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对瞳神认识的发展小史❋

2023-09-29 06:55贺雨婷熊晓玲
中国中医基础医学杂志 2023年8期
关键词:藏象水轮内经

贺雨婷,宋 歌 ,熊晓玲

(中国中医科学院中国医史文献研究所,北京 100700)

瞳神是人体眼睛的重要生理结构之一,亦名瞳子、瞳人、瞳仁、金井、水轮、眸子等,简称瞳。“瞳”通“童”,东汉刘熙《释名》用“瞳”从“重”解释瞳子,“瞳子,瞳,重也,肤幕相裹重也。子,小称也,主谓其精明者也”[1],认为瞳子是被层层包裹的精巧内核结构。又有瞳人、瞳仁之名,都是以植物果仁、种仁来类比瞳在眼部结构的中心地位。伴随着医家对其认识的深入,“瞳神”一词开始出现和使用,据现存史料,最早见于明末的《证治准绳》中[2]6,其后逐渐成为中医眼科的规范名词[3],故本文以“瞳神”为题。狭义之瞳神即黑睛中央,可随黄仁的展缩而调节大小的小圆孔,现代医学称之为瞳孔;广义瞳神则包括狭义的瞳神及对其有涵养保护作用的神膏、神水、神光,真气、真血、真精等其他结构[4]。我国先贤对于瞳神有着极高的关注度,《黄帝内经》(下文简称《内经》)就认为瞳神病变有“决死生”[5]的重大诊断意义,历代古籍中有大量关于“重瞳”“方瞳”的神异记载。这些对于瞳神的认识值得深入梳理、探讨。

前人对瞳神的研究,主要聚焦于相关疾病的用药特点及诊治规律,关于古人对瞳神生理认识方面的讨论较少。刘玲[6]在《论瞳神亦为五脏之窗牖》中阐述瞳神及其包含结构与脏腑之间的关系,论证可通过瞳神诊断全身疾病。王光春[7]阐述了如何通过瞳神望诊而判别全身疾病的整体进展。傅海燕等[8]系统地发掘出《内经》时代对眼部形态结构与部位的认识。李慧贤[9]通过讨论字的词义变化,从词义演变角度总结了关于眼生理结构的认识变化。以上研究对瞳神生理认识皆有所涉及。但或为瞳神生理的理论探讨,或为某一时代的断代认识。尚未总结梳理瞳神认识发展的清晰脉络。本文将从史学角度,梳理中国古代在整体观念指导下,对瞳神认识不断深化的历史进程。

1 瞳神的灵性观念——唐代之前

早在战国时代,我国典籍中已有关于瞳神的记载。《荀子》中有“尧、舜参眸子”[10]之说,《尸子》亦载“舜两眸子,是谓重明”[11]。而《内经》更是记载了当时医家们所认识到的眼睛各组成结构,并在整体观念的思维模式下将眼睛各部分与阴阳五行、藏象学说相关联,提出五脏输注精气形成瞳子、黑眼、络、白眼、约束,各精气汇聚成具有一定空间感的巢穴结构而为目。即《灵枢·大惑论》中载“五脏六腑之精气皆上注于目而为之精,精之窠为眼,骨之精瞳子,筋之精为黑眼,血之精为络,其窠气之精为白眼,肌肉之精为约束,裹撷筋骨血气之精而与脉并为系,上属于脑,后出于项中”[12]。这一“精之窠”学说一直为后世所宗,沿用至今,也为五轮学说的提出和发展建立根基。由《内经》可见,此时的医家已认识到瞳神与肾的关系。肾在体合骨,瞳子为“骨之精”,即意在将瞳神与肾相联系。肾乃先天之源,藏精之所,对人体而言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瞳神为肾输注精气所成这一人体内外相应的关系,间接反映了医学专业领域中已经认识到瞳神的重要性。

