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善治:批判性反思的理论与实践视角

世界上最著名的两个体育书籍出版社之一的泰勒和弗朗西斯集团下属劳特里奇出版社推出的“体育商业和管理研究丛书”(Routledge Research in Sport Business and Management)中有一本题名为《体育善治的批判性反思》(Good Governance in Sport:critical reflection)。集中呈现了近年来欧美等国学者有关体育善治的观点。其版权页标注为2022 年出版,但2021 年10 月即可以找到公开发表的电子版。

该书系2019 年在西班牙塞维利亚举办的第27 届欧洲体育管理协会年会“体育善治的批判性反思”专题论坛的论文集,汇集了来自美国、英国、瑞士、意大利、比利时、荷兰等国的作者。笔者曾于2014 年参加过欧洲体育管理协会年会,目睹该年会盛况:学者众多且越来越具有充分的开放性和深刻的思想性。如,当年年会在英国华威大学召开,开幕式上就有来自美国的学者介绍美国NCAA 体制的优点和缺点,随即引发了与会者的热烈讨论。

该书编者为阿诺特·海拉尔特和弗兰克·艾克伦,分别为荷兰乌德勒支大学治理学院助理教授和副教授,前者兼任比利时鲁汶大学国际和欧洲研究院的研究员,后者也是海牙应用科技大学应用科学教授。

全书分两大部分加导论共有19 章。第一部分题为批判性反思的理论视角(2 -7 章):主要是从领导力、价值观、性别平等、文化和体制等视角来阐明体育善治的复杂性和不同理论视角的细微差别;第二部分题为:批判性反思的政策和实践视角:主要聚焦世界各国的体育治理实践,集中讨论了治理原则和理念指导下各种改革战略,包括体育政策和伦理法则以及制约体育发展的外部报告制度和诚信体制改革等。各章标题可译为:第一章 导论:体育善治批判性反思;第二章 体育善治的理性选择视角:游戏规则的必要性;第三章 体育善治的理性和过程视角:处理深层问题;第四章 体育善治公共价值视角的价值;第五章 体育善治的女权主义者视角:行动导向的关切;第六章 体育善治的道德型领导力视角: 从明星运动员到团体项目;第七章组织文化和体育善治的关系视角;第八章 关于“好的”体育善治:澳大利亚的教训;第九章 体育治理顾问的角色:帮助或妨碍?第十章“诚信”“独立”和国际足联的内部改革:僵局中的观点;第十一章 体育俱乐部制度实施中理事会成员的多元性:由我们——他们的区隔触发;第十二章 体育组织中善治的标志:谨小慎微;第十三章 体育诚信制度:推进和保护体育诚信的建议体制;第十四章 好的体育治理和设计原型:一个尺寸不能普遍适用;第十五章 体育治理中西方原则和价值的可迁移性;第十六章 鼓励道德行为和体育善治:(不)道德规范意识;第十七章 体育治理作为合法性工作的承诺和隐患;第十八章 体育善治战略:改革组织使管理能力适应治理功能;第十九章 体育善治研究:从初兴到成熟。

总体来看,全书重点阐释了欧美等国是如何界定和理解治理和体育治理,以及所催生体育善治的不同方法的效力和局限;回顾了世界范围内尤其是欧洲推出的一系列体育治理方面的举措,包括2008 年国际奥委会推出“奥林匹克和体育运动善治基本的普遍原则”等。编者感慨当今世界的体育治理在理论和方法上呈多元态势;但也困惑于世界范围内体育管理者们的治理理念和实践带来的并不是符合自身预期的结果,这使得体育治理的理论和实践呈现出更加复杂的态势和无尽的研究空间。从编者的介绍中不难看出,世界范围内包括联合国在内的各级各类相关组织大多有了体育治理或善治理念,著名的体育治理研究专家——瑞士国家行政管理学院的查普莱教授还提出“Better Governance”概念,在善治基础上有了升级。但该书中“复杂性、不清晰、不明确、不完善”这类字眼反复出现,这或许是体育善治本身具有的理论矛盾和现实冲突所致。书中提及的问题和困惑包括:体育组织的自治和国家的规制之间的张力如何保持? 国际体育组织如何处理不同成员国法律乃至体育管理的差异? 国际奥委会、欧盟、欧洲体育组织等不同层级的治理理念和规则如何整合? 欧洲职业体育整体规制和各国职业体育联盟的规则如何协同? 如何应对赞助商和媒体对各类体育组织的强力介入? 等等。

在中国国家层面的“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目标已十分明确,体育领域的治理问题也被提上议事日程。习近平总书记在2020 年9 月22 日的教育文化卫生体育领域专家代表座谈会上的讲话中明确要求:“要加快推进体育改革创新步伐,更新体育理念,借鉴国外有益经验,为我国体育事业发展注入新的活力和动力。”从了解欧洲和世界先进的体育治理和善治的经验和教训出发,或许是我们可以做的第一件事情。而阅读此书,可作为我们迈出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