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异株,每个人都在危险中

2022-06-21 04:23应琛
新民周刊 2022年20期
关键词:奥密克感染者变异

应琛

2022年6月2日,上海复工复市,南京路烟火气回归。

新冠疫情全球大流行已经持续两年多,接下去会怎样?目前恐怕没有人能给出确切的答案。

自2022年初以来,新一轮由新冠病毒奥密克戎(Omicron)变异株引起的疫情在全球扩散,对中国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影响。截至2022年5月27日24时,我国新冠肺炎累计确诊病例223933例,27日新增本土确诊病例96例,本土无症状感染者266例,疫情防控态势依旧严峻,防控措施不容放松。(数据截稿时将更新)

在新冠病毒不断变异的当下,疫情防控难度加大,无论是健康青壮年,还是老人和儿童,都是奥密克戎的易感对象。

由此,新冠病毒防治或进入持久战,比起最初,我们有更多的“武器”吗?

奥密克戎变异株最早出现于2021年11月。当时,南非、博茨瓦纳等非洲国家相继发现了一种新的新冠病毒变异株B.1.1.529。专家称,该变异株有大量突变,可能有更强的传染性。

2021年11月26日,世界卫生组织(WHO)正式将此变异株命名为奥密克戎,并定义为令人担心的变异株(Variants of Concern,VOC),和席卷全球的德尔塔变异株同一级别。

这也是所有变异株中,WHO响应最为迅速的一次:从首次收到关于 B.1.1.529 的报告到奥密克戎被列入 VOC,仅仅过去了两天。

据了解,WHO根据危险程度将新冠变异株分成了三级。除了VOC,还有值得关注的变异株(VOI)和需要进一步监测的变异株(Alerts for Further Monitoring)。几乎所有的VOC和VOI均是从2020年末開始陆续出现的,包括此前的阿尔法(Alpha)、贝塔(Beta)、伽马(Gamma)和德尔塔(Delta)四种。

中国医学科学院病原生物学研究所研究员钱朝晖曾在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新闻发布会上表示,新突变株的出现对于新冠病毒来说是一个正常现象,“新冠病毒是一个RNA病毒,而RNA病毒在复制过程中普遍具有较高的突变频率。即使冠状病毒具有一定的纠错功能,病毒的突变频率也大约有百万分之三。换个说法就是,每次病毒复制产生的每10个新病毒中,就可能会有一个病毒出现突变”。

专家表示,奥密克戎的突变非常多,仅在刺突蛋白上就有 30 多个突变,包括了在关键部位 ACE2 受体 RBD 区域的 10 个突变。而贝塔在 RBD 区域有 3 个突变(K417N、E484K、N501Y),德尔塔则在同一区域只有 2 个(L452R、T478K)。

由于繁殖数(R0)高达9.5,导致奥密克戎传播速度非常快。因此,它的传播很难控制,这也使得最近全国各地为了能够达到动态清零的目标,都扩大了检测和追踪的规模,甚至采取区域性的静默来终止疾病的流行。

这也是中国疾控中心流行病学首席专家吴尊友教授说“奥密克戎虽然毒力小,但是感染人数超多,因此,同期造成的死亡人数,可能不低于德尔塔”的原因。

另一方面,奥密克戎针对既往自然感染和疫苗诱导的中和抗体免疫逃逸能力增强。即使在通过自然感染和疫苗接种已建立高水平人群免疫力的国家(如英国),也经历了较前几波疫情更为严峻的奥密克戎流行高峰。

更值得注意的是,从2021年12月初到现在,奥密克戎已经从BA.1演变到BA.2。日前,其变异株XE才刚刚曝光,现在又出现了BA.4和BA.5。据悉,XE的传播速度比BA.2又高出10%以上。

近日,《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周报》报告了我国首例奥密克戎变异株 BA.4 感染者。该例感染者是一名20岁中国女性,于 4 月 29 日从荷兰阿姆斯特丹飞往广州白云机场,出关后与其他乘客一起被送往隔离酒店。4 月30日,其核酸检测呈阳性,5 月 1 日鼻咽拭子再次呈阳性。研究显示,与BA.2相比,BA.4具有更强的免疫逃逸能力。

目前,WHO最关心的是,XE和BA.4谁最有可能会取代BA.2,成为主流变异株。

无论病毒如何变异,对付传染病的原则都是一致的,即管理传染源、切断传播途径,保护易感人群,只是方法和程度上有所区别。

我国在面临境外疫情输入和境内反弹的双重压力下,通过综合采取各种非药物干预措施(non-pharmaceutical interventions, NPIs),坚持“动态清零”的防控策略。这个策略正是基于传染病的基本防控原则,因此在奥密克戎出现后,仍将继续适用。

对此,中国国家传染病医学中心主任张文宏也在其微博上发声,中国目前的快速响应与“动态清零”策略可以应对各种类型的新冠变种。

由于繁殖数(R0)高达9.5,导致奥密克戎传播速度非常快。因此,它的传播很难控制,这也使得最近全国各地为了能够达到动态清零的目标,都扩大了检测和追踪的规模,甚至采取区域性的静默来终止疾病的流行。

同时,我国也加速推进新冠疫苗接种以构筑免疫屏障。截至2022年4月18日,中国91.4%的3岁以上人口完成了新冠疫苗全程接种,53.7%的3岁以上人口打完了加强针。然而,这一免疫水平可能不足以防止疫情暴发。

在过去两年多的时间里,全球社会的经济、政治等方方面面因新冠疫情已经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因此,探索可行的新冠肺炎疫情控制策略,如何以最小的疾病负担将我国的防控从大流行遏制阶段过渡到常态阶段,是当前亟待解决的科学问题。

