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我国易制毒化学品形势与治理

陈 敏 杨丽君

(云南警官学院，云南·昆明 650223)

易制毒化学品有广义和狭义之分。广义的易制毒化学品包括列管的易制毒化学品和非列管的易制毒化学品，所有可用来生产制造毒品的前体、原料和配剂等化学物质，属于社会概念。狭义上的易制毒化学品仅指列管的易制毒化学品，是指国家规定管制的经常或容易用于非法制造麻醉药品和精神药品的化学物品，属于法律概念。新冠肺炎疫情对世界及中国毒情形势的影响不断加深，《2020年中国毒品形势报告》指出，2020年第一季度，在疫情严控和严打高压双重影响下，国内涉毒违法犯罪得到了遏制，但是随着疫情防控常态化，涉毒活动在第三、四季度又接近了往年同期的水平，制造合成毒品形势依然严峻。《2021年世界毒品报告》显示，数百种合成毒品进入市场，全球制毒前体需求激增，导致对易制毒化学品需求增加。易制毒化学品犯罪作为制毒物品犯罪中的重要部分，起着承接、贯通非法生产、运输、走私制毒物品各环节的作用。我国制毒物品犯罪形势不容乐观，易制毒化学品前体管控难度相当巨大，在疫情防控背景下，势必加强易制毒化学品管控，减少其流入非法渠道的风险。

一、当前易制毒化学品形势

(一)世界形势

COVID-19疫情在全球扩散蔓延严重冲击了世界政治经济秩序和社会的正常运行，受疫情扩散蔓延等因素影响，全球毒品形势发生改变，人员流动限制、边境封闭、世界整体贸易下降影响着毒品市场供应链，各国为了进一步遏制疫情的蔓延，实施的一系列管控措施，在一定程度上不可避免影响了毒品生产、贩运、消费。新冠“后遗症”已经出现端倪，通过不同的机制影响毒品市场。几乎每个国家都能生产合成毒品，在合成毒品前体供应方面，新冠疫情防控措施打乱了从合法市场流失的易制毒化学品供应链，导致从合法贸易中流失或非法生产的易制毒化学品逐步减少，而对于国内制造的合成毒品大都是本国生产的易制毒化学品，受疫情防控影响不明显，但也不容小觑。

(二)国内形势

近年来，中国不断加大毒品治理，严厉打击合成毒品犯罪活动，制毒犯罪得到了一定的遏制，从近年查获的毒品犯罪案件和制毒物品案件等情况来看(见图1和图2)，我国制毒物品犯罪治理效果明显，破获制毒物品案件数和缴获易制毒化学品重量两项指标除2018年因全国“禁毒2018两打两控”专项行动(1)2018年，为切实解决当时影响全国毒品形势的制毒犯罪、贩毒犯罪和制毒物品流失、吸毒人员肇事肇祸这4个突出问题，国家禁毒委和公安部部署了在全国范围开展以打击制毒犯罪、打击贩毒犯罪和管控制毒物品、管控吸毒人员为重点的“禁毒2018两打两控”专项行动。战果突出外，基本呈减少和稳定态势，制毒物品犯罪活动总体呈下降趋势，制毒物品流失问题受到一定遏制。2020年破获制毒犯罪案件294起，破获制毒案件307起，缴获各类化学品2335吨，与2019年基本持平。(2)中国国家禁毒委员会办公室，《中国毒品形势报告》2014年—2020年。2021年，全国公安机关共查获制毒物品1282吨，同比下降45%。但随着国际毒情和新冠疫情的影响，制毒形势出现了一些新特点新变化，总体呈现规模小型化、工艺简单化、分布零散化等特点，不法分子为逃避打击，分散购买非列管易制毒化学品前体，监管、堵截、查处难度不断加大，禁毒工作面临着新的风险挑战。

