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好

2022-05-13 11:40苗起端
鸭绿江 2022年8期
关键词:情丝棉衣无力

秋风无力地吹向干枯的落叶,吹向残缺的黄菊,卷起伤感的情丝。文人伤秋,有时却不屑体会农家人对秋日那种别样的情感。“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2021年的第一场大雪,百年不遇地降临在这个深秋。然而,越是在这个特殊的季节,体会到的幸福感才越深刻。

人们都说,男人的感情是很少流露出来的,即使心中已是波涛汹涌的大海,脸上却呈现不出一丝波澜。即便流露出来,却也藏在话中,显得隐晦。然而,这种情绪犹如雪山中的飞狐,一旦爆发,就如同雪崩般猛烈。

我的父亲便是这种人,他对我讲话不多,实际上更多的是欲言又止。一句“为你好”便成了他表达思想与感情的最好替代品。男人本不擅长表达感情,一对父子在一起更是如此,上至补课学习,下至穿衣夹菜,都会被为你好这三个字所替代。

这三个字本没有什么色彩,且父亲又是一个经常面无表情的人。所以,曾经的我听到这简短的三个字,如同听到后缀语、口头禅一般,已经习以为常了。

然而最近,准确来说是一周前,这句话却突然有了巨大的转变。这还得从今年的那场大雪说起……

我读高中并住校,自恃年轻,仅穿了一层单衣和校服。或许算是身体好吧,即使在室外戏雪感到凉意,喝上一杯热水后也会安然无恙。雪后的隔天上午,我和父亲通话,他坚持要给我送棉衣,任我如何解释自己并不冷,他也只是回应三个字“为你好”。我自知父亲倔强的性格,便无奈地挂断电话。但当我看到校园里堆积如山的积雪时,想想这种天气的路况,连行人都极难行走,更何况开车呢?我家到学校,路况好的时候,开车也要将近一小时,现在这种天气情况,父亲怎么可能来呢?然而,就在当天下午,我却收到去校门口取棉衣的通知。我急切地跑到校門,拿到棉衣,猛然抬头,看见父亲一个人孤零零地出现在学校大门口,在雪白的世界里如同一棵青松……我急忙跑过去说:“路不好走,着啥急送啊?”父亲摆了摆手:“为你好,赶紧穿上。”说罢转身走了。我手捧着棉衣,望向父亲身后深深的一串脚印,深重绵延到远方,路程遥远,千言万语却凝练得只剩下这三个字!

秋风无力地吹走街边的落叶,换来了空洞的白雪,一切显得如此没有生机,却因为这三个字唤起了无限温暖……

作者简介:

苗起端,有文章发表于《文学少年》《辽沈晚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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