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人类共同价值”生发的道理、学理与哲理

2023-09-08 08:57王栓萌
滨州学院学报 2023年3期
关键词:全人类人类价值

王栓萌

(1.西安财经大学行知学院 马克思学院,陕西 西安 710038;2.陕西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陕西 西安 710119)

“全人类共同价值”作为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的崭新理论成果,是回答时代之问、世界之问、人民之问的现实倡议和理性表达。党和国家领导人在多个重要场合对其科学内涵和价值意蕴进行了深刻的阐释。习近平总书记在二十届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同中外记者见面时再次宣告:“我们将同各国人民一道,弘扬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的全人类共同价值,维护世界和平、促进世界发展,持续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1]奋进新征程,助力推动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就必须深刻把握“全人类共同价值”生发的道理、学理与哲理,以高度的历史主动和理论自信准确领悟其理论内涵,从而以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应对全球性挑战、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

一、“全人类共同价值”生发的道理探析

道理,道之理也,因果逻辑也,即指事物“何以是”的蕴涵。人类社会的一切的原理、观念和范畴都是人们在一定社会物质生产背景下按照自己的社会关系而创造的,“它们是历史的、暂时的产物”[2]222。“全人类共同价值”作为一个现实而具有超越性的“概念”,具体表达为对“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的价值追求,是中国共产党人在精准研判当今国际社会现实境遇基础上对人类共性价值追求的科学凝练、在尊重各国文化差异性基础上对人类价值同心圆的自觉勾画、在洞悉人类历史贯通性价值追求基础上对人类历史性价值追求的守正与创新。

(一)“全人类共同价值”是回答“时代之问”的价值指引

问题是时代的先声,理论是问题的回应。进入21世纪以来,伴随着科学技术的不断进步和发展,人们跨国交往日益普遍和频繁,人类社会已经成为相互依存的命运共同体。尽管如此,零和博弈、冷战思维和意识形态偏见在国际社会仍大行其道,单边主义、保护主义、霸权主义仍被部分国家奉为圭臬,国际霸凌行径时有发生,逆全球化苗头间或显现,致使世界和平赤字、发展赤字、安全赤字、治理赤字日渐加重,人类社会发展的目的、动力、方式、路径也日渐背离其理性的状态,“世界怎么了,我们怎么办”这一时代之问亟须各国人民共同给予解答。

“察势者明,趋势者智。”面对时代之问,习近平总书记给出了他深入思考和长期探索的中国答案。他指出,“和平、发展、合作、共赢的时代潮流不可阻挡”[3],“我们应该大力弘扬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的全人类共同价值,共同为建设一个更加美好的世界提供正确理念指引”[4]。具体而言,和平与发展是人类生存的基础、文明延续的保障,是人类基础性的价值诉求,“唯有发展,才能消除冲突的根源”[5];公平与正义是人类有史以来永恒的追求目标,是国际关系的道义基础,只有以公平为基础的国际合作和以正义为目的的全球治理才能从根本上超越西方部分国家所推行的丛林法则、霸权主义和强权逻辑;民主与自由是人类在长期奋斗中共同创造的文明成果,蕴涵着“人自由而全面的发展”价值内核,不仅是推进国际公平与正义的基础性保障,还是实现国际和平与发展的充要条件。

(二)“全人类共同价值”是推动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的价值支撑

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提出后,随着 “一带一路”等区域合作的不断推进,日渐得到世界上越来越多人的支持和认同,正在从理念逐步转化为行动,从倡议渐次转变为实践,成为一个独立的全球性建构客体,为人类社会绘就了持久和平、普遍安全、共同繁荣、开放包容、清洁美丽的美好蓝图,充分彰显了中国与世界相融发展的历史主动和大国担当。

“没有革命的理论,就不会有革命的运动。”[6]311弘扬全人类共同价值,就是秉承对人类前途命运高度负责的价值旨归,继续同一切爱好和平的国家和人民一道遵守《联合国宪章》的宗旨和原则,尊重不同文明对其内涵的多样化诠释,理解不同国家对其实现路径的差异化选择,求同存异,休戚与共,以“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维护共同利益、推进共同事业、铸造共同理想,共同反对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以激发世界各国人民的参与热情和智慧,共同将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从“推动”阶段跃迁至“推进”阶段。从一定意义上讲,“全人类共同价值”是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价值表达,是推动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的目标导向和精神支柱,“只要各方树立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一起来规划,一起来实践,一点一滴坚持努力,日积月累不懈奋斗,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目标就一定能够实现”[7]。

