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下中国特色现代学徒制发展路径研究

李慧君　杨欣

摘  要：国家“十四五”规划中明确提出，要“加大人力资本投入，探索中国特色学徒制，大力培养技术技能人才”。中国特色现代学徒制是职业教育改革发展的突破口，其具有现代学徒制普适性和中国特色两个方面的特征。在借鉴西方学徒制发展经验的基础上，从我国现代学徒制的发展出发，探索中国特色，总结分析中国特色现代学徒制凸显的共性问题，并从顶层的制度保障、企业的“主人翁”意识、学徒的身份认同、标准体系的完善等方面提出对策和建议。

关键词：中国特色；现代学徒制；技能人才；身份认同

中图分类号：G71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9255（2023）01-0076-05

工业4.0时代，产业链的现代化和科技化加速了中国产业转型升级，对高层次技术技能人才的需求日益紧迫。与此同时，职业教育体系改革加速升级，教育部在《国家教育事业发展第十二个五年规划》中首次提出开展现代学徒制试点改革。2022年4月，新修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职业教育法》首次提出中国特色现代学徒制。我国的现代学徒制发展要突出“中国特色”，不仅要培养懂技术、有技能的学徒，更重要的是培养出社会主义的建设者和接班人，解决教育与产业脱节的问题。2022年10月，《关于加强新时代高技能人才队伍建设的意见》进一步明确了中国特色现代学徒制的发展方向，提出要探索中国特色学徒制，打造新时代高技能人才队伍，推动经济的高质量发展。可见，中国特色学徒制的发展不仅是职业教育的迫切需求，也是增强国家核心竞争力和科技创新能力的重要战略选择。

一、中国现代学徒制的发展

学徒制在我国历史悠久。早在秦朝之前，中国就已有了早期的师徒制度。随着劳动技术的不断发展和生产率的提高，早期的师徒制演变为传统的学徒制。工业化发展进程的加快和国际现代学徒制的引入使得我国现代学徒制得到了长足发展。现代学徒制融合了传统学徒制和西方学徒制的优点，适应了时代发展的需要，体现了高等职业教育的育人观。随着知识科技时代的到来，中国的现代学徒制更要体现“中国特色”，校企双元育人，以产教融合为载体，以培养学徒为核心，以岗课赛证为纽带，建立了校企深度参与和校内校外导师深入指导为支撑的高层次技能型人才培养模式。[1]截止到2022年，我国共组织开展了三批现代学徒制，从2015年第一批的165个到第二批的203个，以及2018年的第三批194个试点单位，共计562个现代学徒制试点单位。从表1 的数据可以得知，教育部布局的三批现代学徒制试点不仅数量多，而且覆盖专业广。大部分试点单位都一次性通过了验收，验收通过率平均为89%，相对较高。但在考核的时间内也有暂缓验收，未通过以及延期验收的，其中，暂缓验收的占比为8.18%。相较于第一批和第三批試点，第二批的暂缓验收单位数量较少，是验收结果最好的一批。

通过对图1三代现代学徒制试点单位的分析，可以发现高职院校在试点单位的占比较高，是现代学徒制试点的生力军和主力军，企业和行业组织占比较少。职业教育是中国特色现代学徒制未来实施的主体，中国特色的现代学徒制必须与高职教育相结合，培养出更多的创新性技能人才。

二、中国特色现代学徒制的特点

中国特色现代学徒制的发展经历了从试点论证到中国特色的发展阶段，坚持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形成了理论与实践的辩证统一。[2-3]

（一）始终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

中国特色现代学徒制实施的前提首先是始终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只有坚持党的领导，中国特色现代学徒制才能行稳致远。以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五大发展理念为指导，以《中华人民共和国职业教育法》为基础，通过现代学徒制来实现为党育才、为国育才，实现“人人都有出彩的机会”，完成产业的转型升级和实现经济的高质量发展，将我国打造成技能强国和工业强国。

