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中青年群体怀旧行为研究

2023-08-29 07:11杨蓝
传播与版权 2023年16期
关键词:假装组员建构

杨蓝

[摘要]怀旧是一种人们对过去的回溯性建构和情感体验。人们通过互联网的广联性聚集到一起进行群体式的怀旧活动。文章以“假装活在1980—2000年”豆瓣小组为例,通过参与式观察研究青年群体在互联网中的怀旧行为,阐述怀旧与集体记忆,分析以怀旧为兴趣聚集起来的趣缘群体的该豆瓣小组及其组员的特点,探究以物为起点的怀旧行为以及怀旧行为存在的身体实践,使人们过去的回忆与情感得以唤醒,并互助集体记忆共建,从而让人们收获美好的情感体验,促进彼此关系联结,实现情感共享与关系建构。

[关键词]怀旧行为;“假装活在1980—2000年”豆瓣小组;集体记忆;趣缘群体

随着互联网的发展,人们利用网络怀旧已经成为一种普遍现象。目前,互联网中常见的怀旧行为有两种。一是互联网“考古”。人们挖掘之前发布在互联网上的文字、音乐和视频等信息,并重新阅读或观看这些信息,以唤起过去的记忆,这通常以个体的单独行为为主,也存在部分集体行为。二是以社群形式为主的群体怀旧。群体怀旧又分为中心化群体怀旧和去中心化群体怀旧。前者主要特点是信息发布者具有单一性,一般由一个专门的信息发布者通过特定渠道发布信息。后者则在信息内容发布上更加松散,通常利用某个特定的虚拟社区,由社区中成员自由发布内容,并进行内容交流。“假装活在1980—2000年”“时代的眼泪”等豆瓣小组就是去中心化群体怀旧的典型代表。文章以“假装活在1980—2000年”豆瓣小组为研究对象,通过参与式观察,探究互联网中青年群体的怀旧行为。

一、怀旧与集体记忆

(一)怀旧的定义和原因

在17世纪,怀旧被当作一种生理疾病被提出,最初被看作一种忧郁症,后来又被归为忧郁症的变体。现如今,有学者认为,怀旧是一种人们忘记痛苦、唤醒美好回忆的正面情绪;也有学者强调怀旧的悲伤一面,认为怀旧是一种失落或悲痛的情绪,是人们对不存在过去的向往;还有学者认为,怀旧是悲乐参半的,人们怀旧的悲伤在于不能回到过去,但人们又能感受到回忆中的事物带来的快乐[1]。

在怀旧的分类来看,以人群广度作为依据,怀旧可以分为个体怀旧和群体怀旧。个体怀旧主要和人们自身的早年经历相关,且个体性较强。群体怀旧被认为由符号象征的变迁引发,具有强烈的时代特征和群体特质[2]。

从怀旧的原因来看,赵静蓉认为,怀旧是对现代性的应对,现代性带给人一种“抛离”,这种“抛离”动摇了人的传统理念,掀起了现代生活世界的巨变,造成了传统社会与现代社会、传统思维方式与现代思维方式的根本断裂,使传统社会与传统思维方式在现代性的推动下逐渐失落[3]。怀念可以看成帮助个体应对现代性冲击的一剂良方。戚涛和朱妤双在认知系统的视角下认为,个体通过怀旧能想象性地建构出一个理想化的客体,同时个体与这个被建构的客体也呈现和谐包容的关系,从而个体利用这种方式来满足自身的心理和情感需求[4]。吴世文和何羽潇通过研究互联网中网友对QQ的追忆行为,发现网友从情感维度追忆QQ的过程,是向内发掘自己、建构自我认同的过程。网友之所以记忆QQ是希望通过追忆QQ,重建与使用QQ过去的联系,缓解当下新媒介快速变迁带来的焦虑,并指向对媒介未来的期待[5]。

