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 外

刘雅琳

秋天总该来了，轻轻往窗玻璃上呼一口气，然后等着它与晨雾一同散去。接着，菜市场的吆喝声随北风而至。

清晨的喧嚣往往来得猝不及防，但似乎又在意料之中。破晓的第一缕晨曦透过朦胧的雾霭，给世界浅浅洒上些许金黄。大街小巷先是出奇的安静，只有环卫工人拿着扫帚，窸窸窣窣地扫着地，少有车来，稀有人往。渐渐的，马路上的车多起来了，川流不息；渐渐的，菜市场的人也多起来了，来来往往。终于在那么一瞬间，窗外热闹起来了。

寒潮在一夜之间席卷这座城市，但还是挡不住两种人：卖菜的和买菜的。菜市场里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们，有的提着塑料袋，有的拉着手推车，穿梭于各个摊位之间，精挑细选，称重付钱。如果说买菜是一日三餐的开始，那么讨价还价则是买菜的开始：“……这黄瓜别人家只卖三块！”“我这是刚摘的，新鲜！”“那三块五！”“您去别人家买得了……”你一言我一语，再加上鸡的咕咕声、鸭的嘎嘎声，嘈杂凌乱，却也充满生活气息。

货架上新出的橘子成了全场的焦点，清香沁人心脾。葡萄的紫、苹果的红，都抵不过它耀眼的金黄。橘子不仅口感酸甜，果皮还能提神醒脑，因此顾客络绎不绝。

这条街白天是菜市场的领地，到了晚上，则是夜市的主场。

黄昏散去，夜幕低垂，华灯初上，星光纯美。商贩们早已架起一排排小摊，点火倒油，无需广告，也无需叫卖，朝四面八方散去的香味就是招牌。街边亮起了路灯，暖黄色的灯光照在每个人的脸上，温暖而祥和。不少摊位爆满，队伍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好不容易才接过刚刚出炉的餐品，就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一边惊呼：“烫！烫！烫！”一边还要含着热气多咬几口。滚热的汤汁充盈着口腔的每一个角落，鲜美的味道再配上一杯奶茶，使人放下了工作一天的疲惫。似乎生活，只要有好吃的就够了。

凭窗远望，只见一片人潮汹涌，灯火如熠熠星光般闪耀，升腾起袅袅烟火……

其实，无论拂晓或是星夜，这条街都承载着生活，承载着中国人几千年的饮食文化。你说“春花秋月何时了”，人家不一定听得懂，但你说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人家一定听得明明白白。

中国人素以精益求精的态度对待饮食，春节的饺子、清明节的青团、端午节的粽子、中秋节的月饼，好吃，又充满文化蕴味。人们又以“一双筷子打天下”，夹挑剔扒，样样精通。

生活，就在这一朝一夕、一餐一饭之中。秋天到了，人们最大的幸福莫过于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吧，雾气蒙蒙，从窗口轻轻散去，讓人不禁感慨：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国防科技大学附属中学

‖指导教师：邓娅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