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下屋村传统民居室内装饰艺术研究

2022-04-19 11:12ZhuQiLiShuang
家具与室内装饰 2022年2期
关键词:民居装饰传统

■朱 琦,李 爽 Zhu Qi & Li Shuang

(1.南昌大学建筑与设计学院,江西南昌 330000;2.河南科技职业大学美术与艺术设计学院,河南周口 466000)

“装乃是为化物而指,大而曰‘装’,小而言‘妆’。况天地有大美,非具言可以概乎。”古建之美,先有其体制,继有其神,神体兼备可曰“房子”也。然后赋予装饰,使其不仅得体,更得其美,美感迸发,情思飘逸。自古人曰美女者、美宅美食者,重于其质,亦关乎体面。纵览一木、一石、一砖、一瓦,上溯雕刻,仰观屋宇,明窗净几,古风浩然,这些都离不开营造之法,成就于视觉嘉赏也。所以,惟万物以装饰求其韵致,韵致使然,神情并茂,古建艺术不脱至理也。下屋村的室内装饰陈设艺术折射出人们精神对宗教、礼仪、地域文化的多重追求。

1 下屋村传统民居概述

芳溪镇下屋村位于江西省宜丰县境北九玲山中段,四周群山围绕,建于盆地中部的低岗之上,整个村落坐北朝南,长塍河和小港河贯穿南北,特殊的地形对下屋古村落的进一步发展起到了关键作用。当地气候属中亚热带季风气候,四季分明,雨量充沛,日照充足,一定程度上决定了下屋村民居内外部构造更加注重隔热、通风、遮阳等功能的完善,因此,从侧面也可以看出装饰艺术的载体也是十分考究的。

就整体而言,下屋村民居的安落位置尤为巧妙,布局规划遵循“前有照,后有靠”的风水理念,将房屋建在山坡南侧,住宅可接收到更多的阳光,抵挡寒风的侵袭,并利用河谷盆地北高南低的地势,使建筑群体呈“喇叭状”分布(图1)。村落以熊氏宗祠为中心,向西南两端延伸,外以寨墙为屏障,桥为连接,内以水渠为界限。通过古渠引水至芳溪上屋、下屋间,古渠分为三条主干,再到全村共分为八十多条水渠、明沟,河网密布,“井字形”分布在每栋古建筑的门前屋后,集饮用、洗漱、防火、排污于一体[1]。其次,下屋村村落间的巷道也十分讲究,布局形式与古渠有异曲同工之妙,亦呈“井字形”分布,大体可分为三个等级:第一等级主要指南北方向的大街巷,是居民主要的交通要道;第二等级为次主路,包括筠斋翁巷、七家屋巷等数十条,民居沿道路四周呈块状分布;第三等级为村落间的小巷,仅为居民间通过、交流服务。精妙的道路布局影响了民居空间形态的构成,且对于民居空间的通风、防火起到良好的促进作用,这些道路现阶段仍可行走使用,其构思之高超,极大彰显了古人之智慧。

就局部而言,下屋村民居具有浓厚的赣派特色,垛子马头墙和封墙印斗式马头墙是极具代表性的结构(图2),其外部造型通常呈矩形,由朴素的青砖灰瓦构成,错落在屋檐两侧。屋顶是人字形样式,属于两坡硬山式阴阳瓦屋面,从功能方面满足了排水的需要,就装饰而言,增强了民居外部轮廓的线条感和干练感。另外,赣派传统民居十分讲究内部构架与陈设的实用性和装饰性,内部格局一般为二进三开间,一堂一厅,卧室楼高通常一层半,下层居住,上层放置杂物,空间基本依靠木构件搭建(图3)。这种空间格局及选材方式,一方面是由于可塑性较强,另一方面利于形成内开敞、外封闭的建筑组织空间,且高柱础的结构,巧妙地解决了室内潮湿的问题。民居厅堂前均有天井,天井中还设有整块的印心石,既有通风之用,亦有取四水归堂之意,无形之中将人与天衔接起来,体现了“天人合一”的情境[2]。可以说,下屋村除了建筑的选址、朝向、形态符合风水理念,其内部结构与陈设也与当地环境有密切的联系,各类构件不仅功能设置考究,且对后期装饰语言的表现提供了重要载体。

