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技术企业多元化并购驱动模式探究

2022-03-26 11:20朱永明李婧
财会月刊·下半月 2022年1期

朱永明 李婧

【摘要】基于“应该做—想要做—能够做—可以做”的决策分析框架, 选取产权性质、高管性别比例、高管持股比例、行业业绩期望差距、冗余资源、并购经验、高管技能多元化、政治关联和行业市场机会作为信息技术企业多元化并购前因条件的备选因素, 通过一定的标准筛选出66个多元化并购事件, 而后运用fsQCA方法对其驱动模式进行整合性分析, 分别得到相关多元化并购和无关多元化并购的具体驱动构型。 研究结果表明, 两种多元化并购驱动模式均存在多条路径。 其中, 高管性别比例、高管持股比例以及冗余资源对两种类型多元化并购都是重要的驱动因素, 而丰富的并购经验和良好的市场机会对两类多元化并购战略都有驱动作用, 体现了QCA的因果非对称性特点。

【关键词】信息技术业;相关多元化;无关多元化;并购驱动模式;fsQCA方法

【中图分类号】F27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0994(2022)02-0015-10

一、引言

信息技术业作为我国战略性产业之一, 在促进数字化发展和建设數字中国的进程中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2020年全国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规模以上企业总数共超4万家, 累计完成业务收入81616亿元, 综合发展指数已高达138.4, 表明我国信息技术业呈现持续向好的发展态势。 由于具备投入大、技术快、周期短等产业特征, 并购成为信息技术企业增强抗风险能力、实现高质量创新型发展和加速转型升级的重要路径。 参照wind数据库的统计口径, 并购事件可以划分为横向整合、资产调整、多元化战略、战略合作、财务投资、业务转型、垂直整合、买壳上市等。 以多元化战略为目的的并购具体是指企业通过并购与自己所处不同行业、生产不同产品、提供不同服务的企业来拓宽业务范围, 实现多元化扩张的并购行为。 随着产业结构的加速转型升级, 按照公告日计算, 2011年1月 ~ 2020年12月期间以多元化战略为目的的并购事件逐渐增多, 并购数量位居第三位, 共9028起, 占比达12.7%。 在这一背景之下, 从并购的视角对企业多元化战略进行研究是非常有必要的。

目前有关并购和多元化战略的研究成果主要从以下两个方面展开: ①关于并购动机的研究。 并购战略是企业出于理性目标而进行的谨慎选择[1] , 企业会凭借自身的核心能力优势、受到管理者自利动机驱使、获取独特的竞争优势、受政府产业政策的影响而实施并购[2,3] 。 ②关于多元化战略的研究。 现有文献主要集中于多元化战略动机研究和多元化战略绩效研究。 有关企业多元化对经营绩效影响的研究, 学术界尚未得出统一的结论, 一般存在正相关、负相关、U型关系、无显著性关系四种结论[4] 。 通过对文献的梳理分析可以发现, 现有文献对并购决策的驱动模式研究相对匮乏; 缺少对细分类型的分析; 缺少在统一理论框架下对各影响因素的综合分析; 针对信息技术业的并购研究文献较少。

本文基于“应该做—想要做—能够做—可以做”的多元化并购决策分析框架, 结合相关理论以及经典文献, 选取了9个影响信息技术企业多元化并购的备选因素, 并将多元化并购进一步划分为相关多元化并购和无关多元化并购, 以2010 ~ 2020年我国信息技术主板上市企业境内多元化并购案例为样本, 运用fsQCA方法对我国信息技术企业多元化并购的驱动模式进行整合性分析, 分别得到相关多元化并购和无关多元化并购的具体驱动构型。 本文的贡献体现在: ①将构型理论和组织战略决策的一般原则引入信息技术企业的研究领域, 实现了研究从局部视角到整体协调的转变。 ②尝试将案例研究与社会学的前沿研究方法——QCA方法引入多元化并购的复杂因果关系研究中, 以探讨条件组合对结果变量的影响。 ③以实施境内并购的信息技术主板上市企业为研究对象, 拓展了对信息技术业企业实现多元化并购的途径认知, 丰富了我国特殊情境下信息技术企业多元化并购的管理理论。