（二）培养中国的工匠精神

推行中国特色学徒制，坚持立德树人，将职业精神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融入教学过程，旨在培养出具有家国情怀、爱岗敬业的高素质技术技能型人才。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在发展工匠精神的时代价值更加凸显。中国特色现代学徒制可以让工匠精神的种子在职业教育培养出的青年人才中生根发芽，不断提高其技术技能水平，成为传承技艺，攻克难题的“先锋队”，实现技能报国，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富强贡献自己的力量。

（三）政行企校多元协同育人

党的领导下的中国特色现代学徒制形成了政行企校生五方共同参与，实现了四方协同育人与良性联动。根据国家的经济发展战略和职业教育体制，岗位需求及人才概念，政府从政策制度和组织体系给与支持和保障，行业和行业专家加强协同，行业标准进一步落实细化，学校和企业有效对接，学生积极参与，五方相互促进形成最大合力，为加快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建设提供了有利的人才支持。[4]

三、中国特色现代学徒制的困境

（一）法律制度保障机制有待完善

完善的制度和政策是中国特色现代学徒制实施的基础。国际上现代学徒制比较成功的国家均已建立了较完善的法律和制度，比如，德国出台了一系列的教育立法，从《联邦职业教育法》到《联邦职业教育促进法》，再到《联邦职业教育保障法》，明确了学徒制培养过程中的具体内容和鼓励措施。美国出台了《国家学徒制法》并进行了多次的修订，同时发布扩大学徒就业机会的行政令，成立了学徒制扩展工作组，为学徒制提供了完备的运行机制，保障了培养质量。我国在新《职业教育法》中明确提到了推行中国特色学徒制，这明确了政策支持的导向。但具体的政策实施、双元育人的主体所承担的职责以及对企业参与的激励机制还不健全，缺少更加规范的、完善的法律制度体系。除此以外，我国的《劳动法》《就业促进法》等均未提到现代学徒制和提供相应的政策支持。

（二）企业参与的力度和热度有待深化

职业教育的目的是实现技能人才培养供给侧与产业需求侧的有效对接。在学徒的培养过程中，现代学徒制的“校企双主体育人”机制是学校和企业共同角色的担当，而不是以校为主，以企为辅。在校企合作的过程中，在教学资源共享，教材共建，教师互派培养等还处于浅层次的形式主义中，校企在深层次的学徒培养和“三教改革”等方面的合作还未实现全面的对接。同时，在实际的学徒培养过程中，人才培养方案的制定，课程标准的编制、专业课程的设置、学生的考核评价方式等使得企业无法积极主动地以主人翁的态度融入进来，主体作用不明显。 这主要是由于国家政策和法律的激励机制不够，使得企业在培养学徒时付出的成本和其回报不成正比，同时很多企业导师在企业仍然肩负生产和培训工作，参与了学徒的培养后，无法兼顾两头，导致企业参与的积极性不足。

（三）導师选拔和考评机制有待增强

现代学徒制的培育模式是由企业导师和校内导师共同担任的双导师制度。校企双师紧密结合，分别从理论知识和实践经验两方面对学徒进行启发和指导。在学徒的培养过程中，导师的作用和地位不言而喻。目前，校内导师的选拔及考评机制缺乏，容易出现师德师风失范等问题。企业对校外导师的选择也没有相应的标准，大多以师傅的技术水平作为选拔标准，很多导师不是师范学校毕业，教育理念不足，不具备教学以及相关的心理学知识，教学方法单一，难以与学徒沟通交流，容易引发矛盾。对于企业导师而言，担任学徒的师傅没有任何考评标准，合作的院校也没有给予其任何额外的补贴和奖励，导致导师参与的积极性不足。[5]

（四）学生和家长对学徒的身份认同有待改善

目前，中国的现代学徒制班大多数仍是原来的订单班的延续，政府、学校、行业以及企业四方对学徒制的宣传教育力度不足，家长和学生对现代学徒制的认识不全面、不到位，在大部分家长和学生的心中学徒制并无任何优势和益处。受传统教育观念影响，家长和学生认为学习知识应该在学校，而不应该去企业做工，更有部分同学认为老师和企业联合起来骗学生去充当“廉价的劳动力”，老师获得中介费，企业获得利润，因此，学生从内心抵触“学徒”的身份。[6]同时，由于高职院校学生对自己的职业规划认识不够，缺乏清晰和明确的自我认知，学生不清楚自己所学的专业知识和技能是否能学以致用，觉得技能没有学历重要，致使其作为学徒的积极性很低。

