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发投入与企业产出关系文献综述

摘 要：研发活动是企业获得竞争优势的重要渠道，企业研发投入水平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企业的自主创新意识。因此研发投入与企业产出之间的关系成为了众多学者关注的热点问题。但由于研究方法和研究样本之间的异质性导致研究结论多样化，目前尚未形成统一的定论。本文对研发投入与企业产出之间关系的相关文献进行梳理，以期为企业展开研发活动提出建设性意见。

关键词：研发投入;企业产出;文献综述

引言：创新是引领民族前进的灵魂，是国家迈向富强的阶梯和不竭动力。企业是国家科技创新的主体，肩负着将科技转化为生产力的重担。研究与开发活动（以下简称研发活动）是企业实现科技创新，获得竞争优势的重要途径。但企业进行研发活动需要高额的前期研发资金，并且难以在短期内获得可观的收益，还承担着研发失败的风险，具有较大的不确定性。因此，研发投入与产出之间的关系成了不少学者关注的焦点。企业研发投入与产出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至于它们的关系是正向的还是反向的，目前尚没有形成统一的结论，两者之间的相互影响以及如何才能对企业创新发挥出最佳效应仍是有待讨论的问题。

一、企业研发投入对产出的影响研究

企业研发投入会受到企业体制、所处行业、经验、滞后性和其他项目和业务的支出等因素的影响，同时还要权衡研发项目的投入产出比例、市场认可度和企业的资金周转等诸多因素带来的风险（张沁芳等，2019）。因此，企业在进行研发投入时需要从多个角度全方位地进行决策。也正是由于企业研发投入的复杂性，使其成为众多学者重点研究的对象。现有文献从多个角度引入调节变量对企业研发投入与产出的关系进行了探讨。

1.基于企业绩效种类视角

企业绩效可以大致分为财务绩效和创新绩效、承担的社会责任等非财务绩效。在财务绩效方面，主要是衡量研发投入对企业最终经营业绩的贡献，大部分学者在研究中都以盈利能力和发展能力作为衡量指标。梁莱歆等（2005）认为企业研发投入对盈利能力和发展能力提高作用明显。而张俭等（2014）却认为企业研发投入与研发次年和第三年的企业盈利能力显著负相关，而研发投入与企业发展能力之间的相关性并不显著，说明研发活动带来的收益在总销售收入中所占份额并不高。二者结论完全相反，通过文献观察到二者所选取的研究样本企业在行业和产权性质上都存在较大差异，且企业所处的地区以及规模差异也会对研究结论造成一定的影响。不同行业、不同规模和不同地区的企业在研发投入方面所存在的差距会间接地影响研发投入对财务绩效的作用效果。

而在创新绩效方面，李静怡等（2020）发现无论是国有企业和民营企业，研发投入都会对企业创新绩效的提升具有一定的贡献作用，并不受企业产权异质性的影响。在专利产出角度，也有学者展开了充分的研究。李永刚（2020）发现研发投入不仅能够有效地促进专利产出，而且还能够提升企业自身价值。企业研发活动的最优结果应该是形成“研发投入→新技术→企业效益”的良性循环（梁莱歆等，2005），而新技术的产生就代表着企业的核心竞争力的提升，因此企业应当增加对创新绩效的关注。

2.基于企业所处行业视角

企业处于不同的行业导致企业的生产技术和要素依赖上有较大的区别，这种行业间的差异也决定了研发投入对企业产出的效果有所差异。

首先以行业特征差异明显的信息行业和制造业为例。信息行业作为新兴产业，其主要业务均围绕着信息的加工处理以及信息技术的发展而展开。从行业特征来看，该行业对研发新技术、新产品有着更多的依赖，因此企业的资金和人力投入较多地集中于研发环节，从而对流动资产有着较多的需求，而对固定资产需求量不高。制造业作为传统行业，从生产特征来看，制造业的生产活动需要大量充足的劳动资料和人力资源作为支撑，企业资产以固定资产为主。目前制造业的产品与技术都面临着提高的挑战，急需研发活动来提高劳动生产效率，对技术创新有着强烈的需求（李涛等，2008）。由于二者之间行业特征的鲜明对比以及对研发活动的高度依赖和需求，使不少学者针对二者研发投入对产出影响进行对比研究。李涛等（2008）发现制造业的研发投入强度高于信息业，但研发投入对两个产业的成长能力都有明显的促进作用。而陆玉梅等（2011）对两个产业的99家上市公司的相关数据进行分析却发现企业当年研发投入会对经营绩效产生负向影响。二者研究结论的差异也验证了研发投入与产出之间的关系是复杂的，并不是一概而论的，研究样本、研究方式的差异都会对研究结论产生影响。