二、文献综述与模型构建

(一)结果变量的设定与度量

本文分别从相关多元化并购和无关多元化并购两个角度进行信息技术企业多元化并购的研究分析。 在以往的研究中, 有关多元化程度的度量方法主要有基于产品的相关程度和基于标准产业分类法体系(SIC体系)两类, 前者操作方法虽然简单, 但概念的不确定性会造成多元化测度和可比性的困难, 而标准产业分类码直观性更强且收集数据的效率更高, 所以得到了普遍应用。 SIC编码是由美国国家统计局根据企业“产品类别”编制的行业分类编码标准, 共包括四位数编码。 其中, 前两位数代码代表同一个行业大类或同一个行业部门, 后两位数代码表示具体的产品小类。 通过判断SIC(标准行业分类)行业代码中的前两位是否相同来确定多元化相关性, 如果前两位代码相同, 说明并购类型为相关多元化并购, 否则为无关多元化并购。 本文采取证监会《上市公司行业分类指引》(2012年版)和《国民经济行业分类》(2017年版)作为行业分类标准, 将同属于I门类不同种类企业的多元化并购划归为相关多元化并购, 否则划归为无关多元化并购。 同时, 由于存在上市公司主营业务分行业具体信息披露不规范、被并企业大多不是上市公司等问题, 需要手工查阅并购公告上的战略目的进行综合判断, 若为相关多元化并购则赋值为1, 若为无关多元化并购则赋值为0。

(二)条件变量的选择与度量

1. 应该做: 产权性质。 在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下, 国有企业作为一种同时拥有社会性目标和经济目标的特殊企业组织, 在各方面都带有较为明显的政府印记[5] , 有着与非国有企业不同的成长逻辑, 从而导致两者在进行战略决策时具有不同的动机。 国有企业外部融资优势明显、融资约束较小、贷后监管也较为宽松, 而非国有企业对关键性资源的控制较弱, 更愿意通过无关多元化并购获取其他类型资源以达到融资和扩张等目的。 此外, 国有企业尤其是处于垄断行业的国有企业委托代理问题更明显, 国有企业管理者出于对自身政治前景的保护, 也会慎重选择无关多元化并购, 甚至不会选择多元化并购。 本文按并购前一年的公司国有股(国有法人股)所占比例以及公司的最终控制人性质(国有企业、国有机构、开发区、事业单位)划分样本公司为国有控股企业与非国有控股企业两大类。 其中, 1代表国家为最终控制人, 0代表自然人或其他法人为最终控制人。

2. 想要做: 高管性别比例、高管持股比例、行业业绩期望差距。

(1)高管性别比例。 学术界尚未对高管的具体概念和内容进行统一的界定, 借鉴董香兰等[6] 的做法和CSMAR上市公司人物特征数据库的统计口径, 本文将公司高管界定为公司的董事、监事、经理、副经理、财务负责人、董事会秘书及公司章程规定的其他高级管理人员。

目前已经有大量的研究表明, 性别是影响高管进行战略决策的重要因素之一, 男性与女性在性格特征、处事方式和思维模式等方面均存在较大差异。 一般来说, 男性往往比女性表现出更多的过度自信。 男性高管通常会更加大胆冒险, 而女性高管的风险规避程度更高, 利用外部并购或者债券融资来扩张公司规模的动机较弱, 女性高管占比越高的团队, 进行并购决策的频率越低, 从而导致了更少的并购次数和更小的并购规模[7] 。 借鉴王性玉等[8] 的方法, 高管性别比例采用并购发生前一年年末上市公司高管团队中女性高管人数占高管总人数的比例来表示。

(2)高管持股比例。 完善公司内部治理机制有利于减少管理者机会主义行为, 其中一个有效措施是进行利益一致设计[9] , 通过高管持股激励效应使管理者的利益和股东的利益相一致, 減少高管的代理问题和机会主义行为, 偏离价值最大化的代理成本也会随着管理者持股比例的提高而降低。 高管持股还能有效解决多元化战略实施过程中的道德风险问题, 企业管理者和股东的双重身份使得战略决策更为谨慎, 有效避免了其利用手中的权力获取私利及做出有损企业价值的并购行为。 因此, 管理者所持股权比例不同, 所选择的多元化并购战略也会相异。 高管持股比例采用并购事件发生前一年年末上市公司高管团队持股总数在企业总股本中所占比例来度量。