■图1 下屋村传统民居分布图

■图2 马头墙

■图3 下屋村传统民居内部空间图

■图4 浅浮雕

■图5 深浮雕

2 装饰表现

2.1 室内装饰艺术的表现形式

传统民居对于精神内涵的塑造,无法脱离装饰元素这一重要媒介,其不单是传统民居的重要构成部分,亦是表现民居人文内涵的主要方式,对于加深传统民居文化底蕴,传递装饰语意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下屋村民居装饰语言的诠释多借助雕镂艺术呈现,形式以石雕、木雕、灰雕为代表,其中,木雕为主要表现手段,木雕艺术不仅是传统民居文化的精髓,赋有极强的视觉表现力,增加了建筑整体的层次感,还蕴含着丰富的文化内涵,形成了独特的装饰风格[3]。

下屋村传统民居多为砖木结构,建筑外部以青砖墙为主,内部空间多为穿斗木构架,因此,民居内部空间的雕刻艺术集中体现在各类木构件中,其多样的装饰艺术与功能有着十分紧密而和谐的联系。总地来说,构件可划分为两大类:一是承重型构件,主要包括梁枋、轩梁、柱、柱础、柁墩等,这类构件主要是从功能出发,起承重作用。相较而言,柱础所展现的装饰艺术较为丰富,石材为主要材料,雕刻内容及形制变化多样,以鼓形、方形及圆形为主,装饰效果极强。二是联接型构件,主要包括藻井、雀替、门簪、梁托及门窗格栅等,其中部分构件仅是起到装饰的目的,但因其精湛的装饰工艺已经与构件本身融为一体,很难辨别是结构构件,还是装饰构件,体现了传统装饰艺术的巧妙绝伦。

在这些构件中,门窗隔扇及家具部分的装饰是木雕艺术表现最集中的位置,雕镂工艺以浮雕和透雕为主。其中浮雕是木雕常用的手段,也是木雕的基础,此种技法表现感极强,任何内容均可表现。浮雕还可以细分为浅浮雕(图4)和深浮雕(图5),根据不同表现需要可以灵活切换[4]。就透雕技艺而言,实际上是浮雕发挥到极致的一种表现形式,透雕工艺效果与剪纸有着相似的造诣(图6),呈现的效果有单面透雕和双面透雕,双面透雕还可以细分正反纹饰一致和正反纹饰不一致两种形式,十分考验技艺手法的精准性,极大彰显了工匠智慧。

雕刻题材涉及范围十分广泛,大致包括几何图案、树木花卉、翎毛走兽、山水风景、人物神仙、故事戏曲、博古杂宝等[5],各类题材的构图均严谨又富于变化,雕工精巧,形象生动,颇有装饰意趣,题材的寓意表达方式各有千秋,表达内涵也十分耐人寻味,是一种综合艺术表达的聚集地。

■图7 瓶形纹饰

■图8 福禄寿字纹饰

2.2 雕饰内涵的表现手法

雕饰主要是指借助装饰将主观世界的内在状况(如情感、理想、幻想等)巧妙地展现出来的这一过程,其形式大致可分为抽象的具象化与具象的抽象化两种。具体而言,下屋村传统民居雕饰常用的表达方式有象征、寓意、谐音、符号等。

象征。所谓象征,是基于感性事物本身形态、色彩或习性的基础上,联想到某种与感性事物相似或接近的抽象状态,从而加入人格化的意愿。象征性的构图手法使表现效果更能引发人们的联想,并能给人带来形象、生动的实体感,以表达挚诚的情感。就居民装饰而言,一般会以直观具体的事物来映射抽象的情感,比如苍松、寿桃、仙鹤与神龟代表长寿;莲花、葡萄和石榴代表多子;再包括牡丹的富贵,麒麟的仁义,梧桐的祥和,都会成为居民雕饰的主题,并在民间广泛流传[6]。这些象征性元素在下屋村传统民居雕饰中都有所体现,再如常见的“岁寒三友”“梅、兰、竹、菊”题材,借以赞颂崇高的品行和情操,隐喻的设计手法加上精致娴熟的雕刻技艺,为民居装饰艺术起到画龙点睛的效果。

