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彩纷呈：古代东西文明交流中的玻璃艺术

撰文＝谈晟广、覃春雷

玻璃，是世界古代最重要的人造材料之一，是由主要原料石英砂（SiO2）加上助熔剂和着色剂在一定温度下烧制而成的非晶态硅酸盐化合物，被誉为“火与沙”的艺术，价值曾堪比黄金，是对古代人们的生活产生过深远影响的伟大化学创造。

目前考古发现最早的玻璃制品出土于叙利亚阿姆克平原（Amuq Plain）的帖尔叶犹底（Tell Judeideh）遗址，其年代约为公元前三千纪早期。从青铜时代开始，古代东西方文明交流中就始终闪烁着玻璃的光辉，欧亚大陆与北非各地发现各个时期的大量玻璃遗存，从中可窥古代多文明之间科学技术、材料工艺、多边贸易、思想文化、艺术审美等系列要素的传播、演变、交流和融合。持物者虽早已化为历史的尘埃，但数千年的琉璃光华依然熠熠斑斓，讲述着文明的故事。中国新疆天山北麓由西北向东南方向的一系列公元前二千纪早期遗址，出土了中国最早的一批均是费昂斯材料的人造硅酸盐制品。约从 2500 年前的春秋末期开始直至近世，玻璃珠饰、玻璃器物和玻璃工艺由陆路、海路迤逦而至中原。在本土消化并根据东方的审美和需求再造后，中国古代玻璃工匠创造出如战国眼纹玻璃珠（俗称蜻蜓眼）、战汉铅钡玻璃、隋唐铅玻璃、宋元钾钙玻璃和清代官造玻璃的华彩，形成了独特的东方玻璃工艺体系和艺术趣味，进而影响朝鲜半岛和日本，无疑是东西方文明交流、碰撞、吸收和融汇的典型例证。

2022 年值中日邦交正常化50 周年之际，清华大学艺术博物馆以日本平山郁夫丝绸之路美术馆所藏325 件套世界古代玻璃为基础，又得到中国多家文博机构的藏品支持，举办“异彩纷呈：古代东西文明交流中的玻璃艺术”特展，其中，“异”则包含了古代玻璃的“异域”“奇异”“珍异”“神异”等多种属性和内涵。此展以时间为轴，通过玻璃物质材料，以期展现人类的古代世界文明史、科技发展史、艺术史和贸易交流史的相关内容，从中窥见东西文明交流互鉴的现实意义，以及中华文明的博大包容性与伟大创造性。

图①：铸造串珠项链，迈锡尼，公元前14-前13 世纪

图②：人面饰件，埃及，托勒密王朝，公元前3-前1 世纪

图①：双耳瓶，东地中海地区，阿契美尼德时期，公元前6-前4 世纪

图②：单柄瓶，东地中海地区，阿契美尼德时期，公元前6-前4 世纪

图③：夹金玻璃瓶，意大利，罗马帝国早期，公元前1-公元1 世纪

图④：带盖筒形容器，东地中海地区，罗马帝国，公元1-2 世纪

图⑤：附金质底托双耳瓶，东地中海地区，希腊化时期，公元前4-前3 世纪

图①：有底托钵，东地中海地区，希腊化时期，公元前3-前1 世纪

图②：花瓣纹装饰碗，东地中海地区-西亚，阿契美尼德时期，公元前5-前4世纪

图③：马赛克人面纹玻璃珠项链，埃及，托勒密王朝-罗马帝国早期，公元前1-公元1 世纪

图④：玻璃兽，西汉，公元前 202- 公元 8 年，徐州市铜山县茅村公社北洞山 M2 号墓出土，徐州博物馆藏

图⑤：乳钉纹单把长颈玻璃瓶，辽代， 907-1125 年，内蒙古通辽市奈曼旗陈国公主墓出土，内蒙古自治区文物考古研究院藏

图⑥：嵌马赛克饰件，地中海地区，罗马帝国，公元2-3 世纪

异彩纷呈 : 古代东西文明交流中的玻璃艺术

总 策 划：杜鹏飞

策 展 人：谈晟广 覃春雷

主办单位：清华大学艺术博物馆 平山郁夫丝绸之路美术馆

展览时间：2022 年1 月25 日-2022年5 月5 日

展览地点：清华大学艺术博物馆四层13 号展厅

上图：花瓣纹装饰碗，东地中海地区-西亚，阿契美尼德时期，公元前5-前4 世纪

下图：项链，美索不达米亚北部，公元前16-前13 世纪

用玻璃书写，4200 年世界古代交流史

玻璃一类的制品，本质上和瓷器的釉同类。迄今最早发现的玻璃器皿，大约是在3600 年前出现在两河流域。中国最早的玻璃，大约出现在春秋末年。

本次展览从玻璃的孕育与初生、传播与融合、绽放与辉煌、西方与东方四个单元来展现玻璃的产生、发展、艺术、交流。在这里我们不过多重复阐述玻璃的发展历程，而要从玻璃工艺的角度来看看本次的展览，力图更加立体和全方面地了解古代玻璃整个的发展状况。

第一单元 孕育与初生（公元前 28 世纪—前 4 世纪中期）

涉及文物和考古学文化：

埃及中王国、新王国、后王朝时期；爱琴海迈锡尼王国、地中海东岸腓尼基和北非迦太基文明；两河流域北部米坦尼帝国、新亚述时期；伊朗中埃兰王国、波斯阿契美尼德帝国；印度河流域科特迪吉文化和哈拉帕文明；中国西周、春秋、战国早中期。

第二单元 传播与融合（公元前 4 世纪中期 - 公元初）

涉及文物和考古学文化：

希腊化/埃及托勒密王朝—罗马帝国早期；中国战国中期—西汉。

第三单元 绽放与辉煌（公元初 - 公元初 7 世纪中期）

涉及文物和考古学文化：

罗马化埃及时期；罗马帝国—拜占庭早中期时期；西亚帕提亚时期、萨珊波斯时期；中国东汉、魏晋南北朝、隋朝；东南亚扶南国（越南、缅甸）、班青文化（泰国）、东爪哇地区（印度尼西亚）。

第四单元 西方与东方（公元 7 世纪中期至公元 14 世纪）

涉及文物和考古学文化：

地中海东岸以色列—巴勒斯坦地区；拜占庭中晚期；俄罗斯；伊斯兰时期的伊朗、叙利亚—埃及；中国唐辽宋金元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