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建新的散文边界

2022-10-20 22:47黄海兮
美文 2022年19期
关键词:精神性扇门重生

◎ 黄海兮

散文写作者如何在日常生活中获得陌生的经验?或者说这种异质经验如何呈现?

我们已经在修辞与技艺中重获形式探究,在日常性与精神性方面获得新生,但是观念性的方法却呈现出裹足不前。比如面向未来的新思考和新状态并没有获得时代的自觉,也就是说作为写作者少有对时代的回应,蕴藏在文学内在的力量没有更好地体现时代性。写作者在处理时代与个人经验的时候,有意无意地忽略了他所包容和兼容的社会问题。

为什么会这样?当“我”作为叙述者时,常常是以幻觉的方式,依靠固有的文学传统,回避文学的方向,审视今天的复杂和斑驳的社会问题。一个写作者在试错之后,必须走向自己,找到自己,宽阔地理解他笔下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和每一个具体的物,敌意的消除,也是繁花的开始。

葛小明的《门》所写的是人在生活中遭遇的困顿的思考,这扇门在现实中人的欲想、罪与罚,隐私和快感,他对现代城市日常光影捕捉与意象的呈现,对日常碎片化叙事的重构,有效地把这种深重的焦虑和欲望直接带进个体的生命体验中,它是有效的。

我想说的是,一条无名的河流终将奔向大河,它与很多条河流汇在一起,形成一条大江大河奔向大海,这些力量和方向的获得,也是一次生命的重生,思想的重生。

写作者自带精神性获得有先天的优势,但对写作者来说,写作又是反隐喻和反象征的。

因为庞杂和斑斓的生活,需要探寻的是文学的本质,是人与自然和万物和他人的关系。也就是说写什么样的人,不能停留在事实的本身。而正在发生的和已经发生的现实,本身构不成文学唯一的经验。文学的现在经验是超出生活经验之外的部分,它是变形后的蜕变,寓言里的异化,必要时在刀锋上带血舞蹈,不见刀光剑影,却危险重重。

这正如大雪覆盖后的大地,地鼠在泥土里,苍鹰在空中,感受力是如此的不同,它们对来自不同的角度反应和身体的不同五官感受来自时空的交错。虽今时不同,往昔却在历史的维度里。谁是谁的参照,都没有定数。所谓经验不过是过往,也是盲区。

那么在自身逼仄的视野中,如何延展触觉的方式?文学的可能性或不确定性,在辞章和义理中。当技艺、修辞与日常发生紧密勾连时,当个人认知遭遇表达时,神性拂过每一个人的身体时,我们常会发出疑问:文学是用来干什么的,它如何优雅地表达世界?无用之用吗?无用而美好吗?我不这么看,文学对象的书写,是关于人的抒写,它关乎写作者的社会伦理、价值立场、心理反应、日常审视等,也就是如何建立个体与自然、历史、人文、精神的对应关系。总之,精神性是建立在写作者日常观照的基点上,从这个基点出发、生长,它缠绕着整个世界,从此斑斓,从此芜杂,从此鲜艳,从此枝蔓,从此人间生生不息。

《门》也是现实中寓言,人被反观和吞噬的对象,人在精神上异化成物,无形的枷锁,而生活的我们却无遁可逃。一扇门打开,或关闭,我们看到人世百态,折射人性的明明灭灭。从这扇门看到的是世界照亮的整体性,但是葛小明用现代主义解构了它,是现实和幻想之后的支离破碎,这意味着我们需要新的知识新的建构重新定位新的散文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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