（五）质量管理保障体系有效性有待提高

自从2022年新《职业教育法》修订并明确提出推行中国特色现代学徒制后，学徒制的发展迎来了春天。从之前试点的情况看，由于时间较短，中国特色的现代学徒制在弹性学制、考核标准、课证融通和准入机制等方面管理体系不健全。中国特色的学徒培养不仅仅是量的变化，更重要的是质的飞跃，是要培养出适应产业转型升级所需的高层次技术技能人才，培养出社会主义建设需要的能工巧匠、大国工匠。规范统一的质量管理机制是提高人才培养质量的关键点，也是中国特色现代学徒制持续发展的保证。标准是质量的保障。现代学徒制的标准是学徒掌握一门技术并拿到相应的职业技能或资格证书。报考资格和报考证书的匮乏使得并非所有专业的学徒都能达到这一条件，导致有些专业的学徒无法实现技能认定。同时，在对学徒进行考核的过程中，学徒的考核标准如何制定，校企双方的考核细则、考核体系融合度不够，学校和企业仅仅划分了一个考核比例，然后各自打分，导师的联动动力不足，很多考核甚至没有第三方评价的介入，致使学徒培养的质量难以保证。

四、中国特色现代学徒制的建议

（一）加强顶层设计的制度保障

完善的法律制度是中国特色现代学徒制持续发展的基本保障。国际上现代学徒制发展较好的国家均已配套了完备的法律法规，以立法的形式对学徒制进行了宏观统筹，为学徒制的实施提供了良好的政策环境。当前，我国新修订了《职业教育法》，明确了职业教育的中国特色现代学徒制的发展方向，但相应的法律机制还不够健全。政府应从全局出发，统筹各方资源，强化中国特色现代学徒制的政策支持以为其保驾护航。

（二）提升企业参与的主体地位，发挥 “主人翁”意识

盈利是企业的动力和本质。要激发企业的“主人翁”意识，让其有所得、有所获。从目前试点的现代学徒制来看，受学徒双重身份的限制，以及学徒在企业的工作不具有长期连贯性的特点的影响，企业的经济效益很难产生，所得所获不清晰，无法发挥企业的积极主动性。从国外现代学徒制的成功经验来看，英德美三国不仅从培训补贴和税收优惠上给予企业支持和保障，鼓励企业积极参与，让企业“有利可图”，还进一步提升了企业在行业中的影响和威望，在社会的竞争力和声誉度。中国特色现代学徒制要构建多元化多途径的激励体系，适当满足企业的合法需求，提升企业的参与度。第一，以专项拨款的形式给予企业一定的培训补贴。政府层面给予参与的企业一定的经费支持和培训补贴，降低企业培训成本。第二，政府和行业组织对参与学徒制的企业多加宣传和推广，提升企业的知名度，并对在学徒制培训中有卓著成效的企业给予荣誉称号和适当的奖励。

（三）尊师重教，培养中国特色的现代师徒关系

尊师重教，自古有之。这里的“尊师重教”，不仅是教育学徒尊重导师，虚心接受导师的教导，也是指政府、行业、企业以及学校要尊重双导师团队，发挥其在现代学徒制中的积极作用，重视现代学徒制的发展机制，鼓励通过名师带徒、技能研修、岗位练兵、技能竞赛和技术交流等形式培训高技能人才并给予坚定的政策支持，构建具有精益求精、民主友爱的中国特色的现代师徒关系。同时，加强导师的联动，经常沟通交流，在协同育人中实现学生成长目标和职业发展路径的共识，实现导师自我价值与职业教育的改革目标相统一。

