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自然的样子（外一首）
——读普里什文《大自然的日历》

童光辉

不太认识大自然的

部分，只熟悉不自然的

全部。在普里什文笔记中

从不自然走进大自然

远离尘世喧嚣的自然

不是生命的异形

而是天地的灵魂

渴饮溪泉的小鹿

是自然万世之主

春夏秋冬四季是

自然美丽的行装

人类只是稍纵即逝的

蝴蝶

自然是偶然的奇数，而不自然

则是大自然的偶数。

日月星辰是宇宙的基点

而人类则是倏忽间

在鹤鸟羽翼阴影处

从某个原点到另一个

原点

普里什文用目睹给自然编写日历

用雨点做逗号

用大海做句号

用所见给自然

描绘色彩画面

普里什文写的只是一本散文集

而自然的样子已经并非自然

大自然的书册早就被合上了

现在打开的是

不自然

[就这样几小时地听着雨声]——读比利时卡雷姆诗集

在炎热酷暑，头伏第三天

酣畅的暴雨穿过人心

渴望之门，演绎成一场

盛宴。比利时的卡雷姆

坐在门外，几小时

听着雨声。装扮成不同

身份的男人与女人

以爱情的名义豪饮

几小时地听着雨声

在西方是聆听伯罗奔尼撒

战马奔驰的厮杀声

在东方是倾听牧野之战

箭矢狂飙的呼啸声

不管在何处，几小时

听着雨声，肯定是为了

出神入化杀身成仁

这头伏第三天，暴雨盛宴的

豪饮。是一个诗人

对世界的抒情

关于极热令温度计

爆管。长江刚刚灭绝的

白鲟。战争或和平

以及潮汐般进退的病毒

都应进入诗的

法眼。都要用爱去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