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乌龙茶（二）

杏仁，就是一个北方姑娘。希望心和草原一样宽广，希望用文字治愈自己，也能治愈你。

夏籽在户外直播时应粉丝的要求去搭讪裴允谦，并糊里糊涂地陪他演了一场戏。之后，两人再次偶遇，夏籽听到“裴允谦”这个熟悉的名字后大吃一惊，并开始找机会接近他。

直到顺利坐进电影院，夏籽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她以为找机会与裴允谦单独相处会很难，起码得多用些步骤。但没想到一说看漫威新上映的电影，裴允谦很爽快地答应了。

夏籽吸了口可乐，对身旁静坐的男人说：“我以为裴先生只爱看财经新闻什么的。”

裴允谦睁开微闭的眼睛，扫了眼夏籽：“那种东西必要时看看就好，为什么要一天到晚折磨自己？”

夏籽心想，怪不得能和关湃是发小，两人在性格方面还是有些相同之处的。

“那超级英雄里，你最喜欢谁？”夏籽兴致勃勃地问。

“蜘蛛侠。”裴允谦毫不犹豫。

“为什么？”

“看的第一个超级英雄，有情怀。”

“嗯……”夏籽觉得这番交谈让他更没有了距离感，于是兴高采烈地说，“我最喜欢星爵和死侍。这么一想，我对搞笑的男人简直没有抵抗力！”

搞笑的男人？裴允谦微微皱眉。品位真清奇。

这时电影开始，夏籽便专心看了起来，偶尔发出欢快的笑声。而裴允谦全程安静观影，若不是他自带的强大气场，她会以为身边没这个人。

两个半小时后，电影结束。灯亮起，观众陆陆续续起身离开，裴允谦也站起来整理衬衫，夏籽仍然坐着不动。

他以为她在等彩蛋，出于绅士风度，他还是陪她坐了下来。又过了会儿，人已经走光了，彩蛋也没有出现，他不禁问：“你到底在等什么？”

夏籽抬起头来，神情还有些陶醉：“这片尾曲很好听，我想听到最后。”

裴允谦双臂环抱，十分无语地凝望她。

她趴在前座座椅兴致很高地盯着大屏幕演职人员表，眼睛亮闪闪的，头还随着音乐轻轻摇晃。她的丸子头有些松散了，几缕微卷的发丝垂在耳畔，侧脸线条柔和，眉目清秀，倒是很耐看。

这时打扫卫生的阿姨进来，声音很洪亮地吼了一嗓子：“没彩蛋！”

夏籽还是磨磨蹭蹭没起来。接着后面放映室小窗户里的工作人员也探出头来喊：“没彩蛋！”

夏籽一下站了起来，冲他们吼说：“我知道！上面有我的名字！我等着看不行吗？”

裴允谦笑出声来。

夏籽稳稳地坐了回去，整个人还有些气鼓鼓的。

“你喜欢搞笑的男人？你自己就是搞笑界巅峰了。”裴允谦显然对刚刚的问题耿耿于怀。

夏籽冷哼一声：“我看完整个电影有错吗？花了钱干吗还要赶人走？”

裴允谦摇摇头轻笑：“嗯，你花的钱，你说了算。”

最终夏籽還是成功将电影看到了最后一秒，他们出来时已经快到晚饭的点。夏籽眨了眨眼睛，笑容热情地邀请裴允谦：“裴先生，要一起吃晚饭吗？”

裴允谦望着夏籽灿烂似骄阳的笑容，总觉得心中有些怪异，但一时间又说不上为什么。

见他没有回应，夏籽拿出撒手锏：“裴先生，我知道一家超级、超级、超级好吃的川菜馆。”

果然，裴允谦眼睛微微一亮，就同意了。

想要接近裴允谦，夏籽自然做了不少功课，只不过连恋爱都没谈过的她，平时接触的异性并不多。她还在每天研究计划时，裴允谦自己送上门了。她自然要抓紧机会，努力跟裴允谦成为朋友。