再以高新技术企業为例。以自主创新为核心是高新技术企业最大的特征，并且高新技术企业获取利润和市场地位较多地依赖高附加值的新兴技术及新产品（李春艳，2011），所以高新技术企业开展研发活动对企业产出的影响相对于其他行业来讲，更加重要也更加明显。因此，绝大部分的学者则以高新技术企业的相关数据作为研究对象。冯文娜（2010）发现在高新技术企业中，研发资金投入对促进企业创新绩效的提升发挥了重要作用，即二者之间正相关。梁莱歆等（2006）以及诸多学者以高新技术企业为研究样本均得出了相同的结论。而潘艳美等（2017）以广州市某区的高新技术企业为研究样本却发现研发投入与产出能力之间是非线性的曲线关系，并非是简单的线性相关。针对高新技术企业的研究呈现出的不同结论同样体现了企业研发投入与产出关系的复杂性。不过可以确定的是，研发投入对高新技术企业产出的积极作用要比非高新技术企业更加明显（淳正杰等，2014）。

此外，还有一些学者单独围绕IT行业、医药业、文化产业等各种领域展开了丰富的研究，得出的结论也呈现出多样化的特征。

3.基于企业所处地理区域视角

企业所处的环境不同对企业研发投入发挥的效用也会产生差异。因此，在研究企业研发投入与产出的关系时，除了考虑企业内部因素的影响，也应该分析企业所处区域这一重要的外部因素的影响。

一方面，由于地理位置、历史问题和国家政策等客观因素造成我国东部与中西部地区的发展相对不均衡。这种不平衡对各地区企业在外部市场条件和内部创新意识等方面都有着不同程度的影响，从而使研发投入对企业产出的作用效果也有所不同。已有学者通过研究表明地区差异对企业业绩表现有显著的影响。东部地区的企业相较于中西部地区的企业来说，研发投入对于企业业绩的提升会更明显（柴小康，2013;仇云杰等，2016）。

另一方面，从地理区域角度来看，处于高新区的企业研发投入与产出之间的关系也会与高新区外企业有所差异。高新区管理体制为高新技术企业提供了更加有利的外部发展环境，能够带动高新技术企业和区域齐头并进。郭秀强等（2020）研究发现研发投入对高新区内的高新技术企业创新绩效的带动作用明显强于高新区外的企业。这主要是因为高新区内的高新技术企业得到了产业集群效应、政策扶持和获取要素更加便捷等因素形成的有利条件，使得企业的研发投入能够更加利于推动技术或产品产业化，进而为企业带来更多的收益。

因此，相关部门与企业应当综合分析内外部的制约与偶然因素，进行因地制宜的科学决策，以促进我国各地区企业的研发活动、技术创新更好更快的发展。

4.基于生命周期视角

企业所处的生命周期阶段会影响其技术创新战略计划。因此，企业生命周期呈现出的不同的阶段特征会间接调节研发投入对产出的影响。在现有文献中，企业生命周期一般被划分为初创期、成长期、成熟期和衰退期。

处于初创期的企业，通常会以创新性的产品和技术作为初步打开市场的途径，寻求发展机会，为企业开展进一步的研发活动积累资本（杜跃平等，2011）;处于成长期的企业进行研发活动的风险性会更大（余谦等，2018），但同时，研发投入对企业绩效所带来的提升作用在此阶段也会更加显著;但在进入成熟期后，这种长期的正向作用逐渐减弱，难以维持;进入衰退期后，企业研发投入与产出的关系实证分析结果不再显著（梁莱歆等，2010）。总而言之，相较于成熟期，企业研发投入对产出的激励效应在成长期要更加明显。

还有学者基于动态能力角度将企业的技术创新能力划分为不同阶段，研究在技术创新能力生命周期下企业研发投入与产出的关系。在不同阶段的技术创新能力下，企业面对研发活动过程中内部创新水平的提升与外部动荡的环境所做出的创新战略转变，能够充分地反映企业的技术应变能力（陈收等，2015），这一能力不仅有益于企业研发投入的使用效率，长远来看，还能够持续地推动企业成长。同样地，创新战略的转变也会作用于研发投入对产出的影响上。陈收等（2015）通过实证研究证明，研发投入与企业绩效之间的关系在技术创新能力处于成长期和成熟期时为正向关联。而梁莱歆等（2010）则提出二者之间的正向关联在成长期会更加明显，并且在企业进入衰退期后，二者之间的关系不再显著也不存在统计意义上的相关性。

上述文献的结论说明了不同的企业在各个生命周期的特征都会有所差异，因此，企业无论处于生命周期的哪个阶段，保持合理的研发投入对企业产出都有重要意义，企业应根据自身所处的生命周期的阶段特征结合自身发展状况和需求进行研发投入决策。

