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倡议背景下巴基斯坦植物园发展定位
——以旁遮普大学植物园为例

2023-09-25 00:52AHMADHassan张德顺陈莹莹
园林 2023年9期
关键词:植物园巴基斯坦一带一路

AHMAD Hassan 郭 丽,2 张德顺* 陈莹莹 姜 涛

(1.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上海 200092;2.四川农业大学风景园林学院,成都 611130;3.贵州大学林学院,贵阳 550025)

区域植物的收集和保护,是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的重要绿色内涵,巴基斯坦作为丝绸之路的枢纽之一,两国植物园的物种交换和信息交流可以丰富彼此植物迁地保育的资源库。尽管巴基斯坦植物园在植物多样性保护研究方面取得了重要进展,然而其研究能力、科普水平和基础设施等与国际先进水平仍有巨大差距。通过文献综述、案例研究、实地调研等方法,回顾巴基斯坦植物园的历史与发展,并以巴基斯坦旁遮普大学植物园为例,分析该植物园功能分区、植物资源及园林特点,以期为中国同行了解巴基斯坦植物园的发展现状,助力中巴绿色桥梁的可持续发展。

“一带一路”倡议;巴基斯坦;植物园;旁遮普大学

巴基斯坦位于南亚次大陆西北部,与中国、印度、阿富汗、伊朗接壤,是中国与西亚、中亚地区的交汇点,也是“一带一路”的战略通道。巴基斯坦境内地形、地貌以山区、丘陵为主,喜马拉雅山、喀喇昆仑山和兴都库什山汇聚于此,南部分布有塔尔沙漠。复杂多变的地理环境形成了巴基斯坦多样化的气候条件,不仅为得天独厚的植物资源提供了适宜繁衍生长的环境[1],也为当地珍稀植物搭建了天然的庇护所[2]。据《巴基斯坦植物志》(FloraofPakistan)记载,境内约有778科4 070属,包括乔木、灌木、草本和蕨类植物等约6 000种植物,其中包括锈鳞木樨榄(Oleacuspidata)和圆果牛角瓜(Calotropis procera)等植物[3-4]。

2013年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一带一路”倡议(BRI),促进了中国与各地区之间的经济和社会联系,南亚、东南亚、中东、欧洲、大洋洲、非洲,巴基斯坦等国家位列其中[5]。这为中国与巴基斯坦植物园之间的合作和交流提供了机会,也极大促进了巴基斯坦植物学研究、生物多样性保护和植物资源可持续利用的综合发展[6]。

近年来,巴基斯坦植物园在植物分类学[7]、生物多样性保护[8]和民族植物学研究[9-10]等方面取得了一定进展。Shinwari等[11]在巴基斯坦的植物园中发现了一种新的药用植物,展示了该国丰富的植物多样性以及这些植物园在科学探索中的重要性。同样,Alir[12]在Hindukush山脉的Chitral地区描述了当地使用的83个类群。受制于经济发展,目前植物园的建设研究仍面临着极大挑战。首先是设施建设和资源保护的经费短缺;其次是植物园规划、设计、建设、管理和研究的专业人才匮乏。

目前有关巴基斯坦植物园研究成果相对较少,而“一带一路”倡议下中巴在植物园领域合作发展又迫在眉睫。在此背景下,文章梳理了巴基斯坦植物园的起源和发展,因旁遮普大学植物园在巴基斯坦历史悠久且享有盛誉,以巴基斯坦旁遮普大学植物园为例具有代表性。文中介绍了巴基斯坦植物园的功能分区、园林植物收集和园林构建特色,以期为中国同行了解巴基斯坦植物园,促进中巴在植物园领域的绿色合作建立起桥梁。