裴允谦是别人请来的，自己没开车。夏籽就开着她那辆白色小越野，载着他去离青森公寓不远的一家川菜馆。

在自己的车上她自然如鱼得水，开得十分稳当。完全没有了当初开保时捷的怂样，还心情很好地跟着音乐唱起了歌。

You will be alright，（你会没事的，）

no one can hurt you now.（如今没有人能伤害你了。）

Come morning light，（当明日晨光初现，）

you and I will be safe and sound.（我们都将安然无恙。）

……

夏籽是学过声乐的，日常唱歌也要拉长尾音秀几个颤音。她嗓音清澈，属于天赐的好嗓子，唱起歌来有种慵懒的磁性，倒是让裴允谦听得入了神。

一曲终了，夏籽看到裴允谦一副安静聆听的样子，心中一动，顺势道：“裴先生，我唱歌不错吧？你要不要去灵猫直播关注我？你不是搞投资的嘛，我可是潜力股。”

“哦？你还知道我搞投资？”

“呃，”夏籽眨了眨眼，“偶然听我老板讲的。”她握着方向盘的手心出了一层薄汗。

裴允谦目光幽深地看了眼她，问的却是：“你跟关湃关系很好？”

“还行。”夏籽顿了顿，回过神来说，“裴先生，你快下载一个灵猫直播，我叫‘聚星-夏夏’。”

裴允谦将目光移向窗外，道：“没什么意思，不值得看。”

夏籽瞬间被扎心。

她抓紧方向盘，酸溜溜地道：“我直播很有意思的好不好，只不过没什么人看罢了。”

“咦？”她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一般看向裴允谦，“你看过我的直播？”

裴允谦轻轻瞟了她一眼：“看前面。”

夏籽忙目视前方专心开车，但直到到达目的地，她也再没问出什么有用信息。

沈记川菜馆内，老板娘看到门口的来人，马上迎了过来。

“芽芽儿，好久不来看姑妈啦！”

“对不起姑妈，最近有点忙！”

夏籽和自己的亲姑妈来了一个大大的熊抱，然后她带着裴允谦熟门熟路地走到窗边的某个座位。

姑妈上下打量着裴允谦，用菜单掩着嘴偷偷问夏籽：“这是你对象？”

夏籽忙说不是。

裴允谦已经端坐在桌前拿起了菜单，夏籽随口说了两个平时自己最喜欢的菜，裴允谦就又点了几个。

等菜的间隙，裴允谦忽然一笑，学着姑妈的口音：“芽芽儿？”

夏籽不满道：“怎么了？干吗嘲笑我小名？”

“没有。挺可爱的。”

他毫不吝惜地夸赞她可爱，这让夏籽心花怒放：“是吧？撒下籽，长出芽的意思……”

“那怎么不叫花花？”

夏籽被他逗笑：“还草草呢！”

等菜都上齐了，夏籽看着一大桌子颜色鲜艳的川菜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地问：“裴先生，你饭量很大吧？”

裴允谦微微一怔，说：“饭量大的不是你吗？”

夏籽这回真的呆了，敢情他是给她点的。她心中一虚，知道玩笑开大了。

但现在菜都上了，也没办法退，夏籽只好拿起筷子开吃。

她确实挺能吃的，但并不是大胃王，吃到最后肚子已经撑起来，她就放下筷子缓一缓再继续吃。

裴允谦也早就饱了，他看到夏籽一副撑得不行的样子还在吃，出声阻止：“饱了就别吃了。”

夏籽咽下一口水煮肉片，小声说：“不行，姑妈看到浪费这么多会心疼。”

“那就打包。”

“我这几天都不在家吃饭，拿回去也是浪费。”

裴允谦深吸口气，重新拿起了筷子。夏籽看着他冷脸夹菜吃的样子，嘴角偷偷逸出一丝笑意。

她发现裴允谦这个人，并没有他的外表看上去那样难相处。相反，他还很接地气，时常冒出几句冷幽默。而且，对她不自觉做出来的一些犯傻行为，他基本都很包容，很绅士。

她心中暖了暖，看向裴允谦的眼神就温柔了起来。恰好裴允谦抬头冷眼与她对视，她忙笑嘻嘻地说：“裴先生，你看你瘦的，多吃点挺好。”

