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虎”

2022-05-13 05:26吴诚龙
金山 2022年5期
关键词:南门孙权镇江

吴诚龙

虎年将至的时候,家乡的街头巷尾已年味十足。筹办年货的老百姓,备足年货的商家,排队购买虎年邮票的邮迷,忙着回家探亲的游子,等着理发烫发的男男女女……商场、超市,人头攒动、人声鼎沸;社区、小区,忙着清洁卫生,张灯结彩,家乡处处显现出一派富有虎虎生气的迎新年气象。

网上的朋友已有人发来了“虎年吉祥”的祝福。虎是猛兽,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在许多人的印象里,对百兽之王老虎可谓既畏惧又崇拜。我的家乡是丘陵低山地带,江南水乡,很少有像虎一样的大型猛兽出没,人们只在动物园里看过老虎。虽没见过咆啸山林的野生虎,但家乡人内心对老虎十分敬畏,他们认为老虎是威武、勇猛、雄健、生气勃勃的象征,因此,喜欢给小孩戴虎帽、穿虎鞋,起名叫“虎娃”,还有人在家悬挂虎画,用雄黄在孩子额头写“王”字,以驱逐邪恶、趋吉避凶。

在家乡,用“虎”作地名的也不少。

现存的虎踞桥,已有六百多年的历史了,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它的名字是随着镇江南城的虎踞门而来的。据史料记载,明洪武元年(公元1368年),镇江修建唐宋罗城,就有虎踞门、朝阳门、定波门……“虎踞门”寓意:万里江山,老虎守门,安全无忧。在虎踞门外的运河上建了虎踞桥。虎踞桥是座石拱桥,南北横跨,古运河就穿越其下。镇江有首民谣,“南门松,北门葱,东门驴子西门翁。”当年,南门外多山、多树、多寺院。明清以来,南门外就有胜果寺、大觉寺、鹤林寺、回龙山、招隐山、山川坛……虎踞门、虎踞桥保证了南门的平安,这里一直是清幽优美的寶地,家乡人称其为“南郊”。虎踞桥、虎踞门城里,商家林立,一直是家乡的市井繁华之处。清名人笪重光曾称其为“南徐到处多名胜,此地应通兜率天。”他说的“兜率天”就是无灾无难的地方。

近代,虎踞桥也曾遭到过太平军的破坏和日寇飞机的轰炸,所幸,事后都得到了修建和恢复。解放后,镇江在1961年和2013年两次对虎踞桥进行了修复改造,恢复了明代石拱桥的风格,形制古朴雄浑,结构简练。远望,桥,就像一只横卧在河上的老虎,尽职地守护着过桥的车辆和行人的安全及南门大街一带的繁华。

出了虎踞桥往南,有座虎头山。虎头山,由于山形似虎,山名由来已久,在明代府志图上就有了虎头山的大名。虎头山和虎踞桥遥相呼应,像是两位虎将,保护着家乡的南门。旧时的虎头山,山虽不高,但山势连绵。近年,由于城市开发建设的需求,它已成为城市中的一座绿岛,成了南门一带居民活动的后花园。原来,虎头山缺少平整的上山道路,而且存在滑坡的安全隐患。现在,经过整治,建成了虎头山公园。四面有上山的道路,沿路绿树成荫,清新的山风,和煦的阳光,给人以心旷神怡之感。山顶的石虎雕像,象征天圆地方的天福亭,山壁上斗大的“虎”字,让游人感到虎虎生威,精神振奋。放眼望去,山的南面是沪宁、连镇铁路线,北面是有高架桥连接的青年广场和宽阔的南徐大道,东面高楼连片。摩托车呼啸而过,公路上川流不息,充分展现了家乡一派欣欣向荣的大好气象。

从虎头山下来,再往南去,就到了镇江城市山林的核心地块:南郊风景区。风景区内有著名的虎跑泉。虎跑泉坐落在招隐山上。泉池呈方形,用白石栏相围。虎跑泉水,发现于东晋。相传山中旧有虎患。东晋法安禅师入山,一夕独坐山麓石树下参夜禅。及晓,群虎跳跃左右,师为其说法授戒,虎踞伏不动。山中苦无水,虎以爪爮地出水,师筑池盖之。名曰虎跑。至此虎遁患绝。此传说当然不能当真。但,虎跑泉早就存在却是事实。唐诗人李涉《招隐寺》诗中就有“两崖古树千般色,一井寒泉数尺冰”之句。唐诗人刘乾在所作《招隐寺赋》中说得更清楚:“寺之东南,山气森肃,泉名虎跑。”明代镇江太守程峋在池后立碑,书、刻“虎跑泉”三字。泉上有亭,名“虎跑亭”。泉下又建一池,为虎跑下泉,凿石龙首,泉水自龙首出,故称“龙喷水”,泉水甘醇,用以烹茶,润浸肺腑。虎跑泉在解放前曾遭毁坏,民国时期镇江名人叶玉森在《游招隐寺访虎跑鹿跑二泉》诗中就写道:

“虎跑鹿跑枯鱼蛙,石龙不喷珠无花。”可见此景已名存实亡。解放后,曾重修,后又遭浩劫。1981年才又重建亭、泉和下泉。

镇江历史悠久,虎跑泉的传说颇具神奇色彩,几百年来口口相传,但无考证记载,故也难究其虚实。丹阳吕城有一村庄叫“虎落里”。据说村名和三国孙权有关。孙权曾带侍从出城打猎,遇到一老虎叼走一孩童,孙权和侍从猛追,并合力将虎打死,救下小孩。村民为纪念孙权为民除害,就把村名改为“虎落里”。这就留下了一个与虎有关的地名。

家乡人民对老虎的印象,还是正面的形象居多。大自然也给了家乡先天的、得天独厚的、如虎的山川地貌。临近的南京是“虎踞龙盘”,而家乡镇江的地势也早有人认真评说。南宋思想家、文学家,著名学者陈亮就曾说镇江是“一水横陈,连岗三面,做出争雄势”“其势如虎之出穴,而非若藏穴之虎”。镇江是出穴之虎,争雄之虎。现在家乡提出“跑起来”的倡议,恰逢虎年,唯愿镇江雄起,镇江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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