寓意。这种手法所表征的内容通常为结构短小的民间传说、神话或是典故等,巧妙地将深奥难懂的文字变得浅显易懂,书中的知识以此得到更大程度传播。其表现的主体多为人或动植物,表现的题材向往真善美,诸如鲤鱼跃龙门、松鹤长春、指日高升、龟鹤齐龄、八仙过海等,传统民居中的石雕装饰以及家具雕镂多采用此类题材,运用借此喻彼,借古喻今的手法,展现丰富的图画内容,起到讲解一则故事或者引用一则典故的目的,体现出鲜明的哲理性,留给人们无限的想象空间。

谐音。谐音类比可分为同音、谐音或近音,其表现手法主要是在原型事物语音的基础上类比被表现事物的语音,以形成有趣的修辞风格,并达到从意义上表现事物的效果。如民间甚为推崇的“五福”,《尚书·洪范》中提到“一曰寿,二曰富,三曰康宁,四曰彼好德,五曰考终命”,得之可谓人生幸事。在下屋村传统民居雕饰中常利用蝙蝠的谐音表现“五福捧寿”的吉祥寓意。此外,还有“穗”与“岁”同音,“瓶”与“平”同音(图7),一起组成了“岁岁平安”,有平安、祥瑞之意;“鹌”与“安”同音,“菊”与“居”同音,“叶”与“业”同音,可组成“安居乐业”,表达居民对安定的向往;“鹿”与“六”近音,“鹤”与“合”同音一并构成“六合同春”;“鹭”与“路”和“莲”与“连”同音,“荷”与“科”近音构成“一路连科”[7]。

符号。通常指某些非生命的事物形象通过几何化、艺术抽象化的加饰,形成简练、规范的符号形态,并融入相应的文化内涵,从而传递某种美好的寓意。常见的雕饰符号有:方胜、宝珠、古钱、珊瑚、银锭、玉磬、犀角、如意,合称“八宝”,寓意吉祥安康[8]。下屋村传统民居在一些软装上常运用“八宝”之一“如意”符号,通过精心的构图,灵动的手法,圆雕、浮雕等具体形式,层层传达符号内部寓意。另外,除了这些抽象化、程序化的符号,也不乏像狮和各种花卉这样的具象符号。

文字。文字的表现手法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文字与文字组合,另一种是文字与符合文字含义的图形结合,前者多以百寿图、福禄寿图、双喜图等形式出现(图8),后者普遍用于一些版画当中。传统民居的雕饰中,文字装饰较为典型的案例就是“寿”的变体字,与蝙蝠配合使用,取“福寿双全”之意。另外还有以数字来表示某种含义的,如用二十四来代表二十四节气,十二代表一年圆满,展现了人们对万事万物安定祥和的心理意愿和生活追求,同时反映了装饰向善向美的本质特征。

3 图案纹样的人物品藻

图案纹样是人类形象地把握世界的方式,它以一定的形式构成从而反映出某种观念。对于居民来讲,空间内的纹饰不仅是一种形式美的艺术存在,更是构建居民空间人文品藻的语言形式。下屋村是革命烈士熊雄故里。据记载,下屋村在清代光绪二年曾建立熊市宗祠,并在清末,养素小学成立,养乃育素质良,辈代精英文彩出,子孙能就读,由祖祠资助办学,以此大力弘扬熊式文化,培养国家所需人才,为族争光[9]。所以,下屋村落正义庄重、大义凛然的氛围十分浓厚,这种情感直接影响了装饰元素的艺术内涵,其寓意多象征正义、君子及忠孝,也间接地反映了历史文人的审美心理和审美观念。具体来讲,可以归纳为以下几类。