终于解决了一顿大餐后，夏籽与姑妈姑父告别，捧着肚子和裴允谦一起走了出去。她正想说话，一个饱嗝抢先冲出了口。

她连忙捂住嘴，裴允谦无语地微微别过头去。

夏籽摸着肚子还能笑出来：“我的肚子圆得像皮球。”

裴允谦不想跟她说话，夏籽又凑了过来看向他的肚子，没话找话：“你的是不是也这么圆？”

裴允谦一把推开她的脑袋，边转身边说：“站这儿等我。”

夏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乖乖扶墙站在原地。许久后，裴允谦从马路对面回来，手里提着一个袋子。

他走到她面前，递给她消食片和一瓶苏打水。夏籽立马感激道：“谢谢。”

裴允谦仰头喝了口水，说：“送你回去。”

“我家离这里不远，要不我们消消食吧。车放这里就好。”

“嗯。”

说着两个人便一同走向夏籽的公寓。

路上夏籽讲起了姑妈姑父是如何从城郊一家小破店起家，到现在把饭店开到这里，从此生意兴隆，供她和表妹一路读完了书。

说完她还有意看了眼裴允谦，他神色平静，不好奇也不询问她的父母去了哪里。夏籽想了想也很正常，毕竟自己目前还只是一个于他来说无关紧要的人。

能跟裴允谦认识已经很幸运了。这样想着，她心情又好了起来。

夏籽情绪一高涨总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于是就顺路闪进了广场舞大妈的队伍。

她演过音乐剧，有舞蹈功底，此时在广场舞大妈的队伍里简直如鱼得水，让不远处等待的裴允谦只想装作不认识她。

夏籽消食消得差不多了，终于舍得回家了。

天色将暗，路灯渐次亮起。她跟裴允谦并肩走进昏暗的小区，转到自家楼下时光线一下变得非常亮。

夏籽挡了挡眼睛，走到侧面才看出这是一辆奔驰大G，而且，靠在车旁的那个男人，似乎有些眼熟。

她在暮色中仔细看了片刻，有些不可思议道：“老板？”

裴允谦早就停下了脚步，关湃也直起了身子与他对视。

一时间氛围有些微妙。

夏籽开口打破了沉默：“老板，我跟裴先生是偶遇的。”

她的笑容真诚坦荡，关湃也缓和了脸色：“知道了，我刚下飞机，找你有事。”

他随即看向裴允谦，笑着说：“咱们改天再聊？”

裴允谦也回他一个笑容，说了声“好”，就边打电话叫司机边走了。

夏籽抽空看了眼手机，发现三个来自关湃的未接来电，时间刚好是她跳广场舞时。想来是音乐吵闹，她没感觉到震动。

关湃回过身来看向夏籽，动作潇洒地把车一锁，自自然然地说：“走吧，上去说。”

夏籽看了眼完全暗下来的天色，本能地生出一丝警惕，但她很快又释然。因为她对这位老板原本就有种信任和崇敬，知道他一贯落拓坦率，最是不拘小节。

而且，关湃其实是直播界的大前辈。他留学时就经常开着超跑在异国直播，积累了几百万铁粉，当年也是被称为灵猫“户外一哥”的人物。后来他自己创办了公司，直播没有从前那么频繁了，但旗下很多大主播的初始粉丝都是从他这里导流过去的。

他看好的主播都会亲自带一带，但夏籽和姬琳剛来的时候，公司正在重点开拓游戏直播版块，重金请来了几位职业级别的玩家做主播，自然顾不上她们。所以姬琳完全是靠自己起来的，而夏籽一直当小透明至今。

夏籽对于关湃今天的突然造访还是有些忐忑的。

不过他倒是一点都不见外，一进门就嚷嚷着为了等她还没吃饭，快饿死了。

夏籽很是愧疚，毕竟是自己没接电话。她来到厨房搜寻了半天，发现能当晚餐的也只有方便面了。

关湃并不介意，她便开火给他煮面。

先放西红柿进去熬汤，然后添一勺老干妈，切点青椒、葱、蒜末放进去，再把调料全部撒进去，汤熬好后，放面饼进去煮。

煮到最后关湃都主动闻着味道进来了。

他坐在餐桌前吸溜吸溜吃得很香，坐在对面的夏籽本来吃得很饱，此刻都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关湃抬头，问：“你也要吃吗？”