(三)“全人类共同价值”是纠治“普世价值”的价值标尺

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人的一切价值观念都是在一定社会历史条件下的实践过程中所产生的,并伴随人的实践活动而不断变化发展,具有具体性、历史性、可变性的特点。人作为一种“类”的存在物,基于共同的生存发展需要,在一定历史时期必然存在为人类所共同追求的普遍价值。如马克思与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所断定的那样,资产阶级在寻求自身利益最大化的过程中开启了世界历史,使得“各个民族的精神活动的成果已经成为共同享受的东西。……于是由许多民族的和地方的文学形成了一个世界的文学”[8]404。

资产阶级所建构的“普世价值”即是这种“民族的和地方的文学”的缩影。资本主义发展史表明,“普世价值”以抽象的人性一般掩盖资产阶级具体的利益特殊,具有鲜明的资本逻辑和霸权逻辑内涵,无论在价值主体、目标、逻辑设定上,还是价值实践上都具有明显的虚假性,是资产阶级按照自己形象为整个社会创造的价值遵循。这套价值体系对内麻痹无产阶级思想,消解其抗争意识,为资本主义制度提供合法性辩护;对外凭借经济、科技、军事与文化传播优势进行强势推销,将之宣传为超越国别疆界和文化差异的价值准则,为其全球经济扩张和国际霸凌行径提供理论依据。但历史一再证明,“普世价值”给国际社会带来的并不是持久和平和稳定发展,反而是无尽的纷争与冲突,这已经引起国际社会的广泛质疑和谴责。我国实践证明,“这些人是真的要说什么‘普世价值’吗?根本不是,他们是挂羊头卖狗肉,目的就是要同我们争夺阵地、争夺人心、争夺群众,最终推翻中国共产党领导和中国社会主义制度”[9]27。

较之资产阶级所建构的“普世价值”,“全人类共同价值”以马克思主义世界观、历史观、价值观为指引,以现实的人类生活图景为实践基础,超越了“普世价值”的唯心主义立论根基;以生活图景中的全人类为价值主体,以各国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为价值旨归,超越了“普世价值”以资本为中心的底层逻辑;以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为精神给养,以其他一切人类文明优秀成果为镜鉴,尊重各国人民的现实差异和价值选择,在本质上超越了“普世价值”形而上学的霸权意识。质言之,“全人类共同价值”求同存异,共画同心圆,同求公约数,具有鲜明的科学性、人民性、开放性与包容性,不自觉地在学理上实现了对“普世价值”的解构和超越。

二、“全人类共同价值”生发的学理阐释

学理,即学术视野的科学原理,侧重对事物理论渊源的原则性探讨,是一切科学研究的基础。“每一个时代的哲学作为分工的一个特定的领域,都具有由它的先驱者传给它而它便由以出发的特定的思想资料作为前提。”[10]489-490“全人类共同价值”生发的学理主要体现在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遵循、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传承、对世界优秀文明成果的镜鉴和对党百年对外交往经验的升华。

(一)马克思主义理论是“全人类共同价值”生发的理论根基

首先,马克思主义世界历史思想是“全人类共同价值”生发的理论前提。“世界历史”思想是唯物史观的重要原理,是马克思主义对人类社会发展历史进程准确把握的体现。自经典作家19世纪中叶揭示民族历史向世界历史转变趋势开始,世界历史思想就内嵌于共产党人的政治胸襟和价值气质,体现于共产党的革命主张和理想追求。因此,为了实现个体的人和全人类的彻底自由和解放,建立“自由人联合体”,必须“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8]393。在中国革命与建设实践中,世界历史思想不断守正创新,先后经历“世界人民大团结”“开放的世界”“文明的多样性”“和谐世界”“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渐次体现,为中国共产党人谋求民族伟大复兴、追求世界大同提供马克思主义的理论依据。“全人类共同价值”作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价值表达,世界历史思想为其提供了理论前提,佐证了该主张生发的现实性和可行性。

