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特•肖邦《觉醒》中的身体叙事

2022-05-13 11:34丁颖
名作欣赏·学术版 2022年4期
关键词:觉醒规训自由

摘要《:觉醒》自出版以来便飽受争议。对于女主人公埃德娜是否真正觉醒,以及她投海自杀的原因,学界众说纷纭。本文从身体研究入手,分析埃德娜的身体实践,指出埃德娜的确是一位觉醒的新女性。从拥有“被规训的身体”到享受“自为的身体”,埃德娜经历了从被压迫到觉醒的过程,获得了作为女性的自由。她最终投海自杀是因为无法摆脱母亲身份对身体的禁锢,无法从传统母亲角色中彻底解放。

关键词:《觉醒》 身体 规训 自由

一、引言

美国女作家凯特·肖邦(Kate Chopin)的短篇小说《觉醒》因其对压抑的性别规范的质疑而被视为代表早期女权主义思想的标志性作品。与此同时,小说女主人公埃德娜为了追求爱情而无视伦理道德的行为颠覆了传统中产阶级白人女性形象,使得作品自出版以来便饱受争议。故事发生在19世纪末的新奥尔良州和路易斯安那州墨西哥湾沿岸,女主人公埃德娜·蓬特里耶(Edna Pontellier)长期受困于传统家庭主妇身份,在遇到风流浪荡的罗伯特之后,心中压抑已久的激情和叛逆情绪被唤醒,为了追求真爱而放弃家庭后却始终得不到情人的回应,最终在大海中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尽管许多评论家都认为埃德娜是一位从父权制压迫中醒来的新女性,但是埃德娜对家庭的抛弃也使其道德观深受谴责。此外,她最终自杀的选择也令不少人质疑其“觉醒”:埃德娜真的觉醒了吗?她是否有资格被称为“新女性”的代表?毕竟,自杀这样的选择更像是逃避现实,而非与现实进行英勇的斗争。

学界对埃德娜的自杀行为进行了不同的解读。一些学者认为,尽管埃德娜的结局是悲惨的,但她的死仅代表她的毁灭,却不意味着她的失败。金莉和秦亚卿认为,埃德娜的选择体现了她对男性统治的蔑视,并且她在大海中“得到了最大的自由”a。同样,欧荣认为埃德娜的形象是基于伊娃和希腊女神阿芙罗狄蒂两个神话原型,因此她的死是回归自我的象征。b对此,其他学者持不同观点。刘红卫指出,尽管埃德娜被塑造成一个“新女性”形象,但她的觉醒只是一个“‘觉’而未‘醒’的历程”,因而只是她反抗失败的象征c;甘文平更加强烈地反对国内外大多数学者对埃德娜的觉醒和反叛行为的肯定,他认为埃德娜的自杀体现了她的自私和对爱情的不切实际的期望,她的死是在警示人们“浪漫理想的爱情会给人生带来负面影响”d。

由此可见,学者们争论的核心问题在于包括自杀在内的埃德娜的一系列反叛行径是对父权制的有意识的抗争,还是只是其道德观念松散的体现。要判断埃德娜是否真正觉醒,需要探究促使她投海自杀的真正原因。法国后现代思想家米歇尔·福柯(Michel Foucault)指出,现代社会的权力形式表现为对身体及身体实践的规训。通过人物的身体或身体实践,能够窥见作用于其上的权力关系,由此,福柯的身体理论思想提供了探索埃德娜反叛本质的另一种思路。本文将主要通过剖析埃德娜的身体及其实践,分析其思想的转变,为她的行为转变提供合理阐释。

二、被规训的身体

在福柯的理论视域中,现代社会的权力以规训的方式生产并塑造着身体及身体实践,这种由权力塑造的身体被亚瑟·弗兰克(Arthur W.Frank)称为“被规训的身体”(thedisciplined body)。此外,由于权力是通过各种话语和实践运作的,因此“被规训的身体”的实践往往被打上所处权力语境的烙印e。《觉醒》中,处于父权社会权力语境中的埃德娜最初拥有的便是“被规训的身体”。在重男轻女的性别意识形态之下,父系权力对埃德娜身体进行了规训,使她服从于父权社会为女性规定的道德规范。

生活在19世纪90年代的埃德娜并不符合当时社会对中产阶级家庭主妇的期待——家庭里的天使、传统观念的卫士、社会道德的支柱f。她并不悉心照料孩子,而是常常忽略孩子,将照顾孩子的责任全部留给家中的保姆。她也毫不崇拜自己的丈夫,对丈夫而言,埃德娜是他“生活的唯一目标”(the sole object of his existence),但在埃德娜心中,丈夫却没那么重要。g她对丈夫的事情几乎不感兴趣,也不在意他说的话。尽管如此,埃德娜并非从最开始就有意僭越社会惯例所设定的界限,甚至在遇见罗伯特之后,她依然努力遵守最基本的社会规则。