夏籽摆摆手，不好意思地笑笑：“肚子没地方了。”

关湃被她逗乐，扫视了一圈布置精美的餐厅，随口问：“这里房租挺贵吧。”

“没有，之前我和姬琳一人一千。”

“一千？你现在一个人住也没涨价？”

“房东说只要我不占另一间卧室，就还是按这个价。”

关湃喝了口汤，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会儿才说：“这个地段房租就没有低于两千块的。你这个小区都是三千起的。”

夏籽想了想，认真地说：“那时我们也觉得捡到宝了。房东阿姨说看我们是两个刚毕业的学生，就给优惠了。”

关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多计较房租问题。他抽出纸巾擦擦嘴，终于切入正题：“咱们公司目前在游戏、颜值、二次元版块都有了代表性的大主播。但户外这块儿一直没什么起色，你是知道的。”

夏籽点点头，神色也随着关湃严肃起来。

“所以，夏夏，我准备捧你当我的户外接班人。”

夏籽惊得睁大了眼睛，她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我不行吧……”

“为什么不行？你直播真实不做作，心态也积极。重点是你说话有幽默的点，会接梗，能自黑，我觉得完全可以。”

夏籽还是一副犹豫的样子，关湃环起手臂眯眼看她：“或者，你是觉得当大主播承受的压力太大，所以不愿意？”

夏籽两手交叉，纠结地说：“是有这方面的原因……”

她还没有说完，桌子对面的关湃忽然胳膊往前一撑，将他那张几乎无死角的俊脸凑了过来，语调悠扬地说：“或者，你还有另一个选择，更轻松就能赚到钱的选择。”

夏籽见他一脸神秘的样子，也忍不住凑过去，神情十分专注地问：“什么？”

关湃眼中盛满了笑意，他嘴角一提，缓缓说：“当，老板娘。”

夏籽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许久才抽了抽嘴角说：“老板，别以为你是老板，我就不敢踹你。”

关湃哈哈笑着退了回去，将桌上的碗筷拿去厨房。

夏籽看他在水池边自己洗起了碗，忙走过去说：“放着我一会儿洗吧。”

“我吃的当然我洗。”

他麻利地几下就洗好了碗，顺便将手洗干净。

夏籽一边让开厨房门口让他出去，一边说：“我觉得，当你老婆可比直播累多了。”

关湃刚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听到这话顿了顿：“为什么？”

夏籽一本正经道：“你太帅，我有压力。”

“哈哈哈。”关湃笑得毫不矜持，他走到门口才正色说，“你好好考虑。如果愿意，那么音乐节忙完了公司就开始力捧你。必要时，我也会辅助你播户外。”

“知道了，老板。”

关湃点点头，在出门时抬头看了眼门牌号，状似随意地说：“晚上睡觉锁好门。”

老板如此关怀员工，夏籽心中一暖，有些感动地说：“谢谢老板。”

谁知下一秒关湃又不正经了：“当老板娘那条你也考虑考虑哈。”

夏籽作势抬起脚，关湃一溜烟进了电梯。她无奈地笑笑，重重地关上了门，然后趿拉着拖鞋瘫倒在沙发上，忍不住感叹：这一天可真累！

距离音乐节越来越近，所有节目基本都已经定了，突然又传来新的消息，临时有一位大主播接受邀请来唱一首歌。所以他们排好的节目必须撤掉一个。

其他主播都是实力和人气比较平均的，只有姬琳，人气最高但才艺不够，还有夏籽，才艺可以但人气低迷。

本来综合考量是要撤掉夏籽的，但她是老板发话必须保留的人，于是主管想到了折中办法，也就是，让姬琳和夏籽同台演出，合唱一曲。

夏籽知道消息后倒是无所谓，姬琳却瞬间变了脸色。她一贯比夏籽想得多，想得远。她知道粉丝能捧，也能“杀”。她本来就对这次音乐节紧张万分，生怕出错，如果和夏籽同台……

但事已至此，她也没有改变现状的能力，只能更加努力地练习那几句歌词，只求不会差太多。

这天上午排练完，姬琳感觉跟着夏籽唱，自己的调子反而能更准确一些，心情也逐渐转好。在临回去前她还专程告诉夏籽，自己已经买了一条白色的礼服裙表演用，让夏籽也赶紧准备。

