处理难等问题，导致利用厌氧发酵资源化处理易腐有机垃圾难以大范围推广［34］。目前，为了提高餐厨垃圾厌氧发酵的资源化利用效率和沼气产量等，可采用共发酵技术。

4.4 好氧堆肥技术

随着我国城市化进程的飞速发展，以餐厨垃圾为主的易腐有机垃圾产生量也日益增大，综合考虑环境友好、减量化程度与资源利用效率，堆肥处理技术的应用范围日益扩大。目前好氧堆肥工艺主要包括条垛式堆肥、静态堆垛堆肥、槽式堆肥与反应器堆肥4 类。由于好氧堆肥过程中好氧微生物在氧化分解有机物的同时会释放大量的热量，导致堆体温度升高，因而好氧堆肥也称为高温堆肥。高温堆肥法因其处理周期短、无害化程度高、占地面积小、减量效果明显而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39］。

好氧堆肥因处理量大、易操作、资源化程度高、资金投入少和运行成本低等特点，被广泛用于易腐有机垃圾的处理［40］。孟小春［41］以餐厨垃圾与城市污水污泥作为堆肥原料，采用二次堆肥工艺对餐厨垃圾与污泥进行了混合堆肥，从而实现了有机固废的资源化利用，促进了农业的绿色发展。Chang 等［42］的研究表明，好氧堆肥对易腐有机垃圾的处理效率高、发酵周期短，4 d 左右即可完成堆肥，实现对易腐垃圾的资源化利用。好氧堆肥符合循环经济的发展理念，有效地改善了垃圾处理厂易腐垃圾的填埋现状，提高了易腐有机垃圾的资源化利用率，减少了易腐垃圾的填埋量，延长了垃圾处理厂的使用寿命［43］。

据估计，生物有机肥生产规模以每年5%的速率增长，未来将成为农业农村施用肥料的新常态。因此，好氧堆肥法资源化处理易腐有机垃圾是较为绿色环保的途径，是未来处理易腐有机垃圾的主流方式之一。然而，未实施垃圾分类的混合垃圾中含有不可腐烂的无机物，如石块、金属、电池、玻璃和塑料等，会导致堆肥腐熟周期长、无害化程度低和肥料肥效低等问题。此外，易腐有机垃圾中的餐厨垃圾具有的高油脂、高盐分含量特性会抑制堆体中好氧微生物的生长代谢，导致好氧堆肥周期延长，腐殖化程度较低。任连海等［44］的研究表明，餐厨垃圾好氧堆肥体系的高温期温度随含油量的升高而降低，当原材料的含油量达到8%时，堆体高温期的温度（＜55 ℃）不能达到杀灭草籽及病原微生物的目的。与此同时，堆体还存在着恶臭气体释放、腐殖化程度低等问题。这些挑战不仅会影响易腐有机垃圾堆肥化处理方式的选择，还易对环境造成二次污染，并进一步降低有机肥的品质［45］，从而限制了好氧堆肥技术的发展和推广。鉴于上述好氧堆肥存在的问题，在易腐有机垃圾无害化与资源化处理过程中应结合当前垃圾分类措施，联合添加剂、多次发酵等手段改善易腐有机垃圾的堆肥产品质量，提升资源化利用效率。

易腐有机垃圾好氧发酵处理后的产物（堆肥）是我国生产商品有机肥的重要原料。将有机肥产品施入土壤，不仅能为植物生长提供养分，还可显著改善土壤的物理、化学及生物学性质，提高土壤保水保肥能力，保障农产品安全，最大程度提高有机固废资源化利用率。利用好氧堆肥法处理易腐有机垃圾生产有机肥，对促进农业资源、农业环境以及人与自然和谐友好发展，保护生态环境都有重要意义。Zhang 等［46］与Zhang等［47］通过对餐厨垃圾堆肥中的恶臭气体（挥发性硫化物及氨气）、污泥与餐厨垃圾共发酵等研究中发现，好氧堆肥是一种较理想、较清洁、能得到较多高附加值产品的资源化利用方式，能在一定程度上充分实现易腐有机垃圾的减量化、无害化、资源化处理。