人们在具体的社会语境中,会在语境的要求和权力目光的凝视下形成身体意识,不断发展并修饰、改造自己的身体。h虽然在格兰德岛时埃德娜常常与罗伯特密切相伴,但她一直刻意与对方保持距离。当罗伯特有意将头靠在她的手臂上,埃德娜轻轻地拒绝了他。在她看来,这是一种“冒犯”。于是当罗伯特再次做出相同的动作时,她依然“悄悄而坚定”地予以拒绝。

“贞洁”一直是美国传统观念中“受奖励”(“rewarded”)的美德i,19世纪的美国社会尤其提倡女性,尤其是已婚女性,应当具备虔诚、贞洁、服从、温顺等品质。在这此类道德规范的要求和凝视之下,埃德娜已经形成了特定的身体意识。正因如此,她才会对同丈夫之外的其他男人的身体接触感到敏感与排斥。

福柯认为,权力在驯服身体时,并非将身体作为整体来对待,而是“零敲碎打”地分别处理,对它施加微妙的强制,从机制上——运动、姿势、态度、速度——来掌握它j。因此,从人们细微的生活习惯之中同样可以窥见权力对身体的规训。尽管埃德娜不像其他妻子那样深情和体贴,也不满意自己的婚姻,但是作为妻子,她早已在传统婚姻制度的约束下养成了一些习惯。在格兰德岛时,埃德娜去海滩之前会将戒指留给丈夫,一回来便向丈夫要戒指,然后“将戒指戴在手指上”。众所周知,已婚夫妇通常会戴结婚戒指以表明他们的婚姻状况。戒指是结婚誓言的标志,也彰显了夫妻双方对婚姻的忠诚。埃德娜佩戴戒指的习惯再次表明她决心与罗伯特保持距离,通过描述这个细节,肖邦也强调了前期的埃德娜对婚姻规则的遵从。

值得注意的是,上述所有身体行为都不是由埃德娜主动进行的,这是“被规训的身体”的另一个特征。亚瑟·弗兰克(Arthur W.Frank)指出,“被规训的身体”是与自己分离的身体,是一种无视身体的体验与需求,“不能接受感情,也不能给予感情”的工具性身体。!1事实上,肖邦在小说中直接指出了埃德娜身体的工具性:“她(埃德娜)会习惯性地满足他的要求;她没有感到自己是在屈从或顺从他强迫性的意愿,只是不由自主地去做,就像我们行走、移动、坐下、站起,每天度过分配给我们的枯燥生活一样。”显然,埃德娜对自己的行为没有过多的意识。她的行动就像机器一样毫无生气。她的身体不属于自己,是与自身分离的身体。拥有工具性身体的埃德娜也“不能给予感情”,正因如此,她才会将孩子“训练”得足够独立,让摔倒的他们“自己爬起来,擦干眼泪,擦掉嘴里的沙子,然后继续玩耍”,而不是“急着哭着投入母亲的怀抱寻求安慰”。

三、自为的身体

埃德娜的身体受规训的状态并未持续太久,她渐渐获得了身体的自主权。如果说埃德娜身体的被规训性体现在她对父权制意识形态下的性别角色无意识地服从,那么她对身体的支配就标志着她的觉醒。

埃德娜觉醒的迹象出现在格兰德岛的某天夜里。因为被丈夫指责“心不在焉,习惯性疏忽孩子”,埃德娜跑到门廊上哭泣,却不知自己为何而哭。如她自己所言,这种经历在她的婚姻生活中并不罕见。但是这次,她“意识中的某些陌生部分”感到“一种难以形容的压抑”。埃德娜第一次感到压迫,即便不熟悉这种感觉,她还是开始抵触这种压迫。从那晚开始,埃德娜不再回避罗伯特,而是“顺应驱使着她的矛盾冲动之一”,这是埃德娜迈出的对抗主流社会对女性要求的第一步。她无视道德的束缚,开始解放自己的心灵和思想,允许自己想念罗伯特,“就像在多云的日子里思念太阳”。

精神的叛离导致了埃德娜身体的反叛,她的身体行为不再严格遵循社会惯例。整个暑假,埃德娜都在尝试学习游泳,但直到单独游过一次之后,她才敢独自一人去游。当“她的身体浮到水面”,埃德娜第一次掌控了自己“身体和灵魂的运作”。初尝过征服的滋味后,埃德娜更加渴望控制自己的身体。游泳之后回到家,她选择睡在外面的吊床上,而不在屋里和丈夫一起睡觉。不论丈夫说什么,她都拒绝回屋。即便丈夫从最初的不耐烦到后来变得温柔甚至“带着乞求的语气”,埃德娜始终拒绝服从丈夫的命令,拒绝丈夫对自己身体的束缚。

