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长江头》的作品分析及歌曲的二度创作

2022-11-22 16:18
黄河之声 2022年9期
关键词:二度演唱者气息

王 晶

引 言

著名英国指挥家挥家亨利·伍德在《论指挥》一书中曾提到过:“作曲家在音乐创作过程中所写下的每个音符,其实并不具备生命力,但是通过演唱这样的艺术表现方式,却能够赋予其生命性。”[1]歌曲演唱不仅只是一种单纯的视听艺术,更是对歌唱技巧的重要诠释基础。任何歌曲的艺术表现过程,都离不开演唱这一环节,因为只有通过这一艺术展现环节才能够对作品进行更为细致且深刻的处理,并且从过程中获得更多感悟与启示实现艺术作品的二度创作。

一、二度创作含义

“二度创作”是指:演唱者在表演过程中对作品的再次创作,其必须要在掌握作品创作背景、创作目的以及创作情感的基础上,将自身的不同时代见解与时代感悟融入到作品之中。在此过程中,演唱者不仅需要完整地将原作品呈现出来,同时还要以自身的艺术修为对其进行适当的完善与重塑,从而对原作品起到升华与更新的作用,以此使原作品能够具有全新的生命力与感染力,实现现代听众对原作品的审美需求。因此,演唱者在演唱之前则应充分了解到词曲创作者所生活的时代背景与创作背景,从而以原创作者的思维角度去分析二度创作背后的具体创作意图,从而能够与原创作者的思维情感实现感同身受,从而将作品更好地表现出来,实现对于原作品的再次创作。

二、《我住长江头》作品分析

(一)旋律与伴奏

虽然《我住长江头》在我国的古诗词艺术歌曲之中,并没有《独上西楼》与《水调歌头》那样高的传唱度,但是其中的艺术美感却是十分强烈的,这也就决定了其艺术作品在风格上的古风民族音乐特性。在旋律伴奏方面,作曲家为能够与歌词实现意境美的照应,全曲伴奏主要以管弦音、弹拨音等古风民乐音型为主,从而在旋律伴奏方面营造出一种江水缓缓流动的艺术想象空间[2]。例如:在云の泣演唱的版本中,歌曲中的大多数字占三拍时值,四度音程的上行或下行经常会出现在句尾的旋律伴奏处理上,这样的旋律与伴奏便直接使得拥有了极为明显的中国古典诗词意境,每一句演唱都如吟诵一般娓娓道来。云の泣演唱的《我住长江头》整曲旋律伴奏以自然调式和声与流动音型贯穿全曲,这样的处理不仅使其更具传统古风的民族特点,同时也能够从中感觉到舒畅与自由的故事性情感。作品前半段的叙述旋律与节奏较为舒缓,以琶音音型、双音形式奏出其和弦音,后半段的抒情旋律与节奏则逐渐转变为管弦弹拨交换音。尤其是转变前的“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歌词,旋律与节奏音高以柱式和弦形式推进,这样的旋律与节奏恰好也将最终的演唱情绪推向高潮[3]。

这样的旋律创作不仅体现出了作曲者的细腻心思与灵活创意,同时也体现出了中国传统音乐技法要素和调式的系统化运用,从而使其拥有了极强的中华民族古风特性与浪漫情怀。但是其整体的旋律与节奏还不同于我国的传统民乐,其调式既有自然调式和声旋律,又有五声调式的相互融合,这也使得其旋律与节奏上更具有一定程度上的浪漫主义乐派作曲技法,这两种旋律与节奏的融合也使得整曲在旋律节奏色彩方面产生出了极为强烈的冲击性,可谓独运匠心,而从这样的旋律节奏中,听者更能够感受到诗词背后更具深意的文化情感。

(二)唱词理解

《我住长江头》诗词分为上阙与下阙,整首诗词所描述的内容为:一对相恋的爱人相隔长江两端,终日不得相见,只能久久凝视。“江水何时停留,离愁别绪何时终止,愿你心如我心一般,我定不会辜负你这片相思之意。”词人以第一人称作为整首诗词的开篇视角,通过长江头和长江尾构建出恋人之间无法逾越的空间感,这样也能够让人从中理解到相思之情无从寄托的距离感。诗词上阙将女子思念恋人的画面、伫立江边的画面表现得淋漓尽致,从而为下阙的情感激荡奠定基础。“江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纵然这两个问句是全诗中的情绪高潮,但通过节奏与氛围的构建,最终所体现出的却是一种无力感与迫切感。而这样的情感体验则是通过重复三遍下阙定义整体的悲情色彩:第1次重复下阙情绪激动,从背后可以表现出两人对爱情的坚贞态度;第2次则重点诉说女子的隔江相望相思之情,当唱到“定不负相思意”的下行旋律音级,则更像一种女子哀怨的叹息;第3次重复下阙时,则将“定不负相思意”的尾字刻意延长一个小节,利用时长值表现出女子内心情感的久久不能释怀[4]。