(3)行业业绩期望差距。 根据对比参照点的不同, 组织业绩期望一般包括历史业绩期望、行业业绩期望和分析师业绩期望[10] 。 本文讨论多元化并购的驱动模式, 体现了对行业特征的判断和识别, 因此选择相对外显和直接的行业期望业绩为参照点来判断企业的业绩期望差距。 当企业实际业绩高于行业期望水平时, 较好的业绩表现会提高企业决策者对前期战略选择的自信, 为了维持当前的绩效水平将更倾向于采取保守决策, 更可能采取相关多元化并购。 当企业实际绩效低于行业期望水平时, 趋同化的市场竞争战略已不利于企业改变经营困境, 企业必须寻找一个截然不同的竞争位置, 通过引入新产品、新技术或进入新市场来改善业绩的动机增强, 企业将更倾向于采取高风险的组织变革, 在进行多元化并购决策时选择无关多元化, 打破惯例以寻求新的发展。 本文采用并购前一年年末企业的实际业绩与当年行业期望目标之差来计算行业业绩期望差距。

3. 能够做: 冗余资源、并购经验、高管技能多元化、政治关联。

(1)冗余资源。 冗余资源是指企业内部存储的并且可以随时调配的可用过剩资源[11] , 当某一资源并未在现有行业充分发挥其效用, 而其他行业存在更高效率使用该资源的机会时, 企业便更倾向于进入新的行业。 多元化并购战略的实施需要大量的资金, 当企业内部的各项冗余资源较为丰富时, 企业会更倾向于实施多元化并购, 甚至进入无关行业, 获取其他行业的异质性资源以获得竞争优势[12] 。 本文采用财务指标法度量冗余资源。 在对指标进行具体度量时, 将冗余资源划分为已吸收冗余资源与未吸收冗余资源, 其中, 采用费用收入比来衡量已吸收冗余资源, 采用流动比率和权益对负债比来衡量未吸收冗余资源, 最终取以上3个指标的均值来度量冗余资源。

(2)并购经验。 经验作为一种隐性知识, 常被划分为国际化经验、特定决策经验和东道国地方经验三种。 其中, 并购经验就是一种特定决策经验。 企业行为会受到以往经验的影响, 通过对并购经验的积累、学习和内化, 企业能够弱化信息不对称所带来的壁垒, 掌握较为丰富的有关并购对象的信息, 从而有效降低投资的风险和不确定性。 企业自身的并购经验还可以提升企业的并购能力, 具体包括决策判断能力、机会识别能力、复杂环境应对能力等, 从而使并购者更准确地评估并购对象的价值。 并购经验采用本次并购事件发生前, 该企业作为主并企业已经成功实施并完成的并购总次数进行度量。

(3)高管技能多元化。 多元化并购持续时间长、涉及环节多、过程复杂度高, 同时需要财务、法律、市场、政治、投融资和风险管理相关知识。 多元化的背景能够提供多元化的知识基础、知识网络和思考方式[13] , 有利于企业根据更丰富的内外部信息应对不确定性, 整合多元化利益并缓解多重冲突。 当高管团队成员所掌握的技能更加多元时, 不仅可以为并购决策提供更好的方案, 还可以提供更高质量的建议和咨询, 进而直接影响企业的战略决策。 借鉴杨林等[13] 的研究, 并结合CSMAR数据库中对职业背景的统计口径, 此处共总结出9项具体技能: 1=生产, 2=研发, 3=设计, 4=人力资源, 5=管理, 6=市场, 7=金融, 8=财务, 9=法律。 高管团队技能多元化采用并购前一年高管团队成员所掌握技能的总数量来衡量。

(4)政治关联。 各级政府在行业政策制定和关键资源分配方面扮演着重要角色, 是企业获取重要资源和合法性的关键来源。 首先, 具有政治关联的高管可以利用自己的政治关系网络帮助企业打破行业壁垒, 扩大企业并购范围。 其次, 具有政治关联的高管增强了企业的信贷优势, 拓宽了企业的融资渠道, 增大了多元化并购的可能。 最后, 与政府的良好关联有助于企业把握政策动向, 获取商业信息优势。 为了获取较强的政治关联, 企业会聘请前任或现任政府官员、政协委员或人大代表担任公司董监高的职务, 也有越来越多的民营企业家争取当地人大代表、政协委员的政治身份。 借鉴闫雪琴等[14] 的研究, 对政治资本进行赋值, 具有中央级政府部门任职经历, 或拥有中央级人大代表、政协委员政治身份, 或获得政府颁发的国家级奖励, 或在全国性协会或行业组织担任主要负责人均赋值4分; 具有省部级政府部门任职经历, 或拥有省级人大代表、政协委员政治身份, 或获得政府颁发的省部级奖励, 或在省级协会或行业组织担任主要负责人均赋值3分; 具有地市级政府部门任职经历, 或拥有地市级人大代表、政协委员政治身份, 或获得政府颁发的厅级奖励, 或在地市级协会或行业组织担任主要负责人均赋值2分; 具有县区级政府部门任职经历, 或拥有县区级人大代表、政协委员政治身份, 或获得政府颁发的县区级奖励, 或在一定规模的民间组织、团体担任主要负责人均赋值1分; 无以上政治背景的均赋值0分。 若存在多个任职经历或获奖情况的, 选取最高级别的分值。 所有董事、监事和高管最高行政职务赋值的加总数为企业的政治关联。