3.1 植物纹

下屋村传统民居室内装饰纹样中果木花卉的题材尤为常见,一般情况下都趋于写实的方式来表现,很少使用抽象化的手法,装饰图案主要以梅、兰、竹、菊、松、牡丹、莲花等为主,多被用于门簪、门楣、窗扇、雀替等构件上。其中,梅、兰、竹、菊被称为四君子(图9),梅,作为四君子之首,品性高洁且不畏严寒;兰,以清新、幽雅而著称,象征高风亮节的品行情操,在古代非常受文人墨客青睐,为此出现了许多咏兰颂兰的诗歌词赋并广为流传;竹,是君子的化身,北宋文豪苏轼曾描述:“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刚直不阿、四时长茂、谦虚、有气节是其所表现出的审美情操;菊,则象征高风亮节、淡泊名利。另外,竹、梅和松合为“岁寒三友”,其中松代表坚强、坚贞的品质,也有象征长生不老、生命力之意[10]。这些植物纹样取其寓意以此反映了以熊雄为代表的历史人物高尚、正义、无所畏惧的品德。

■图9 梅兰竹菊纹饰

■图10 鹿纹饰

3.2 动物纹

动物纹饰一般包含龙、麒麟、蝙蝠、鱼、狗、羊、鹿、马等,中国人称为龙的传人,龙在我国传统文化中有地位的象征,寓意富贵美好;麒麟代表着仁义和祥瑞;蝙蝠通“福”;鱼则表示连年有余[11]。此外,狗、羊、鹿、马,表达的是“忠、廉、节、孝、义”等内涵(图10)。此类图案纹样经常在下屋村传统民居灰塑艺术中利用合理的构成形式,卓越的表现手法,来映射纹饰所蕴含的人物品藻,并极大丰富了居住空间的文化底蕴。

3.3 几何纹

下屋村传统民居装饰中的几何纹以万字纹、冰裂纹、方格纹为代表,其中,万字纹是以“卍”字的形式呈现的,“卍”字原本并不是汉字,而是梵文,它在梵文中意为“吉祥之所集”,代表轮回,佛教典籍《十地经论》第十二卷记载,佛祖释迦牟尼在世时,胸部隐现“卍”字纹的瑞相,所以世人又称这种纹为“吉祥海云相”,象征着永恒、万福和万寿。“卍”字纹集中体现在门窗部分(图11),其组合方式灵活多变,主要包括独立式、对立式和背立式单独纹样,可正置亦可倾斜45度,甚至能以斜拉菱形的万字加以装饰[12]。另外,“卍”字二方、四方连续也是常出现的组合方式,可形成“万字不到头”和“万字流水”,延绵不断的形态反映了百姓对福寿的向往和期待。

方格纹,民间俗称豆腐格、网格纹。该纹样是传统民居中最为常见的形式,网格纹经过有规律地组合排列,起到烘托主体,点缀空间的作用(图12)。在生活中,网是人们获取粮食和财富的一种工具,具有招财进宝之意,而网格纹方正、规整的形式又反映出一种正直、稳重的品行。因此,网格纹出现在窗扇或顶棚上表示房主期望招财进宝,并崇尚为人刚正廉洁的精神。

3.4 汉字纹

在传统民居室内装饰艺术中汉字纹样是一种具有强烈的装饰造型感的图形语言,常以汉字部首、偏旁来表明字义,增加了该纹样的情感色彩,在装饰中常用于表达吉祥安康之意,并通过一定的艺术处理使文字图案化,与周边纹饰达成融合。

文字类纹饰还常以写实的装饰形式来反映人物品藻,如以壁画和楹联为载体来宣扬传统道德观念,以此教化后人注重自己的节操和义行,同时反映下屋村居民对文化修养的重视。其中许多句子深中肯綮,比如持正不阿,为人正直,忠义等,这些价值观在今天仍具有现实意义。

4 装饰符号的意境追求

“作为中国传统美学的核心范畴,意境是一种东方超象审美理论”,意境的形成都是有依据可言的,中国传统文化的哲学思想是其源头所在[13]。古言“从古至今,对于意境的探讨不外乎三类范畴:王国维、朱光潜的情景交融;刘禹锡、宗白华的虚实相生;严羽、司徒空的韵味无穷。”意境作为精神层面的领域,其形成并不是凭空臆造的,而是依附于客观事物原型结合心灵感悟共同构成的。

