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花红实繁

姜米粒

以前，家里养过一棵石榴，当花养的，一尺多高，爱生蚧壳虫。那时好像没有什么花药，只能泡烟丝水，用小刷子蘸着烟丝水刷花杆。邻居婶说过石榴能长成果树，有楼下丁香树那么高。我心里想，石榴树长虫子怎么办？肯定不能用烟丝水刷。问题是，烟丝水也不怎么好使，隔些日子虫子又会出现。

那棵当花养的石榴开花了，十几朵，橙红偏红色，简陋的家里有点喜气，结果，能看见两个半粒花生大小的绿色石榴。弟弟问：“能吃吗？”妈妈说：“这果太小了，熟了时候也许能吃。”我们问：“啥样的算熟了？”妈说：“长大了红了的时候。”我们信心满满，等着石榴红。

石榴眼见长大了一些，比核桃稍微大一点就不长了。但一直变颜变色的，先是由绿变黄，又带了一点红，像抹了红脸蛋。后来叶子都落了，光秃秃的花枝上剩两个石榴。有一天，弟弟惊慌地告诉我：“姐，石榴坏了！开了个口子。”我看着石榴，有一个裂开了一条缝。我假装镇静地说：“大概是熟了。”“能吃了吗？”我看看石榴，肯定地说：“刚刚红了一点，还得等全红。”有一天弟弟说：“姐，石榴没啥味。”我看看石榴，两个都在。弟弟说：“我舔那裂缝了，没啥滋味。”弟弟经不住诱惑，再一次舔的时候终于把石榴舔了下来。小小的石榴籽，薄薄的外皮，吐出的石榴籽里面的硬籽，果肉几近于无，酸甜味还是能吃出来的，而且酸大于甜。

这几年市场上出现了大量的突尼斯软石榴，产地多在河南省。果大肉厚汁多籽软味甜。经过几十年的培育，在不能种植石榴的东北也能吃到突尼斯石榴了。

河南可能适合石榴生长。看到石榴花耀眼红是在郑州，忘了是哪条街，只记得站在那个街边，街边的行道树是石榴树，赶上石榴开花，满大街像着火了一样。路上车流滚滚，街边行人匆匆，艳阳底下，只是觉得燥。

几年前去土耳其，好友叮嘱，去了一定要喝鲜榨的石榴汁，路边摊、大酒店或者不管哪里的都好喝。从棉花堡温泉出来，路边水果店里果真有卖石榴汁的，一台简单的手动榨汁机，没点力气压不出汁来，三个石榴一杯果汁。时值4月，天气尚冷，一口喝下去冷得一机灵，纯而浓的石榴味，酸度稍微大一点，但还是挺甜的，舌頭上稍微有点涩，果真滋味不错。夏天天热的时候来这么一杯该有多么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