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化投资与企业绩效的关系研究
——基于江浙沪地区制造业的实证研究

凌燕，袁蕴

（西南民族大学商学院，成都 610041）

1 引言

《中国数字经济发展与就业白皮书（2019年）》显示，截至2018年底，我国数字经济规模达到31.3 万亿元，占GDP 的比重34.8%。数字化投资与信息化投资的相似性很大但也有区别，数字化投资是在数字经济这个新兴的时代背景下提出的，是企业在信息化的基础上对生产、管理的全面改造升级的投入，实现企业的数字化转型是企业数字化投资的主要目的。同时，数字化投资对信息化的部分概念和研究方法加以借鉴和参考，因此，本文对数字化投资与企业绩效的关系研究是基于信息化的。

本文贡献在于：大量学者对信息化投资与企业绩效的关系研究进行了深入的探讨，目前数字化投资与企业不同绩效之间的关系研究较少，故本文对此展开研究，有利于企业管理者更加清晰地了解数字化投资对企业不同绩效之间的关系，从而加大企业对数字化投资的信心，促进传统企业的转型升级。

2 文献综述与研究假设

信息增值论认为，信息化投资对企业绩效产生正面影响。国外学者Li 等[1]在1999年通过调查美国216 家企业后发现信息化投资与企业绩效产生积极影响。

1987年Solow 提出“生产率悖论”，许多学者得出信息化投资的增加并不会使得企业绩效提高，甚至有负面影响的结论。王凡林等[2]利用2012-2014年中国上市公司500 强数据，发现信息化投资强度与公司绩效之间不存在显著关系，前提是不考虑IT 治理。

大量文献针对信息技术投资与企业业绩的关系展开了深入的研究分析，但是二者是否呈正相关并没有得出完全统一的结论。本文将企业绩效细分为财务绩效和非财务绩效，又将非财务绩效界定为市场与创新绩效，并从这3 个维度综合整理了该领域的主要理论文献以及相关研究成果。

2.1 数字化投资与企业财务绩效的关系

尽管信息增值论和生产率悖论始终存在，但是根据王文龙等[3]对该领域文章进行的梳理归纳，更多的学者仍偏向于信息技术投资对企业的财务绩效有正面影响的观点。吴健鹏和杜沔[4]选取了我国制造业和信息技术业，发现信息技术投入的增加对于企业库存绩效具有积极的影响，并且在滞后一期显著提高了企业的财务绩效。

企业进行信息技术投资的目的就是增加企业利润，从而提高企业的盈利能力。所以，本文主要通过盈利能力来体现企业的财务绩效水平。

综上，提出假设1：数字化投资对制造业企业财务绩效中盈利能力产生正向影响。

2.2 数字化投资与企业市场绩效的关系

国内外部分学者认为增加信息技术的投入能够显著提升企业市场绩效。Bharadwaj 等人[5]用托宾Q 衡量企业绩效对631 家企业的信息技术与企业绩效之间的关系问题进行实证研究。国内学者王凡林等研究表明，市盈率和托宾Q 值会随着信息技术投入的增加而增加。但也有学者持不同看法，许秀梅[6]对我国2009 起5年内的上市公司数据进行研究，得出结论：信息技术投资对托宾Q 值的影响在国有和非国有企业中表现不同，非国有企业中，是否投入信息技术对托宾Q 值有显著影响，但对国有企业影响并不显著。

由信息不对称观点可知，企业进行信息技术投资是内部资源的优化配置，是单方面的行为，而在外部的人员可能并不知道，从而对市场上的交易并不会产生影响。

综上，提出假设2：数字化投资对制造业企业市场绩效托宾Q 值不产生影响。

2.3 数字化投资与企业创新绩效的关系

国内外部分学者认为增加信息技术的投入能够显著提升企业创新绩效。Kleis 等[7]以1987-1997年美国制造业数据为样本进行研究，结果显示10%信息技术投资的增加能换取1.7%创新产出的增加。王玉和刘靖[8]研究发现，专利申请数随着内部研发费用支出的增加而增多，从而使得企业的创新绩效增加，而外部的技术合作也会使专利申请的企业数量增多。

由此，提出假设3：数字化投资对制造业企业创新绩效中专利申请数产生正向影响。

3 研究设计

3.1 数据来源和样本筛选

本文的研究对象为长三角地区江浙沪A 股制造业企业，以2015-2019年为样本区间。其中，除数字化投资数据来自公司年报，由手工处理得到，其余变量均从CSMAR 数据库中查找可得。对所收集到的数据采用如下方式进行处理：①剔除已经退市、ST 类或ST*等上市公司的数据样本；②剔除相关数据缺失、不完整的公司样本。最终筛选出133家符合要求的上市公司，共计305 个样本。

3.2 变量设计

3.2.1 解释变量：数字化投资

参照孙晓琳、王刊良[9]对信息化投资的衡量，本文将数字化投资分为硬件投资和软件投资两个部分。以上市公司披露的年报中的固定资产明细账“电子设备”的期末余额作为硬件投资，以无形资产明细账中“软件（使用权）”的期末余额作为软件投入。本文将数字化投资取对数表示。

