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的防疫智慧

2022-06-24 17:31钟芳
检察风云 2022年12期
关键词:瘟疫传染病抗疫

钟芳

“疫,民皆病也。”疫作为一种多发的群体性传染疾病,古往今来多有发生,不但威胁到民众的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而且对社会发展造成冲击。新冠肺炎疫情发生以来,防疫成为人人要参与的事情。回溯历史,古人对疫情防控也十分重视,提出了一系列积极的防疫对策。

从考古发掘来看,在殷墟出土的甲骨文中便有“抗疫”的记载。当时,人们已经具备了疾病的分类常识,可以将人类疾病划分为传染性和非传染性。比如,传染病高发的年份被称为“疾年”;传染病在人群中的大量传播被称为“雨疾”,表示生病的人很多,疫病如下雨一般。而“降疾”则为控制、降低、减少瘟疫流行所作的各种努力。

《吕氏春秋·季春纪》记载:“季春行夏令,则民多疾疫。”《黄帝内经》的《素问·刺法论》篇中也记载:“五疫之至,皆向染易,无问大小,病状相似……正气存内,邪不可干,避其毒气。”说明当时人们认为瘟疫流行是由“非时之气”造成的,只要“正气存内”,就能“避其毒气”。

殷墟出土的甲骨文中便有“抗疫”的记载 (图/网络)

到了秦汉时期,对感染疫病的人已有一套疫情检查和患者隔离的措施。据《睡虎地秦墓竹简》记载:“有了疑似病例,典甲负责调查,向郡守报告。郡守接报后,马上派医官来检查,一旦属实,当即组织隔离治疗。所有的病例被隔离在专门的疠迁所里,由政府派专人医治和照顾,病愈之前不得与外界接触。”

针对疫病扩散,秦朝还颁布了关于防治“毒言”的法规,知情者应主动断绝与其接触,也不与他一起饮食,或者不共用同一器皿。“毒言”是一种热带地区流行的通过唾液传播的皮肤性传染病,王充在《论衡·言毒》中曰:“太阳之地,人民急促,促急之人口舌为毒。故楚、越之人,促急捷疾;与人谈言,口唾射人,则人胎肿而为创(疮)。”据说这是我国已知的最早关于防治传染病的立法。

汉代承用秦律,这些规定依然有效。在疫情暴发后,朝廷直接派出医疗人员实行救助。西汉元始二年夏,青州一带发生旱蝗灾害,随之暴发疫情。《汉书·平帝纪》记载,当时朝廷采取的办法是,“民疾疫者,舍空邸第,为置医药。赐死者一家六尸以上葬钱五千,四尸以上三千,二尸以上二千。”东汉时,设立了军队传染病院——庵庐。《后汉书·皇甫规传》中有描述:“延禧五年,皇甫规证陇右,因军中发生流行病,死亡占十之三四,皇甫规便将传染病患者安置在临时指定的庵庐中,使之与健康的士卒隔离,并亲自巡视,给予医药。”

唐宋时期,医学飞速发展,防疫救灾措施和制度进一步完善。每逢瘟疫流行,从中央到地方各级官员均广为施方散药,来渡过暂时的难关。据《新唐书》中记载:“诸州置助教,写本草、百一集验方藏之。”唐玄宗开元年间曾令各州都要抄写陶弘景的《神农本草经》和《百一集验方》,一旦出现疫情,可随时取出照方用药。到宋代,朝廷专设翰林医官院、御药院、太医局和惠民和剂局,并组织医学家编纂《太平圣惠方》《简要济众方》等方集,指导老百姓用中医药治疗和预防疫病。

北宋元祐四年(1089),杭州暴發瘟疫。时太守苏东坡亲自配制“圣散子”药剂发给患者,并派官员带着医生分坊治病。在处理棘手的问题之余,他认为杭州为“水陆之会,疫死比他处常多”,于是带头捐款,“以私帑金五十两助官缗”,创办了“安乐坊”,成为我国最早的民间救济医院。“安乐坊”聘僧医主之,医愈千人。后经两浙漕臣上报朝廷并得到批准,改为官办的“安济坊”,赐给该院医护人员“紫袍”,专为穷苦人治病。

随着抗疫经验的不断积累,古人在药物防疫的基础上,又总结出隔离检疫、消毒、保持良好环境和个人卫生等经验。如清代医学家陈耕道在《疫痧草》中提到:“凡入疫家视病,宜饱不宜饥,宜暂不宜久,宜日午不宜早晚,宜远坐不宜近对。即诊脉看喉,亦不宜与病者正对,宜存气少言,夜勿宿病家。”特别强调在疫情传播阶段,就是医生也要避免近距离接触。

明代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写道:“凡井水有远从地脉来者为上,有从近处江湖渗来者次之,其城市近沟渠污水杂入者成碱,用须煎滚,停一时,候碱澄乃用之。”这种煮沸、澄清之后再饮用的做法,是处理饮用水以保证安全的措施,极大降低了传染病发生的风险。

为了防病,保证环境卫生也十分重要。清代医家余伯陶在《鼠疫抉微·避疫说》中提出:“当无事时,庭堂房屋,洒扫光明。厨房沟渠,整理洁净。房间窗户,通风透气。”王士雄的《霍乱论》告诫人们:“平时即宜留意,或疏浚河道,毋须积污,或广凿井泉,毋须饮浊。卜居最宜审慎,住房不论大小,必要开爽通气,扫除洁净。”通过环境卫生的改善,减少疫病的发生。

编辑:薛华  icexue0321@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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