4. 可以做: 行业市场机会。 企业在进行并购决策时会受到其所在行业及其他行业发展的影响。 企业管理者需要综合衡量所在行业的发展潜力和其他产业的吸引力来最终决定是选择相关多元化并购还是无关多元化并购。 我国企业正处于新旧发展动力转化升级期, 各行业在区域、规模等方面结构分化显著, 其中信息技术业、制造业中的仪器仪表、电子设备和医药行业经营状况相对较好, 而造纸、钢铁等行业经营状况相对较差。 若企业所处行业发展前景良好, 发展潜力较大, 该企业更可能选择相关多元化并购策略。 若企业所处行业利润空间小, 前景较差, 属于夕阳产业, 该企业更可能选择无关多元化并购策略, 投资国家政策支持力度大、投资回报更高的行业以实现企业的转型升级。 借鉴汪秀琼等[15] 的研究, 选取每个企业并购前一年年末所属行业的销售净利率来度量该行业的市场机会。

(三)研究模型

基于“应该做—想要做—能够做—可以做”的理论框架, 本文尝试通过四个方面的9个驱动因素来探讨信息技术企业多元化并购行为差异的多重并发关系。 由此, 构建了如图1所示的信息技术企业多元化并购的驱动模式模型。

三、研究设计

(一)数据来源与预处理

以首次公告日作为信息披露日, 选取沪深主板已上市的信息技术业企业在2010年12月31日 ~ 2020年12月31日十年间发生的并购重组事件进行研究, 得到初始样本共4997个。 而后通过以下10个标准来进行样本筛选: ①仅包含并购状态为成功完成的并购事件。 ②仅包含并购目的为多元化战略的并购事件。 ③剔除管理层收购、回购、股权划拨、司法裁定、增资、反向收购(借壳上市)、资产置换、国有股权行政划转或变更、继承、赠与的并购事件。 ④剔除并购金额小于100万元的样本。 ⑤为了保证样本的可比性、保障信息获取的准确和方便, 剔除出境并购、入境并购、境外并购的企业。 ⑥剔除并购时股权性质为外资的企业。 ⑦剔除关联交易的企业。 ⑧剔除状态为ST、∗ST、PT的公司样本。 ⑨剔除数据缺失的样本。 ⑩如同一家企业在同一年内有多起并购事件, 只选取并购开始时间最早的事件; 如同一家企业在不同的年份有多起并购事件, 选取每一年中并购开始最早的事件; 如对同一家企业多次追加股权, 选取主并企业对该企业的首次并购事件。 最终选取66个多元化并购交易事件。 其中, 具体结果变量与每项条件变量的数据观测值与来源如表1所示, 对样本进行初步的描述性统计和非参数性检验的结果如表2所示。

(二)研究方法

fsQCA方法以集合论和布尔代数为数理基础, 结合相关理论对案例进行深入分析以挖掘引起相同结果的不同路径。 该方法同时整合了传统的定量分析方法和定性分析方法的优点, 使得因果复杂性分析不再受制于变量控制和案例数量的局限。 在完成变量的选取和数据的收集后, fsQCA方法主要包括变量校准、必要条件检验、构建真值表、条件组合分析四大步骤。

本文采取fsQCA方法来探讨信息技术业企业多元化并购行为驱动机理主要基于以下四个方面的考虑: ①多元化并购的战略决策是多个因素共同作用的复杂过程, 需要从整体的角度进行分析, fsQCA方法从整体观出发[16] , 恰恰适合这种组态的分析。 ②在解释选择多元化并购路径的结果时, 不同的条件变量组合具有路径等效性, 这与fsQCA方法能够评估“多重并发因果关系”的特征相符。 ③传统的实证分析, 大都以每一个解釋变量都是结果变量的充要条件为前提。 在多元化并购的行为过程中, 不同的解释变量对结果变量的影响方向和程度都不尽相同, 而fsQCA方法可以灵活处理结构并不完全对称的相关关系[17] 。 ④本文最终筛选出的案例共66个, 采用多元统计分析的方法不会得到稳健的结果, 而fsQCA方法在分析中小样本方面的研究中具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18] 。