瞳神在生理层面的重要性认识,推动了瞳神的灵性建构。一方面,“重瞳”记载不断出现,多见于政治人物相关的身形描述。尤其是汉代以来,“圣人异相”朝“圣人必有异相”的趋势发展,“重瞳”也随之从可能存在的身体异相而演变为一种政治手段[13],这种本就难以考证的生理或病理现象就显得更具神话效果。除此之外,属道教之说的“方瞳”将瞳神异常变化作为得道成仙或长寿的一种象征,此为“神仙之瑞也,神化之证验,形化之大成也”[14],李白、苏轼等皆有用“方瞳”代指神仙的诗句。“方瞳”之说更能体现瞳神的灵性意味。另一方面,在瞳神的灵性观念影响下,瞳神还被视为人的内在之表候,心灵之窗口,认为可以通过观察瞳神来辨别人的品格和心理状态。孟子曾言“存乎人者,莫良于眸子。眸子不能掩其恶。胸中正,则眸子瞭焉;胸中不正,则眸子眊焉”[15],瞳神的光彩会因人的善恶而变化,这是瞳神沟通内外的灵性认识。这种认识在后世一直延续,并在不同领域有着生动的应用。如《柳庄相法》认为瞳神可用于相面之学[16],清朝的《传神秘要》阐述了瞳神之变化可以传达情绪的不同,以此指导绘画时人物形象的刻画等等[17]。日常生活与专业领域应当是互相影响的,自古以来,瞳神在眼生理的核心地位认知与瞳神的灵性观念存在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2 理论模型的深入认识——唐宋时期

唐宋时期,古人对瞳神的认识逐步深入。五轮、八廓等学说赋予了瞳神新的认知维度,这些理论模型的构建推动了瞳神的认识发展。同时,在临床实践中,医家们对瞳神的生理功能和变化的观察更为细致。

2.1 “水轮”的认识

兴起于唐以后的五轮学说为中医眼科的独特理论模型,对眼科疾病的病理认识和诊疗用药起着重要指导作用。依据目前定型的五轮配属,瞳神属肾,为水轮。眼科专业领域中“水轮”一词可能首次出现于《龙树菩萨眼论》[18]1(原书已佚,经《医方类聚》收录),此书目前一般认为是成书于中晚唐时期,托名印度龙树菩萨的著作[19-20]。书中仅提及水轮、血轮,但无其他三轮,且没有将水轮直接配属于某一脏的记载。但从“若年月过深远,侵瞳人,霞入水轮,即难去之 ”[18]3、“如瞳人胀起,水轮胀也”[18]4这样的记载可以明显发现水轮和瞳神具有密切的联系,甚至可以推断该著作认为水轮即为瞳神。另外,载于《秘传眼科龙木论》的“五轮歌”目前被认为很可能来自晚唐眼科著作《刘皓眼论准的歌》[20]。依据这一史料,《刘皓眼论准的歌》应为首次完整地提出了“五轮”,并进行轮脏配属,将黑睛归于肾和水轮、而将瞳神配属于胆和淮海[21]2,与当今广泛应用的五轮学说有所不同。北宋官修的《太平圣惠方》运用五行、五色、五味、天干地支等理论更为详细地阐述了五轮学说,眼部结构与五轮的对应关系与今天定型的五轮学说仍有不同,如认为白睛为肉轮。但五脏与五轮的配属关系则与现今认识一致。其载“肾者,在脏为肾,其色黑,其味咸,属北方壬癸水也,旺于冬,肾生水,眼有水轮也。水轮在四轮之内,为四轮之母,能射光明,能视万物,今呼为瞳人也”[22],认为水轮为瞳神,而非黑睛,属肾,与现今的五轮学说一致。综合《龙树菩萨眼论》《太平圣惠方》及《秘传眼科龙木论》“五轮歌”的内容可见早期五轮学说对瞳神的配属尚未统一,仍有争议。其后主流认识逐渐归于瞳神属肾为水轮这一观点,至杨士瀛《仁斋直指方》五轮学说基本定型,再由王肯堂在《证治准绳》中总结明以前的主要观点并系统阐述,由此流传至今。