1 巴基斯坦植物园发展历史

1.1 巴基斯坦植物资源收集

巴基斯坦植物研究始于1820 - 1822年,穆尔克罗夫特(W.Moorcroft)在拉达克(Ladakh)和克什米尔(Kashmir)开始了植物采集;随后,雅克蒙(V.Jacquemont)于1828 - 1832年在旁遮普(Punjab)和克什米尔进行植物调查。1838年,维卡里(N.Vicary)在信德(Sind)、盐区(Salt Range)、旁遮普和边境地区进行探索[13]。斯图尔特(R.R.Stewart)在1982年的《巴基斯坦及周边地区植物的历史和探索》一书中系统介绍了这段时间的植物调研情况。

《巴基斯坦植物志》第一册于1970年出版,描述了215科1 389属和4 758个物种。尽管巴基斯坦的植物志没有详细阐述,但80%的特有种子植物分布在巴基斯坦和克什米尔的北部和西部山区,包括豆科(57种)、菊科(50种)、伞形科(34种)、禾本科(32种)和十字花科(21种)[14]。

1.2 巴基斯坦植物园历史

巴基斯坦的植物园发展分为莫卧儿时期(Mughal period)、英国殖民时期(British colonial period)和独立后时期(After independence)[15]三个历史阶段(表1)。其发展过程受国家政治和经济因素的影响,也反映了巴基斯坦植物园从无到有、快速发展到稳定运行的历程。巴基斯坦植物园一直与大学、科研院所保持紧密关系,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对科研的重视。英国殖民时期对巴基斯坦植物园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不仅形成了现代植物园的雏形,也塑造了现代植物园的造园风格(图1)。

表1 巴基斯坦不同发展时期和代表植物园Tab.1 Main botanic garden of different development phases of Pakistan

图1 巴基斯坦发展史中代表植物园图示Fig.1 Main botanic garden of Pakistan history

图2 劳伦斯花园历史图片Fig.2 The history photo of Lowrance Garden

1.2.1 莫卧儿时期

莫卧儿王朝于1526 - 1857年统治印度次大陆,因其对艺术、文化和建筑的成就而闻名。莫卧儿王朝时期的统治者,尤其是巴布尔、阿克巴和贾汉·吉尔,对花园有着浓厚的兴趣,并从波斯和中亚的传统花园中汲取灵感,推动了花园美学的功能性和多样性融入,使传统花园向更精致的方向发展[16]。

第一位莫卧儿皇帝巴布尔奠定了莫卧儿造园的早期形态。其儿子米尔扎·卡姆兰建造的两个花园,采用了“八字型”布局,包括四边形花园、水景和喷泉。到阿克巴大帝统治期间,植物园概念开始引入。阿克巴在拉合尔建立了名为“Nishat-Chahal”或“Chahar Bagh”植物园,种植着引自世界各地的奇花异草,融合了游憩和科研的双重功能[17]。

莫卧儿时期,巴基斯坦的园艺和植物学蓬勃发展,这些园林不仅是艺术的象征,也标志着该时期对植物研究、植物保护和物种实验的开始。莫卧儿皇帝对园林的热情极大地影响了该地区的园林特色和植物景观,对造园风格和植物资源保护产生了持久的影响。

1.2.2 英国殖民时期

1858 - 1947年英国统治南亚殖民地期间,在今巴基斯坦境内建立了数个植物园。这些植物园以科研、园艺实验和为英国精英阶层提供休闲地为目的而建造。以下对英国殖民时期在巴基斯坦建立代表植物园进行描述。

劳伦斯花园(Lawrence Gardens)于1860年在拉合尔建立,其以英国驻印度总督约翰·劳伦斯爵士的名字命名。该园占地面积约30.76 hm2,在引进和培育本土和外来植物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园中第一棵树木栽植于1862年1月,同年劳伦斯会堂建成,用于举行公众会议和戏剧娱乐[6]。1866年蒙哥马利会馆也建成,并于1868年通过购买花园南部的土地扩大了场地。到1876年,该园有8万株乔木和600种灌木,包括来自印度、奥地利、叙利亚和欧洲南部平原的树木。二十世纪初,劳伦斯花园开始向普通大众出售其种植的植物。果树从整个大英帝国进口,包括来自喀布尔的葡萄和桑葚、来自阿格拉的桃子和来自卡尔库的芭蕉等植物。