下屋村传统民居装饰艺术不仅在刻画手法、表现方式上丰富饱满、精美细致,其蕴含的文学理念也十分浓厚,而装饰元素正是这些观念的艺术载体。传统民居装饰的“象”所包含的蕴意并不是单方面的,它所表现的内容是多角度、多层次的,对其的理解可以从两个层面着手:第一层面,由民居装饰语意自发形成的某种艺术形态,在这种形式下所表达出的理念是可以直接被接纳和感悟的,是一种较为独立的审美形态。第二层面,下屋村室内装饰元素与结构构件有着密切的关系,承载装饰的结构构件透过装饰这一媒介,间接地将其构造逻辑和内在属性的艺术美感完美地展现出来。而装饰的“意”是建立在“象”的基础上的,传统民居装饰极为丰富的视觉形式、象征性的隐喻手法都会触发审美主体联想,通过其“象”充分表达了其“意”,并在一定程度上引发审美意象的再创造。最终,装饰的“境”在审美意象被接受、被感知的过程中生成[14]。

对于居民来说,住所不仅仅是一种客观物质存在,更是精神文化的物质载体。所以说,民居装饰不仅是追寻意境的审美形态,在很大程度上也是打造空间韵味的建筑语言。下屋村民居装饰元素作为一种以视觉艺术为基础、情感认知为中介、理念意蕴为归宿的艺术形式,其意境的构造主要从情境、画境、诗境三个层面进行营造,将人们最为熟悉的居住环境与心灵的依托、现实的突破等精神诉愿紧密结合在一起,以此营造寓意深远的审美意象[15]。

■图11 “卍”字纹饰

■图12 方格纹饰

首先,传统民居装饰符号对意境的构建继承了以抒情为主的艺术传统,它表现了文人阶层与民众阶层的精神向往与鉴赏观,其从文人审美情感、世俗情感等方向构成了以“情”为中心的意境。

其次,当地较有名望的府邸会在装饰上别出心裁,对装饰元素的虚实、疏密、秩序等大节奏有精心的把控,装饰细节这类小节奏也会精益求精,加上对取景、组景的仔细考究,来将空间营造出一种淡雅清新的画意。另外,青砖黛瓦的雅致和红石暗木的细腻形成了独具赣派特征的色彩体系,与当地多姿的自然风貌达到了一种默契,也使整个空间氛围显得深沉稳重,附上各种题材的壁画加以点缀,渲染出极具艺术感染力的画境。

最后,对诗性精神的营造,也离不开装饰这一载体,以打造空灵隽永、庄重肃穆的诗境。具体来说,装饰构件是利用“半隐半现”“景象叠合”的设计手法从而达到一种“情景交融”“意象相通”的境界,空间被注入深远的艺术内涵,虚实相间的艺术表现手法则使诗意的营造更加灵活。下屋村传统民居空间借助匾额、楹联、题名的装饰语言将庄重的书法风韵和丰富的文本形态融入其中,提升了空间层次,突出了空间主题,而托物寄兴,因物言志的文本性装饰,一方面表达了住宅主人的性情品质,另一方面也赋予了空间端庄、正义的文化意味。

由此可见,建筑装饰元素不仅能够灵活的构建空间情境,增加居住者对于空间的认可感,且能够与空间结构、自然环境、审美意象巧妙结合,营造出人文艺术浓厚的画境和诗境,同时运用托物即兴的手法极大地增强了审美主体与空间不同层次关系的深入融合,各类装饰元素在“三境”的层层推进下,完整地构建了民居典雅而庄严的空间意识形态。

5 结语

下屋村传统民居室内装饰艺术题材丰富、技艺精湛,表现了深厚的人文内涵,是当地历史文化的产物,亦是江西传统民居赣派文化的缩影。民居内部木雕工艺展现的巧、美、秀、雅的艺术风格,不仅折射出当地匠人的鬼斧神工,更表明了传统民居内深厚的文化积淀和精神内涵。研究下屋村传统民居室内装饰艺术是发扬传统文化和本土特色文化走向国际的积极选择,也是对我国传统民居装饰艺术和雕镂技艺的持续传承与发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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