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谈世贸组织在未来全球经济治理体系中的地位

雷蒙

作为长期从事多边相关工作的人来说，近年来经常被问及的题目是，在多哈回合谈判已经失败、美国对世贸组织不感兴趣的情况下，世贸组织在全球经济治理体系中还有一席之地吗？继续对世贸组织工作进行投入还有意义吗？

在笔者看来，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世贸组织在全球经济治理体系中发挥着不可或缺的作用，对世贸组织工作的投入不仅要维持而且要强化。这种判断基于几个原因：第一，世贸组织代表了唯一在全球层面普遍适用的国际贸易规则，在地缘政治和大国博弈加剧的背景下，世贸组织既是稳定器，也是竞技场。第二，世贸组织对发展中成员依然具有吸引力，世贸组织协商一致的决策原则赋予发展中成员平等参与国际规则制定的权利，让这些成员产品和服务获得无条件进入其他成员市场的机会。第三，世贸组织规则也在与时俱进，毋庸讳言，区域贸易协定的增多让多边贸易体制在全球规则制定中的主渠道地位有些黯然失色，但改革进程的启动、成员参与改革的热情和行动，让世贸组织重振活力的机会增加。

当然，指望世贸组织在几年内一扫沉疴旧疾，是不合理也是不现实的。这既与经济全球化发展的态势相关，也与世贸组织成员自身的贸易议程相关。世界在过去几年发生的大事件，让各国将目光更多地放在产业链和供应链多元化上，对经济安全的关注隐隐有超过经济效率的趋势。与此同时，关税削减和服务开放等传统议题在世贸组织似乎失去了市场，美国、欧盟等主要成员将注意力转向规则规制等边境后议题上。很多专家学者说21世纪将是非洲世纪，但非洲国家的注意力更多集中在建设非洲大陆自贸区和实现本国工业化上，对于国际规则话语权的兴趣似乎有所减弱。因此，世贸组织的复兴，恐怕将是漫长的过程，既需要保持信心，更需要保持耐心。

坚定国际社会对世贸组织的信心，證明世贸组织第12届部长级会议的成功不是昙花一现，既要看表态更要看行动。近期，美国、中国、欧盟等主要成员提出了多份改革提案，虽然提案聚焦在机构运行等小的方面，但也让人感受到各方对世贸组织改革的热情、取得成果的热切期望。倘使这种势头持续下去，世贸组织第13届部长级会议必然能够继续取得成果。“积土成山，风雨兴焉”，世贸组织重振活力也将是水到渠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