(二)互联网的怀旧实践

在互联网时代到来之前,人们主要通过报纸和电视媒介怀旧。在互联网时代,人们依托互联网怀旧呈现碎片化和私人化,也就是说,在互联网环境下的怀旧叙事基本上是碎片式和生活化的[6]。“假装活在1980—2000年”豆瓣小组的怀旧叙述基本符合这些特点,其中怀旧的内容和怀旧者的生活经验高度相关,人们以一件物品、一个人物、一次经历等作为回忆起点并展开叙事。

目前,依托互联网、利用数字媒介的怀旧实践主要有两种类型:第一种是物质化媒介在数字平台的记忆展演和回忆实践;第二种是人们将怀旧内容通过数字平台上传和扩散,使内容具有更强的创造性,体现人们积极的能动性[7]。由此看来,“假装活在1980—2000年”豆瓣小组属于第二种类型的数字媒介怀旧实践。“假装活在1980—2000年”豆瓣小组组员通过叙述包含有强烈时代感的物品或事件,既营造了过去的氛围,又完成了自我对过去的回忆,并且以个体的回忆勾连其他组员的记忆,使其他组员提供更多有关内容,以此构成了该小组的怀旧生态。

(三)集体记忆的定义及其与怀旧的关系

集体记忆的概念由法国社会学家莫里斯·哈布瓦赫首次提出,他将集体记忆定义为“一个社会特定群体之组员共享往事的过程和结果”[8]。他还认为集体记忆是一个社会建构的过程。“人们记忆中‘过去是一种社会性的建构而非一种客观实在。不同于个人记忆,群体或现代社会共享、传承和建构了集体记忆。”[9]保罗·康纳顿指出,一个由仪式构建而来的群体的共同记忆,是隶属于整个群体的,而不是每一个群体成员私人记忆相加的产物。扬·阿斯曼将这种群体的共同记忆称作“文化记忆”。“文化记忆的主体是文化体系,超越了个人。除了语言与文本包含记忆,博物馆、文化遗迹、公共节日和仪式等文化载体中也储存着记忆。”[10]

集体记忆不是个体记忆的简单相加,而是在一定的社会环境中形成。集体性的怀旧正是一种个体记忆融入集体记忆的方式,并且生活中常見的物也可以是记忆的载体。刘海波和祁媛通过研究网友观看怀旧视频,发现个体记忆有助于观者自身对视频影像的深层次解读,并且由于网络传播和分享的即时性,众多参与者可实现“在场”,也就是对这些影像有特定感受的观者形成一个特定的群体,并在对各自个体记忆的分享过程中形成集体记忆[11]。

二、“假装活在1980—2000年”豆瓣小组及其组员特点

(一)豆瓣小组的性质

豆瓣作为社区网站,集中呈现关于影视、书籍等文化产品相关信息。豆瓣小组则是豆瓣网站中虚拟社区的统称,它符合霍华德·瑞恩高德在1993年提出的“虚拟社区”的概念,即群体因为某种共同的取向而聚集在同一虚拟空间中,他们对此投入情感和经验并形成了“社会性集群”[12]。豆瓣小组成员之间的联结就多数源于各自相同的兴趣爱好,基于一种趣缘关系。豆瓣小组是典型的网络趣缘群体的集聚地。

豆瓣小组在传播上主要呈现如下特征:组员构建身份认同、弱关系体系、娱乐化与去中心化导向[13]。豆瓣小组间具有明显的边界划分,且多数豆瓣小组对申请入组设置有考核条件,并严格明确组规。这种设置提高了豆瓣小组的准入门槛,便于豆瓣小组的自治和自我归类,从而增强组员的身份认同感和归属感。“假装活在1980—2000年”豆瓣小组的组员自称“时空旅行家”,他们对过去十分怀恋,热爱怀旧,并基于兴趣建立弱连接,开展内容互动,交流松散、自由,使内容生产具有强烈的去中心化特点。

(二)“假装活在1980—2000年”豆瓣小组及其组员特点

截至研究前,“假装活在1980—2000年”豆瓣小组共有138737名组员,组员的年龄基本在20—40岁,他们假装生活在1980—2000年,刻意用“假装”的方式怀旧,以营造时光倒流氛围,在网络中构建一个虚拟的1980—2000年时空。