此外,该时期还有为数不多代表性植物园。例如:(1)位于海德拉巴的拉尼·巴格树木园,原名达斯花园,为纪念维多利亚女王被重新命名。拉尼·巴格是海德拉巴市最大的休闲地,占地22 hm2(54 acre),包括Eidgah,Abbas Bhai公园,动物园和草坪,儿童公园,慢跑步道,4 645.15 m²的人工湖和停车场。拉尼巴格拥有大约21种哺乳动物、41种鸟类和10种爬行动物,227种树木共计3 177棵;(2)白沙瓦大学植物园创建于1907年,该园主要是为了保护和研究原产于西北边疆省的植物。其侧重于该地区植物区系的植物学方面,并同时作为农业试验的基地。

1.2.3 独立后时期

1947年独立后,巴基斯坦植物园不断发展,以保存本国的生物多样性、促进科学研究和提升环保意识[18]为使命。其中之一是位于伊斯兰堡的巴基斯坦国家植物园[19],作为独立后建立的机构,该植物园的历史可以追溯到1960年,最初是在白沙瓦成立的巴基斯坦森林研究所,随后为了全面收集和研究巴基斯坦各地区的植物,于1975年搬迁至伊斯兰堡,并更名为巴基斯坦国家植物标本馆和植物园。基于这些大量的植物标本和保存记录的植物资料库,奠定了植物学研究人员进行植物分类、鉴定和研究的基础。

2 旁遮普大学植物园

2.1 区位及概况

旁遮普大学植物园位于巴基斯坦拉合尔地区,占地面积71 hm2,收集了巴基斯坦约51%的树木。该园以引种驯化为主,兼具科研、科普、游览和生产功能。该园曾经是劳伦斯花园的一部分,后被旁遮普大学合并为附属植物园。植物园起初只建立了裸子植物区,2002年扩建了玫瑰园和茉莉园,2004年园内增设了占地1 hm2的旁遮普大学种子库,最终形成了今天的旁遮普大学植物园布局(图3)。

图3 旁遮普大学植物园平面布局示意图Fig.3 Plan of the botanical garden of University of the Punjab

2.2 功能分区

旁遮普大学植物园整体为规则式园林布局,根据不同植物种类划分为矩形分区。主要分为棕榈区、仙人掌区、玫瑰园区、观花植物区、草药区、兰花区、热带水果区、水生保护区,展示了巴基斯坦植物的地域特色(表2),植物园中还建有温室和种子库,以展示不同生境的植物和种质资源(图4),同时设计运用了花坛、水景、岩石和雕塑等元素,园路设计联通不同分区为游人体验提供便利。

表2 旁遮普大学植物园分区Tab.2 Division of botanical garden of University of the Punjab

图4 旁遮普大学植物园正大门及园路Fig.4 The main gate and the road of the botanical garden of University of the Punjab

2.3 植物收集

旁遮普大学植物园种植和培育了树种213种。其中包括198种种子植物和15种裸子植物,主要有苏铁科、银杏科和松柏科等。重要资源植物包含能源植物麻疯树[20](Jatrophacurcas),材用树种地中海柏木(Cupressus sempervirens)和金合欢(Acaciafarnesiana)。此外还收集了一些花灌木,包括夹竹桃(Nerium indicum)、洋金凤(Caesalpiniapulcherrima)、散沫花(Lawsoniainermis)、丁香蒲桃(Syzygiumaromaticum)、长隔木(Hameliapatens)和木香花(Rosabanksiae)等。同时,车桑子(Dodonaeaviscosa)和无叶柽柳(Tamarixaphylla)等适应巴基斯坦野外条件的本土植物也种植在该园中(图5)。