随后,埃德娜与罗伯特约定前往谢尼尔·卡米纳达旅行,更加远离了丈夫和家庭对其身体的监禁。在这次旅行中,埃德娜重新掌控了自己的身体。当她躺在安德娜夫人的床上,她不知不觉开始仔细察看自己的身体:“她将手臂笔直地举起来,一个接一个地揉着,她看着自己浑圆的手臂,仔细观察着她肉体细腻、结实的肤质,仿佛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它们。”经过对身体的初次观察,埃德娜更好地了解了自己的身体。她的身体也不再与自己分离,不再是工具性的身体。埃德娜的身体变成了自为的、有感情的身体,她开始“用不同的目光看待自己,并认识到影响和改变她环境的新条件”。

从格兰德岛回到新奥尔良后,埃德娜不再无视自己身体的体验与需求,她不再遵守传统礼节。在当时,中产阶级家庭每周会有一个接待日,在这一天,妻子要招待丈夫生意圈的朋友。這是他们社交生活的一部分,对丈夫的生意至关重要。但是回到家后,埃德娜不再在惯常的接待日招待访客,而是出门去,仅仅是因为她“想要出去”。埃德娜开始表露对婚姻的不满,不愿意帮助丈夫进行她不喜欢的社交活动。她甚至将结婚戒指扔到地毯上,用脚后跟使劲踩它。埃德娜想要毁掉戒指,正如她想摧毁自己不幸的婚姻,挣脱婚姻的责任对她的束缚。趁着丈夫出差在外,她彻底抛弃了家庭,搬到了其他地方。她不再是一个贞洁的妻子,不再与其他男人保持距离,甚至与年轻小伙阿尔塞·阿罗宾(Alcee Arobin)有了一段婚外恋。再次遇到罗伯特时,埃德娜身体和精神上的反叛变得更加彻底。从格兰德岛回来后,埃德娜对罗伯特愈加着迷。当他们终于重逢,埃德娜主动亲吻了他,打破了婚姻的禁忌,越过了道德的界限。埃德娜与这些男人的亲密接触固然是不道德的,但是通过对自己身体有意识地利用,她对传统道德和婚姻制度对女性的压抑进行了抗议。

“被规训的身体”往往受到权力目光的凝视,摆脱了身体的规训状态后,埃德娜不再害怕周围的目光。福柯指出,凝视是规训身体最有效的策略,因为它使“权力不再体现在某个人身上,而是体现在对于肉体、表面、光线、目光的某种统一分配上”!2。他人的凝视就像一面镜子,不断提醒那些被凝视的人自身的缺陷,从而使他们服从于权力目光的安排和调节。因此,“被规训的身体”往往是受到权力的凝视并屈从于这种凝视的身体。然而,在与压抑的传统道德观念斗争的过程中,埃德娜不再惧怕周围的凝视,拒绝接受他人目光的安排和约束。离开丈夫和他的社交圈后,她独自一人漫步在大街上,主动引起他人的注视。此外,埃德娜也从被凝视者变成凝视者,观察着街上行人的一举一动。四处闲逛的她就像“城市浪荡子”(flaneur),变成了一个客观的观察者,既参与又远离街上的行动!3。

四、彻底自由的身体

在探究埃德娜自杀的原因时,有学者坚持认为,促使她突然自杀的原因是她渴望享受同上流社会白人男性一样的彻底的自由,埃德娜无法获得这种自由,因为她是在追求“白人男性特权的残余”!4。自觉醒以来,埃德娜确实致力于追求彻底的自由。但是,她并非如该学者所言走向了追求白人男性特权的极端,她所渴求的是完全摆脱男权社会对女性气质和母亲身份的定义。当她掌控了自己的身体时,她已经获得了作为女性的自由,但她仍然受困于母亲身份之中,无法脱身。

著名女性主义学者桑德拉·吉尔伯特(Sandra Gilbert)和苏珊·古芭(Susan Gubar)指出,在19世纪女性常常将自己看作一个客体,孩子对她的屋子(身体)的占有使她失去自己的个性,认为自己“仅仅由自己所属性别的生物学用途所定义”!5。显然,埃德娜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她是一个保持着自己个性的母亲。她向来不关心孩子的需要,而更在意自己的需求。即便如此,像其他女性一样,埃德娜也无法逃避母亲身份带给她的禁锢感(confinement)。当她专注于追求自己的生活而忽略了身边的人时,她可以避免这种禁锢感。但是,目睹好友阿黛尔分娩的场面令她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将她从自己的梦想中惊醒,想起了自己与孩子之间的情感纽带。埃德娜回想起自己的分娩经历,“一种痛苦的狂喜,近乎昏迷的她感觉变得迟钝,当她醒来时,已经带来了一个新的小生命”。这使得埃德娜改变了想法,开始考虑孩子而不是自己。她对曼德勒医生说道:“或早或晚,人们总是必须在某个时刻想起自己的孩子们。”埃德娜意识到,如果她继续坚持自我,就必须“践踏小生命”。

