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沟战役：“老黄牛”攻克敌炮楼

颜国祥

1945年初，新四军为扩大苏中根据地，缩小敌占区，求得苏中军区机关驻地更稳定，并配合淮南我军反“扫荡”，决定在主力渡江南下苏浙前，发动沙沟、崔垛战役。

2月22日（农历正月初十）晚，收复沙沟的战斗打响。当晚夜色昏暗，西北风呼啸，天气异常寒冷。担任主攻的新四军1师教导1团1营和3营指战员分乘小木船、草筏子，由南北两路破冰前进，迅速登陆。同时，早前混进镇里的侦察员们，配合攻进街区的3营，首先解决了伪22师第87团的一个营，然后与1营会师，歼灭了驻在商会的伪沙沟特务大队。我军采取“破墙打洞、步步前进”的战术，直捣驻守在刘家大楼的伪四县绥靖公署指挥部，伪军头子杨俊石及其爪牙吓得屁滚尿流，惊惶失措地逃进了镇东鬼子窝炮楼。

这时，沙沟镇的散敌已基本被解决，只剩下几处敌炮楼了。

当时，沙沟镇东南西北方向各有一座炮楼，分别位于镇东鬼子窝、镇南日照庵、镇西刘家家祠和镇北王祥庙附近。

劉家家祠处是个圆碉堡，驻守的是伪6纵翟祖秋一伙。我军进至离碉堡不到50米的地方，突然遭到了敌人的抵抗。敌人的手榴弹、机关枪子弹雨点般袭来，我主攻排的战士一下子倒下了好几个。原来，碉堡两边的青砖民房都被敌伪改造成一个个小暗堡，形成火力交叉，可相互支援。我主攻排长当机立断，命令战士们用集束手榴弹先摧毁主堡四周的小暗堡，然后找来几条被子浇上水，蒙到大桌上。浇上水的棉被，子弹不易打穿。他顶着大桌子带战士们冲锋，把碉堡炸了。

王祥庙附近的碉堡是四方形的，原是沙沟古城的更楼，被敌伪改造成了碉堡。驻扎在此的是伪6纵队，团长叫朱天锦，人称“朱大耳朵”。新四军向他喊话，要他投降，他不答应；又找他老婆带信，朱天锦也不理，还气势汹汹地说：“看新四军来打我好了！”我军指挥员当机立断，派人找来土“水龙”，里面灌满汽油朝碉堡顶上压喷，再把手榴弹扔上去。霎时间，碉堡顶着了火。我军再用平炮射击，把碉堡打出两个大洞，吓得敌人纷纷朝外扔枪，朱天锦等六七十个伪军全被生擒。

最难打的是鬼子窝炮楼，担任攻打任务的是3营9连和11连。该炮楼是日本鬼子修的，内有一个方碉堡和一个圆碉堡，还有许多暗堡。驻守在此的伪22师“钢盔连”，装备全是日式武器。他们一到炮楼，就对外吹嘘“这里新四军飞也飞不进来”。敌人用密集的火力封锁我军前进的道路，造成我军久攻不下，牺牲了好几位战士。为了尽快结束战斗，部队首长命令调来“老黄牛”。

“老黄牛”是一门13式75毫米山炮，是1941年曹甸战役中，新四军从国民党韩德勤部手里缴来的，由于体型大、威力大，被我军民称为“老黄牛”。战士们把“老黄牛”拆卸装船，迅速运到沙沟组装好。沙沟老百姓也协助新四军战士，为“老黄牛”秘密开道，一直拖到离敌人很近的地方，再打通墙壁让炮口穿过，悄悄地对准敌碉堡。这时，我方人员向炮楼喊话：“大炮来了，赶快投降！”敌人不相信新四军有大炮，以为是诈他们，硬是不投降。结果“老黄牛”发威了，一炮就吓得伪军“钢盔连”姓常的连长和官太太们没命地往下跳。战士们随即冲上去，把敌人全部缴了械。

战斗进行到下午，只剩下镇南日照庵一处炮楼没有解决。新四军多次喊话，但驻守在此的伪军头子魏仁熊就是不投降。新四军又将“老黄牛”拖过来，只开了一炮，炮台上就竖起了白旗，敌人纷纷缴械投降了。

伪“绥靖公署四县边区剿匪指挥部”参谋长单一峰，以及徐仁清等三个伪军头子，在我军炮击鬼子窝炮楼时，吓得乘汽艇拼命向兴化逃窜，行至崔垛，被新四军2团截击。狗急跳墙的敌人加大油门逃窜，汽艇被岸上的我军火力扫射得弹洞累累，单一峰当场毙命。

沙沟解放后，老百姓纷纷给部队送饼、送水、送茶食，热情地慰问子弟兵。经过一天一夜战斗，新四军指战员只喝了一点开水，就精神抖擞地押着俘虏离开沙沟，撤到沙沟北的王庄荒地上集中休整，后来在粟裕的指挥下开往浙西，开辟了浙西革命根据地。

（本栏编辑 于 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