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燃料消费差异与居民福利

2023-05-30 07:33张一博
经济师 2023年3期
关键词:理论分析主观幸福感

摘 要:家庭燃料消耗在家庭能源消耗中占据了极其重要的地位,研究家庭燃料消费对居民福利的影响是对研究居民福利的核心问题。文章利用CGSS2015年微观家庭数据的能源消费与主观幸福感板块,研究了我国家庭燃料能源消费差异对居民福利的影响。文章的研究为家庭能源消费与居民福利的研究开拓了一个新的视角,为居民控制家庭燃料能源消费、政府等多部门提升居民福利提供参考依据。

关键词:家庭燃料消费 主观幸福感 能源贫困 理论分析

中图分类号:F126.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4914 (2023)03-043-03

一、引言

从我国视角来看,“十四五”发展规划下,国家发展改革委、国家能源局等9部门联合印发《“十四五”可再生能源发展规划》。该规划的提出表明,目前对于能源的使用及消费产生了极大的关注。并且,规划中明确总结了我国目前能源的使用状况及推动可再生能源的发展前景。

能源消费是维持人类生存与发展的基本要素,家庭能源消费中容易导致能源贫困问题从而导致人类发展不可持续(刘自敏)。能源消费是指生产和生活所消耗的能源。能源消费按人平均的占有量是衡量一个国家经济发展和人民生活水平的重要标志。人均能耗越多,国民生产总值就越大,社会也就越富裕。在发达国家里,能源消费强度变化与工业化进程密切相关。2013年1月30日,国务院常务会议提出加快形成能源消费强度和消费总量双控制的新机制,划定能源消费红线——到2015年不超40亿吨煤。研究能源消费可以满足家庭成员在追求美好生活中对能源消费等要素的精确化、细致化、高层次追求,居民福利的提升与能源消费息息相关,也成为政府和学术界的重要问题。

习近平总书记于2017年在党的十九大指出,社会主要矛盾从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求同落后的社会生产之间的矛盾,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为了满足人民美好生活的需要,能源消费带来的影响也逐渐成为家庭及政府关注的焦点。但是目前我国能源现状并不良好,我国能源基础设施不配套不完善,诸多研究也聚焦于我国能源贫困问题。随着2020年我国政府与居民的不断努力,绝对贫困已经消除。但是相对贫困的新问题却不断涌现,能源贫困就是其中之一。故而研究家庭能源消费,以及其中占重要比重的家庭燃料能源消费,为解决我国能源贫困问题、增进居民福祉、提升居民生活质量、提高社会福利具有重要意义。那么,从家庭燃料部门来看,家庭燃料能源消费差异是否会对居民福利产生影响,是作为政府提升居民消费福利的重要出发点之一,目前研究并没有做出严格的证明。顾文文曾讨论家庭燃料能源选择行为对主观幸福感的影响,其中也提到了家庭燃料能源消费行为,却没有突出研究家庭燃料能源消费的差异,为笔者提供了前车之鉴。本文将根据微观家庭的2015年CGSS的調查问卷进行研究,对家庭燃料能源消费差异与居民福利做出证明,以期推动政府对家庭燃料部门消费的重视,从而更好地控制燃料能源价格,以推动居民福祉。

从我国的家庭角度来看,我国的城乡燃料能源使用差别还是较大的。对于农村可能更多的是使用传统固体燃料(如煤炭、柴火等),而由于我国实施的“煤改气”“煤改电”等政策和冬季清洁取暖措施,使得城市内及经济水平较高的居民不得不使用天然气及其他清洁能源,很难使用煤炭等传统固体能源,但是也会有汽油等消耗问题。传统固体燃料带来的高室内污染等问题也成为诸多学者研究的主要重点。Imelda于2019年利用印度尼西亚的家庭燃料能源转换项目研究了室内污染对于婴儿死亡率的影响。并发现转用清洁能源后,婴儿死亡率有显著的下降。既然诸多研究已经调查了健康与传统固体燃料使用有相当大的关系,那为何居民没有转变呢?一方面,可能由于经济水平原因,即低消费人群、农村人群不得不使用传统固体燃料。另一方面,家庭燃料选择偏好也发挥了极大的作用(Philbert Mperejekumana)。