图1 2015～2021年中国缴获的易制毒化学品

二、我国易制毒化学品治理面临的挑战

(一)易制毒化学品流失风险加大

受新冠疫情的影响，全球经济一度出现了萎靡，世界各国经济遭受重大打击，国内一些中小化工企业面临着破产、转产、停产的危机，在此背景下，极易造成易制毒化学品的流失。在全球制毒前体需求不断激增的影响下，易制毒化学品的流失风险也在进一步加大。从全球形势来看，醋酸酐、乙醚、丙酮、三氯甲烷、麻黄素等制造海洛因和冰毒的易制毒化学品从我国边境地区流入“金三角”；高锰酸钾、醋酸酐等从新疆走私到中亚地区；苯基丙酮和胡椒基甲基酮从广东走私到欧洲、加拿大和墨西哥；盐酸、丙酮、麻黄素等制造冰毒的易制毒化学品从上海、浙江等地走私到东南亚国家；麻黄素、苯基丙酮、丙酮、羟亚胺等制造冰毒的化学品流入国内加工厂。自对广东陆丰等毒品重灾区整治以来，制毒源头得以摧毁，以江苏盐城、常州籍为主的，掌握冰毒加工方法及工艺流程的技师，逐渐将目光转向内地，寻租车间、选址建厂，就地取材非法生产邻酮、羟亚胺等制造氯胺酮的半成品原料。在山东省仅列管的易制毒化学品企事业单位就有1.7万家，相关联的化工、医药企业达到12.3万家。(3)资料来源：山东省公安厅。例如，胶东地区，矿产资源非常丰富，仅从溴素一项来看，渤海湾产量占全国80%以上，而胶东地区的产量又占渤海湾地区产量的80%以上，相当于占全国总产量的70%左右。(4)资料来源：山东省公安厅。同时化工、建材、机械等行业较为发达，交通、物流便利，就地取材、生产运输十分便捷，“顺理成章”地成为制毒人员眼中的“优良土壤”，内地的制毒形势也越来越严峻。

(二)制毒活动“内防反弹”压力增大，犯罪组织化、职业化特点明显

受新冠肺炎疫情和厉行禁毒的影响，国内规模化制毒活动得到遏制，但仍存在制毒反弹风险，2021年，全国仍有27个省份发现有制毒活动。因疫情防控已成常态，境外毒品输入受到了一定限制，刺激了国内的制毒活动。因此，内防制毒活动反弹的压力不断增大。从制毒物品犯罪活动的发展情况来看，制毒物品犯罪组织化、职业化、一体化、网络化特点明显，通常是产销分离异地实施，产业链条完整，制造工艺不断改进，生产能力不断提升。出现了制毒物品供应商这一职业犯罪团伙，采用代理采购、按需打包、套餐供应的销售模式专门成套供应制毒设备、原料和辅料。

(三)“断炊”效应明显，非列管化学品用于制造毒品表现突出

虽然国内制毒物品流失问题得到有效整治，列管化学品流入非法渠道明显减少，但是受境外制毒原料需求的影响，化学合成易制毒化学品前体前移，非列管化学品流入制毒渠道，订单式研发生产非列管化学品用于制毒问题日益突出。对前体化学品的管制迫使制毒者进行不断创新，最常用于合成苯丙胺、甲基苯丙胺和“摇头丸”等毒品的许多化学品已被置于国际管制之下，贩毒者和制毒者一直在寻找替代品并专门为规避管制而设计的化学品，旨在阻止新冠疫情传播的限制性措施，使依赖前体化学品的制毒者受到进一步挤压。受疫情影响，制毒活动不断从广东、福建等重点地区转向其他管控薄弱的地区，合成毒品和制毒物品的获取难度不断加大，制毒原料的需求不断增加。一些不法分子为逃避法律制裁，通过利用非列管的化学品来制造毒品，依据化学品的化学性和相似性，不断研发新的工艺，用来替代列管化学品，一些新精神活性物质被不断合成。一些不法分子注册化工类“皮包公司”“空壳公司”，通过骗取经营资质和许可备案证明等方式，违规交易、运输、储存、进出口化学品，几经倒手即流入非法渠道。或是开设贩卖化学品的网店，通过网上联系获得各地化学品买家订单，再从网上订购各地化工产品经销企业的原料直接发往下家，或租用无证经营的“黑仓库”对化学品改换包装后，通过物流发往各地。一方面，我国是化学品生产大国，不法分子为逃避打击，利用非列管化学品来制造毒品。或是不断研发新工艺，用来替代列管化学品，一些新化学品及新精神活性物质被不断合成；或是分散购买非列管化学品的前体，在制毒环节再合成加工成所需的制毒物品。在疫情防控背景下，制毒方式出现了一定改变，从易制毒化学品供应、毒品生产，犯罪分子制毒工序分散、分工协作、移动制毒不断出现。导致非列管化学品流入制毒渠道越来越多，监管、堵截、查处难度加大。另一方面，制毒物品品种替代更新快，非列管化学品列入管制的速度远远滞后于其流入制毒渠道的需求。目前，我国《易制毒化学品管理条例》附表《易制毒化学品的分类和品种目录》仅列管有三类38种(第一类19种、第二类11种、第三类8种)。针对这种情况，2020年我国对α-苯乙酰乙酸甲酯等6种化学品列入管制。自2021年7月1日起，我国正式施行整类列管合成大麻素类新精神活性物质，并新增列管氟胺酮等18种新精神活性物质。