(三)变量校准

校准是根据设定的阈值, 使结果变量和条件变量转化为0 ~ 1之间的模糊分数, 对案例赋予集合隶属度的过程。 借鉴Ragin[19] 等校准变量的方式, 本文采用直接法设定三个锚点(三值模糊集)对样本中的变量进行校准, 其中, “多元化并购类型”和“产权性质”为二分类变量, 不需要进行校准。 由于研究的理论基础和样本数据的分布特点不同, 锚点所对应的数值也可以有不同的选择, 完全不隶属点可以选择10th分位数、20th分位数、25th分位数, 中间点可以选择平均值、中位数, 完全隶属点可以选择90th分位数、80th分位数和75th分位数。 基于本文的研究基础和样本数据的分布特点, 对于“高管性别比例”“行业业绩期望差距”和“高管技能多元化”这三个变量, 目标集合的3个锚点分别设置为25th分位数、平均值和75th分位数。 “高管持股比例”“冗余资源”“并购经验”“政治关联”和“行业市场机会”这五个变量中存在个别极值对平均值影响较大, 所以用中位数代替平均值作为中间点的选择, 目标集合的3个锚点分别设置为25th分位数、中位数和75th分位数。 各变量校准锚点的具体取值如表3所示。 根据以上取值在fsQCA 2.0软件中对每个变量执行校准指令, 所有案例的具体变量数据都转化为隶属于0 ~ 1之间的隶属度分数, 并将生成的新变量命名为EGR1、ESR1、IAD1、SR1、MAE1、DES1、PA1、IMO1。

四、实证分析

(一)必要条件检验

在构建模糊集真值表之前, 需要对条件变量进行必要性检验, 从而探讨结果集合在多大程度上构成条件集合的子集。 如果某项条件变量是结果变量的必要条件, 说明没有该条件, 结果就无法产生; 如果某项条件变量不是结果变量的必要条件, 说明该条件对结果变量的解释力度较弱, 需要将多个条件变量进行组合分析。 必要条件检验的衡量指标是一致性, 具体表示条件模糊集合可以在多大程度上解释结果模糊集合的出现。 一般来说, 条件变量的一致性得分在0.9分以上则可以被看作是结果的必要条件[19] 。 本文采用0.9的衡量标准, 对相关多元化并购和无关多元化并购两种并购类型分别进行必要条件检验。 如表4所示, 所有条件变量的一致性均小于0.9, 说明单个条件变量对多元化并购类型选择的解释力度较弱, 无法构成多元化并购类型选择的必要条件, 需要对多个条件变量进行组合构型分析。

(二)构建真值表

在完成条件变量的必要性检验后, 需要构建真值表找出所有能导致结果发生的逻辑组合。 本文包含9个解释变量, 理论上存在29=512种潜在要素条件组合。 由于本文样本案例只有66个, 所以并非所有理论上的逻辑组合都能找到对应的案例。 完成真值表的构建后, 需要设定一致性阈值和频数阈值, 对样本条件组合进行筛选。 根据Ragin[19] 的研究, 一致性阈值为0.75为准入性最低要求, 一致性阈值为0.8表示较好, 一致性阈值为0.85表示很好。 结合本文样本案例分布情况, 将一致性阈值设定为0.75; 频数阈值的设定需要参照样本规模, 中小样本的频数阈值至少为1, 大样本(100个案例以上)的频数阈值可以适当提高, 本文的研究案例个数较少, 所以将案例频数阈值设定为1。 设置阈值对66个样本案例进行删除逻辑余项的操作后只剩余45个案例。 其中, 通过相关多元化并购一致性阈值和案例阈值的有14个, 通过无关多元化并购一致性阈值和案例阈值的有2个。 通过阈值检验的真值表数据如表5所示, 数值区域前14行为相关多元化的真值表数据, 最后两行为无关多元化的真值表数据。