其次,马克思主义人民观是“全人类共同价值”生发的基本立场。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是推动历史前进、决定事业兴衰成败的根本力量。实现人类解放是无产阶级及其政治的终极价值追求。在现实语境中,“全人类共同价值”以“全人类”为价值主体和实践主体,主张摒弃非此即彼的方法论,以促进各国人民相知相亲,实现美好生活为目标,是党为人民谋幸福、为世界谋大同的价值体现;作为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精神基础和价值导向,“全人类共同价值”继承“人民外交”的光荣传统,超越各国意识形态、政治制度、发展水平差异,蕴涵着求同存异、以交流增进互信、以沟通消解分歧的内在逻辑,体现着“为了人民、服务人民、依靠人民”的基本立场,具有浓郁的马克思主义伦理意蕴。

最后,马克思主义价值观是“全人类共同价值”生发的理论源泉。马克思主义认为,价值“这个普遍的概念是从人们对待满足他们需要的外界物的关系中产生的”[11]406,具有明显的“有用性、效用、需要因素”[11]402色彩。据此,经典作家从“现实的人”的需要出发,同时关照“人”的个体属性和类属性,揭示了价值的客观物质性、社会历史性、现实超越性。“全人类共同价值”正是中国共产党审时度势把握“世界历史”现实和演进规律,关照各国人民的价值诉求,从人的“类属性”出发,反思人类社会发展历史、发展困境、发展前途而提出的理论创造和价值主张。它将“人”作为立论核心,把人的客观需要与实现作为其质的规定性,有效回应了世界各国人民对世界之问、时代之问的追问,得到诸多国际组织、国家和地区的广泛认同,蕴涵着马克思主义价值观的真理意蕴。

(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全人类共同价值”生发的智慧源泉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延续数千年的文化密钥,是中华文明源远流长的精神根基。其所富含的理想信念、价值理念、道德观念和人文精神,“不仅是我们中国人思想和精神的内核,对解决人类问题也有重要价值”[12]。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全人类共同价值”生发的思想给养。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国人民长期生产生活智慧的凝结,蕴涵着“天下为公”“民为邦本”“革故鼎新”“天人合一”“自强不息”等思想观念,是中国人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思想根基和价值遵循,不仅为中国人民所世代传承和弘扬,对于化解当今世界所面临的诸多困境也具有重要的思想启示和实践价值。

“全人类共同价值”是中国共产党人直面时代之问、世界之问、人民之问,致力于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价值表达。其证成于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重民本”“求大同”等思想的萃取和发扬,发展于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当代价值和世界意义的挖掘与阐释,具有鲜明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底色。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全人类共同价值”生发的精神宝库。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历经先秦文化、儒家封建文化、近代民主文化和现代社会主义文化的不断滋养,不断守正创新,形成了“讲仁爱”“重民本”“守诚信”“崇正义”“尚和合”“求大同”“肯奋斗”等精神标识,内隐于中国人民的思想观念、风俗习惯、生活方式和情感样式,发挥着引领社会发展、维护社会秩序、匡扶社会道义的作用,展现出顽强的文化生命力和适应力,为“全人类共同价值”的生发提供着丰沛的精神给养。

“全人类共同价值”以“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为价值追求,形塑于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具有世界意义精神标识的精准提炼和把握,是对世界之问和时代之问的主动回答。其每一个精神标识都有明确的价值指向和具体内涵,不仅是推动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的基本要求和行为规范,而且是推动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的价值目标和精神指引,具有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鲜明精神特质,为化解全球治理赤字,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发挥着凝聚共识、增进信心、鼓舞士气、汇聚力量的作用。

(三)世界优秀文明成果是“全人类共同价值”生发的文化基础

“全人类共同价值”,即人类社会共存、共有、共享的价值追求和意义标尺,是各国人民对各自生命体验和社会经验的总结、反思和超越,是世界各国价值追求的同心圆、文明互鉴的公约数。

“全人类共同价值”是对人类价值追求历史的纵向凝结。“历史从哪里开始,思想进程也应当从哪里开始。”[13]14“全人类共同价值”虽然是党在新时代提出的共性价值主张,但其思想内核确有更为悠久的思想传承,在西方文明视域体现较为鲜明。

在西方文明视域,其思想内核历经古希腊世俗文化、古罗马的政治文化、古希伯来宗教文化、近代意大利的市场文化洗礼,在交融中不断丰富,并未随个中文化断裂而消亡,反而孕育出更为明晰的价值追求目标。如西方近现代社会构建的“自由、平等、民主、法治、公正”的核心价值理念在西方传统社会就已经出现。其中“平等”思想就可以追溯至古希腊时期斯多葛派的“一切人彼此是兄弟,有着共同的起源、命运和法律,人人平等,都是‘世界公民’”的主张;“公正”思想也可以追溯至同时期亚里士多德的论断“公正是为政的准绳,因为实施公正可以确定是非曲直”[14]7。

