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疫情时期的企业在线学习：本质、发展与设计

文｜张凯 郭凯丽 王晓玲

近三年以来，受COID-19全球大流行影响，在线学习成为企业主流学习形式，特别是在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VR等新兴技术支持下，在线学习方式更是衍变出直播培训、线上训战营、线上工作坊等新形态。为进一步帮助企业培训管理者扎实做好在线学习，本文系统阐述了企业在线学习的本质、发展和设计策略，最后就如何发挥线上、线下双向优势促进培训转型，提出相关应对策略。

一、企业在线学习的内涵、类型与特征

（一）什么是在线学习

在线学习是一种信息技术支持下的、师生时空相对分离的学习方式，如网络培训、移动学习、云课堂、E-Learning、MOOC等均属于在线学习。当前，企业培训形式主要包括在线学习、面授培训、混合式学习等，学术界认为，在线学习需至少80%的课程内容采用在线教学。面授学习是指0至29%的课程内容采用在线教学（包括传统课程和网络引导课程）。混合式学习需有30%～80%的课程内容采用在线教学。“混合式学习”指的是在线学习和面授学习的任意组合，只要其中30%～80%是在线教学即可，通过线上线下一体化设计，创造出面授学习和在线学习的最佳协同效应。

（二）在线学习的类别

从技术实现的角度，如表1所示，在线学习存在四种基本形态，在线学习模式是一种或多种的组合。在线学习模式的选择，需要依据具体场景通过系统化分析，然后进行科学化设计，才能为学习者提供优良的学习环境。大中小学教育的在线学习均采取了 “B+D”模式，通过 “名师同步录播+本校教师直播辅导+家长辅助监督”来完成学习任务。企业领域的线上训练营或线上工作坊多也是“B+D”模式，通过“训前翻转（通过微课进行热身学习）+直播研修+训后远程支持服务”设计学习项目。

表1 在线学习的类型矩阵

（三）在线学习的特征

当前在线学习具有三个特征：技术驱动、教与学的灵活性、师生信息素养要求高。第一技术驱动，从互联网、移动互联网到物联网，在线学习就是教育信息化的产物，尤其是通过新一代信息技术发展和应用，极大改进了在线学习体验和效果。第二教与学的灵活性，技术支持下的在线学习策略更为多样化，学习空间更灵动，学习者可以随时进入泛在的学习场域。第三师生信息素养要求高。信息素养就是对信息的加工处理能力，包括信息的搜索、分析、呈现、传递、评价等。信息素养是21世纪高素质人才的必备技能之一，在线学习要求教师与学习者都要必备一定的信息素养才能得以开展教与学。

二、企业在线学习的发展阶段

在线学习源自于远程教育，依附于技术发展而发展。从技术角度可以将在线学习分为三个阶段：电化学习、E-Learning、智能化学习。

（一）电化学习：基于内容的学习

多媒体技术、信息技术的兴起，使得各个行业开启了信息化、数字化管理之路。为缓解培训压力、降低培训成本，企业培训开始了电化学习，起初将传统培训或讲座转换成视频课件，将学习内容由纸质存储变成数字化存储。随之逐渐运用电子邮件、OA、门户网站、会议系统等，开展线上专题培训。电化学习内容比较适合达成记忆、理解层面的学习目标。该阶段后期出现了专门化厂商，提供融技术、内容为一体的ASP在线学习服务。

（二） E-Learning：基于能力素质的学习

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发展，以及在线学习研究的推进，在线学习相关标准（AICC或SCORM）相继发布，在线学习资源更加丰富，学习交互方式更多样，此后，企业在线学习进入E-Learning阶段。依托于学习管理系统（LMS），企业在线学习由基于内容的培训，转向基于能力素质的学习。LMS使得在线学习与基于能力模型的绩效改进关联起来，使学习更贴合业务。平衡计分卡、360评估等绩效管理方式均可通过LMS实现。后期LMS支持下的E-learning成为了企业人才管理系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三） 智能化学习：基于个性化需求的学习服务

