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共同富裕：浙江实践与创新

□文/蒋珊珊 姚柳莹

（浙江工商大学杭州商学院 浙江·杭州）

［提要］ 目前，浙江是共同富裕的示范区，其共同富裕进程和创新对于全国共同富裕的推动有着巨大的指导作用。本文探究浙江在追求共同富裕道路上的实践和创新，指出浙江在共富路上的三大短板产业结构、城乡差距以及人群差距，并提出相应的参考建议，以协同推动共富进程。

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也是党和全体人民的奋斗目标。改革开放以来，为了实现这个目标，中国共产党紧紧抓住经济建设这个中心，加快促进经济发展。到2019年，人均可支配收入35，128元，名义上比上年增加9.1%，人均消费支出24，100元，连续11年保持在世界第一的水平。但到了2020年，世界范围内的劳动收入份额下降，资本收入份额增加，贫富差距进一步扩大。我国财产性收入在2009～2020年中的比重由2.5%上升到8.7%；劳动所得的比重由72.1%降到55.7%。财产性收入在2020年增加6.6%，大大超过4.3%的工资收入。“十四五”规划中特别强调，要把“扎实推进共同富裕”作为提高人民生活质量的重要内容。同时，也对浙江加快发展和创建共同富裕示范区给予有力的支持。浙江共同富裕的典范效应，在浙江实现共同富裕的过程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一、文献回顾

（一）共同富裕的基本内容。王琳在《当代中国共产党人共同富裕思想研究》指出：“共同富裕是通过改革收入分配制度，提出效率优先，兼顾公平，在均衡协调发展基础上，实施了西部大开发战略和扶贫开发战略，缩小贫富差距，丰富和发展了邓小平共同富裕思想的内容”。共同富裕实质是使一部分人先富起来，通过先富带动后富，是一个从贫穷到富裕再到高层次富裕的过程，从而达到共同富裕。王永宏在《试析邓小平共同富裕思想》一文中也指出：“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的目标和本质”。

（二）共同富裕的发展历程。顾光青在《共同富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理论和实践探索》一文中提到：“在改革开放过程中，中国共产党对于共同富裕的认识经历了一个不断深化的过程”。1949～1978年，收入差距处于较低水平，分配平均但不公平；1978～1992年，“按劳分配”，农村内部收入差距变大；1992～2002年，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确立，城市内贫富差距快速扩大；2002～2012年，逐步强调公平，贫富差距趋于缓和；2012～2019年，兼顾效率和公平，贫富差距有所改善；而2020年至今，我们将更重视公平和共同富裕。

二、浙江探索共富路径的实践与创新

（一）数字化改革。在数字经济飞速发展的今天，浙江要实现“数字转型”，必须加快“数字化”进程。浙江以“工业大脑+未来工厂”为核心，以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为依托，加快信息产业、农业、工业、服务业等产业深度融合，促进产业升级，增强产业发展动力。浙江在数字经济的推动下，继续加强数字经济在边远地区的牵引力，推动了数字经济和社会的发展。与此同时，浙江省在农村发展了一批具有农村特色的新产业，从多方面、多个角度将科技创新、数字变革、绿色低碳等新动能导入。到目前，在全省已经建成了30个行业的产业大脑和61个未来工厂，产业覆盖范围在逐步扩大，正在形成一个主要的块状产业集群。另外，在医疗服务领域，“健康大脑+智能医疗”系统的出现，让城市和农村的人们生活更方便，满意度直线上升。

（二）推动乡村振兴。浙江省通过“百县争创、千乡晋位、万村过硬”的实施，以组织建设全面推进共富提升，通过党组织共建为纽带，在乡村振兴联合体、产业发展相近村、重点项目所在村、毗邻区域等建立党建联盟，或者采取以强带弱、以大带小等模式建立党建联盟，以组织形态的创新促进乡村片区化组团式发展。到2022年底，全省农村党组织将基本实现“党建联盟”。与此同时，浙江抓住了此次村社换届的机会，在高质量推进村干部队伍建设，把村干部队伍建在基层领雁队伍助推共富方面，实现了班子和队伍结构功能明显优化。据相关数据显示，通过这次村社的换届，全省农村回引人才2.06万名，占比从上一届的9.7%提高到16.1%；全村有98，500名致富带头人，占77%，比上一届增加了14.5个百分点。其中，在校大学生2.1万人，70.6%的村有全日制大学生。