（四）进一步增进学生和家长的身份认同

职业教育改革和中国特色现代学徒制的推进的最终目的都是培养出高素质的技术技能人才，我们不仅要关注企业的需求，更要满足作为主体的学生的需求，增强学生和家长的参与度，否则学徒制就是一句空谈。满足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需要，增强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的幸福感和归属感是我国职业教育努力的目标和方向，也是中国特色现代学徒制持续发展的动力。增进学生和家长的身份认同，一是要明确学生的双重地位和身份。企业可以为学徒制定职业规划，通过多种形式让学生了解企业文化和岗位发展路径，加深学生对自己将来从事的行业和职业的认知，帮助学生更好地了解自我，明确自己的核心竞争力，为未来的职业发展做好准备。二是要通过政府的政策保障，行业和学校的宣传，企业的待遇保证，让学生和家长感受到学徒制的社会认同感，维护学生合法的权益，提高学生参与的积极性和主动性，增强学徒的责任感和归属感。[7-8]

（五）完善学徒制标准体系

标准体系是培养人才质量的基础，也是引领中国特色学徒制向高层次发展的基本保证。如图3所示，中国特色现代学徒制标准体系应包括人才培养标准、专业教学标准、课程标准、企业准入标准、岗位工作标准、双导师考核标准、学徒评价标准和质量监控标准等。[9]

高起点、高标准体系建设的根本目的是打造高质量的师资团队和高素质的技能人才。只有建立了科学、规范、完整的标准体系，才能保障中国特色现代学徒制的实施和持续发展。

参考文献：

[1]毛少华.职业院校全面推广中国特色现代学徒制面临的问题与对策[J].成人教育，2021（1）：65-70.

[2]彭明成.中國特色现代学徒制：理论意蕴、实践路径与未来走向[J].中国职业技术教育，2021（21）：10-14.

[3]李丽.从三轮试点到全面推广：我国高职院校现代学徒制实施的经验、问题与前瞻[J].职教论坛，2019（9）： 137-141.

[4]刘林山.实践理论视角下职业教育培育产教融合型企业存在的问题与对策[J].教育与职业，2020（6）：20-25.

[5]韩旭，张俊竹.中国特色现代学徒制的成效、困境与方向[J].教育与职业，2020（24）：41-46.

[6]张建平，孙立新.中国特色现代学徒制试点现状研判及推进路径[J].职教论坛，2021（12）：12-17.

[7]龚小涛，赵鹏飞，石范锋.“双高计划”背景下全面推行现代学徒制的路径研究[J].中国职业技术教育，2019 （33）：39-43.

[8]张敏，戴小.“双高计划”背景下中国特色现代学徒制发展路径研究[J].教育与职业，2021（24）：39-42.

[9]马良军.新时代中国特色现代学徒制的发展方向[J].职业技术教育，2021（28）：

Research on the Development Path of Modern Apprenticeship Syste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in the New Era

Li Huijun， Yang Xin

（School of Finance and Technology， Anhui Business College， Wuhu Anhui 241002）

Abstract： The national “14th Five-Year Plan” clearly proposes to “increase investment in human capital， explore apprenticeship syste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and train professional skilled talents vigorously”.  The modern apprenticeship syste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is the breakt hrough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reform and development， which has the characteristics of modern apprenticeship system universality and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In this paper， based on using the experience of western apprenticeship development， starting from the development of Chinese modern apprenticeship， explore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to analyze the Chinese characteristic modern apprenticeship highlight the common problems， and from the top of institutional guarantee， enterprise consciousness of “hero”， apprentice identity， attaching importance to improve the standard system of the countermeasures and Suggestions.

Key words：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Modern apprenticeship system; Skilled talents; Identity

收稿日期：2022-10-16

基金项目：安徽省质量工程项目（2020sjjd044）；安徽省质量工程项目（2020jyxm0582）；安徽商贸职业技术学院质量工程项目（ZL2021046）

作者简介：李慧君（1984－  ），女，安徽商贸职业技术学院金融科技学院讲师，博士研究生；杨欣（1965－  ），男，安徽商贸职业技术学院金融科技学院教授，主要从事职业教育研究。

DOI：10.13685/j.cnki.abc. 0006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