(四)易制毒化学品交易方式隐蔽，呈现多样性

一是利用暗网、暗语进行交易层出不穷。不法分子利用暗网、推特、脸书等网络平台发布关于易制毒化学品的信息，采用数字货币支付，中途变更收货地址、加大了发现、查处、取证难度。交易的双方通过网络，使用互联网软件、平台和小众聊天工具(如闲鱼、抖音)等联系，采用技术、排版和语言技巧，通话时使用暗语，双方谈妥价格后，通过微信二维码、支付宝或者虚拟商品交易等方式，完成转账和付款。自2017年以来，国际几个主要的暗网市场已经关闭，暗网上的易制毒化学品交易随之暂时减少。在新冠疫情的相关限制措施实行的同时，人员流动得到了限制，边境的封闭致使人们通过网络进行交易，暗网上的贩运活动不断增加，有迹象表明，2020年第一季度，欧洲一些暗网毒品市场的活动有所增加。二是物流渠道非法运输易制毒化学品问题突出。疫情以来，通过寄递物流运送货物成为人们从事商业活动的重要途径，寄递物流业在为人们带来便利、创造客观效益的同时，也日益成为不法分子传递犯罪信息、从事犯罪活动、运送非法物品的重要渠道。特别是随着公安机关对毒品犯罪活动打击力度不断加大，面对高压态势，犯罪分子为了逃避查处，利用各地寄递渠道监管不严的漏洞实施犯罪，大宗走物流、小宗走寄递的渠道日益明显。目前我国已经形成了较为完善的物流体系，这使得犯罪分子在非常短的时间之内完成大范围的毒品运送和转移。2021年，全国共破获寄递渠道犯罪案件1709起，抓获犯罪嫌疑人3802名，较2020年分别上升60%、110%，物流寄递渠道贩卖毒品和易制毒化学品案件持续上升。(5)北青网.公安部：寄递渠道禁毒百日攻坚行动破获毒品犯罪案件1709起 缴获各类毒品4.3吨.https://cj.sina.com.cn/articles/view/2090512390/7c9ab00602001t9g1

三、我国易制毒化学品治理的难点

(一)化工企业众多，易制毒化学品管控基础薄弱

疫情常态化后，全国各地化工企业复工复产，由于市场庞大、企业众多、竞争压力大，对易制毒物品管控的认识和投入不如对经济效益的追求，管控基础薄弱。一是一些化工企业对管理工作认识不到位，对《易制毒化学品管理条例》规定没有引起足够重视，主观地认为硫酸、盐酸、高锰酸钾等都是一些常用的化学试剂，没必要管控如此严格，甚至认为公安、应急管理、市场监管等政府部门小题大做，为难企业。个别企业安全防范措施薄弱，未能严格按照要求设置技改措施，已有的安全防范设备简陋，造成了安全防范方面隐患。二是部分化工企业看重经济效益，在不办理许可(备案)证明的情况下，进行非法易制毒化学品交易。国际麻醉品管制局《2021年报告》中指出，化工业和制造业是前体管制工作的关键利益攸关方。很多企业不愿投入管理成本建专用仓库，将易制毒化学品与普通化学品混合存放，也没有专人保管和履行双人双锁制度，达不到易制毒化学品的管理要求。三是易制毒化学品购买备案证明要求在企业注册地址办理，但现在许多企业注册地和实际使用地不一致。例如注册的“南京市秦淮区某厂”，但实际使用地却在广东省，不利于定期的监督管理，给易制毒化学品管理、监督带来了一定的困难。