记者注意到,5月10日,复旦大学余宏杰团队在国际顶尖医学期刊 《自然·医学》(Nature Medicine)上发表了题为《用模型模拟新冠奥密克戎在中国的传播》( Modeling transmission of SARS-CoV-2 Omicron in China)的研究論文。

为了探索从大流行遏制阶段过渡到常态阶段的可能性,同时将疾病负担控制在最小 (疾病负担包括需住院和重症监护的患者人数以及死亡人数),余宏杰团队开发了一个模拟新冠病毒传播的数学模型,并根据2022年上海奥密克戎疫情发展的初期阶段进行校正,从而对取消“动态清零”政策后的新冠疾病负担进行了预测。

研究结果显示,如果中国取消当前的“动态清零”政策,可能会引发大量奥密克戎感染,造成约155万人死亡,对重症监护(ICU)的需求量也将升至现有床位15.6倍。

研究团队还分析了三种缓解新冠疾病负担的策略——

第一种是继续推广疫苗接种,包括加强针和增加60岁及以上未接种疫苗人群的疫苗接种;第二种是使用抗新冠病毒药物;第三种是采取更严格的非药物干预(NPIs),如大规模核酸检测、出行限制。

2022年5月14日,上海闵行莘庄工业园区正峰苑小区启动了60 周岁以上老人的新冠疫苗接种工作。

结果发现,采取任何单一类别的干预措施既不足以将死亡人数降低至季节性流感水平,也不足以防止疫情对医疗资源的冲击,尤其是重症救治的需求。

因此,研究又进一步评估了综合采取三类干预措施对医院床位需求和死亡的影响,从而确定可行的综合干预策略。

研究结果建议,应综合采用疫苗接种、抗新冠病毒药物和NPIs三类干预措施,尤其是尽快提高60岁及以上人群的疫苗接种率,并且储备充足的抗新冠病毒药物以保护脆弱人群,否则,就需要维持相当强度的NPIs。

近日,国际权威医学期刊《柳叶刀》也发表了一篇题为《下一个新冠病毒“关切变异株(VOC)”在哪》的评论。评论表示,某个免疫力低下的新冠感染者体内可能正在进化着一个新冠病毒变体:它具有高度传染性、能挑战现有免疫和疗法。

记者注意到,这篇评论文章会聚了众多病毒研究界的大咖。评论称,新冠大流行的特点是一波又一波的病毒新变异株席卷全球。这些变异的最终来源尚不确定,但初步证据表明,至少有一些变异来自于新冠病毒的长期感染者,例如某些免疫功能低下的感染者。因此,目前全球最紧迫的任务是为那些新冠病毒的长期感染人群提供优质的医疗保健,并优先为他们提供治愈性治疗。如果未能妥善管理这些新冠病毒的长期感染者,会给个人和公共健康带来风险。

文章最后呼吁,治愈免疫功能低下的新冠感染者至关重要,因为他们可能携带下一个新冠变异株,一种具有高度传染性的新变体,并挑战现有的免疫和疗法。

世界卫生组织流行病学家玛丽亚·范·科霍夫此前也表示,所有国家都应尽其所能,尽量减少新冠病毒的传播。“这种病毒传播得越多,它发生变异的机会就越大。”玛丽亚·范·科霍夫说,“我们在玩一场非常危险的游戏。”

事实上,仅从流感流行百年史来看,疫苗加上特效药就是流感重要防治手段。

自1918年至今,全球共计出现5次流感大流行,传播的流感病毒亚型依次为H1N1、H2N2及H3H2等。流感疫苗是第一道防线,但对于季节性流感而言,如果接种的疫苗毒株与传播的流感类型不完全匹配,疫苗的有效性就会大打折扣。

2022年6月1日,上海全面恢复正常生产生活秩序首日,大批市民乘坐上海轨道交通复工复产。

现在,新冠疫情的防治也面临着类似的处境。新冠药物治疗作为一个及时有效、能快速发挥抗病毒能力的治疗手段,可以在新冠肺炎的防治中,与疫苗预防形成有效补充。在新冠疫情有可能进入持久战的前提下,新冠药物治疗是抵抗疫情的最后一道防线。

关于新冠药物的研发早就成为各国药厂争先布局的赛道。截至去年年底,相关数据显示,目前全球共有293个在研新冠药品种。其中处于临床Ⅲ期的药物163个,而批准上市的药物只有7个。

资料显示,全球新冠药物研发分为两条主线,分别是中和抗体类药物和小分子药物。

简单来说,中和抗体是特异针对病毒中和表位产生的抗体,可直接靶定到病毒中和表位,使病毒失去结合受体的能力,具有“中和”病毒的作用。中和抗体是康复患者血浆中抗病毒最有效的成分,是可能在短时间落地治疗和预防新冠的有效的特效药,具有特异性强、副作用相对较小,疗效确切性强的优势。

而与疫苗及中和抗体相比,小分子药物在治疗新冠方面具有独特的优势。小分子药物作用靶点可分布在细胞内或细胞外;大多数小分子药物可以口服给药;小分子药物制备工艺相对简单成熟,产量远远高于大分子生物药,成本也较大分子低;小分子药物储存、运输环境条件要求也较低,方便储存或运输。

在研发人员寻找新冠的小分子特效药过程中,发现了多种不同类型的药物,如RNA合成酶抑制剂、AR拮抗剂、JAK抑制剂、3CL蛋白酶抑制剂、抗生素等。部分小分子药物已获批用于COVID-19的治疗,还有许多小分子药物已进入COVID-19的临床试验。

临床对于新冠治疗药物的需求在一再提升,这使得新冠治疗药物的市场争夺进一步加剧。

在“疫苗+药物”的抗疫组合拳下,全球新冠疫情有望得到更好的控制,全球经济有望重启提速,人们的生活也将恢复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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