“全人类共同价值”是对世界各国及人民价值诉求的横向凝聚。在现实维度,“人们的想象、思维、精神交往在这里还是人们物质行动的直接产物”[15]151。“全人类共同价值”作为中国共产党人在新时代提出的共性价值主张,不是中国共产党人标新立异的空洞口号,而是站位新时代,洞悉人类社会治理和发展所面临的诸多风险和挑战基础上对世界之问、时代之问的价值回应,是在尊重文化多样性、发展不平衡性基础上对人类共存、共有、共享的价值的凝聚,有其必要性、可能性和可行性。

当今世界,文明多样共生,所蕴涵的价值追求也相互交织借鉴。伴随着各国之间人员的频繁往来,世界各文明彼此交流与互鉴空前活跃,多样激发交流,交流增进了解,了解促进互鉴,互鉴孕育融合,融合产生进步,凝聚各国共存、共有、共享的价值追求不仅具有逻辑上的可能性,而且兼有现实上的可行性。纵观世界各国宪法、各党派政治主张、各媒体价值追求,对“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的释义和践行或有差异,但已然成为各国、各党派、国际社会各界的普遍价值追求。

(四)中国共产党百年对外交往是“全人类共同价值”生发的实践基础

肇因于特殊的历史背景,我们党自成立之日起就具有国际主义自觉和为人类共同事业而奋斗的革命情怀。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党在对外交往过程中形成了人民外交观,为跨越社会制度、国别疆域、文化差异进行人民平等交往奠定了理论基础。社会主义革命与建设时期,循着“独立自主”“维护和平”的外交基调,通过“另起炉灶”“打扫干净屋子再请客”“一边倒”等外交策略,奠基了我国独立、自主、和平、民主、平等、友好的外交价值标尺,于1953年凝练“和平共处五项基本原则”,为国际社会所广泛认可。改革开放与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时期,邓小平坚持“和平共处五项基本原则”,审时度势地调整外交策略,创造性地提出“现在世界上真正大的问题,带全球性的战略问题,一个是和平问题,一个是经济问题或者说发展问题”[16]105的重大理论判断,点明了当今国际交往的两大主题,也为国际社会提供了共同的努力靶向。江泽民关于新安全观核心内涵的阐释与胡锦涛关于和谐世界特征的表达,都彰显着对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的追求和向往。

进入新时代后,面对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习近平总书记站位人类历史发展前沿,审视百年来党的外交思想,以大国领袖的责任担当,牢牢把握历史主动和理论自觉,创造性地提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一伟大的历史命题,在“坚持正确义利观”基础上提出“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是全人类的共同价值,也是联合国的崇高目标”这一创新论断,进一步丰富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外交理论体系。

三、“全人类共同价值”生发的哲理表达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继续推进实践基础上的理论创新,首先要把握好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坚持好、运用好贯穿其中的立场观点方法”[17],即“必须坚持人民之上”“必须坚持自信自立”“必须坚持守正创新”“必须坚持问题导向”“必须坚持系统思维”“必须坚持胸怀天下”。“全人类共同价值”即是中国共产党人立足推动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实践,按照“六个必须坚持”的哲学逻辑,为国际社会治理和发展提出的全新价值主张。

(一)“坚持人民至上”是“全人类共同价值”生发的应有意涵

“全人类共同价值”是一个属“人”的哲学概念。经典作家从“现实的人”的需要出发,同时关照“人”的个体属性和类属性,在需要与“人性”质的同一性上,指出“他们的需要即他们的本性”[18]514,揭示了价值的客观物质性;在需要与生产的辩证统一中,强调“需要也如同产品和各种劳动技能一样,是生产出来的”[19]19,揭示了价值的社会历史性;在需要存在的时空状态上,强调“人以其需要的无限性和广泛性区别于其他一切动物”[20]130,揭示了价值的多样性与超越性。

“全人类共同价值”是以“全人类”为价值主体和实践主体的意义范畴。每一个国家、每个民族乃至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现实的、具体的意义世界,既是对现实世界的思维反映,也是对客观世界的主观超越。但只有将“人类”作为价值主体和实践主体,才能在差异化的意义世界寻求共性的精神支撑和心灵慰藉,人类所共同面临的现实挑战才有可能得以破解。