五轮学说的“轮”概念与《内经》中的“窠”意象所蕴含的形象认知明显不同,唐以前也未被应用于中医眼科理论体系中,但抛开外在模型,其内里填充的理论内容却是大同小异。五轮学说可能是以本土藏象理论为基础,受外来的哲学概念和医学知识影响而建立起来的理论模型。汉代以来,古印度的佛教思想通过丝绸之路逐渐传入我国。被誉为“诸经之主”的东晋汉译佛经《大方广佛华严经》在中国古代社会有着不可忽视的影响力,其中就有关于“轮”的概念。“轮”梵文为mandala,即“曼荼罗”,意为“轮圆、具足”,该经书将古印度“地、火、水、风”四大物质思想,附着在“轮”这种象征着圆满的佛学意象下组成整个世界,成为“地轮、火轮、水轮、风轮”四层圈层结构的世界观[23]。这种世界观随着佛教在我国的传播,必然会对我国本土认识产生影响。世界观的融合也更容易反映到对于观察世界的视觉器官的认知方面。特别是唐代中印交流更加紧密,印度医学知识也传播到中国。古印度三大梵文医典之一的《妙闻本集》(SusrutaSarnhitā)同样将眼睛分为五个圈层结构,每一圈层命名为不同的“mandala”,即“睫轮、睑轮、白轮、黑轮、视轮”五轮[24]。中印传统医学眼部五轮圈层结构的相似性不容忽视。中医五轮学说的提出很可能是受到随着佛教传入的“四大”世界观以及古印度眼科知识的影响,医家们在接触到上述外来思想和眼科知识后,通过吸收、融合,将藏象理论与“精之窠”学说的“旧酒”装入了“轮”模型的“新瓶”之中,由此而形成中医眼科特有的五轮学说。五轮学说与“精之窠”学说眼部各结构和五脏的对应关系基本相同,而“血轮”“气轮”“肉轮”的命名显然沿袭自“精之窠”学说“血之精为络,其窠气之精为白眼,肌肉之精为约束”的认知,并且反映的都是中医藏象理论和整体观念。只是在吸收外来文化后,外在的模型由“窠”变换为“轮”。用舶来的“轮”模型为框架,以本土的藏象理论为基础内容,来构建五轮学说。具体到瞳神方面,古印度医学的视轮(Drsti-mandala)即为中医的瞳神[24],《内经》云“五脏六腑之精气皆上注于目而为之精,精之窠为眼,骨之精瞳子”,上文已言明瞳神与肾的关系,通过系统的藏象理论推演,又有肾主水之论,瞳神与水存在着必然联系。中医医家们可能结合了藏象理论中“肾主水”与印度四大物质中的“水”,将其附着于“轮”这一外来模型中,而使瞳神归属于水轮。五轮学说从起源到发展、定型,是中医以“五轮”这一外来概念,对本土理论“反向格义”“新瓶装旧酒”式构建新的医学理论的过程,属于中印思想文化交流、融合的成果。

另外,八廓学说在宋朝后开始逐渐发展,属于《内经》理论和五轮学说的延伸,对瞳神的认识也有着一定的推动作用,可用以区分结构、辨别方位、指导临床,如《世医得效方》中认为瞳神位水廓,为坎,并描述了相关疾病特点[25]。但八廓学说至今未能统一,各医家众说纷纭,难以形成系统的理论模型,故较少运用于临床。在此不做深入探讨。

2.2 视觉功能的认识

《内经》时代起,瞳神随居于眼睛的核心部位。但《太平圣惠方》之前,其他典籍中未见瞳神发挥关键视觉作用的直接描述。《太平圣惠方》提出“水轮在四轮之内,为四轮之母,能射光明,能视万物,今俗呼瞳人是也”[22],对瞳神的视觉功能首次明确界定,有着开创性意义。在此基础上,明清以后广泛认可“唯此一点,烛照鉴视,空阔无穷者,是曰水轮,内应于肾,北方壬癸亥子水也”[2]7,认为唯有瞳神这一微细结构可以清楚分辨、明白视察,且视界空阔。如《审视瑶函》《医灯续焰》《医学心悟》《冯氏锦囊秘录》《眼科阐微》等皆有相关阐述,后世大多推崇瞳神发挥关键视觉作用的观点,在此不逐一列举。

