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戴望舒诗歌中的忧郁色彩

2022-04-23 01:20张子仪
民族文汇 2022年11期
关键词:戴望舒表现成因

关键词:戴望舒  忧郁色彩  成因  表现  评价

前言

作为中国的现代派诗人,戴望舒对写诗有着浓厚的兴趣,且坚持著作三十余年,尽管成品诗作不足百篇,但在诗坛上占有重要地位。

从整体上来看,伤感、忧郁是戴望舒诗歌中常见的情感特征。这些往往源于他跌宕起伏的人生,不仅体现在生活和理想方面,同时他的爱情过程也尤为曲折,呈现出一种悲剧的状态,尽管这样,在他的诗歌中我们能够感受到明显的时代特征,辉煌且具有一定的吸引力。

本文的研究重点是通过解读其诗歌,探索其中独特的忧伤氛围和艺术风格。

一、忧郁气息的艺术呈现

当我们一进入戴望舒的诗歌世界时,就会使我们感受到其中强烈的忧郁感。而这种忧郁感几乎贯穿了诗人自始至终的创作道路,表现得十分丰富而又漫长。到了最后的岁月,诗人的情绪发生了转变,在民族和个人的双重作用下,使得诗人承受的苦难程度加剧,在忧郁的基础上增加了激愤之情,在血与泪的交融下完成诗篇的创作,从它们的风格上来看,完全异于创作初期的写作风格。

(一)前期诗歌中的表现

《我的记忆》是戴望舒的首部创作诗集,由水沫书店于一九二九年四月出版。共二十六首诗,分为三卷。第一本诗集被称为《旧锦囊》,收录了十二首诗。第二辑《雨巷》共六首,随后是《我的记忆》,将八首诗收录其中。

虽然《旧锦囊》和《雨巷》有着许多相似之处,如中国古代诗歌在其诗歌的内容创作当中有明显的痕迹,“讲究形式美和空灵美”,[1]等等。但对于它们二者中的诗的内容而言是存在着某些不同特征的,所以必须对其进行分别的阐述。

1.《旧锦囊》中明显的忧郁气息

法国浪漫派作品的涌入对戴望舒产生很大的影响。对此,施蜇存说过,“《旧锦囊》诗集的著作过程受国外书刊《创造》和《道生诗集》的影响较大,同时对国外诗人有了初步的了解”。[2]为了更加深入地了解道生,戴望舒和杜衡将其诗作利用两个月的时间全部翻译出来。在翻译的过程中,随着了解程度的加深,深刻体会到道生诗所要表达的情感,进而创作出《旧锦囊》,但二者之间存在一定的差异,具体体现在《旧锦囊》的著作意境和词藻的应用上,带有浓厚的中国诗的特征,这是道生作品所不具备的。

由此可见,在此期间,戴望舒为了能够使自己的诗歌当中所包含的忧郁情绪得到充分地表达,将内容与形式进行了十分融洽的结合,主要表现在这样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在诗歌形式上运用地整齐押韵,而另一方面是借助法国浪漫主义诗歌的表现形式,从而达到直抒胸臆的效果。

2.《雨巷》中被“象征化”了的忧郁色彩

在这一阶段,对戴望舒吸引力最大的法国诗人似乎是魏尔伦,因为这位诗人的诗作与中国古典诗歌的传统之间可以融为一体。另外,他的诗的特点是追求音乐之美,同时还带有流动和幽雅之美,而这些特点都可以在戴望舒的早期诗歌《雨巷》当中进行确认。

在《雨巷》的开端,诗人以江南雨季作为背景环境,描绘了一个朦胧的江南小巷。这首抒情诗在刻画主人公的忧郁和孤独、凄凉的同时,以丁香比喻姑娘,希望在小巷中能够与之邂逅,表达了作者对爱情的渴望。但因丁香姑娘内心被冷漠和忧郁所充斥。导致姑娘怀着哀怨之情消失在雨巷的尽头。这是象征性的抒情氛围,将当时社会的黑暗以雨巷做比,悠长且寂寥。而“丁香姑娘”则是美好事物的象征,同时也是诗人所期望的。最终因无法触及这份美好而以失望而结束。