主观幸福感(SWB)主要是指人们对其生活质量所做的情感性和认知性的整体评价。在这种意义上,决定人们是否幸福的并不是实际发生了什么,关键是人们对所发生的事情在情绪上做出何种解释,在认知上进行怎样的加工。已有研究中,主观幸福感已与法学、心理学、社会学、临床医学以及公共卫生与预防医学进行交叉研究。总之研究主观幸福感对于提升居民福祉至关重要。

二、理论分析

(一)中介效应——家庭支出

家庭年总收入往往可以反映一个家庭综合经济水平,年总收入高的家庭往往生活水平有一定改善。一方面,即使家庭的收入增长,增长的变化也不会过于悬殊,从而家庭燃料消费的增加也有可能导致居民主体主观意识上的压力增大,即主观上感觉生活成本的上升,从而降低居民主观幸福感。但是另一方面,家庭燃料消费的上升更多的可能符合能源阶梯理论,这有可能会导致家庭选取更加优质的能源,从而减少健康风险,提升主观幸福感。

(二)调节效应

1.主观经济水平。主观经济地位的评估往往是多个综合因素的合体,包括收入、是否有工作、教育程度等。近年来,诸多学者研究发现高收入人群一般是拥有高消费的水平的。随着家庭收入和家庭福利的改善,家庭生活用能的需求将从传统生物质能燃料(例如:柴火、动物粪便等)转向更好的清洁能源(LPG、电能等)。故而,家庭燃料消费可能受到受访者主观经济水平的影响。主观经济水平更高的人群更注重的是享受性燃料消费,而不仅仅局限于生存性消费Igawa, Piao, and Managi ,这可能会弱化能源消费增长对于主观幸福感的影响,也就是说当经济水平较高时,燃料消费所带来的福利效应就会较少。

2.能源贫困。能源贫困被定义为在足够的水平上无法获得清洁和负担得起的能源。本文根据Boardman于1991年提出的10%能源贫困测度的标准对能源贫困进行测度,这种方法被诸多学者进行参考。10%测度方法是指家庭能源消费占家庭总收入的比重超过10%,如果大于10%,则存在能源贫困问题。家庭燃料消费对于主观幸福感的影响往往会受到是否存在能源贫困的影响,如果存在能源贫困的家庭对于主观幸福感的正向影响应该是更大的。这是因为存在能源贫困的家庭并不能满足日常的能源消费,从而是生存性消费,Igawa, Piao, and Managi 提出存在能源贫困的家庭能源消费的增加对主观幸福感的影响要更显著,这是因为满足了生存性消费行为。

三、数据来源及方法

(一)数据来源及介绍

本文根据所需要的问卷内容,选取CGSS在2015年的调查数据。2015年,此数据涵盖全国除海南、西藏、新疆、港澳台地区后的28个省/市/自治区的478村/居委会,完成有效问卷10968份。本文仅使用回答相关问题的样本,并删除含有异常值的样本,对家庭能源消费、家庭年收入取对数从而更好地分析样本,最终得到1422个样本。

(二)变量选择

本文对控制变量进行了处理。本文的控制变量包括:身体健康、健康对生活工作带来的影响、心理健康、性别、种族、城乡、政治面貌、年龄、受教育程度、拥有子女数、宗教信仰、是否进行投资、重要事件上与大众观念的一致性、家庭规模、家庭年收入、是否从事工作、主观公平感。具体变量定义如有需要可自行索取。此外,本文还对相关性分析、多重共线性进行检验,此处不再赘述。

