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游诗中自论书

2022-05-30 07:10刘涛
读书 2022年11期
关键词:行草张旭陆游

刘涛

陆游自言“六十年间万首诗”。

钱锺书说陆游的诗作:一面是悲愤激昂,要为国家报仇雪恨,恢复丧失的疆土;一面是闲适细腻,咀嚼日常生活的深永滋味(《宋诗选注》,190 页)。

他写草书也会“惹起报国仇、雪国耻的心事”。有句道:“驿书驰报儿单于,直用毛锥惊杀汝!”(《醉中作行草数纸》)

他感叹“胸中磊落藏五兵,欲试无路空峥嵘”,就把酒后纸上作书当战场:“酒为旗鼓笔刀槊,势从天落银河倾。端溪石池浓作墨,烛光相射飞纵横。须臾收卷复把酒,如见万里烟尘清。”(《题醉中所作草书卷后》)

宋朝许多诗家善书,陆游也锐意书法。《暇日弄笔戏书》诗自报“草书学张颠(张旭),行书学杨风(杨凝式)。平生江湖心,聊寄笔砚中”。陆游作字的状态更像张旭:“龙蛇入我腕, 疋素忽已穷。” 他长于行草书,存世书迹有十余种。八十岁写的《自書诗卷》尤为著名,笔画挺拔,笔力遒健,笔势奔放,自谓“墨翻初若鬼神怒,字瘦忽作蛟螭僵”(《醉后草书歌诗戏作》)。

陆游晚年退居家乡绍兴,《冬日》的“午窗弄笔临唐帖,夜几研朱勘楚辞”是他的自我写照。《作字》诗形容自己的书迹“整整复斜斜,翩如风际鸦。书成半行草, 眼倦正昏花”,又以“未办仓盛笔,宁能锥画沙”解嘲,诗末“老夫端可愧,头白不名家”两句,流露出未能以书法名家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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