(二)易制毒化学品生产流通难以实时监控

随着禁毒工作深入开展，制毒化学品日常管控任务愈加繁重，形势严峻。同时由于其具有的双重属性，既是医药化工和生产生活原料资料，也是制造毒品必不可少的原料配剂。在复工复产大背景下，在确保经济社会发展的同时，相关部门已对易制毒化学品生产、经营企业实名登记备案，对流向进行监管、报备。在国家对列管原料严打、严控的形势下，要想非法获取原材料已经越发困难。但由于制毒方式、物品更新换代快，不法分子为继续谋取利益，转而使用与化学性质类似且为非列管制毒化学品制造冰毒。另外，受国内外毒潮影响和周边国家合成毒品犯罪规模不断扩大的影响，制毒原料配剂生产规模不断增加，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员使用假身份、假手续想方设法绕过监管，躲避检查，导致管控形势日益严峻。

(三)易制毒化学品的管制落后于更新速度，且法律层面出现缺失

由于易制毒化学品的可替代性，新精神活性物质层出不穷,新制毒化学原料不断产生，尽管我国现已形成较为快速的临时列管机制,但是易制毒化学品的管制跟不上其更新速度，且列管论证工作必然滞后制毒活动新趋势,导致了打击整治新涉易制毒化学品问题难的被动态势。新精神活性物质与非列管可制毒化学品的整治和防范,客观上与易制毒化学品的管制具有同源性、关联性。对于易制毒化学品的法律规制在当前阶段尤为重要，对易制毒化学品的管制却规定在我国《易制毒化学品管理条例》中，而且由于其范围的不断变化，使其呈现出极其不稳定性。

四、我国易制毒化学品治理的对策

当前，国际、国内毒品形势发生了较大变化,大量易制毒化学品和非列管可制毒化学品流向制毒渠道。据统计，2020年云南边防总站查获的易制毒化学品599.46吨，(6)云南网.数说云南边检2020：缴毒11.913吨 查获走私案值3.72亿元.http://society.yunnan.cn/system/2021/01/31/031265911.shtml仅2020年11月24日，中老边界的勐康边检站就破获一起运输易制毒化学品案，就查获10.12吨易制毒化学品。(7)市场观察.云南中老边界勐康边检站查获易制毒化学品超10吨，抓获一人.http://sczkzz.com/tou1/1877447.html.近年来,我国易制毒化学品管制工作成效显著,但面对规模化、分散化、简单化的制毒形势,国内制毒管控方面还存在短板。因此,易制毒化学品管控是当前及今后一个时期全国禁毒工作的一项重要任务，尤其在疫情防控背景下。

(一)构建易制毒化学品管控体系

一是建立长效监管整治机制，综合治理，网格化管理。制毒化学品管控工作是当前禁毒工作中一项管理难度大、管控范围广、任务艰巨、责任重大的工作，也是发生制毒物品流弊问题的最大风险点，需要各级党委、政府和公安、工信、邮政管理、交通运输、应急管理、市场监管、生态环境局、卫健局和海关等部门各司其职，合力管控重点人群、重点场所、重点企业，实施综合治理、网格化管理，不断提升信息化管控能力。二是加强人员的培训，提高业务质量。加强对易制毒化学品管理人员关于相关术语、危险特性、安全储存、应急措施及易制毒化学品的提取与包装送检等相关知识的培训，管理工作的法律法规、办证的规范要求，基础台账的建立，监督管理方式、方法等，从而提高有关易制毒化学品管理人员的专业知识水平和执法能力。三是加强易制毒化学品预防教育。为进一步规范易制毒化学品管理工作，提高企业管理人员的业务水平，防止易制毒化学品流入非法渠道，公安机关要加强我国易制毒化学品管理服务平台建设，建立长效业务培训机制，分层次地对相关企业开展《易制毒化学品管理条例》的宣传教育和学习培训工作。一方面禁毒办采取以会代训、集中培训、网络答疑等形式提供法律咨询，另一方面禁毒办民警通过登门座谈、现场教学等创新宣传模式，开展面向社会易制毒化学品宣传活动，同时禁毒委员会在大力宣传基础上，主动与易制毒化学品企业进行沟通，加强对企业的培训、指导和咨询，并与易制毒化学品企业负责人签订了《易制毒化学品企业承诺书》，采用一企一档管理模式，真正做到了“制度全、台帐齐、管理实、责任明”。