中国共产党“不仅愿意为中国人民造福,也愿意为世界各国人民造福”[21]515。“全人类共同价值”即是中国共产党人以造福世界人民为出发点,以激励各国人民共同追求美好生活为落脚点,对人类现有价值体系的自觉凝练,不仅在伦理上给全人类构建了共同的价值遵循,而且在实践中为推进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共同创造美好的幸福生活发挥着其目标引领、动力鞭策、行为规范的作用。

(二)“坚持自信自立”是“全人类共同价值”生发的底气所在

“坚持自信自立”是“全人类共同价值”从自在到自觉状态跃迁的精神基础。真理不会直接呈现自己的本来面目,需要人们有目的有意识地通过对感性素材的去伪存真、去粗取精、由表及里地进行提炼。“全人类共同价值”是世界各国人民价值追求的“同心圆”和“公约数”,未经提出前长期处于自发状态。中国共产党人深刻把握人类社会发展规律,认真总结百年对外交往经验,深邃思考人类社会治理和发展所面临的现实困境,发挥历史主动精神,以高度的历史自信和文化自信用中国话语将之提出,实现了“全人类共同价值”从自发到自觉的状态跃迁,为人类社会凝练出共性的价值追求体系。究其根本,这是中国共产党人坚持独立自主和文化自信使然。坚持独立自主的历史记忆和现实境遇是尊重文化差异、谋求价值共识的认知前提,坚持文化自信是扛起大国担当、回应时代之问的底气所在。

“坚持自信自立”是“全人类共同价值”弘扬和践行的精神动力。其一,世界各国人民业已自发地形成了自己独具特色的价值体系,也各有其独特的解读土壤,有其自信的文明依据。“全人类共同价值”作为全人类共性价值主张,是在价值特殊基础上凝聚的价值统一,是对各国人民价值选择的尊重和维护。其二,“全人类共同价值”的解读并没有定于一尊的标准,也没有脱离各国现实生活的抽象规范,是在尊重各国主权和人权基础上的共性价值表达。对它的解读和践行既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也没有优劣之别,都彰显着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体现着文明之间互通、互鉴、互融的可能性和可行性,只有自立、自觉、自信、自强的不断探索才能让“和平、发展、公平、正义、自由、民主”成为美好生活的现实样态。

(三)“坚持守正创新”是“全人类共同价值”生发的必要条件

“坚持守正创新”是“全人类共同价值”生成的方法论依据。守正创新是一个“抛弃形式,改造内容”[22]412、对事物内在矛盾自觉扬弃的过程,是理论创新的基本法宝。

“全人类共同价值”是党站位新时代、新方位提出的新概念、新思想、新论断,较之以往同语境话语在内容上更加精炼、在形式上更为明晰、在结构上更加合理,在守正立场和锚定目标的基础上对以往同语境话语在内容、形式、结构上进行了全面超越和创新,为人类社会发展提供了新的价值航标。

“坚持守正创新”是“全人类共同价值”内容建构的基本法则。“全人类共同价值”不仅在文本意义上是一个全新的概念,而且在内容建构上是对已有价值追求的纵向凝结和横向凝聚,既有对已有多元价值追求的尊重和坚持,也有对共性价值表达的精准提炼和创新,从本体逻辑、认知逻辑、价值逻辑赋予“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以科学内涵,升华了部分价值追求的自发存在状态,超越了部分价值追求的单向度解读,理清了共同价值内部的次序关联,构建起了一个完整的意义架构,既“美美与共”又“生生不息”。

(四)“坚持问题导向”是“全人类共同价值”生发的现实切入

“问题就是时代的口号,是它表现自己精神状态的最实际的呼声。”[23]289-290只有聆听时代呼唤,认真研究解决社会发展中的重大问题和紧急问题、人民群众生活生产的急难愁盼问题,才能真正切中历史脉络,把握历史主动,推动工作有序开展。

“全人类共同价值”是中国共产党人直面世界共性问题,为化解全球治理赤字、信任赤字、和平赤字、发展赤字,推动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而提出的全新概念,是目标导向和问题导向的有机统一。其具体机理学理部分已做详细论述,这里不再赘述。