(二) 中期诗歌中的表现

到了中期,在《望舒草》中我们就不难发现,戴望舒在诗风上已经开始发生转变了。从他在编《望舒草》时不收纳《旧锦囊》与《雨巷》中的任何一首诗中就可以清楚地表明他对早期诗作的态度。而他诗风上的转变表现为形式发生变化,而并非情绪。在形式上与早期诗歌大不相同,但基调相同。

戴望舒在不同类型人选择行走工具的问题上给出了自己的观点,人的意识上的差距如愚劣的人、聪明的人和智者,思维方式的不同会导致行动的不同,进而机会产生削足适履、选择合适的鞋子和自制鞋子。因此,从这时候起,戴望舒才明确自己所处的位置,进而创造了自己的诗歌道路,他的这一改变对中国新诗发展史作出了重要的贡献,提高了戴望舒在该领域的地位。

1.突破形式的牢笼禁锢

到了《望舒草》时期,戴望舒毅然决然地走出形式,并提出“诗不能借重绘画的长处”[3]等主张。这些新的想法给了他一种抒发忧郁情绪的新途径。

在《望舒草》中最具代表性的特点就是散文美。这与诗歌的散文化存在较大的差异,有些人认为,诗只要写得通俗易懂,用口语将内容一并概述下来就可以了。但这种说法实际上是对诗歌的一种误解。虽然《望舒草》也是通俗易懂,但总有一种深沉的诗情画意蕴藏在其中。以《我的记忆》为例,它由五个诗节组成,每个诗节都有其不同的形式,词句之间灵活随意,给人以一种打破束缚的舒适感。

2.方式迥异的意象组合

诗歌意象的选择与组合往往源于诗人特殊的情感。主要包括以下两种组合方式:一种是具有相似内涵的意象组合。比如《印象》这首诗,全文由十二行诗组成,且每一行诗所指向的意象均一致。如渔船、残阳代表了视觉;铃声、微笑代表了听觉等。并且这些意象“都充满了神秘感和朦胧美,激起读者无限的想象和思考”。[4]而另一种是具有相反内涵的意象组合。以《深闭的花园》为例,从五月的园子到空想着天外的主人。当中“深闭的园子”本身就是一个令人感到孤独和忧郁的意象,在此之中,不僅小园的荒芜“反映了五四以后在西方文化冲击下,中国现代知识分子对传统文化的忧虑”。[5]除此之外,铺满苔藓的小径和生锈的篱门更在忧郁的情感上增加了悲凉之情。因此,可以看出,这首诗全篇表现出了忧郁和孤独的氛围。

(三) 后期诗歌中的表现

到了后期,戴望舒不再延续《旧锦囊》、《雨巷》等的写作手法,以类似于瓦雷里、艾吕雅等人的艺术手法创作出《灾难的岁月》。加之当时的国际环境和文学领域的影响,导致诗人的写作手法发生转变。然而,诗人并没有忘记前两个时期各流派对其进行的熏陶,而是结合各种因素,使他后期的诗歌呈现出了超现实主义、象征主义、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这几种风格相互交融的倾向。

在知识品位上,戴望舒的诗歌创作有了新的变化,这一点,在《灾难的岁月》当中已经可以充分地表现出来了。早期的表现依然是与忧郁气氛一致的;后期则是通过一种不同于往常的语调,以表现其悲愤和无奈。从这个角度上来看,《元日祝福》是戴望舒诗歌创作中的一个里程碑,因为它显示了诗人创作观念上的重大转变。

其实,这种悲愤,在诗人的《我用残损的手掌》中已经表达得很明显了。这首诗是戴望舒在日本侵略者的铁牢里所写下的一首催人泪下的诗歌。诗中并没有有形的手掌,但在诗人心中“无形的手掌”之下,有一片看似破碎却又完整的祖国土地。这不仅表现的是诗人对伤痕累累的祖国土地的真挚情感,同时也包含了诗人对民族命运的关怀。这首诗当中的每一个字都是含泪含血的,这种隐忍的情感并不完全是悲伤或愤慨,而是两者的相互结合。透过诗句,诗人的一颗赤诚之心分明在字里行间中跳跃着,感人肺腑。