(三)气息运用

我国的古诗词艺术歌曲中,正确的气息运用是演唱方面的基础前提。而云の泣演唱的《我住长江头》其曲调悠扬,因此在气息分配与正确运用方式上则显得尤为重要。例如:云の泣演唱的《我住长江头》第一句便是以舒缓曲调开篇,因此也要求演唱者以叙事的语气进入到半说半唱的气息运用状态,其整体气息旋律属于中音区,这样便会极容易出现由于音域较低而导致的“气息发虚”问题。演唱者在这一过程中不仅要保持平稳的气息语调,同时还要在此基础上保证字句之间的整体连贯性,从而营造出江水川流不息的视听效果。此外在演唱时,演唱者还要注意到气息的平稳均匀,减少滑音出现的歌词不清现象。例如“共饮长江水”的尾字便是上行4度的旋律音大跳,若无法保证气息的平稳,则极易出现滑音的问题,这便需要演唱者在整个过程中能够保证充分的气息,做到一音一呼吸,从而使其以更轻快的节奏唱出整首歌词,通过“弱收”的情感铺垫为下阙做准备,在很多的古风艺术作品中,演唱者通常要注意到歌词自身的古诗词韵味,因此在气息方面也要做到一种延绵不断的感觉,在演唱重音较长的字句或诗句时,则要加强对于气息的控制,从而保证气息的平稳流动,例如“定不负相思意”的尾音,则是6拍时值,因此则更要注意到气息不足以及气息分配流动的演唱问题[5]。

(四)吐咬字处理

“以情代音”是演唱中国古风歌曲的重要条件,因此演唱者则应随时保持相对放松的演唱状态,从而实现韵律、身体、呼吸与吐咬字等各方面的协调性处理,在发音过程中必须要保证鼻腔、胸腔、腹腔的共同配合,从而使其能更良好的体现出吐字与咬字的协调处理。在这一过程中则会涉及声母与韵母的发音问题,因此演唱者在演唱过程中则应遵循复韵母的发音原则,重视到歌词中的骨干音,通过自身对于声母的把握,将歌词更清晰地唱出。而在声母位的字头发音处理中,演唱者则应重视到字句段落之间的连接作用,精准把握声母在吐字、咬字方面的清晰处理,从而保证“一字一音节”的中国古诗词声母韵母特点。例如:“定不负相思意”中的“不”字,是有两声和四声两种读音的,而“b”这个声母则可以形成一种爆破的力量,以此帮助作曲家表现出内心的坚定[6]。

三、《我住长江头》的歌曲二度创作

(一)生命力和感染力的情感诠释

生命力和感染力的情感诠释是声乐表演艺术中的最高境界。因此,在歌曲二度创作的过程中,只有融入充分的情感诠释才能够使艺术作品实现情感共鸣,从而达到一种“感人”的艺术境界。在声乐演奏方面如何将作品中的情感传递给观众,便是最应该思考的二度创作问题。波兰知名音乐学家Ferria Lisa在《音乐和审美艺术新编》一书中提到过:“在诵读一首散文诗歌时,我们常常会感受到它的音响价值,而这样的音响价值则是音乐美学中的情感价值与旋律价值[7]。”由此可见,歌曲二度创作中必定会包含着一定程度上的音乐情感色彩。

例如:云の泣演唱的《我住长江头》,其歌词旋律内容虽然简单,但通过歌曲的二度创作,使其整体思想、歌曲情感更具中国古典性与人文性,从这样的旋律与歌词结合中则能够让人更真切地感受到中国古代文人的浪漫情怀与思想氛围。歌曲刚开始时以诉说的口吻进入演唱过程,从而将恋人终日不得相见的事实表现得更加淋漓尽致。直到第18小节的“共饮长江水”其生命性与感染性逐渐增强,这样的旋律则充分表现出了女子心中的不满与无奈,第53~59小节的“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情感则逐渐发生转变。在青主版本的《我住长江头》中,原词所要表达出的是青主革命所赋予的近现代新情感,而云の泣演唱的《我住长江头》则将“相思”这一情感进行了一种“文化回归”处理,从而使其整体意境更符合我国古代文人的情感价值取向与情感氛围,由此也使得“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这一句变得更充满中国古代文人的浪漫情怀。