埃德娜陷入了困境。一方面,她已经从社会惯例和婚姻习俗对女性的压迫中觉醒,享受着掌控自己生活的喜悦,因此她不会放弃继续追求自由和幸福。但与此同时,生物学上的母亲身份使她与孩子之间有了不可避免且无法割舍的情感联系。即便对孩子再冷漠,她也不愿抛弃孩子,给他们造成伤害。“她决定替他们着想,这种决心像死亡的创伤一样扎根于她的灵魂中。”无法将自己从与孩子之间的情感纽带中脱离开来,就意味着埃德娜失去了“使身体获得精神上的超越”的希望!6。

埃德娜别无选择,只能在死亡中寻求彻底的解脱。大海是她第一次获得力量的地方,因此,为了获得对身体的绝对掌控权,她选择在大海中结束自己的生命。身上的衣物象征着施加在埃德娜身体上的社会规训,当她“扔掉那些不舒服的、令人刺痛的衣服”时,“赤裸着身体站着,太阳直射着她,微风拂过她的身子,海浪吸引着她”,埃德娜摆脱了禁锢着她的一切障碍。!7当她向大海深处走去,她接受了大海的洗礼,卸下世间的重担,成为“对这个熟悉的世界而言十分陌生的一种新生生物”,实现了重生。如福柯所言,身体是权力最隐秘的目的地和策源地。身体不仅是一种生物性的存在,还承载着诸多思想文化建构的信息和符码。!8因此,身体研究为剖析埃德娜思想的转变和投海自杀的原因提供了有效途径。在与男权社会意识形态斗争的过程中,埃德娜的确觉醒了。觉醒之前,她的身体受到规训,身体行为严格遵守社会惯例。但是,觉醒之后的埃德娜掌控了自己的身体,开始了叛逆的身体实践。与此同时,她渴望获得绝对的自由,彻底摆脱传统道德的束缚。然而,虽然她掌控了自己的身体,但是她无法断绝与孩子的联系,这意味着她不能彻底摆脱自己的母亲身份。因此,埃德娜最终选择投入大海的怀抱。投海于她而言是一种洗礼,在大海的洗礼中,她的身体摆脱了世俗的重担,实现了重生。

由此可见,《觉醒》描绘的是一个在传统社会中觉醒的新女性,埃德娜在作为女性和母亲的双重身份中寻求完全的解放。时代限制了埃德娜的追求,但毋庸置疑,她的觉悟已经超越了时代。

af金莉、秦亚青:《美国新女性的觉醒与反叛:凯特·肖邦及其小说〈觉醒〉》,《外国文学》1995年第3期,第66页,第62页。

b欧荣:《凯特·肖邦〈觉醒〉中女主人公神话原型浅析》,《安庆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0年第4期,第96页。

c刘红卫:《觉而未“醒”:解读小说〈觉醒〉中的“觉醒”》,

《武汉大学学报(人文科学版)》2007年第3期,第361页。

d甘文平:《艾德娜觉醒了吗——重读美国小说家凯特·肖邦的〈觉醒〉》,《武汉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4年第4期,第516页。

eh欧阳灿灿:《论福柯理论视野中身体、知识与权力之关系》,《學术论坛》2012年第1期,第171页,第171页。

g Chopin,Kate“. The Awakening.”The Complete Works of Kate Chopin. Ed. Per Seyersted .[M].Baton Rouge: Louisiana State University Press,2006. (本文相关引文皆由笔者据此版本汉译)

i Toth,Emily.“What Women Want:Kate Chopins The Awakening.”A Companion to The American Novel [M].Ed. Alfred Bendixen. West Sussex:Wiley-Blackwell,2012:460.

jl〔法〕米歇尔·福柯:《规训与惩罚》,刘北成、杨远婴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3年版,第155页,第226—22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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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 Sandra M. Gibert & Susan Gubar. The Madwoman in the Attic:The Woman Writer and the Nineteenth-Century LiteraryImagination[M].NewHavenandLondon:Yale Nota Bene,2000:88,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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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张金凤:《身体》,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19年版,第7页。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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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張金凤.身体[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19.

作者:丁颖,苏州大学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英美文学。

编辑:曹晓花E-mail:erbantou2008@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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