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克诺斯岛的月光

2022-06-02 13:16嘉励
江南诗 2022年3期
关键词:米克诺斯举杯

嘉励

关米克诺斯岛的月光什么事

纸醉金迷 又过了几年

房门上撬开的空洞 仍是新鲜印记

橄榄花与大马力摩托车混合的味道

不合时宜的男女

在同性恋天堂 失语的先兆

干燥的中國日常与此地格格不入

食物缓慢 从未打理过如此幽深的海水啊

指数才是法定的源泉

包括平板电脑里纷繁的合约

……阿黛尔在歌唱 一路颠簸的私人机

注定不是他们的方舟

只有器皿 还在维持秩序感

游艇已失去海面

“呵,属臣们的眼神,朝各个方向的桨

原地打转的游戏

贪婪动物们的梦幻漂流”

卧室的光浪失去它将照射的物件

更大的世界失去平衡

再一次,我们

失无可失的欲望

要求维持身体最低的活跃性

只有器皿还在维持秩序感

月光,维持它金子般的光泽

永远不要忘记那晚

“倘若眼下即是世界的最后一夜会怎样

你们的面具被月光刺伤

……

未能复活”

德里克·贾曼如此书写

一日三餐,镜头里的生活美学

真正的食物在抑郁

冷的风暴弥漫了摆放它的桌子

更辽阔无序的冷在弥漫

“本来争论是美的,

像恣意燃烧的木柴”

斯芬克斯在纠缠

另一片照耀他的月光呢

他过去的花园,他的梦魇

被设置的障碍 鲜艳的诱饵

使之饱暖与安全的

钥匙或芯片呢

举杯,频频,露天藤床上的香槟

月光碎落浅水汪

夏日的雨水青涩褪尽

深雪埋进她们的舌头

世界迟钝,不限于女人们

再举杯,像蝴蝶们一致地扇动翅膀

然后,可怕的停顿

“花果无穷尽

飞鸟不啄食”

祝词如斯,殊不知棉花遭遇冰冻

波鞋沉重如疴

更多的时间里,只剩自身的影子与人类玩耍

慌张时,生命才骤然可贵呢

如她们弯腰的一刻

有奔散的月光救赎

而她习惯只喝下一小口的茶

其余的月色

是一天的基调

这座城市所有的艺术

都以上这般乏善可陈

只能接近完成 而没有什么再能完成

花苞们随时变换时态

冲散它们的潮汐,也许会来

也许永远不来

月光被蚕食,直至吞没

像石头抽离母体

大厦因此晃动,无论

它贮存过多少金币,容纳过多少音声

有人仰视或窥视过,黑暗中

迷迭香以匍匐之姿问候

听肖斯塔科维奇的追梦者

花巨大的时间,在空中花园来回踱步

为获一息灵感

月光已在她体内激越生长

颈项突起红或蓝的毛细血管

色彩光影之执着,使她

一会儿翻看陈之佛

一会儿沃尔夫冈

偶尔会有切实的自己

生命会扭曲,在延迟或完结前

凝神,光影流淌着不锈钢镜面

没有片刻是正确

正确已长久缺席

美也并非正确

她想起白天的装置

那一刻,勃勃的欲望

指引她屏息凝神,置身

血色浆液般肃穆的现场,新月的能量沸腾

那一刻,她庆幸她知晓

创造会是另外的领地

还是过于苍白

被隐形的线牵引着

越过无数河流

何尝不是剧中木偶

在月光营造的舞台——他们的房间

仍以神秘的方式运行

悲伤,会像快乐一样,最后也无声无息

隔绝了,世界因此更清晰可见

最初的月光,从天花板降落下来

寒冷,在透明的骨骼,活着以偿还

但知识的热血

能否教会他们,如何瞻望与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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