（三）调节分配政策。从2021年7月起，浙江省着手制定《浙江省“扩中”“提低”行动方案2021-2025年》，根据目前的形势，提出了目前阶段需要重点照顾的九个人群，并根据他们的实际情况，采取针对性的措施，促进低收入人群进入到中等收入人群。面对人才对于共同富裕的强大潜力，浙江省已经颁布了一系列人才政策。杭州对大学本科以上学历的学生实行了落户政策，并对其给予了20，000～400，000元的生活费和住房补助，从而吸引了大批的优秀人才。

三、浙江共同富裕的优势和成果

（一）浙江成为共同富裕示范区的优势。浙江可以成为共同富裕的示范区，有其特定的内部和外部原因。首先，浙江具有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和快速发展的经济优势，以及促进人民共同富裕的强大经济力量。浙江省2020年GDP达到6.47万亿元，人均GDP超过了10万元。多年来，浙江城市和农村的人均可支配收入都保持在全国的首位。其次，浙江省的城乡发展比较均衡，实现共同富裕难度较小。浙江的市场化水平也是一个很大的原因，近几年大力推进共享经济、数字经济等新经济，民营企业数量、规模和发展力量都比较大，这对于浙江省的持续发展具有很大的促进作用。最后，一切的实力离不开浙江极强的改革创新意识，自改革开放到现在，浙江省就奋力走在时代发展的前沿，积极推动改革与创新，在改革与创新方面经验丰富，这些都将是浙江省高质量建设发展共同富裕示范区的重要基础。

（二）浙江共同富裕的成果。浙江积极贯彻“八八战略”，以建设“重要窗口”为目标，不断地给自己施加压力。坚持用数字变革来引导人民共同富裕，全面深化数字改革，增强人民群众的幸福感。同时，浙江已经基本全覆盖了农村公立幼儿园、义务教育发展基本均衡县全覆盖、医保门诊以及慢性病保障制度全面覆盖。许多地区走出了属于自己的富裕道路：义乌形成了遍布全球的贸易和制造中心，并以此为基础建立起一个人人都可以参与、分享的经济生态圈。这是一个极具普惠性的市场，非常具有学习指导意义。温州共同富裕的实践更多地体现在“走出去”上，温州企业家群体立足于国内市场和国际市场，互相扶持，共同致富，形成了一个富有温州特色的全球互助合作的社会网络，这是一个富有共同富裕精神的重大创新。

四、浙江推动共同富裕存在的不足（图1）

图1 浙江省推动共同富裕中的短板及解决方法

（一）产业结构有待进一步优化

1、产业的自身创新能力不够。浙江在工业技术上还处于落后的追赶和仿效的状态。首先，政府在技术研发上的投资力度明显不足，而且融资渠道单一，无法支持企业的自主创新。其次，一些公司虽然重视设备的引进，但并不具备很好的消化能力，无法做到物尽其用。最后，企业的自我定位和满足于现状是其最重要的因素。一些公司在技术研发上停留了很长一段时间，主要是因为他们在产业链的低端，缺少创新意识，没有长远的发展方向。

2、整体产业附加值低。近年来，浙江的高新技术企业在引领产业升级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但其核心技术仍然以外延为主，科技成果转化与产业化水平相对低下，传统产业的转型升级虽取得了一些成绩，但整体处于产业链的下游，附加值低，缺乏核心技术支撑，产业竞争力不强。与此同时，浙江很多企业长期以来都把重点放在了生产上，而忽略了一条长长的产业链上的其他部分。面对激烈的市场竞争，大部分的厂商更多的是在生产过程中通过技术革新来减少生产成本、改善产品品质，而忽略了其他六个方面的投入，而这样的产业链定位也使浙江今日的工业发展陷入困境。