图5 旁遮普大学植物园部分植物Fig.5 Some species in the botanical garden of University of the Punjab

2.4 主要特点

系统布局与专类收集相结合是旁遮普大学植物园特点,该园以其丰富的物种多样性和珍稀植物而闻名,其地域特色的专类园有棕榈园、苏铁园、蕨类植物园、木槿园、树木园和一二年生花卉园。旁遮普大学植物园的另一特点是科普功能,通过研究、保护和教育,成为一个独特的学习和培训场所,吸引着学生、研究人员和植物爱好者,为他们提供了一个探索和欣赏自然界奇妙植物的课堂,也为拉合尔地区植物资源及整个巴基斯坦植物资源保护作出了贡献。

3 巴基斯坦植物园与“一带一路”战略

植物园是以植物为载体,传承和创新人类文明精华的专项绿地形式。在实现“一带一路”战略的历史过程中,植物资源的交流、保护,新优植物的发掘利用无疑是任务艰巨、前景广阔的课题[21]。未来中巴植物园合作与建设可依托“一带一路”战略,加强双边和多边合作交流与人才培养,促进巴基斯坦等沿线国家环境保护和可持续能力建设,推动彼此植物保护与研究的共同发展。

3.1 “一带一路”战略的纽带

植物园建设能促进巴基斯坦参与“一带一路”的国家之间的科技交流。通过共建植物园,引进来自不同国家的植物物种,丰富植物园的多样性,并为科学研究提供更优越的条件和广阔的探索空间。巴基斯坦借助“一带一路”的平台,与其他国家分享自身的植物资源,同时学习和借鉴其他国家尤其是中国在规划、设计、建设、管理和科研的经验,推动植物园水平的综合提升。

3.2 相互引种,丰富多样性

植物园规划是一个具有挑战性的园林规划类型,世界上没有任何两个植物园是相同的[22--24]。在“一带一路”战略合作框架下,注重植物引种及植物园规划设计。通过引入生态修复和环境教育项目,植物园可以起到宣传环境保护意识、推动可持续发展理念的落地实施,并为当地提供最佳实践的示范。在保护现有植物资源的基础上,巴基斯坦植物园与中国植物园相互引种、驯化适应地理区域和气候条件的植物,既可丰富地域植物多样性,满足科研、科普教育的需求,也丰富园林绿化的种质资源,提高地区应对气候变化的生态系统韧性。

3.3 国际学术交流

中巴与其他邻国开展国际合作可以提高区域植物资源多样性研究的水平。通过科研项目互访、知识共享等方式加强研究合作,促进植物学和生物多样性研究;探索可持续发展、植物资源和生物多样性保护的技术、理论和方法;加强人才培养和研究资源数字化共享,为绿色“一带一路”建设提供了强有力的基础支撑。

4 结语

正如2018年“一带一路”国际科学组织联盟(Alliance of International Science Organizations)成立大会上习近平主席所言,“希望各国科学界携手并肩,共同努力,发挥好‘一带一路’国际科学组织联盟的平台作用,为推动建设绿色之路、创新之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作出重要贡献。”植物园是区域植物多样性和园林特色的集中展现,中巴交流实现双边和多变的互通和融合,使植物园成为学术共同体的重要阵地,“一带一路”战略实施的桥梁纽带。期待巴基斯坦植物园在“一带一路”倡议背景下加强同中国学术机构的合作,跟进中国建设国家植物园的步伐,促进巴基斯坦植物资源保护,提高建设管理的综合能力,为中巴绿色走廊的长远发展增光添彩。

致谢:

感谢巴基斯坦旁遮普大学Mubeen Sarwar副教授、Malik Ferdosi副教授帮助拍摄巴基斯坦旁遮普大学植物园照片,感谢四川农业大学风景园林学院龚雪茜博士,在读本科生余楚萌、何晨静在图纸绘制和翻译校对过程中提供的协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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