5.基于企业规模视角

熊彼特假说的提出使更多学者开始关注企业规模与技术创新效率之间的关系。企业规模能够直接影响研发投入的多少，进而影响企业产出。有学者认为大企业具有的能力和机遇能够帮助其获取充足的研发投入，为企业带来丰富的创新资源，进而促进企业产出。即企业规模越大，创新产出效率越高。此外，还有学者提出小企业的组织结构简单，对市场需求敏感度较高并且能够更加灵活地分散投资（李健英等，2015），因此在进行研发活动时会比大企业更有效率。但任海云（2011）认为企业规模对研发投入绩效的影响不能够一概而论，二者之间应该是“倒U型”的曲线关系。王文翌等（2014）和张西征等（2012）也发现小企业的研发投入强度并不低，企业规模与研发投入强度之间以倾斜的“V型”结构变化。

综上所述，企业规模对研发投入与企业产出之间的调节作用尚未形成统一定论。但可以确定的是企业规模越大不意味着企业研发投入与产出之间的正向关联会更加显著。

二、总结

从以上文献回顾来看，对于研发投入与产出两者间关系的研究已经有很多，但是由于所选样本数据的差异，并没有得出统一的结论。针对目前已有的研究可以发现，绝大部分学者都认为研发投入与产出之间的关系呈正相关;但也有部分学者与之相反，认为二者之间是负相关的关系;还有一些学者认为二者的关系并非是简单的线性相关，而是非线性关系;此外，有学者的研究表明了研发投入对产出具有滞后效应。本文根据以上的研究结论，得到了以下启示：

第一，对于企业而言，应当基于自身发展需求，合理评估企业内部状况，制定科学合理的创新战略或研发计划。根据以上文献回顾可知，企业的研发投入对产出具有滞后性，企业必须持续不断地投入才能够收获业绩的提升。与此同时，企业研发投入还受到诸多因素的影响。比如，如果企业管理者只顾短期利益，而忽视企业研发活动所带来的长期利益，那么他很难会有强烈的意愿坚持进行研发活动，出于自身利益考虑，很有可能做出对企业长远发展不利的逆向选择。因此，为了确保企业研发活动能够持续地开展下去，应当在研发开始前就制定出科学、全面、具体的战略和计划，做好应对研发投入与产出的滞后效应的准备，这样才能够具有持之以恒的动力和决心。

第二，对于政府而言，应该加强对企业创新的鼓励与指导。在自由市场经济体系下，面对“市场失灵”现象，亟需政府发挥“有形的手”的作用，对经济发展进行必要的干预。而一直以来，政府在推动社会可持续发展和战略性新兴产业等领域的核心技术创新的研发活动中，都發挥了不可忽视的作用。在此过程中，政府通常使用财政研发补贴和税收优惠政策这两种政策工具来为企业承担研发活动所带来的资金压力等诸多问题，成为了企业研发和投资活动的风险承担者。财政研发补贴与税收优惠政策分别直接和间接地对企业的研发活动做出了贡献，政府可以根据不同的企业特征选取不同的激励方式，或采取二者相结合的方式。

参考文献：

[1]李健英，高燕.R&D投入与企业经营绩效的关系——基于京津冀地区上市公司的数据分析[J].科技与经济，2015，28（05）：71-75.

[2]陈收，邹增明，刘端.技术创新能力生命周期与研发投入对企业绩效的影响[J].科技进步与对策，2015，32（12）：72-78.

[3]淳正杰.研发投入与企业绩效的关系研究——来自四川省上市高新技术企业的经验证据[J].科技创新与应用，2014（33）：4-6.

[4]张俭，张玲红.研发投入对企业绩效的影响——来自2009-2011年中国上市公司的实证证据[J].科学决策，2014（01）：54-72.

[5]柴小康.基于区域差异视角的R&D投入与企业业绩关系研究——来自创业板上市公司的经验证据[J].绿色财会，2013（03）：33-38.

[6]杜跃平，王良.高科技成长型企业R&D投入与绩效的关系——基于企业生命周期视角的实证研究[J].科技进步与对策， 2011，28（12）：83-87.

[7]任海云.R&D投入与企业绩效关系的调节变量综述[J].科技进步与对策，2011，28（03）：155-160.

[8]梁莱歆，金杨，赵娜.基于企业生命周期的R&D投入与企业绩效关系研究——来自上市公司经验数据[J].科学学与科学技术管理，2010，31（12）：11-17+35.

作者简介：孟庆爽（1998.11- ），女，汉族，籍贯：辽宁沈阳，沈阳建筑大学管理学院，2020级在读研究生，硕士学位，专业：会计，研究方向：管理会计与财务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