四、实证部分

(一)基准模型回归结果

表1展示了基础回归结果,其中(1)(2)(3)列均为OLS法下的估计结果,(4)(5)(6)列为有序Logit下的估计结果。可以看出核心解释变量家庭燃料能源消费的对数在所有模型中系数均为正数,说明估计结果是稳定的。其中(2)(3)与(5)(6)两列分别加入个人与家庭控制变量及省份控制变量。由于有序Logit的系数不具有直观意义,所以本文还汇报了几率比,有需要可自行索取。

(二)分组回归

1.性别分组。表2进行了男女分组回归结果的展示,其中(1)(2)两列展示了OLS的估计结果,(3)(4)展示了有序Logit模型的结果。家庭燃料消费与主观幸福感对于不同性别存在差异,但是差异并不明显。

2.中东西部分组。表3展示了按照中东西部分组回归的结果,其中diqu0代表西部,diqu1代表中部,diqu2代表东部。

回归结果中(1)-(3)列是按照OLS模型进行回归,(4)-(6)列进行有序Logit模型进行回归。可以看出,无论是OLS模型还是有序Logit模型进行回归,结果都在中部与西部是非常显著为正的。

3.城乡分组。表4展示了按照城乡分组的结果,(1)(2)列为OLS,(3)(4)列为有序Logit回归结果。从回归结果可以看出,对于农村来说,燃料消费的增长是显著增长主观幸福感的。这可能是由于近年来我国城市大多已经使用天然气等清洁能源,而农村还有大部分地区依旧采取传统固体燃料,比如煤炭等等。

4.按照教育水平分组。表5的前四列展示了按照OLS回歸对教育分类的结果,后四列进行了有序Logit模型的结果。按照教育从低到高的分类排列,对于完全没有接受过教育水平的人群来说,家庭燃料消费的作用是不明显的。

(四)工具变量法

由于主观幸福感的影响因素众多,即便加入众多控制变量也并不能免除存在内生性的问题。Symonds发现家庭室内通风状况对于健康是产生极其重要的影响,并且也会影响能源消费。本文考虑到家庭通风状况可能通过影响家庭成员健康,从而对家庭主观幸福感产生影响。本文用家庭外墙保温改造作为代理变量,但是此变量也存在内生性问题,从而经过对工具变量是否过度识别、外生性、弱工具变量的检总支出产生影响,再其作用到主观幸福感上,并且此作用受到验,表6最后选取是否对门窗进行密封作为工具变量,发现即使排除内生性结果依旧显著。

五、结果与讨论

本文着重关注的是近年来家庭燃料消费问题,并与居民福祉相挂钩。利用CGSS2015年独特的对家庭燃料消费的统计,对主观幸福感进行了OLS回归与有序Logit回归检验。本文认为从理论逻辑上,家庭燃料消费对家庭居民主观经济水平与家庭能源贫困的影响。并且本文为解决内生性问题,发现可能存在遗漏变量室内通风状况的影响,并使用对门窗进行密封处理作为代理变量的工具变量进行检验,并通过弱工具变量等检验,发现结果依旧显著,更验证了本文主要结论。

其次,对于本文考虑的家庭燃料消费差异,本文对中东西地区、城乡、教育水平高低、性别进行分组回归。分组回归结果如下:对于性别分组回归,发现男女性差距并不显著,这主要是因为燃料消费中不仅包含烹饪消费,还包含了供暖消费和汽油、柴油消费,从而使得男女性对于燃料消费及SWB消费差异的不敏感性差异。对于中东西部地区的分组发现,对于东部地区不显著,而中西部地区是非常显著的,这可能是因为东部地区的划分是经济水平高的地区,对于主观幸福感的阈值较高,燃料消费作用不明显。对于城乡分组发现,乡村更显著,这可能是因为能源贫困问题更多存在于乡村,燃料消费的提升会显著增加主观幸福感。对于教育水平分组回归结果来看,高教育水平人群没有显著提升主观幸福感。