上述几种易腐有机垃圾处理方式的投资和运行费用比较见表3［48-50］。经对比可发现，好氧堆肥的投资成本和运行成本较低，同时能满足一定的处理需求。且《到2020 年化肥施用量零增长行动方案》和《开展果菜茶有机肥替代化肥行动方案》等文件的相继落实推进了有机肥产业的发展，从源头上促进农产品安全、清洁生产，对恢复土壤质量和改善农田耕种环境具有重要意义。因此，利用好氧堆肥技术实现易腐有机垃圾的资源化利用是未来的发展趋势。

表3 不同处理方式的投资与运行费用比较Table 3 Comparison of investment and operating costs fordifferent treatments

5 垃圾分类背景下易腐有机垃圾肥料化的机遇与挑战

垃圾分类的实施可进一步降低城市生活垃圾中有害物质的含量，如重金属和有机污染物，显著促进易腐有机垃圾的无害化处理过程，保证了最终堆肥产品的品质，从而促进易腐有机垃圾肥料化的发展；此外，垃圾分类的实施为规模化、自动化堆肥厂提供了充足的堆肥原料。从发展循环经济的可行性分析，高品质堆肥具有更高的产品价值，因而能创造更高的经济效益，提高资源的利用率。综上所述，垃圾分类的实施为易腐有机垃圾堆肥化处理提供了更多的可能性和机遇。

目前，好氧发酵是易腐有机垃圾资源化利用的主要方式之一，但好氧堆肥中存在的腐熟周期长、氮素损失严重、温室气体排放显著和堆肥产品腐殖化程度低等不足之处限制了其发展。针对以上难题，常采用的措施主要包括：调整堆肥参数、优化堆肥调理剂（种类及粒径）、接种微生物菌剂和添加化学及矿物添加剂等。这些措施在控制好氧堆肥过程中污染物的排放，提高了堆肥产品的质量与农用价值。与其他方法相比，添加矿物添加剂具有操作性强、时效长和经济成本低等特点，因而被广泛使用。

然而，矿物添加剂在好氧堆肥中的应用仍存在以下难题：①我国地域辽阔，不同区域的温度存在一定的差异。东北、西北等地区在好氧发酵过程中存在升温缓慢等难题。此外，由于各地的矿物种类不同，由此造成的矿物添加剂的选择也存在较大的差异。②目前研发出的有良好工程应用效果的添加剂，由于添加作业复杂等问题，在肥料生产的过程中还难以大面积推广应用。因此，设计并研发应用广泛且高效廉价的矿物添加剂仍是改良好氧堆肥技术的关键。

6 不同类型易腐有机垃圾的处理思路建议

易腐有机垃圾是资源型固体废物，对其处理应当遵从可持续发展的原则。综合第4 节中无害化、资源化处理易腐有机垃圾的方法，好氧堆肥、厌氧消化与其他处理方法相比具有更高的资源化利用效率，经其处理可得到高附加值的产品，表现出较好的应用前景。目前这两种方法在欧美等发达国家被广泛利用推广［51-52］。根据不同类型易腐有机垃圾具有不同理化性质的特点，应当调整不同的资源化利用方式。

1）对于含油量较少或不含油的其他厨余垃圾（来源于农贸市场、农产品批发市场的蔬菜瓜果垃圾），在考虑减量化、无害化处理的同时也应提高有机固废资源化利用效率，针对厨余垃圾含水率较高的问题，建议采用湿式发酵工艺。厌氧发酵是利用厌氧微生物降解生物质废物的作用生产能源气体的资源化分式；厨余垃圾可经过好氧微生物分解活动，经过腐殖化过程可以得到稳定、腐熟的有机肥产品。

2）对于油脂含量较高的餐厨垃圾（来源于餐厅、公共食堂、宾馆等餐饮行业加工生产剩余的食品、餐饮废物、食品加工剩余边角料以及不可食用的各类动植物油脂及油水混合物），应当先对其进行预分选与油水分离处理。餐厨垃圾中各组分的性质对资源化处理的过程、反应器类型、产品性质均存在较大的影响。根据物料的密度、粒度、摩擦性等特点的差异对餐厨垃圾进行沥水、分选、制浆、除砂、分油等过程的操作［53-55］，以提高对餐厨垃圾后续资源化处理的可操作性，提高资源利用效率。对于分选过程的分油步骤，根据餐厨垃圾中油脂（浮油、分散油、乳化油、溶解油、固相内部油脂）的不同特点［56］，依据分离原理分为物理法（沉降、机械、离心、粗粒化、隔油池等）与物理化学法（湿热、浮选等）［57］。经过分油处理得到的油脂经过除水、去油、去颗粒物、去盐、去胶质物等程序在酸、碱、酯交换反应操作单元中生成生物柴油［58］。而经过分选去油的餐厨垃圾固体，可通过厌氧消化或好氧发酵过程得到能源气体或有机肥料，从而达到“三化要求”。

