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是近的,路怎会遥远?

2023-01-04 05:16丁佳雨
美文 2022年24期
关键词:园丁种子班级

丁佳雨

常听人说:“你是老师千万个学生中的一个,而老师也不过是你人生中偶遇的一个过客。”可是我敬爱的老师,我亲爱的朋友,我与你的相遇、相识、相知,哪怕仅仅只有一年多的时间,却如一块石子,打在我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波澜。

缘分是一种妙不可言的东西。地坛等待史铁生先生五百年,是他在无助迷茫之时的安心之处,而我与老师在十四亿分之一几率的人海中相遇,也如地坛与史铁生先生一样,在我面对高中寄宿生活无助甚至绝望之时的安心之处。

在遇见老师之前,在我的脑海之中,老师一直是死板的、不苟言笑的形象,以至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以为你还是一个学生,是我的同班同学。后来,我才知道你是我的语文老师。我想,当时你我都不知道,两个萍水相逢的小姑娘,会在今后的日子里成为无所不谈的好朋友。

我与许多学生一样,初入高中,根本无法适应高强度的学习压力。正当我迷茫之时、不知所措之时,一次友情的欺骗,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崩溃了!如今,我不知道如何是好。我只知道我认为最好的朋友,她从未把我当朋友,甚至还和别人说,我是跟在她身边的一只狗。无助,无时无刻包围着我,我不敢打电话告诉父母,我不希望常年在外劳累的父母为我担忧,那时的我犹如一叶扁舟,在广阔的湖面上,却没有可以停靠的港湾。此时,我想到了老师。

那次晚自习,我找到了你——我的老师,如同傍晚的小鸟找到了归巢。我在你的怀里诉说着我的遭遇,这么多天的委屈涌上心头,我的声音渐渐嘶哑,你不停地拿纸巾为我擦拭眼泪,一遍又一遍地抚平我破碎的心。泪眼婆娑中,我看到你的眼角也湿润了,你赶紧擦去,说:“一切都会过去的。你现在遇到这样的事情,相信你今后在社会上也会遇到,你现在还有父母,还没有牵扯到利益,最多是伤心。所以,换一个角度来说,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让你提前吃点苦头也好。”说完,老师对我笑了笑,跟我讲起她的遭遇来,告诉我,这事没太大的关系。可是她的声音开始哽咽,泪水止不住。

可你还在安慰我。那一刻,我悔不该勾起你伤心的记忆,因为,哪怕是伤好了,但伤疤还在,正如我写这件事,我的心还是苦涩的。我的老师就是一个明明自己在伤心却还要安慰别人的好人。

从那晚以后,我化悲伤为动力,我把自己从悲伤中解放出来了。我的老师在我心中,从一个植树育人的老师,一跃成为我最值得信赖的知心大姐姐。

光阴似箭啊,时间总是匆匆地去,不留下多少足迹。高一下学期,文理分科,我的老师也升为班主任。我至今记得,在刚开学的时候,老师对班上的学生抱有多大的期盼,她的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微笑,像照入冬日的一股暖阳;她的眼睛炯炯有神,像是容纳星星的银河,甚至连走起路来都是蹦蹦跳跳的。可是,我却为她捏了一把汗,因为我清楚地知道,我们思沁的学生是怎样的学生,我们的班级是怎样的班级。当老师要我写一段话给她时,我就隐隐地写道:

老师是辛勤的园丁,学生是等待破土而出的种子。园丁只负责接收并培育合格的种子,但她不能保证种子的好坏。有一些种子因为自身的原因,它已经从本质上变坏了,连胚胎都腐烂了。不管园丁多么用心培育,它也不会改变甚至还会妨害阻碍到其他种子的生长。这时老师必须舍小取大铲除坏的种子以保证好的种子,否则就会因小失大。

可是我的老师是一个自以为是的人,她坚信没有教不好的学生。

果然如此,之后发生的事情和我想象的一模一样。她的心总是软的:生怕学生耽误学习的课程,影响学习;生怕告知家长,学生会遭到打骂;生怕家长来校,会麻烦家长;生怕告知政教处,学生会记过处分,影响未来的前途……殊不知,老师的大度,却引起了很多问题:有些学生不知恩图报,反而得寸进尺,变本加利。真是可恨!

日子一天天过着,班上同学的行为越来越过分,他们打群架,老师急得团团转,在一米七八的男生面前,老师的身子显得那么弱小:她拉不住、挡不住,又不能放弃不管,生怕他们伤了。他们在宿舍凌晨几点开“聚会”,她跑过去苦口婆心地劝说;第二天六点,她又去守早自习,晚上守他们到十二点。

没有几个人关心老师。有一次,她委屈地说:“我做班主任还没有我教一班课的工资多呢!可是工作长度却多了好多……”我猜想,每次她一人独自流泪后,又满血复活,微笑着面对我们这些个没有人接手的班级。我的老师真是心里装着别人、唯独没有她自己的人。

我曾问过她:“为什么要这样?对不听话的学生,你可以和其他老师一样,通知家长领回去呀。”她却告诉我:“当老师的初衷,就是想凭借自己的方法,让误入歧途的花朵迷途知返。这样,才会使家长省心,使社会放心。”老师啊,你就是这样,设身处地地为他人着想。

在老师被领导批评、被家长指责、被优生抱怨时,她从不把负面情绪带给学生。可是,我发现,老师脸上的微笑没有先前那样自然了,她眼里的星河也开始消失了,她走起路来也不再那么蹦蹦跳跳了。

要知道,我们这个二十二岁的女老师,她秉持学生时代做一位良师的愿望,一步一步、不屈不挠地坚持着,个中心酸,能与谁说。她虽没有张桂梅为云南女孩奋斗终生的那样伟大、那样的素心高洁,但是在我心里,她是最优秀的,她是我心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云总是追随风的脚步,蒲公英总是追随风安家,彩霞总是追随阳光的脚步。开学初,学校高复部遭人中伤,生源直线下降,高复部语文老师富余很多,老师虑及学校前途,心念老教师外出不便,她第一个向学校提出辞呈,去了遥远的耒阳一所新办的、优秀的高中学校。而我,却不能追随她去那所新的学校。

但是,心是近的,路怎么会遥远?我一定会记住她的教导,向着光明前进。心有所系,爱不遥远。老师,心若在,梦就在,你要坚强,外面的世界等着你挥洒最美的图画,请相信,千年铁树也会开花的。

(指導老师:高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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