最后,聚焦于家庭能源消费领域可以为政府更好地提升居民福利,提供分阶梯收费、专项能源补贴、提升获得能源的便利性、推动能源转型行为提供参考。第一,由于主观经济水平会减弱家庭燃料消费的促进影响,高水平人群对于主观幸福感的促进不敏感,从而可以根据经济水平划分不同阶梯,分阶梯进行收费,进而提升主观经济水平较低人群的居民福利。第二,能源贫困人群对于主观幸福感的提升更明显,政府应当从能源贫困人群的兜底保障入手,从而减少能源贫困人群的主观不幸福感发生。第三,乡村更容易受到居民能源消费提升带来的影响,推动LPG转化以及降低清洁能源的获取成本势在必行。

参考文献:

[1] Amin Karimu, Justice Tei Mensah, and George Adu, 2016, Who Adopts LPG as the Main Cooking Fuel and Why? Empirical Evidence on Ghana Based on National Survey, World Development 85, 43-57.

[2] Anteneh G. Dagnachew, Andries F. Hof, Paul L. Lucas, and Detlef P. van Vuuren, 2020, Scenario analysis for promoting clean cooking in Sub-Saharan Africa: Costs and benefits, Energy 192, 116641.

[3] Francis Mwaura, Geofrey Okoboi, and Gemma Ahaibwe, DETERMINANTS OF HOUSEHOLDS CHOICE OF COOKING ENERGY IN UGANDA, Economic Policy Research Centre, 33.

[4] Gang Li, Xue Bai, Shuhao Huo, and Zhigang Huang, 2020, Fast pyrolysis of LERDADEs for renewable biofuels, IET Renewable Power Generation 14, 959-967.

[5] Gang Li, Zhitao Lu, Jiang Zhang, Huan Li, Yuguang Zhou, Ali Mohammed Ibrahim Zayan, and Zhigang Huang, 2020, Life cycle assessment of biofuel production from microalgae cultivated in anaerobic digested wastewater,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Agricultural and Biological Engineering 13, 241-246.

[6] Igawa, Moegi, Xiangdan Piao, and Shunsuke Managi, 2022, The impact of cooling energy needs on subjective well-being: Evidence from Japan, Ecological Economics 198, 107464.

[7] Imelda, Cooking that Kills?: Cleaner Energy, Indoor Air Pollution, and Health, Journal of Development Economics, 46.

[8] Ngawang Dendup and Toshi H. Arimura, 2019, Information leverage: The adoption of clean cooking fuel in Bhutan, Energy Policy 125, 181-195.

[9] Philbert Mperejekumana, Huan Li, Rucong Wu, Jiaxin Lu, Obid Tursunov, Hussien Elshareef, Mohamed S. Gaballah, Nsengiyumva Jean Nepo, Yuguang Zhou, and Renjie Dong, 2021, Determinants of Household Energy Choice for Cooking in Northern Sudan: A Multinomial Logit Estimation,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Research and Public Health 18, 11480.

[10] Symonds, P., N. Verschoor, Z. Chalabi, J. Taylor, and M. Davies, 2021, Home Energy Efficiency and Subjective Health in Greater London, Journal of Urban Health 98, 362-374.

[11] 劉自敏,邓明艳,崔志伟,曹晖.能源贫困对居民福利的影响及其机制:基于CGSS数据的分析[J].中国软科学,2020,143-163.

[12] 顾文文. If the Cooking Fuel Was Cleaner, Would We Be Happier? Associations between Household Cooking Fuel Choice and Individual Subjective Well-Being in China,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2022(12): 486-503.

(作者单位:海南大学 海南海口 571000)

[作者简介:张一博(1999—),男,汉族,山西太原人,在读硕士,海南大学经济学院金融专业,研究方向:家庭金融。](责编:李雪)

猜你喜欢
理论分析主观幸福感
关于体育参与主观幸福感的研究
档案工作者主观幸福感的影响因素及提升策略研究
西藏高校大学生自我概念与主观幸福感的特点
大学生主观幸福感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