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民情对美国民主的影响

钟子杰

摘 要：《论美国的民主》是法国思想家托克维尔的名作，他在书中论述了民情是美国民主制度得以存在和运行的关键。本文以托克维尔对美国民情的论述为起点，通过分析美国的宗教信仰、乡镇自治精神和教育等民情，来探寻民情如何影响美国民主。

关键词：托克维尔;《论美国的民主》;民情

一、作者介绍和写作背景

托克维尔出生于法国伊夫林省塞纳河畔韦尔讷伊，其家族是诺曼底地主贵族，他高中毕业后，便前往首都巴黎皇家法学院学习法律，在取得法律学位后，托克维尔获得任命为凡尔赛法庭的实习文官，1831年与好友博蒙被一同送到美国考察美国的刑法和监狱制度，回到法国之后，托克维尔将他游历美国的见闻记载成书，分别于1835年和1840年发表了《论美国的民主》第一卷和第二卷。《论美国的民主》一书出版后受到空前好评，托克维尔也因此获得了法国荣誉军团勋章的殊荣，被授予法兰西学院院士，享誉海内外。托克维尔因支持波旁王朝的复位，在拿破仑家族的第二帝国建立后，他便渐渐淡出政治舞台，成为一名历史学家。1856年托克维尔出版了又一部惊世之作《旧制度与大革命》，书中的政治思想被许多国家广为接受。1859年托克维尔病逝于戛纳。

《论美国的民主》写于法国大革命之后。革命之后，王权虽已被推翻，但新旧政治力量纵横交错，法国仍然风雨飘摇、动荡不安。旧势力暂时压制了人们对于民主的要求，但托克维尔已经敏锐地意识到，民主的历史潮流浩浩荡荡、势不可挡，旧制度迟早会被扔进历史的垃圾堆，民主将不可避免地、普遍地席卷全球，一个人人平等的新时代即将到来。托克维尔为了改变法国社会的混乱状况，他去到美国考察民主制度，以寻找可供法国借鉴的经验。

二、托克维尔对民情的论述

在《论美国的民主》中，托克维尔认为，美国的民主得以实现并得到维持的三个最主要条件是：民情、制度和地理环境。他还补充说明：“地理环境、法制和民情按照贡献度分级，自然环境不如法制，法制不如民情。美国民主制度得以维持的独特因素就是民情。”可见，托克维尔认为影响民主的最重要因素是民情。托克维尔所论述的民情不仅是人们通常所说的心理习惯，还包括人们不同的看法和社会流行的不同观点，以及支配人们生活习惯的一切观念。”

托克维尔认为民情、制度和地理环境所起的作用各不相同，但三者之中，民情发挥的作用最为重要，“民情是法律的保障和使自由持久的保证”。民情实际上主要是指乡镇自治的传统，乡镇自治或者地方自治的传统先于清教徒和英裔移民到达新大陆，它来源于新英格兰乡镇自治制度，是英国地方长期积累起来的惯例，早就“深深地扎根于英国人的习惯之中”，在移民来到新大陆初期，这种地方自治的传统便被带到了美国，形成了美国的“民情”，并成为“美国自由的原则和生命”。这种地方自治的传统延伸至州一级，为中央和地方的分权奠定了基础，形成了在一个疆域广阔的国家实现真正的民主的重要条件——联邦制，并由此形成了自下而上的权力授予模式，国家各级机关的权力莫不由处于最基层的民众授予。当然，这样的民情的形成不仅与英国的惯例有关，启蒙时代的主权在民思想的传播也有效促成了这一点。

三、美国的民情分析

（一）信仰对民情的塑造

民情的一个重要方面就是宗教，宗教在美国人心中有着重要的地位。最初移民到美国的是在英国受到迫害的清教徒。17世纪，英国清教徒为了避免迫害而移民到美国。英国清教是17世纪欧洲宗教改革的分支，深受加尔文教的影响。恩格斯曾评价加尔文教：“加尔文教是完全民主和共和的。”托克维尔也认为清教的教义不仅仅是宗教学说，还包含了民主共和理论。