研究通过参与式观察,发现“假装活在1980—2000年”豆瓣小组成员通常以某件物品或某次经历为起点进行怀旧,且这些物品和经历与他们的童年相关。笔者分析这些物品和经历,发现它们大致可以分为两种。第一种是私人化的,如一件玩具、一个存钱罐、上学时的课本,以及一次去游乐园等。该小组组员“啊呀”就在帖子中写道,“妈妈给我买的一只粉色的、一只黄色的宠物小鸡,希望它们能健康地长大”,并在帖子中配上宠物小鸡的图片。该小组组员“罐头里的咸鱼”发帖说:“今天和隔壁班喜欢的男生去滑冰了,好开心。”此类内容充满生活气息,属于个体经验。第二种是公共性的,即处在1980—2000年的人会共同拥有的物品或经历,如当时风靡的Beyond、偶像剧《流行花园》,以及千禧年跨年等。该小组组员“北境女王”在帖子里说:“昨天去音像店租了全套的《流星花园》,这个叫周渝民的好帅啊,完全是漫画里走出来的。”

三、“假装活在1980—2000年”豆瓣小组青年群体怀旧行为研究

(一)以物为起点的怀旧行为

在“假装活在1980—2000年”豆瓣小组中,帖子数量最多的是基于某件物品的怀旧,组员以物连接起过去的经历和回忆。例如,该小组组员“罐头里的咸鱼”回忆自己和隔壁班男生的一次滑冰经历,滑冰场、滑冰鞋等这样的物品就频繁出现。该小组组员的回忆围绕着这些特定的物品,缓缓展开背后的故事。扬·阿斯曼提出,人总是被日常或具有私人意义的物所包围……人在对这些物形成了诸如舒适性、实用性和美观性认识的同时也将自身投入其中。这些物反映了自身,人们则借由这些物回忆起过去与自己有关的人、物与感受等[14]。景军在《神堂记忆:一个中国乡村的历史、权力与道德》里写道:“物质化的记忆提示,例如生动鲜明的形象以及意义,可以通过记忆训练保留在头脑中。”[15]对此,孙信茹和王东林则总结,“人们身边的物和场所是连接个人现在与过去的重要介质,人们将自己的强烈情感倾注其中,因此它们并非简单的物或人们活动的环境,而是一种保存记忆的重要载体”[16]。物可以成为人们回忆的开关,人们也能从物中构建和唤起理想化的过去和感知。

(二)懷旧行为存在的身体实践

“假装活在1980—2000年”豆瓣小组中组员讨论的物基本上是过去之物,是参与了过去生活实践的物品,而该小组组员的怀旧过程也就是重新将这些沉寂之物唤醒的过程,尤其是童年时期的零食和影视作品。这些物品的共同点是在现在依然存在并能够为人们所获得的,也就是说,该小组组员可通过重新品尝童年的零食,观看过去的影视作品,从而唤醒过去的记忆,实现怀旧行为的身体实践。如同保罗·康纳顿所说的,“记忆有纪念仪式和身体实践两种方式,纪念仪式的演练可以唤起并进一步强化人们对过去的记忆,而身体实践本身就是仪式的演练的重要部分”[17]。从这个角度上可以说,“假装活在1980—2000年”豆瓣小组组员的记忆展演能够依靠品尝零食和观看影视作品的身体实践展开。

该小组组员“飞行和太阳以西”说:“今天吃了姨姨给我买的笑脸蛋糕,真好吃!” “Cranberrycake”在帖子里分享,“《夏天的味道》这首歌是mp3的味道,当年我暑假在姐姐家用她的mp3听这首歌”,并配上网易云播放《夏天的味道》的截图。对该小组组员来说,虽然这些叙述表达的是过去的时空,但是他们在当前的身体实践获得真切的体验,这让他们穿越时空回到过去的情境,感受着当时的感受。因此,这种“假装”式的表达可以被看成人们过去感受的外显化。“身体可以被看作一个通向文化记忆特有的通道,记忆不仅通过神经元将信息储存在大脑中,身体的感受也是一种解开记忆信息的密码,身体可以通过形成某种习惯使回忆变得稳固,并且通过强烈的情感力量使回忆得到加强。”[18]“假装活在1980—2000年”豆瓣小组组员通过重复过去的味觉和视觉等感官体验的身体实践,刺激、唤醒旧有的回忆。