随着新兴技术普及和应用，在线学习逐渐演变成智能化学习。智能化学习既是正在发生的在线学习实践，随着元宇宙、数字孪生、区块链等应用的普及，也是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发展趋势。

智能化学习通过对在线学习环境所产生的学习数据进行感知、识别、捕获、汇聚、分析、诊断、决策，为学习者提供更加适宜的个性化在线学习服务和美好的个人发展体验。智能化学习通过智慧化学习平台提供学习服务，工作与学习高度集成、融合。学习者能够根据需要快速找到最合适的学习资源或服务，并能够运用恰当的方式完成学习过程，实现个人能力发展，进步创造组织效能。这个阶段的企业已发展成一种高效的学习型组织。

智能化学习服务体系为学习者提供从学习规则、监督、引导、辅导、转化、评估等完整学习路径支持，以促进学习者的深度学习，在线学习服务提供者既有AI智能学习助手和智能训练助手，当然也要有专业化的在线学习服务师团队，通过“人-机协同化设计”构建智慧学习新模式。智能化学习资源评估由人工认证转向用户中心的大数据分析与评估模式。

三、企业在线学习的设计策略

北京师范大学黄荣怀教授认为组织好“超大规模在线学习”的关键是要组织落实好“流畅的通信平台、适切的数字资源、便利的学习工具、多样的学习方式、灵活的教学组织、有效的支持服务、密切的政企校协同”等七个要素。根据企业在线学习的内涵，结合七个关键要素，本文从在线学习平台选择、在线教学互动设计、数字化学习工具应用三个方面提出一些实践策略，为企业组织与开展在线学习活动提供借鉴与指导。

（一）学习平台选择与开发

疫情将在线学习推到了发展风口，各种在线学习平台或工具相继推出，如钉钉、腾讯会议、小鹅通、UMU、CLASSIN、超星等。企业依需选定平台后，教师就要对平台功能进行实践应用的研究，为学习者搭建出适合的在线学习空间。现在有些企业自己定制开发独立部署的在线学习平台，新一代的在线学习平台的研发利用微服务技术，设计学习平台的数据框架、业务架构和系统应用架构，更强调用户体验。对于用户而言，只要查看平台帮助文档就能掌握平台的基本操作，无需冗余培训就能上手应用；设计在线学习平台的功能模块还要遵循在线学习规律（探究性社区原理、学习原理、教学原理、以问题解决为导向的学习环境设计原理、胜任素质模型、知识管理原理、游戏化积分机制等），以便教师进行学习项目设计与实施、教学设计与引导、学习社群运营、学习效果转化与评价，以便学习者能够方便得到学习服务。

（二）在线教学互动设计

在线教学的“师生时空分离”既是优势，同时也是挑战，研究表明在线学习“普遍存在学习投入主动性低、深层次投入较少、消极互动等现象”。加拿大教育学者兰迪·加里森等提出在线协作探究社区理论，该理论假设教师和学生组成一个探究社区（或称为学习共同体），有价值的学习体验是通过成员之间的互动发生的。学习者的学习体验主要包括教学临场感、认知临场感和社会临场感三个维度。教学临场感旨在促进学习者的认知过程、社交过程，包括讲解教学、对话教学等；认知临场感指学习者在探究社区中，可以通过持续反思与对话构建学习的意义，包括发起话题、协作探究、观点整合、问题解决；社会临场感是学习者在可信赖的团队学习环境中，可以充分展现个人特质，并进行有目的地沟通，从而被学习共同体所认可，从而强化其社区身份如可以获得荣誉、证书、认证等。