3）针对餐厨垃圾高含水率、油脂较难降解的特性，在厌氧消化过程中采用共发酵的方式，以有效减少餐厨垃圾单相厌氧消化过程中出现的易酸化、NH+4-N 抑制甲烷产生等问题，从而提高厌氧系统沼气的产量［59］。对于好氧发酵过程而言，调理剂（秸秆、锯末、枝条碎末等）、矿物辅助材料（沸石、膨润土、麦饭石、鸟粪石等）、功能菌群（白腐真菌、链霉菌和芽孢杆菌等）的添加均能有效促进餐厨垃圾好氧堆肥进程。

7 易腐有机垃圾处理的发展趋势

7.1 规模化、自动化、模块化

易腐有机垃圾由于其含水率高、有机物含量高，易腐烂发臭，对环境影响较大，因此，在居民家庭和城市居民小区内进行（预）处理都不是最佳选择。随着易腐有机垃圾收集、贮存和运输方式的优化，未来易腐有机垃圾的处理应该向着规模化、自动化、模块化方向发展，考虑到我国居民小区并未在设计时考虑垃圾分类后易腐有机垃圾的处理问题，因此，在居民小区内（预）处理易腐有机垃圾还存在较大的争议。目前分散在居民小区的易腐有机垃圾收集与处理设施，可以作为垃圾堆肥厂的收集和预处理步骤，未来应考虑将居住小区收集的易腐有机垃圾直接转运到大型垃圾堆肥厂进行集中处理，这样无论从经济、环保、安全的角度考虑都是优先的选择。

对于易腐有机垃圾的处理，大型自动化生产线因其较强的处理能力而具备明显的优势，但其也存在设备体积大、占地面积较大、设备运行和维修保养费用高等不足。此外大型生产线作业具有一定的规模，需要提前集中一定量的易腐有机垃圾，当垃圾处理量较少时，大型自动化生产线在经济效益上略显不足。近年来，垃圾处理相关政策的颁布及垃圾分类的实施，为大型生产线的运行提供了充足的物料并保障了最终产品的质量。为了更高效地资源化处理不断增加的易腐有机垃圾，对处理设备的要求进一步提高，目前的设备在提高餐厨垃圾处理效率方面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7.2 多种技术融合化、创新化

餐厨垃圾是易腐有机垃圾的主要组成成分，由于我国特殊的烹饪方式，使其具有高油、高盐和高含水率的特点。为了更好地资源化利用易腐有机垃圾，建议采用多种技术融合创新。以餐厨垃圾为例，可以将收集的原材料初步去除杂物，利用离心或压榨等手段得到有机质干渣和油水混合物，有机质干渣可用于生产有机肥；油水混合物再次分离后，油脂可用于生产生物柴油，最终剩下的水中含有丰富的有机质，可进行厌氧发酵生产能源气体，作为高品质热源循环应用于发酵装备，产生的沼渣可以进入好氧发酵系统［60］。

8 结论

易腐有机垃圾是一种“放错位置的资源”。垃圾分类的实施，有助于改善垃圾品质，为易腐有机垃圾的高值化利用提供了可能，并通过对垃圾生物资源的利用，进一步改善人居生活环境。本研究探讨了垃圾分类制度实施下易腐垃圾处理现状，并对易腐垃圾无害化与资源化处理措施及其优缺点进行了归纳总结。通过传统处理方法与厌氧发酵、好氧堆肥的投资与运行费用及各方法的特点比较可推测，好氧堆肥技术是易腐有机垃圾资源化处理的未来发展趋势。随着经济的发展、技术的进步和人们环保意识的提高，易腐有机垃圾的处理会趋于减量化、无害化和资源化，成为人类的另一种宝贵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