夏籽才想起来还有这档事，想着已经好久没给直播间粉丝们认真播户外了，就准备直播逛街。

她从公司卫生间出来时差点撞到一个人，及时收住脚步后，就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趴在走廊墙上往外看。

夏籽也学她的模样好奇地探出头去，想看看有什么，谁知被她一把拽了回来。

“你干吗？别捣乱！”

“肖依依，你又干吗呢？”

肖依依是公司二次元版块的代表性主播，长相甜美，人气很高。留学日本的背景又让她对于二次元文化了解颇深，很受宅男粉欢迎，这次也是要参与表演的人之一。

她们俩平时关系还不错，夏籽隐隐能察觉，她一直对老板关湃异常热情。

果然，她们挤在走廊里拉拉扯扯時，关湃刚好路过，他看到两个女孩，心情也很好，主动问她们音乐节准备得怎么样。

随意聊了几句，肖依依掏出一个盒子，有些腼腆地递给关湃。

“老板，之前参加漫展时主办方送的，我也不收集这些，送你吧。”

关湃接过来，翻来覆去地看，惊讶道：“这个应该是限量版吧，这是什么主办方，真大方。”

“反正我用不到，就给你啦。”肖依依说完就满脸通红地跑掉了。

“哎！”关湃伸出手没有来得及拦住她，他摇摇头，转而笑着看向夏籽，“考虑得怎么样了？”

“啊……音乐节结束给你答复行吗？”

“可以。”

她望向关湃手中的盒子，好奇地问：“老板，你喜欢手办？”

“怎么了，年纪大了不配拥有这些吗？”

夏籽连忙摇头。

关湃扬了扬手办说：“我跟裴允谦从小比到现在，看谁有对方没有的东西。”

夏籽倒是有些诧异，想到那时一说是漫威的电影，裴允谦马上就同意了。原来是因为他本来也喜欢。

得知夏籽下午要去买表演服装，关湃还顺路送了她一程。夏籽在附近的日料店随便吃了碗拉面，然后边开直播边逛街。

她连续为直播间的粉丝展示了几条裙子，他们觉得好看的夏籽都说太贵。她正打算和粉丝商量要不租一件算了，这时直播间里忽然光芒万丈，金色的烟火簇簇绽开，像颗颗流星闪过屏幕，煞是唯美。

原来有观众在直播间放了“星光焰火”！

这是直播平台隐藏的吸粉彩蛋，等级十分高的玩家才有可能触发，结算工资时也会算在绩效里。夏籽自开播到现在也没看到过几次。要知道，收到“焰火”会在全平台有播报横幅，能吸引大量的观众进来，很多公司在前期宣传主播时都会采用这样的方式。

但这位没有姓名只显示一串数字的神秘粉丝，显然不像是自己知道的几个公司内部账号。

夏籽瞪大眼睛，舌头都要打结地说：“感……感谢‘3165249’的焰火，谢谢，谢谢！”

直播间一时间都开始起哄。

“夏夏，买第一条！”

“买、买、买！”

“夏夏，别这么摳门了，人家粉丝大哥都看不下去了！”

第一条确实是她一眼相中的，一字肩白色鱼尾裙，质感超好，可惜太贵。

夏籽思考良久，最终还是没买那条超过自己消费能力的长裙，只选择了另一条价格更亲民的黑色小礼裙。但她临下播前还是再次感谢了那位神秘的“数字先生”。

下播后时间也不早了，夏籽正准备回家时，突然在不远处的古驰店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在惊讶过后怒上心头，快步冲进去就把沈家佳拉了出来。

“你干什么呀？”沈家佳挣脱出来看清来人后，有些心虚，“芽芽姐？你怎么在这儿？”

夏籽扫了眼店里的高大少年，低声训斥她：“你还在读书，就开始买奢侈品了？咱们并不是特别富裕的人家，想要的话，等你以后挣到钱自己买。花男生的钱也不行！”

沈家佳低垂着头，内心是不服的，表面却很乖巧：“可是，我真的很喜欢那件T恤嘛……”