(三)条件组合的充分性分析

当单个条件变量不能构成结果的必要条件时, 需要测量条件变量的不同构型对结果变量的影响, 即进行条件组合的充分性分析。 在分析过程中会得到复杂解、简约解和中间解三类解[20] , 一般来说, 中间解优于复杂解和简约解。 参照主流研究的做法[21] , 本文主要以中间解作为fsQCA方法的结果进行分析, 导致相关多元化并购的充分条件组合有11种, 11种组合的总体一致性为0.899, 每一种组合的一致性值也都大于一致性标准0.75; 导致无关多元化并购的充分条件组合有2种, 2种组合的总体一致性为0.784, 同样符合标准。 其中, “*”是条件变量的连接符号, 表示“和”; “~”表示“非”。

条件组合分析的一大重要特点就是引入了核心条件和辅助条件的概念, 核心条件是导致结果变量不可或缺的条件变量, 而辅助条件是指相对不太重要、替代性较强的条件变量。 若一个条件变量同时出现在简约解和中间解中, 则被视为核心条件; 若一个条件变量仅出现在中间解中, 则被视为辅助条件。 关于核心条件和辅助条件的符号表达与Ragin[19] 的研究保持一致。 当条件变量在构型中出现时, 用实心圈来表示条件存在, 其中, “●”表示核心条件存在、“●”表示边缘条件存在; 当条件变量在构型中以逻辑非的形式出现时, 用含叉圈来表示条件不存在, 其中, “”表示核心条件不存在、“”表示边缘条件不存在; 当条件变量可以出现也可以不出现时, 用空格来表示。

1. 相关多元化并购驱动模式分析。 通过对41个相关多元化并购案例进行分析, 得到结果如表6所示, 单个组态和总体解的一致性数值均大于0.75的阈值, 说明相应条件组合是相关多元化并购发生的充分条件; 整体覆盖率为0.340, 说明所得结果能解释34.0%导致相关多元化并购的原因。 本文依照各个条件组合的核心条件将每种条件组合分别命名为1, 2, 3a、3b、3c、3d, 4, 5a、5b、5c, 6。

構型1无核心条件, 当“国有控股、较高的高管持股比例、丰富的冗余资源、丰富的高管成员技能”四个边缘条件存在和“较高的女性高管比例、满意的业绩、丰富的并购经验、良好的市场机会”四个边缘条件不存在时, 会驱动企业多元化并购的决策。 该构型的代表案例有: 2013年3月国星光电并购国星半导体; 2013年11月四维图新并购上海纳维49%股权。

构型2的核心条件为“~EGR1∗~IAD1∗DES1∗IMO1”, 当“丰富的高管技能、良好的市场机会”两个核心条件存在和“较高的女性高管比例、满意的业绩”两个核心条件不存在时, 会驱动企业的多元化并购决策。 该构型的代表案例有: 2015年3月东软集团并购东软望海13.43%股权; 2015年4月中国长城并购鼎甲科技30%股权; 2017年4月航天长峰同时并购柏克新能51%股权和精一规划51%股权。

构型3a、3b、3c的核心条件均为“ESR1∗SR1∗DES1∗PA1”, 当“较高的高管持股比例、丰富的冗余资源、丰富的高管成员技能、较强的政治关联”四个核心条件存在时, 会驱动企业的多元化并购决策。 该构型的代表案例有: 2011年3月海康威视以自有资金人民币6585.35万元并购北京邦诺存储科技有限公司53.31%股权; 2013年1月海格通信并购摩诘创新90%股权; 2014年7月海格通信并购西安三元达100%股权; 2015年3月国星光电并购新野国星24%股权; 2015年3月四维图新并购海图科技51%股权; 2018年9月盛路通信并购都创新达100%股权; 2018年9月瀛海通讯并购联韵声学100%股权。

构型4的核心条件为“NPR∗~PA1”, 当“国有控股”这一核心条件存在和“较强的政治关联”这一核心条件不存在时, 会驱动企业的多元化并购决策。 该构型的代表案例是2014年11月凤凰光学并购凤凰富士30.64%股权。

构型5a、5b、5c的核心条件为“~EGR1∗~IAD1∗MAE1”, 当“丰富的并购经验”这一核心条件存在和“较高的女性高管比例、满意的业绩”两个核心条件不存在时, 会驱动企业的多元化并购决策。 该构型的代表案例包括: 2014年4月海能达并购宙达通信100%股权; 2015年4月大族激光并购深圳麦逊电子39%股权; 2015年8月神州信息并购中智创展100%股权; 2016年5月仁东控股并购广东合利90%股权; 2016年9月完美世界同时并购今典院线100%股权、今典影城100%股权和今典文化100%股权; 2020年3月纳思达同时并购欣威科技49%股权和中润靖杰49%股权。