(二)加强情报导侦，信息化合成作战

易制毒化学品的管控离不开情报支持，需要不断加强经营、生产企业和物流行业从业人员的内部管理，通过数据分析系统和实地核查的方式对化学品购买用途、总量进行精准分析，公安机关要充分利用大情报共享平台进行分析研判，加大对生产、经营、物流、仓储的巡查，做到底数清、情况明。同时，加强与禁毒、情报等多个侦查部门情报交流，注意搜集汇总贩毒重点人员信息，对重点人员的亲缘、地缘、交往、交易等信息深入分析研究，从多平台、多维度进行线索深挖，利用邮检分析等系统对贩毒重点人员定期分析研判，对贩毒高危地区与当地联系较多的信息进行梳理分析，从而发现新线索、新情况，为易制毒化学品案件侦破提供有力支撑。

(三)明确工作职责，建立长效管理机制

推动完善“党委领导、政府主导、部门联动监管、镇街属地监管”的易制毒物品管控工作机制。一是充分发挥公安机关在易制毒化学品管理工作中的主要作用，对各企业单位进行分级管理，对不同信用等级企业实行差异化管理,提高监管的针对性、实效性。二是充分发挥易制毒化学品企业自身在经营、使用过程中的作用，加强内部监督管理，做到台账齐全、账目明确、进出平衡。三是充分发挥禁毒委各成员单位在易制毒化学品管理工作中的职能优势，联合安全监督生产局、药品监督管理局、卫生局等单位对药品经营、使用单位和易制毒化学品使用企业开展联合专项检查，同时对易制毒化学品企业单位进行定期走访，建立台账，严密监控易制毒化学品的经营、使用品种以及销售、使用数量，防止非法经营、使用情况的发生，从而形成各部门各司其职，齐抓共管的易制毒化学品管理监控网络。

(四)加强检查监督，大力查处违法犯罪案件

为切实提高对易制毒化学品的监管力度，及时开展清理整顿易制毒化学品专项行动，充分运用信息化手段，全层级发现重点人员，多角度摸排重点企业，坚持日常检查，严格落实属地管理责任，对闲置的厂房、养殖场、化工园区、医药园区等可能被利用作为制毒窝点部位，进行重点管控，并根据风险评估开展每周、每月、每季度巡查，针对检查中发现有非法购买易制毒化学品的企业，及时加以制止，批评教育，对违法犯罪行为予以严厉打击，严把“入网、告知、运输、核查”等关口。同时，公安机关要主动出击，加强对易制毒化学品企业或单位的监管和查处，促使化学品企业如实申报、规范管理、合法经营，有效地防止易制毒化学品流入非法渠道。

(五)探索应用区块链、物联网、大数据易制毒化学品管理模式

区块链是一套可信任的分布式数据库账簿，它通过去中心化的、无需信任积累的信用建立范式，并集体维护一个可靠数据库，形成一种几乎不可能被更改的分布式共享总账。区块链技术的分布式容错、不可篡改和隐私保护性三方面技术特征，充分体现其可信任性、智能合约、降低成本和增强安全等独特价值。公安机关可以积极引进区块链技术，探索在易制毒化学品领域的应用(如图3)，区块链的去中心化技术、分布式特性可以避免传统数据库的弱点，其难以篡改的特性可以使得身份信息不易被改变；其数据公开的特性，将使易制毒化学品信息共享应用简单方便，较为容易为公安机关提供便利。同时，公安机关还要充分运用云计算、物联网、大数据等新技术，构建以物联网技术为基础的易制毒化学品预警预测系统和以大数据技术为架构的易制毒化学品分析研判系统,深入贯通公安机关网络、图像视频网、警务物联网、移动警务网等多条线网，不断打通各平台系统之间的数据壁垒，纵向对接N级管理数据，横向汇聚多种业务数据，形成跨层级、跨平台、跨终端的“数据池”。在全面整合汇聚各类数据的基础上，聚焦易制毒化学品管控核心要素中的重点管控环节和风险点，集中开展体系化、专题化数据建模，为易制毒化学品管理提供强有力支撑。

图3 区块链用于易制毒化学品供应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