(二)演唱技巧与表现手法

对于原作品而言,演唱本身这样的二度创作过程则要求演唱者及作曲家能够充分尊重原作意图,并在此基础上融入自身的情感理解,以适当的表现手段对古诗词作品进行再度创作,从而让听众能够在演唱过程中,感受到作品背后的真实情感。宋代词人李之仪的《卜算子·我住长江头》,其所写的内容就是女子对于恋人的相思之情,但青主版本中却将其夹杂了太多的革命情感与近现代历史因素,从而使听众无法正确理解到其背后的情感色彩,而采用美声形式也会让听众经常出现一种演唱与歌词互不协调的听觉感受。相比之下,云の泣演唱的《我住长江头》中,演唱上阙时声音连绵不断,演唱乐句尾字时,则适当添加了部分滑音,从而使得整体歌曲在叙事风格上变得更加流畅自然,下四句则通过歌词重复、情感递进,表达出不同音色与不同气力在同一情感心境中的情感差异,这样的二度创作表现方式,不仅使得云の泣演唱的《我住长江头》整首歌曲的旋律朴实委婉,同时又能够更符合原有文艺作品的诗词思想韵律。由此可见,在歌曲的二度创作过程中,表演者与作曲家都应充分领会原诗词的创作意图与创作特点,从而将诗词取义进行充分的协调性融合。在演唱技巧方面,云の泣演唱的《我住长江头》在上下音衔接方面则应重视到音色的圆润效果,由此表达出丰富的情感意蕴层次以及歌曲旋律方面的委婉抒情。通过上述分析都能够充分说明演唱技巧与表现手段在歌曲二度创作中的重要性,因此演唱者则应通过作品的由内而外情感分析,恰到好处地运用自身的演唱技法与表现手段,从而不断丰富自身的艺术修养与审美标准,进而逐渐形成更符合时代性的艺术风格特点,对原著情感进行正确分析,从而更好地将其赋予新生命,让其能够在未来的现代舞台中继续大放异彩。

(三)民族特色的古诗词处理

青主版本的《我住长江头》之所以能够抢占先机得到认可,其中一个重要的历史发展因素在于:我国上世纪初还没有出现真正的“古风”这一文艺歌曲形式[8]。但近年来的“国潮兴起”则完全打开了中国古诗词歌曲的艺术大门,无数的现代演唱者与作曲家通过更先进的音乐专业知识与中国古诗词独到视角,将中国诗词作为一种抒情音乐的必要创作素材,充分展现出了中国古诗词的内在艺术价值与民族文学性。中国古诗词最大的文学艺术特点便是其背后丰富的精神思想与情感内涵,中国古代文人往往能够通过简短深刻的语句,表达出浓厚的借景抒情、托物言志意境,这便要求现代演唱者与作曲者在进行歌曲二度创作的过程中,必须要考虑到古诗词背后的深层内涵,从而真正掌握中国古诗词的本质含义。例如:从“只愿”“定不负”几个字眼便足以看出女子借滔滔不绝的长江水作为两人紧密相连的情丝,希望爱人也能同她一样对爱情坚定不移。由此可见,云の泣演唱的《我住长江头》在歌曲二度创作方面,则更加符合古诗词处理的民族特性,不管是强烈的情感思念,还是内心的急切渴望,其对于古诗词的处理都更贴近宋代词人李之仪的文学创作心境。

结 语

综上所述,诸如宋代词人李之仪《我住长江头》这样的原作品二度创作不仅要求演唱者及作曲家具有极强的自身理解能力,同时更需要具备由外而内的艺术转化能力。而二度创作对于歌唱艺术来说有着不可替代的意义,它不仅使演唱者提高自身的艺术修养,同时可以使音乐作品具有更强的生命力和感染力,使观众更好地理解作品,接受作品。笔者也将在今后的学习中不断了解和探索中国艺术歌曲的内涵及音乐特点,不断提高自身的演唱能力以及音乐分析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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