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文修辞解密

郭云祥

互文，是我国古诗文中常用的一种修辞方法，又叫互辞、互参，或互文见义，古语有“参互成文，含而见文”的解释。即在古诗文的同一句子的前后两部分、或相邻的两句中所用的词语互相解释、互相渗透、互相补充，理解时前后结合起来才表示—个完整的意思的一种修辞。互文现象在高中课文中常见，有必要对其表达效果和翻译方法做出归纳，使学生理解并明确它的作用。

一、互文修辞的类型

1.同句互文

就是指同一句子中前后两个词语在意义上互相解释、互相渗透、相互补充。例如：“秦时明月汉时关”（王昌龄《出塞》），若单从字面理解，这句话好像译成“秦代的明月照耀汉代的关塞”。其实，作者使用的是简省的手法，表达更为深广的意思。全诗意在通过渲染沧桑之感，进而追思“龙城飞将”。秦汉是互相更替的王朝，曾都建立了强盛的势力，但一切都归于灰飞烟灭，这造成了强烈的对比，强化了这种沧桑感，时光流逝之感不言自明。其中秦与汉是一对矛盾的对举，并不是泛指一种过去的历史。所以，这种互文是在矛盾中互补。所以，此句译为“秦汉的明月照耀秦汉的关塞”合适。

2.偶句互文

所谓偶句互文，就是前后两个句子构成的互文，前后两个句子互相呼应，互相补充，彼此隐含，往往下句含有上句已经出现的词，上句含有下句将要出现的词，理解时必须把前后两个句子拼合起来。依据上下两句的关系，偶句互文又可分为近义式和反义式。近义式偶句互文如：“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古诗十九首》），其上句省去了“皎皎”，下句省去了“迢迢”。即“迢迢”不仅指牵牛星，亦指河汉女;“皎皎”不仅指河汉女，亦指牵牛星。“迢迢”“皎皎”互补见义，两句合起来的意思是：“遥远而明亮的牵牛星与织女星啊！”这类互文，只有掌握了它的结构方式，才能完整地理解其要表达的意思。反义式对句互文如：“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杜甫《客至》）。从字面上看，前后两句对举，但在意义上两句都话外有音，而且是正反结合。即“花径不曾缘客扫，今始为君扫;蓬门今始为君开，不曾缘客开。”此种互文句用词更为简约而含义更为丰富。

3.排比互文

指三个或三个以上句子中的词语参互成文，合而见义。如：“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木兰诗》）”中“东市”“西市”“南市”“北市”互相补充，意为到东南西北等市場上去买了骏马、鞍鞯、辔头和长鞭。这里使用排比句式，使诗文音调明快，增强了诗文的音韵美，突出木兰操办急切而井然有序。

二、 互文的作用主要体现

1.能收到笔墨经济，以少胜多，表意委婉，耐人寻味的艺术效果在写诗填词的过程中，有时出于字数的约束、格律的限制或表达艺术的需要，必须用含蓄而凝练的语句来表达丰富的内容。于是两个事物在上下文只出现一个而省略另一个，即所谓“两物各举一边而省文”，以收到言简意繁的效果。

2.避免了词语单调重复如果行文时交替使用同义词，会给人拖沓的感觉。

“通五经，贯六艺。”（《张衡传》），“通”“贯”互释，通晓五经六艺;“有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荒之心。”（贾谊《过秦论》） “天下”“宇内”“四海”“八荒”为同义互文，全句意思是“（秦）有统一天下的野心”。

三、正确理解互文词句的方法

1.根据互文的前后词语所处的对应位置来由已知词义推知另一未知词义。如“求全责备”“文过饰非”这两个成语，其中“求”与“责”、“文”与“饰”分别处于相对应位置，由此可推知“责”就是“求”、“文”就是“饰”的意思。又如“忠不必用兮，贤不必以”（《涉江》），其中的“用”和“以”分别处于相对应位置，由此可推知“以”就是“用”的意思。

2.把互相包含、彼此渗透的词语相加，合而见义。如“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辛弃疾《西江月》） 诗中“惊”“鸣”互文，正确的理解应为“（半夜里）明月升起，惊飞了树上的鸟鹊，惊醒了树上的眠蝉;轻拂的夜风中传来了鸟叫声和蝉鸣声。”这样理解，词的意境才更显丰富优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