(三)怀旧行为互助集体记忆共建

“假装活在1980—2000年”豆瓣小组中不乏一些询问类的帖子。例如:该小组组员“inezhynes”发帖问道,“大家最喜欢的动画片是什么?我先来,《海尔兄弟》”;该小组组员“番茄与六月柿”说,“天啊!你们听过陶喆吗?1997年12月6日,我听了一张今天发行的专辑,我被深深迷住了,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中文歌,尤其是那首《沙滩》……”在该小组中,类似提问式的帖子比其他内容的帖子出现频率更高,互动也更积极。这类问题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唤起该小组其他组员记忆的一种方式,使他们通过回答问题让过去的记忆重新显现,并且其他组员又会在互动中不断增加新的被回忆起的物品。例如,在讨论陶喆《流沙》这首歌的帖子中,该小组其他组员除了讨论《流沙》,还谈起陶喆发行的《太平盛世》《黑色柳丁》专辑里的歌曲,使关于陶喆的记忆在这种互动中变得更加丰满。

同时,这类提问式的帖子也汇集了各种答案,而每个人的答案都有可能唤醒其他人的记忆。这就在一定程度上使该小组组员的怀旧行为具有互助的性质,并助力集体记忆的共建。在该小组组员“inezhynes”回忆动画片的帖子中,共有418条回复,内容是该小组其他组员留言的最喜欢的动画片以及由此衍生的剧情讨论,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凸显20世纪八九十年代动漫角色群像。个体记忆汇流在一起的过程,正如莫里斯·哈布瓦赫所说的“一个社会特定群体之组员共享往事的过程和结果”,也是人们建构和维护集体记忆的过程。

(四)怀旧行为促进情感共享与关系建构

张一兵和苏明认为,物可以参与人们社会关系和文化的建构,并提出“回到事物本身”不是回到物的自然属性,而是回到与人相关的事物本身[19]。正如“假装活在1980—2000年”豆瓣小组里的帖子中怀旧的物不是独立存在的,而是存在于物主的某段经历。例如:“HitchPunk”帖子里分享,“妈妈给我买的福娃妮妮,昨天还看了开幕式,好开心哦”; “Cranberrycake”在回忆《夏天的味道》这首歌时想起的是自己在姐姐家用mp3听歌的经历。在这里,物只是一个媒介,人们真正怀念的是和物有关的人、经历以及当时所处的时空和自己。

赵静蓉指出,“怀旧本身即为一种情感化、感性化、体验式、想象式的审美活动”[20]。“假装活在1980—2000年”豆瓣小组里的帖子对过去带有一种“温暖的滤镜”,对该小组组员来说,过去在回忆中成了温暖幸福的“故乡”,他们以回忆形式自发联结,以互助形式实现记忆交织,从而凸显内容与情感并重,形成群体怀旧氛围,既给个体美好的情感体验,又加深群体认同,并在怀旧中建立和维护属于青年群体的集体记忆,从而达到情感和精神的共鸣。怀旧行为正在成为纽带,把分散的个体从网络的各角落聚集起来并形成群体,促进人们的情感共享与关系建构。

四、结语

通过参与式观察对“假装活在1980—2000年”豆瓣小组组员的青年群体怀旧行为进行研究,笔者发现该小组组员以物或某次经历为起点,通过回忆这些物或经历,达到过去情境重现的怀旧效果。他们也以物为媒介展开身体实践,通过激发身体感官来唤醒过去的经验,勾连过去的记忆和似曾相识的情感体验,并基于个体怀旧中基本共通的群体经验,在组员间互动分享,在互动中实现那段时光和温暖情感体验的集体记忆建构。而这种互助回忆的形式与共同的情感体验还进一步强化个体间的关系,让个体间的联系从单纯的怀旧拓展到生活的更多层面,从而实现情感共享与关系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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