1620年9月6日包括35名清教徒在内的共102名乘客登上名叫五月花号的木制帆船，从英格兰出发，11月11日在北美洲鳕鱼角附近靠岸。清教徒们在抵达北美大陆之前共同签订了《五月花号条约》，约定登陆后建立自治的共和国体，实行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保障每个人享有平等、自由、选举等民主权利。《五月花号公约》后来被称为北美民主主义的基石。可见美国的民主从一开始就与宗教有着密切的关系。托克维尔认为宗教不仅支配着民情，而且将它的影响扩及人们的资质，宗教信仰为美国社会提供了公民自由、社会平等、道德义务感和公民规则等核心价值观。

（二）独特的地理环境

论及美国的地理环境，一言以蔽之则为“东西两大洋，南北无强敌。”美国的民情就受到此独特的地理环境的影响。北美大陆在欧洲殖民者到来之前是一块未被开发的处女地，拥有丰富的资源和广阔的土地，这种优越的自然地理环境使得美国人远离战争，并赐予美国人强烈的创业热情和开拓进取的精神。新大陆由于缺乏本土的习惯和传统，来到这里的人们必须将自身经验运用于实践当中，不断开拓、发展和检验。新移民是为了反传统和反权威才来到新大陆，因而他们很容易地摆脱了民族的偏见，且不受传统思想观念的束缚。

（三）乡镇自治精神

乡镇自治在美国的国家建构过程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因而有人认为联邦甚至就是由乡镇生长而来，而乡镇精神的养成是美国乡镇自治成功的关键，在《论美国的民主》中，托克维尔将乡镇精神比喻为“通过实践而养成的一种眷恋故乡的感情”，由此可见，人民对于乡镇的政治认同就是乡镇精神的本质。乡镇制度使得乡镇生活与人们息息相关，人们自觉地关心乡镇政权，自觉地履行权力和义务，乡镇精神成为塑造美国民情的关键角色。

新英格蘭乡镇精神深刻影响着美国乡镇自治传统。乡镇精神包含了自治精神和公民精神。自治精神指乡镇居民自行管理本乡镇的公共事务;公民精神则指公民所应具有的关注公共事务、投入公共事业的意愿和热情。正如托克维尔所说：“在美国不仅具有这种制度，更重要的是有支持乡镇制度的乡镇精神。”“在美国的乡镇，人们试图以巧妙的方式打碎权力。”因而托克维尔认为美国的自由民主正是来源于乡镇精神。人们的个人权利和自由也是来源于这样一种乡镇精神。总而言之，美国的乡镇自治精神对于美国民情的形成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

（四）美国的教育

托克维尔在《论美国的民主》中指出：“毫无疑问，美国民主制度的维护离不开其国民教育”，美国起初大多是欧洲移民，受到欧洲文化的深刻影响，因而美国的教育并不是从零开始，许多新移民的美国人本身就是已开化的，有很好的基础。美国教育具有与生俱来的优势，因为它一开始就是成年，而没有幼年。同时美国的教育注重将公共原则运用到私人领域并在其中积累政治经验，他们重视经验与实践，认为书本并不能提供实际的知识，只有通过实践得到的经验才是真正的知识，美国的民情正是在这种教育环境中成长壮大。可见，美国的教育对于民情的影响至关重要。

四、结语

托克维尔通过对美国的实地考察对美国的民主制度进行了深入研究，他在其著作《论美国的民主》中指出，美国民主制度的存在和运行得益于美国特有的民情。笔者认为这种民情不可复制，也不能抄袭，因而美国的民主模式并不适用于所有国家。但是，《论美国的民主》中对于民主深入浅出的分析，对我们了解民主具有十分积极的作用，对其他国家发展适合自身的民主模式也具有极强的借鉴意义。

参考文献：

[1][法]托克维尔著 ， 董果良译 . 论美国的民主（上、下）[M]. 商务印书馆，1988.

[2][美]罗伯特 ·H· 威布 . 自治 ：美国民主的文化史 [M]. 商务印书馆，2006.

[3][英]约翰·密尔.论自由[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