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小桥

焦喜明

不知不觉中，又到了岁末。一年的奔波劳碌将画上句号，在细数光阴之余，我又“归心似箭”，想起我的故乡来，想起那座日日经过的小桥。

我的故乡是东北边陲的一个小村庄，想起故乡，最先浮现在眼前的就是“小桥”。小桥是我们村子的标志物，在村东头和西头各有一个。小桥，其实只是用水泥砌成的一个石墩而已。对于小孩子来说，这里是我们相约做游戏的地点。我们常在这里跳上跳下，玩“藏猫猫”、“枪战”、“跳皮筋”等游戏，无数的手印脚印留在了桥上、桥下，更留在了我们每一个人的心里。

小桥，还是坐大客的站点。这里，每天只有一趟大客车通往市里，早上七点出发，下午三点半返回。坐车的老乡基本上是在农闲时节，到市里去串串亲戚顺带卖一些农产品的。这些业余的朴实的小商人，在带回微薄的收入之余还会带回一些城里的信息，这才是小桥最吸引人的地方，所以即便不等车，大家也愿意在闲暇时分来这里坐坐，说说城里高耸入云的楼房，纵横交错的立交桥。现在想来，“小桥”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在当时那个闭塞的年代，它作为三教九流的聚集地，沟通了乡村和城市，沟通了乡亲们的心灵，是一座真正意义上的桥。

上高中时，我在区里上学，每个月回一次家。每次走的时候就得在小桥这等车。小桥的对过是家理发店，等车的时候，理发店里会循环播放着流行歌曲，有时是“回家感觉真好，忘掉世俗纷扰”，有时是“离家的孩子流浪在外面”，不同的心境就會听到不同的歌声，然后在每一个无眠的夜晚在心底回荡。上学时候的想家是孩子般的贪恋，贪恋着好吃的、好玩的，还有学校里面没有的自由。而现在的想家更像是“倦鸟归巢”，心灵在寻找那片属于自己的栖息地。躺在家里的火炕上，用脚试试火墙热不热，闭上双眼，再闻闻炉子里冒出的烟味，听听谁家的大狗在汪汪地叫着，谁家的鸡又炸群了，叫个不停。这幅鸡犬相闻的美好画卷，常常出现在我的梦里，那样真切，那样迷人。

等今年过年回老家，一定得去小桥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