二、忧郁色彩的历史评价

作为一位深受中西文学和文化影响的诗人,戴望舒积极找寻中西诗歌艺术的融合点,创造出了拥有自己特色的现代诗。而戴望舒在新诗的民族性刻画方面所取得的一些成果和经验都在启示着中国现当代作家们:在全球化的时代背景之下,中国现代新诗的创作,应该充分地汲取民族精神的养分,在此基础之上与外国文学艺术相结合,从而建构起具备时代特色的中国新诗结构。

(一) 戴式“忧郁”的审美价值

从时代和历史背景以及戴望舒的个人经历中我们可以看出,他的作品风格将法国象征主义里的象征意境和气氛利用在感情的传达上。象征派的诗人主张,要想通过借助模糊的形象来表达并赋予其强烈的情感,用美丽的眼睛来比作诗,向读者描绘了诗人最为真实的情感。朦胧美是戴望舒作品的普遍特征,通过诗的寓意将诗人的审美标准展现出来。而他的名作《雨巷》就充分地显示出了象征主义的感伤和思绪。

通过戴望舒的诗歌内容,我们能够很真切地感受到诗人对衰落的现实世界的憎恶感和惨遭政治压迫的无力感,而这种多维的心灵历程深刻地反映了诗人的精神体验。

(二)戴式“忧郁”的当代意义

戴望舒虽已成为了历史,但现代诗坛却因有他的存在而变得更加精彩。进入他的诗歌世界,读者便会进入历史的记忆。但他的诗歌又不仅仅只存在于历史之中,在现代诗坛也受到了广泛接受,使现代诗歌的创作深受启迪,因而具有生动的现实意义。

“雨巷诗人”这一美名使戴望舒在诗中所表现出的忧郁意识永垂不朽。在中国诗歌史上,戴望舒凭借其特有的写作方式被誉为“忧郁诗人”。他的忧郁气质传承了中国古代士大夫独特的精神品质,但同时又具有现代生活的特点,在情感的作用下实现了诗人与读者的共鸣。因此,有研究者认为,“戴望舒的忧郁情结不仅在社会学上具有认知意义,而且在文学艺术上还具有审美意义”。[6]

另外,戴望舒的诗歌所取得的成功,实际上也是中西诗融合的成功。他宽广的视野和独特的情趣赋予了现代诗歌以深远的意义。他告诉了我们,只有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才能形成自己独特的风格,在岁月的长河之中留下深刻的印记。

结语

戴望舒以独特的意象刻画了他内心的孤独、人生的苦难和迷茫的未来。在他的诗歌中我们可以感受到,他的忧郁并不是在无病呻吟,而是在诉说着自己的人生追求,以及对于远大理想的美好的向往,但这一切似乎都不再可能。我们可以把忧郁当做是戴望舒诗作的情感总基调,他把他自己内心的忧郁,不着任何刀斧痕迹地渗透到诗作之中,最终将诗作当中的情感和意向完美地展现出来。这在他的《诗论零札》中就能够看得出来,“竹头木屑,运用得法,可成为诗,否则仍是一堆弃之不足惜的废物”。[7]

即便岁月更替,许多探寻文学魅力的足迹都已不知所踪,消失殆尽,但戴望舒的诗歌却能够如同大浪淘金一般,成为中国诗歌史上一颗永远璀璨的明星,能够将其独特之处展现在世人眼前。

参 考 文 献

[1] 周卫庆.戴望舒和他的《旧锦囊》[J].杭州教育学院学刊(社会科学版),1988,3:53-56+61

[2] 杨迎平.施蛰存包装出来的现代派诗人——戴望舒[J].暨南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1,6:68-74

[3] 戴望舒.诗论零札[J].西部,2016,7:169

[4] 王周平.美丽的寂寞之歌——戴望舒《印象》美读[J].中学语文园地(高中版),2009,11:9

[5] 沈亚玲.追寻记忆中的雨巷诗人——戴望舒的现代派象征主义诗歌评析[J].漳州职业技术学院,2007,2:59-62

[6] 韵梅.读《戴望舒评传》[J].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1990,3:280-283

[7] 戴望舒.詩论零札[J].西部,2016,7:169

姓名:张子仪,性别:女,学校:湖北大学,研究方向:学科教学(语文),籍贯:湖北省荆门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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