夏籽舒了口气，平复心情。她从十几岁时就在姑妈家长大，全家包括她都很宠表妹沈家佳，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现在沈家佳在一所专科学校读幼师专业，也马上毕业了。

夏籽想女孩子喜欢漂亮衣服也正常，至少不能让沈家佳私自去网贷或者花男生的钱。于是她走进去“啪”的一声将信用卡拍在收银台，说：“刷卡。”

成功得到自己心仪T恤的沈家佳看着夏籽手中印有某高端品牌logo的袋子，心驰神往道：“当主播真有钱，我毕业也想当主播，姐姐，到时候……”

夏籽拍了下表妹的脑袋，没好气地说：“主播并不好当，能混好的都是极个别人，这不是你想象中什么都不做就能日进斗金的职业。你现在，给我滚回学校好好学习！”

沈家佳悄悄地撇了撇嘴，嘴上还是乖乖答应了表姐。

夏籽开车将表妹和她同学送回学校后，这才筋疲力尽地回到家里。

在沙发上瘫了一会儿，夏籽点开灵猫的后台查看自己的数据，今天的人气无疑是这段时间最高的一次。她思忖片刻，翻出裴允谦的微信，试探地给他发：“3165249？”

许久后那边才回她一个小小的问号。夏籽想了想给他回：“没事，裴先生，这是我发明的一个暗号，祝你身体健康，工作顺利的意思。”

裴允谦马上回过来：“114726865。”

嗯？夏籽心中疑惑，问：“什么意思啊？”

“祝你后天音乐节顺利。”

夏籽怔了片刻，感觉一颗心像被棉花糖包裹，又软又甜。她谢过裴允谦后，又去灵猫直播里找到“3165249”的账号，私信他：“谢谢您的支持！夏夏以后会播更有趣的节目让大家看得开心。”

然而那边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给她回复。

转眼就到了音乐节这天。

场地是在郊外一座主题公园里，舞台设备也都是专业的音乐节级别。七点钟正式开始，六点多已经来了很多粉丝和观众。

关湃还在各处检查工作情况。昨晚彩排过，他今天仍然不敢大意。

时间差不多了，专门请来的DJ开始暖场。关湃终于放下心来走到台下贵宾区歇息。这里专门摆了沙发座椅，还有各种饮料，供主播和嘉宾边看节目边休息。

站在围栏后的粉丝越来越多，场地也越来越热闹。天色暗下去，灯光交错冲天而起，一场精心准备的音乐节正式拉开帷幕。

首位登场的是传奇公司的颜值主播莫妮卡，也是灵猫平台排第一的女主播，她一上台，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关湃坐在裴允谦身边，伸直了腿猛喝几口冰饮，抱怨道：“当老板真不容易，我最近快累爆表了。”

裴允谦安静地欣赏着台上的唱跳表演，感觉整体还算优秀。但不是他真正想看的人，怎么都觉得无聊。

“嗯，你知道我最讨厌喝酒，那些合作人却格外喜欢酒桌。还真以为在我这儿喝几杯就能谈成生意。”裴允谦耸耸肩，有些不屑地说。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第一位主播表演结束。一阵欢呼鼓掌后，舞台陷入短暂的安静。

关湃眼神望着台上，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说：“青森公寓1102室。”

裴允谦眼睫微动，然后转头看向关湃，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关湃直视他，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慵懒悠扬：“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户主刚好是你助理的名字吗。”

裴允谦没有说话，关湃的目光却犀利起来：“一年前你刚回国，我搞了个接风宴，你却说要先去参加一场毕业晚会。”

舞台上短暂的安静被音乐打破，下一首歌来自聚星一位说唱男主播，他带动起的表演气氛更热烈，前奏一响起来，整个场地都嗨了起来。

音乐震天，裴允谦还是听到了关湃接下来的话。

“阿谦，你和我的主播夏籽，到底是什么关系？”

（未完待续）

夏籽的人气在音乐节后也涨了不少，关湃带着夏籽一起做了几次直播，甚至出现了不少他们的CP（情侣搭档）粉。然而，在一次夏籽个人的户外直播中，意外突然发生……下期连载详见2B，可关注新浪微博@花火B女孩，了解B组最新出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