构型6的核心条件为“ESR1∗~MAE1∗IMO1”, 当“较高的高管持股比例、良好的市场机会”两个核心条件存在和“丰富的并购经验”这一核心条件不存在时, 会驱动企业的多元化并购。 该构型的代表案例是2011年4月千方科技并购长沙创新艾特数字集成有限公司100%股权。

2. 无关多元化并购驱动模式分析。 对25个无关多元化并购案例进行分析, 得到的结果如表7所示, 单个组态和总体解均符合一致性检验, 说明相应条件组合是无关多元化并购发生的充分条件; 整体覆盖率为0.106, 说明所得结果能解释10.6%导致无关多元化并购的原因, 无关多元化并购的条件构型有两种。

构型1的核心条件为“EGR1∗~ESR1∗~SR1∗MAE1∗IMO1”, 当“较高的女性高管比例、丰富的并购经验、良好的市场机会”三个核心条件存在和“较高的高管持股比例、丰富的冗余资源”两个核心条件不存在时, 会驱动无关多元化并购的决策。 这一构型的代表案例有: 2017年12月金安国纪并购上海埃尔顿60%股权; 2019年1月, 金安国纪并购禅方药业100%股权及相关债权。

构型2的核心条件为“~NPR∗EGR1∗~ESR1∗MAE1∗IMO1”, 当“较高的女性高管比例、丰富的并购经验、良好的市场机会”三个核心条件存在和“国有控股、较高的高管持股比例”两个核心条件不存在时, 会驱动无关多元化并购的决策。 这一构型的代表案例是爱康科技分别在2014年7月和2015年4月连续并购聚阳能源股权。

(四)稳健性检验

在fsQCA分析中, 稳健性检验是一个非常必要的环节。 一般有集合论特定和统计论特定两种方法, 集合论特定的稳健性检验方法具体有调整校准阈值、改变案例频数、变动一致性门槛值、增加其他条件、补充或剔除部分案例等[22] , 统计论特定的两种稳健性检验方法具体有跨越不同时段、改变数据来源、调整测量方式等。 评判QCA是否稳健的标准主要有不同条件组合的拟合参数差异和集合关系状态两种[20] 。 本文选取了提高一致性阈值的方法分别对相关多元化并购和无关多元化并购进行重新分析, 将一致性阈值由0.75提高至0.76, 频数阈值依旧为1, 分析結果如表8所示。 相关多元化的集合关系和拟合参数与阈值提高前保持一致, 表明相关多元化的前因条件组合具有良好的稳健性。 相较于阈值提高前, 无关多元化并购的构型中少了第1种, 只剩下第2种, 行业业绩期望由边缘不存在条件变成了核心不存在条件, 但是两个组态解之间具有清晰的子集关系, 基本上不影响对结果的解释, 同样可以认为无关多元化的前因条件组合具有较高的稳健性。

五、研究结论与启示

(一)研究结论

本文从构型视角出发, 引入fsQCA方法总结出了信息技术企业相关多元化并购和无关多元化并购两大类型的驱动模式。 其中, 相关多元化并购的驱动模式有6种类型, 无关多元化并购的驱动模式有2种类型。 得到以下结论。

第一, 无论是哪一类多元化并购类型, 所得到的前因条件构型都是由多重因素组成的, 体现了每一类驱动模式都会受到行业环境、外部关联、内部资源、高管特质和制度环境等综合因素的影响。 这证明了信息技术企业的管理者在做出并购决策时, 往往从全局出发考虑。

第二, 从信息技术企业相关多元化并购的驱动模式来看, 高管持股比例和高管成员技能作为核心条件存在的路径有5条, 说明这两个因素对该并购类型影响较大。 具体来看, 高管持股作为一种激励相容机制, 能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代理成本, 有效缓解并购过程中的道德风险问题, 促使委托代理双方利益趋同, 较高的持股比例促使管理者采取相关多元化并购策略。 同时, 多元化的高管团队可以共享其丰富的社会网络资源, 在企业进行并购决策时提供更全面的信息。 高管团队成员技能越多元, 企业充分利用现有的资源和能力实施相关多元化并购的倾向就越高。

