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梦（外二首）

程继龙

下班回来，往床边一躺

上半身和下半身呈135°夹角

就开始刷屏。从头条的软文

到短视频网站的各种杂耍、展示

最后驻留在各种武打、动作片的

剪辑里，度过每一个黄昏

宝芝林、火云邪神、风雪山神庙、史泰龙

我残存的精力在一个个瞬间消释，又聚拢

从宋朝某个喋血的卧室到西部马上

冲决千里的狂风，为我体内

理想发育不良的角色找一个舞台

但是正义迟迟不来。无限的远方

无数受苦受难的弟兄，嗷嗷待哺

奄奄一息，正在等着我

打开黑暗的大门，横刀立马

回 答

“你的家乡在哪里？”

“在地球上。”

我五岁的女儿如此回答

她站在寥廓的火星上

对着迎面而来的

外星人神奇的大眼睛

宇宙的风吹着一闪而过的流星

吹着她们的相遇

吹着她微微飞扬的发丝

而完全忘了这是在幼儿园的课堂上

孩子们争着回答

“在山东！”“在四川！”

看电影记

看卖情怀的影片儿

荧幕内外哭得稀里哗啦

不忍，牢骚一句

邻座一只斗鸡发话了

“不爱看你就别看！”

白眼答之

“来看你哭还不行吗？”

于是对方亮出了肌肉

只好溜之大吉

沿管道滑行了许久

导演還从海报里伸来

长长的鹤嘴钳

企图搞出我脑子里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