(五)“坚持系统观念”是“全人类共同价值”生发的整合方法

“只有用普遍联系的、全面系统的、发展变化的观点观察事物,才能把握事物发展规律”[17],只有树立和坚持系统观念才能掌握马克思主义“联系”观点的核心要义。

首先,“坚持系统观念”是“全人类共同价值”内容凝练的基本理念。坚持系统观念,就是要把握好历史与现实、整体和局部、当前和长远、宏观和微观、特殊和一般的辩证关系,注重思考问题的前瞻性、全局性和整体性。“全人类共同价值”在内容来源上强调“共同”,既关照人类社会所面临的现实问题,又谋划人类社会的发展前景;既尊重各国及人民的社会制度、意识形态、发展水平的差异,又凝聚人类在追求美好生活过程中的共性价值追求;既汲取人类一切文明优秀成果,又自觉贡献全球治理的中国智慧,在历史与现实、整体与局部、特殊和一般的辩证联系中通过纵向凝结和横向凝聚,精炼表达为“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

其次,“坚持系统观念”是“全人类共同价值”主体整合的核心理念。“全人类共同价值”在价值主体上强调“全人类”,在主体意义上将个体人、群体人、“类”人相统一,突出“只有在集体中,个人才能获得全面发展其才能的手段”[18]84,同时“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自由发展的条件”[8]422,让“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成为各类主体超越社会制度、意识形态、发展水平差异的共性价值追求。

最后,“坚持系统观念”是“全人类共同价值”内容结构塑造的科学思维方法。系统观念映射在思维方法体系中,就需要坚持战略思维、历史思维、辩证思维、系统思维、底线思维。在“全人类共同价值”的内容结构中,和平、发展是人类社会的存在基石,是需要各国人民为之奋斗的共同事业,指向人类社会的“经济”属性;公平、正义是国际关系的道义基础,是需要各国人民为之实践的共同理想,指向人类社会的“社会”属性;民主、自由是人类不懈追求的政治理想,是需要各国人民为之努力的共同追求,指向人类社会的“政治”属性。“全人类共同价值”因此在系统意义上体现为“三位一体”的价值内容结构和“经济—社会—政治”逐层递进的价值次序结构。

(六)“坚持胸怀天下”是“全人类共同价值”生发的格局保障

其一,“坚持胸怀天下”是“全人类共同价值”生发的道义根基。智识决定视野,视野决定格局,格局决定命运。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这是中华民族始终崇尚的品德和胸怀。”[21]85无论是中国人民、中华民族还是中国共产党人都有“胸怀天下”的博大格局和道义担当,是“全人类共同价值”出场的可能性前提。

“全人类共同价值”是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精神基础,是增进各国人民和文化交流的价值遵循,是引领世界各国人民为共同事业、理想、追求而奋斗的精神指引,它的提出不仅体现了中华民族的文化亮色,反映了中国共产党人的历史主动和宽阔胸襟,也反映了国际社会的共同心声,是中国共产党人“胸怀天下”博大格局和道义担当的价值映射。

其二,“坚持胸怀天下”是“全人类共同价值”内容生发的格局保障。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坚持胸怀天下”即“要拓展世界眼光,深刻洞察人类发展进步潮流,积极回应各国人民普遍关切,为解决人类面临的共同问题作出贡献,以海纳百川的宽阔胸襟借鉴吸收人类一切优秀文明成果”[17]。“全人类共同价值”的生发是国际交往实际中对人类已有价值追求的纵向凝结和横向凝聚,是对人类一切优秀文明成果的精粹提炼,具有鲜明的广泛性和代表性。显然,“全人类共同价值”的内容生发有赖于胸怀天下的博大格局保障。

“全人类共同价值”是中国共产党人面对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积极发挥历史主动,彰显大国担当,有效回应了历史提出的“世界之问、时代之问、人民之问”,确证了各国文明的互通、互鉴与互融,展现了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所蕴含的立场、观点和方法,为塑造可亲、可敬、可爱的中国形象,推动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提供了价值纽带,也为国际社会治理和人类文明交融互鉴提供的价值支撑和精神指引。奋进新征程,建功新时代,需要我们继续深入学习和贯彻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围绕中心服务大局,时刻聚焦推动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统一布局,多元发力,多措并举,进一步廓清其概念边界,阐释其内涵意蕴,阐发其时代价值,拓展其传播路径,改进其弘扬方式,优化其效度监测,进而不断提升其在国际社会的影响力、号召力、凝聚力和引领力,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国际社会有效治理、世界人民幸福生活提供价值依托、价值遵循和价值标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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