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球攀高 未能登顶

何欢

准备开球

16年前，2007年4月21日，中国男子冰球队在齐齐哈尔市参加世锦赛甲级组赛。面对欧亚5个对手，中国队未能打出东道主的气势，输掉全部比赛，场均失球9个，显得十分夸张。那是中国队红色战袍最后一次在冰球世锦赛甲级赛场出现。

去年4月，中国队完成北京冬奥会任务后，在萨格勒布举行的世锦赛乙级A组赛中大杀四方，4场比赛拿满12个积分，28比4的得失球比是一项惊人的数据。汗未出透，他们便完成了夺冠和升组的任务。

今年年初，正在KHL大陆冰球联盟征战的中国队长叶劲光谈到即将面对的新挑战，显得轻松而自信。他说：“很高兴能回到甲级组比赛，我们这批球员一直在一起打球，磨合得很好，迫不及待想跟甲级组高手过招，拿到下一个冠军。”

4月初，叶劲光带着16名球员，进入设立在拉脱维亚的训练营。在北美联赛、欧洲联赛和加拿大高校联赛效力的球员也加入到阵容中。今年U20世青赛中表现出色的新人陈恺麟、陈世枫首度披上国家队战袍。

主掌训练营的是57岁的格雷格·爱尔兰。这名曾经率领意大利队征战世锦赛的加拿大人接替了老帅萨内塔，成为后北京冬奥时代中国队的第一个掌舵者。爱尔兰带领昆仑鸿星队刚刚完成了KHL的常规赛季，是中国队历任教练中最具世锦赛甲级组经验的一位。

4月23日晚上，叶劲光和队友们走进爱沙尼亚塔林市冰球馆，迎战球风彪悍的乌克兰队。这是中国队时隔16年再次亮相世锦赛甲级组赛场。从开局两球落后，到第二节连中4球反超比分，中国队用速度和个人技术克制住对手。比赛最后一节，体力不支的乌克兰队已很难打出威胁，但还是抓住了两次以多打少的机会，在常规时间的最后时刻追平了比分。加时赛，建安用出人意料的突破爆射完成绝杀，中国队惊险过关。

功臣建安把比赛过程形容为“坐过山车”，“还好，我们笑到了最后”。叶劲光认为，球队赢下揭幕战不乏幸运的成分，“我们急需总结，下一场打日本要表现得更好”。

20小时之后，中国队迎战的亚洲老对手日本队是本届比赛中世界排名唯一高于自己的球队。比赛首节，中国队福帅和建安连击连中，2比1领先对手。换场再戰，日本队稳住防线，用细腻的配合和多变的节奏抑制住中国队的气势，以两个角度奇刁的射门反超了比分。最后一节，心态急躁的中国队射门11次，可惜无功而返。手风变顺的日本球员再得两分，将最终比分定格在5比2。

福帅认为，日本队的整体性打法让中国队吃尽苦头。他说：“背靠背的比赛中，我们状态不够饱满。第一节领先之后，我们一下子断电了，很多细节做得不到位。”

不敌赛事最强对手日本，中国队夺冠希望瞬间变得渺茫。休整一天后，他们出场面对荷兰队。一年前的乙级A组赛中，中国队曾5比1轻取对手，全场52次射门，形成碾压之势。此次再战，中国队希望速战速决，首节便射门15次。但是，对方门将表现稳健，我方防线连续疏漏，荷兰队仅用4次射门便获得3比0领先。第二节荷兰队6射中3球，第三节6射再进1球，靠不可思议的进攻效率彻底击垮了中国队。2比7，中国队遇到了北京冬奥会之后的最大失利。

已经连续三场为球队破门的建安感到无奈：“对方防守很成功，反击太犀利了。我们不在状态，40次射门拿不下比赛。”

4月27日，第四个比赛日。此前三场中国队仅下一城、拿到两分，已经摘下赛事夺冠大热门的标签。迎战塞尔维亚，中国球员情绪和状态都调整到正常水准，首节的15次攻门转换成两次得分。次节开场，建安门前抢点，打入稳定军心的第三球。门将欧班永利和整条后卫线消解了对手15次射门，让球队赢得首次零封，以5比0结束比赛。稳定而持续的进攻输出让中国队单场完成了惊人的58次射门，这在甲级B组的赛事中并不多见。

第三节为球队进球的后卫刘杰评论全队的表现：“上一场我们浪费了太多机会，今晚防守进步很大，打出了真正的实力。”

单循环的最后一战，中国队面对实力不俗的东道主。能容纳5000名观众的塔林球馆几乎座无虚席。福帅开场70秒破门，中国队一下子占据主动，而后骆嘉和刘杰又分别进球，3比0的差距让爱沙尼亚队动摇了翻盘的信心，也让主场的观众陷入安静。次节比赛，对方以少防多后断球突破，追回一分。但是在第三节开局，福帅连入两球，让比赛彻底没了悬念。5比2，中国队靠正常发挥拿下收官战，两战连胜拿下6分，获得了赛事第三名。

福帅赛后说：“虽然没能收获预期的战绩，但是球队的整体表现越来越好。最后两场，我们能够将进攻火力贯穿全场，显示了强队的样子。”

2024年4月是下一届男子冰球世锦赛甲级B组的预定赛期。除了从A组降级的罗马尼亚，中国队届时要遇到的对手都是过往两年的手下败将。

中国队在塔林拿到甲级B组第三名，获得了自2001年国际冰联改革赛制以来的最好成绩，改写了世锦赛上从未击败过乌克兰队和塞尔维亚队的历史，22年来首度赢下爱沙尼亚。射中球门总数、制造对手犯规、控制球队犯规等方面，中国队的数据都高于各队。但是，进球转化率偏低，以多打少和以少防多成功率过低，阵地战强攻手段不足，中国队在一些关键战术套路的设计并不出色。

虽然见识过冬奥会的大场面，但是与日本、爱沙尼亚、乌克兰这些甲级组的老江湖相比，中国队在世锦赛上的比赛经验并不占优，对个人技术的自信未能转化成比赛中的攻坚能力。攻防节奏的梳理和比赛情绪的把控不佳，高姿态和急躁让中国队无法在比分落后时完成逆转。球员们优雅的传射表演时常陷入对手死缠烂打的泥潭。

两位门将的发挥也是球队的短板。欧班永利因伤休养一年，直到第四轮比赛才找回去年世锦赛上的神勇状态。离开赛场近4年的孙泽浩仅靠上赛季在KHL联赛出场228分钟，很难为球队提供在甲级组的门线保障。也许，明年奥运门神史密斯回归会成为一个简单的解决方案。

想要完成甲级B组的夺冠目标，中国队需要放下骄傲、悉心面对，拿出更合理的集训安排、更完整的后卫线阵容、更务实的比赛心态和技战术方案。在塔林的最后两场比赛结束后，每个球员接受采访都发出感叹：“球队已经找到正确的赢球方式，可惜有些晚了，只能明年再战。”

明年世锦赛甲级B组的比赛地点将在几个月后确定，一个好消息是北京已经成为热门的候选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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