（二）城乡差距有待进一步缩小

1、农村居民生活水平较低。2020年是我国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消除绝对贫困的收官之年，但是绝对贫困的消除并不意味着贫困的终结。基于全国居民收入中位数40%的相对贫困标准下，农村的相对贫困发生率在不断上升，90%的相对贫困人口长期以来都分布在农村。相较于城镇居民而言，农村居民的消费支出只有其中的一半，农村公共服务、社会保障水平和基础设施建设水平显著低于城镇。我国依旧存在着规模庞大的农村低收入人口，要实现共同富裕必然要重视低收入人口的可持续发展。

2、城乡发展不平衡。2020年，发达国家的城乡收入比约等于1，发展中国家将近1.9，低收入国家最高也只有2.3左右，但是中国却高达2.56。另外，根据城乡差距在全国范围内的贡献率，我国约为27%，而发达国家仅为10%。尽管浙江省的城乡居民收入比在全国范围内处于比较低的水平，但仍高于某些发达国家和地区。总而言之，缩小城乡差距对于浙江实现共同富裕目标非常重要，也是未来在推动建设共同富裕示范区过程中应当着力解决的重点。

（三）人群差距有待进一步缩小。所谓共同富裕，就是让大家都变得富裕，而不仅仅是指当地人民的富足。浙江省近几年一直在高速发展，对劳动力的需求量也在不断增加。有效地将外来人口与当地居民紧密结合，使其享有平等的社会公共服务，是实现共同富裕的重要途径。近年来，浙江省在公共服务和社会保障等方面取得了明显的进展，但根据“共同富裕”的要求，还需要努力改善城乡居民的公共服务、社会保障等基础设施的差距。

五、浙江建设共同富裕示范区的建议

（一）调整产业结构。浙江省在今后的发展中，应从产品、经济活动、部门内和部门间四个层面上加速推进工业转型和升级。同时，要加快装备和技术的更新，使之朝着智能化、高端、绿色发展的方向发展，把“浙江品牌”建设成国内、国际先进制造业的集聚地。另外，浙江省还应继续推进创新能力的提升，把握信息时代的发展机会，建设“互联网+”的科学创新高地，以生命科学、健康科学和材料科学为核心，不断推进浙江省的创新和发展。

（二）推进城乡融合发展。城乡融合不仅仅是一个单向的要素流动，而且迫切地需要形成一种城乡资源双向流动的运作体系：一方面要主动地向乡村开放。比如，可以利用积分系统调整和优化居民身份的功能。另一方面乡村也是开放的，通过发展乡村旅游等第三产业，激发乡村剩余资源，是浙江进一步缩小城乡、区域收入差距的一条有效途径。总之，缩小城乡差别的关键在于打通城乡之间各要素的流通通道，使城乡居民享有平等发展的机会。

（三）进一步完善收入分配。要想弥合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必须从“分配”这一环节着手。浙江在缩小城乡差距的过程中，应以市场为“无形的手”，发挥要素配置、分配收入的功能。与此同时，政府作为“有形的手”，也应当在税收、政府转移等方面起到一定的推动作用。浙江要重视财政支出结构的调整，以改善民生支出尤其是中低收入群体的比例。当前浙江三次分配的群众基础比较牢固，浙江可以利用这个优势，通过建立相应的社会保障机制和激励机制，弥补三次分配对居民收入差距的影响。

（四）完善社会保障制度。浙江省应加强对未来人口社会保障的关注，通过不断提升保障水平，促进全民小康。第一，政府充分利用财政的力量，增加对非资本性项目的投资力度，建立健全社会保障体系，完善社会福利制度。第二，扩大公共服务的供应，鼓励企业参与到民生工程中去，通过多方面的竞争，有效地减少政府开支，不断提升社会服务的供应，让发展成果公平公正地惠及全体人民。第三，通过优化税制，降低收入、投资和经营活动的税负，提高对普惠金融的税负，在促进外部性因素内部化的同时，将所筹集的收入用于政府转移支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