3.2.2 被解释变量

①财务绩效。

本文从短期指标中选择盈利能力指标，并参考国资委绩效评价体系对ROA 和ROE 进行加权处理：

财务绩效=ROA*41%+ROE*59%①

②市场绩效。

③创新绩效。

本文将年末专利申请数作为衡量创新绩效的指标，定义为创新产出。

4 实证结果与分析

4.1 变量的描述性统计

由表1可知，虽然同属制造业，但各个企业对于数字化投资的重视程度却不同。用数字化投资在总资产中的占比来表示数字化投资强度，这样可以排除企业规模、资本实力等造成差异性的因素，其均值和标准差均为0.007，表明若考虑了每个企业的总资产数，则不同企业的数字化投资情况没有显著差距。

表1 描述统计

从企业财务绩效方面看，ROA、ROE 以及二者加权的财务绩效指标，3 个变量的均值和标准差都没有较大差异，说明样本公司的盈利能力差距不大，且均值在行业平均值之上。从市场绩效方面看，托宾Q 值的平均值达到了2.232，说明企业的市值大于重置成本，样本公司被看好，预期未来经营会使得价值增值。从创新绩效方面看，创新产出的均值为64.148，标准差为117.436，说明企业间的创新驱动能力存在较大差异。

4.2 回归分析

4.2.1 数字化投资与财务绩效的回归分析

表2中模型1 的回归分析结果表明，企业数字化投资的系数为0.331，在1%的水平下为正，说明数字化投资对企业财务绩效有正向影响。同时，由模型1 可知，企业规模和杠杆水平对企业财务绩效确实有影响。不同规模的企业数字化投入都能促进绩效提高，影响不存在明显差异，因此假设1 成立。企业数字化投资，增加了数字化资源，进一步提高企业财务绩效。

表2 回归分析结果

4.2.2 数字化投资与市场绩效的回归分析

由表2的模型2 所得结果可知，数字化投资的系数为0.271，在5%水平下为正，说明数字化投资对托宾Q 值有积极影响，即数字化投资对企业市场绩效存在正向影响，因此假设2 不成立，原因可能是企业管理者增加数字化投资，就会影响到企业的重置资本，从而让企业市场价值高于企业的重置资本，最终导致托宾Q 值的变化。

4.2.3 数字化投资与创新绩效的回归分析

由表2所得结果可知，在1%的水平下显著为正，说明数字化投资对企业年末申请专利数有显著影响。其中，数字化投资在模型3 中的系数为0.311，说明数字化投资对代表企业创新绩效的年末申请专利数呈显著正相关，因此假设3成立。

5 研究结论及建议

5.1 研究结论

5.1.1 数字化投资与制造业企业财务绩效的关系

在盈利能力方面，数字化投资对企业的财务绩效产生正向影响，说明数字化投资可以直接提升制造业企业获取营业利润的能力，带来资金或者资本增值。企业得益于数字化投资一般体现在增加数字化投资通常能够提高生产经营效率、降低生产成本、增加创新能力，给企业带来更多的盈利。而资产负债率对企业的盈利能力有着反向影响，资产负债率代表企业规模，从经营者的角度看，资产负债率低说明企业资金充足，不存在资不抵债的情况。

5.1.2 数字化投资与制造业企业市场绩效的关系

数字化投资与代表企业市场绩效的托宾Q 值呈显著正相关关系。当托宾Q 大于1 时，企业的市值会高于资本的重置成本，相比发行股票，购买新生产的资本产品更有利，企业从而会减少股票的发行，将资金用来购买更多的投资品，从而投资需求增加，这对企业来说是有利可图的，适合企业进行规模扩张，从而带动产出的增加，最终让企业实现盈利的目的。

5.1.3 数字化投资与制造业企业创新绩效的关系

企业的创新绩效随着数字化投资的增加而增强。一般来说，公司申请的专利数量越多，在市场中越有地位，占据更为强势的竞争能力，从而可以获取更多的经济效益。一个公司的创新能力越强，才能申请越多的专利，表明这个公司就越有生命力和活力，而申请专利数的增加更是对企业核心竞争力的增强、市场占有率的增加和公司目标的实现都具有重要意义。

5.2 建议

第一，在当今制造强国、网络强国的背景下，要把制造业数字化变革作为关键举措，提高软硬件设施水平，从而推动数字化转型，有助于促进数据资源成为关键的生产要素。大中小型企业，都需要增强数字化转型的意识，通过数字化投资的增加形成以数据带动研发、生产和经营活动的竞争优势，提升公司绩效。第二，抓住前沿领域的最新发展动向是现代企业管理者所必须拥有的基本能力，而企业数字化转型则是近年来的发展趋势，抓住新一轮通过数字化投资赋予企业转型升级的机遇，从企业产品制造、研究与开发、市场占有以及企业管理模式等方面进行实质性的改革，增强企业自身的核心竞争力。管理者通过对公司数字化的投资，能够促进公司传统产业的转型升级，从而提高劳动生产率和公司运营效益，让公司获取更多利润。

【注释】

①根据国务院国资委财务监督与考核评定局制定的2016《企业绩效评价标准值》中的企业综合绩效评价指标及权重表得出，盈利能力状况的权数为34，判断盈利能力的基本指标总资产收益率和净资产收益率的权数分别为14 和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