教师所面临的挑战是如何构建在线学习的临场感。本文提出三个应对策略。一是要克服心理障碍，尽力克服新技术带来的陌生、不适、紧张感。同线下学习一样，在线学习环境背后都是具体的、期待学习支持的学习者，教师可以运用一些简单的情绪管理策略克服这些心理障碍，比如可以通过画面联想或想象将自己的情绪带入到在线（尤其是直播教学）学习上；二是优化在线互动策略，线下课堂的互动多以提问、研讨开展，而在线学习互动形式则更多样，包括基于在线学习社区、邮件或社交软件的异步交互和直播互动。对于直播教学而言，其平台本身就有一些互动方式，如聊天表情、文字回复、送鲜花、抢红包等；同时，直播教学还可以通过提问、线上研讨、线上游戏等方式进行互动，以营造良好的教学临场氛围；三是积极引导社群学习氛围，科学研究表明团队协作学习有助于个人学习，所以教师应学会在线协作学习活动的引导技巧，比如在论坛或社群里定期设计一些热点话题、社群辩论、及时反馈学习者的评论、定期举办在线论坛、开展直播互动答疑等。

（三）数字化学习工具应用

认知心理学家将个体的学习过程隐喻成计算机信息加工过程。从信息输入、信息加工，到信息提取输出，学习者若要提高效率就需要有相关的数字化学习工具进行支持，那么教师选取适切的数字化学习工具就变得十分关键。2009年新西兰的一位教师将24种WEB2.0工具与布鲁姆学习目标分类学结合起来，设计了一套 称“数字布鲁姆”（Digital Bloom）的数字化学习工具应用策略，为教师依据学习目标选择工具提供了方便； 2015年 澳大利亚 的一名学习设计师Alan Carrington，针对IPAD上的App，设计了 padalogy WHEEL（4.0），帮助教师用IPAD上的App设计学习。

四、企业在线学习加速培训转型

随着企业在线学习的大规模应用，加上各类社会化学习平台的开放，学习者面临着海量的优质学习资源。相比在线学习的临场感，面授培训拥有更加真实体验的“在场”优势。那么，如何更好地发挥线上、线下双向优势，构建一个企业学习生态系统，是值得企业培训管理者深思的话题。事实上，在线学习发展正加速着企业培训的变革。

（一）创新：从教授型培训向引导式培训转变

在信息对等的时代，教师掌握的知识信息，学员已经掌握或通过适当引导也可以自行掌握，故以信息差为价值点的教授型培训已落伍。企业培训更需要关注能力培养、绩效提升、知识创造的引导式培训。一是做好能力转化、知识创新的引导，通过催化技术、教练技术等培训技术构建“教学练战评一体化”训战项目以突破组织绩效问题，以促进学员的深度学习，帮助学员把掌握的知识转化为企业所需的能力。二是前沿业务创新的引导，企业以“产学研一体化”不断迭代核心业务技术，通过培训将最新智力成果传递给员工，以激发、引领企业的创新活力。

（二）整合：从单一模式向混合式学习生态转变

发挥OMO模式的双向优势，依托智能化学习环境，组织与实施绩效更强的混合式培训。将知识导向技能训练转成训前的“线上学习”，线下集训阶段则重于能力实训和知识创造，训后还是关注学习转化，设计相关绩效干预举措以解决学习与工作实践脱节的问题。混合式培训的痛点在于如何基于企业业务开发优质学习资源，通用性的内容可以从外部采购，而具有关键价值的内容要通过内部专家的知识萃取进行生成。未来在线学习的挑战来自如何整合内外部优势知识资源，构建适于企业可持续发展的学习生态系统。

五、结语

将现代信息技术与教育教学深度融合，让“人人皆学、时时能学、处处可学”的理想一步步转化为现实，这是企业在线学习工作者的追求。在精准学习服务视角下，充分考虑大规模、大数据背景下在线学习的特点，持续保持变革的意识和动力，时刻把握技术发展的脉搏，创造更加个性化的学习环境，让受教育者在这样一个具有无限可延展的虚拟空间中，达成交互式的学习愿望，使其自身整体素质、能力水平达到新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