第三, 信息技术企业无关多元化并购驱动模式的两大构型都包括了高管性别比例、高管持股比例、并购经验和行业市场机会4个核心条件。 高管团队作为企业最具影响力的群体, 在市场参与、资源培育和整合以及企业发展战略选择方面发挥着主导作用, 女性高管占比更高的企业更有可能出于长远利益的考虑采取无关多元化并购战略, 持股比例较低的管理层更可能出于私利而实施无关多元化并购。 同时, 由于企业行为会受到经验的影响, 凭借丰富的并购经验, 企业可以对风险相对较大的无关多元化并购进行全面、谨慎的分析, 并且经验越多越会导致无关多元化并购。 另外, 良好的市场机会促使信息技术企业积极响应国家关于产业融合发展的号召, 进而开展无关多元化并购。

第四, 两种多元化并购驱动模式均存在多条路径, 说明fsQCA方法能够揭示多重并发的因果关系。 对比两类多元化并购驱动模式的前因构型, 也可以发现fsQCA方法的因果复杂性特点。 具体表现为: 相对于其他因素, 高管性别比例、高管持股比例、冗余资源对两类多元化并购的驱动效应显著, 但分别以不同的形式起作用; 丰富的并购经验、良好的市场机会对两类多元化并购战略均具有驱动作用。 首先, 信息技术企业较高的女性高管比例能够推动企业的无关多元化并购, 而在女性高管人数较少的情况下, 信息技术企业则更倾向于采取相关多元化并购。 其次, 从委托代理的角度来看, 高管持股比例较高的企业基于利益趋同效应, 相较于高管持股比例低的企业选择相关多元化并购模式的可能性更大。 再者, 冗余资源越丰富的企业越可能在主营业务的基础上实施相关多元化战略, 而相对匮乏的冗余资源会促使企业出于寻求新的利润增长点的目的而实施无关多元化并购。 最后, 丰富的并购经验和良好的市场机会对两类多元化并购都具有促进作用, 体现了fsQCA方法的因果非对称性。

(二)管理启示

针对上述结论, 并结合信息技术企业的特点, 本文提出了以下多元化并购行动选择方案。

其一, 基于fsQCA方法的核心思想, 信息技术企业管理者在进行多元化并购类型的选择时, 要从局部视角转向整体视角。 依据前文的结论, 两类多元化并购驱动模式均存在多条路径, 不同路径所涵盖的影响因素也各有差异, 并且同一条件变量在不同路径中既可能为核心条件存在也可能为核心条件不存在, 即既可能具有促进作用也可能存在抑制作用。 例如, 当与不同特质的高管团队相匹配时, 相关多元化并购驱动模式的路径中并购经验可以是丰富的也可以是匮乏的。 因此, 管理者在制定多元化并购战略时, 需要全面考察各类要素的组合情况, 选择合适的模式。

其二, 由于高管性别比例和高管持股比例对两类并购战略的影响都较显著, 当女性高管比例较低、高管持股比例较高时, 信息技术企业的管理层会采取风险较低、预期收益更高的相关多元化并购。 相反地, 女性人数比例较高、持股比例较低的管理层更倾向于无关多元化并购。 因此, 企业应重视高管团队建设, 根据自身发展战略优化高管团队结构、合理搭配高管团队成员。

(三)研究不足与展望

本文目前存在以下局限, 未来可针对这些不足做进一步完善:

第一, 本研究着重探究的是信息技术企业的境内并购案例, 然而信息技术企业的境外并购案例也很多, 例如联想早期并购IBM; 中兴通讯先后并购了阿尔卡特—朗讯网络服务部门和土耳其服务商Netas; 杭州联络互动公司跨国并购美国电商Newegg Inc.。 未来可进一步探究信息技术企业的跨国并购驱动模式。

第二, 本研究是基于静态的角度来分析信息技术企业的多元化并购驱动模式, 但是, 当企业处于不同的生命周期阶段时, 所采取的多元化并购战略也会不同。 未来的研究可以从生命周期的视角来探寻信息技术企业多元化并购的发展规律。

第三, 虽然已经尽可能选取尽量多的前因条件进行分析, 但是由于案例数和案例资料的详细程度有限, 前因条件的选择也并非全面。 因此, 本文通过fsQCA方法得出的我国信息技术企业多元化并购驱动模式的前因条件构型仍存在局限性。 未来的研究可以对其他影响因素进行深入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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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校对: 黄艳晶  许春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