2.3 瞳神可变化大小

至宋代时,中医眼科已经认识到瞳神会随光线的强弱而变换大小这一生理现象。医家们对瞳神生理结构的认识有了进一步深化,如《眼科龙木论》中言“瞳人端正,阳看则小,阴看则大”[21]5。《银海精微》的“辘轳展开”一篇中则详细描述了瞳神大小的变化,在解剖结构上受黄仁展缩的控制[26]。

3 更深层次的认识——明清时期

随着中国医学的发展,至明清时,医家对瞳神的认识逐渐向更深层次的组织结构拓展,与更多的脏腑相联系。反映出人们对内眼结构的了解有所推进,对人体机能运作的看法有所更新。

3.1 由平面到立体

至明代,五轮学说已经逐步发展完善,成为中医眼科的重要理论指导,这种认识是将眼睛作为平面结构搭建而成,其中瞳仁为最内圈层,属水轮。而率先提出突破性认识的是王肯堂编纂的《证治准绳》,“瞳神”一词也首见于此。书中认为肾之精气上注为水轮,即瞳神,是黑睛中央的一点黑莹,这是对《内经》理论及五轮学说的传承、沿用。还在此基础上把瞳神的概念拓展、并立体化。瞳神由原来五轮中的圆形平面结构,延伸为包含“三神”(神膏、神水、神光),“三真”(真气、真血、真精)的立体构象,即广义之瞳神。瞳神立体化概念的发挥反映出古代医家已认识到部分内眼结构,王肯堂将其视为瞳神的包含结构加以阐述。胆中精汁升发而成神膏,涵养瞳神;神水源自三焦,命门而生,通于胆,发于心,有润泽作用,是自然能视之精华;真血为神水的滋养体,由肝中升运而来;真气是眼内脉络中往来之气,乃先天所生之元阳;真精为元气所化,起于肾,施于胆,然后至瞳神。如此在全身五脏六腑统一作用而形成血养水,水养膏,膏护瞳神,神机运转而视万物的功能机制[2]6-8。瞳神的认识,已经历由《内经》中的巢穴概念发展为五轮模型的平面结构,继而又向立体化、具象化的方向深入。

上述发展仍是用传承自《内经》的整体观在解释瞳神的生理运行机制,其认识背后的哲学思维是一脉相承的。王肯堂将《内经》中“精之窠”概念具体化,在五轮学说的平面模型中向纵深拓展。后世医家继承这一认识,并有所发展,如清代《眼科开光易简秘本》“内障总论”一篇中将眼部分为二十四层,且瞳神直接被描述为圆而通透的孔窍结构,其言“而二十二重,乃系一重微厚之黑皮,皮之中间开一孔窍,大如胡椒,圆净周匝,其实活动,能大能小,名为金井,圈圈内有白浆水滋养精膏”[27],这里的描述已较接近现代医学中瞳孔的概念。

3.2 与其他脏腑关系的新认识

瞳神在以往的中医眼科中与肾、肝相联系较多,而较少提及其他脏腑。明以后,医家们在理论的深入发展中对其有了更多新的认识。这方面的新认识主要围绕瞳神与胆、瞳神与脑两方面的关系。

其一,与胆的关系发展。明以前,胆与瞳神的关系主要由肝作桥梁。藏象学说中,肝开窍于目,肝胆相表里,用整体思维推测,肝胆之精华上注于目,涵养其中之瞳神也无可厚非。明代开始,中医眼科认为瞳神与胆的关系更为密切,这种认识可能源于广义瞳神概念的提出。《证治准绳》引华佗之言(首见于本书,原书是否已佚或为托名之说,暂无从考证),认为瞳神与五脏六腑和脑皆有关,载“瞳神居中而前,如日月之丽东南而晚西北也。内有大络六,谓心肺脾肝肾命门各主其一,中络八,谓胆胃大小肠三焦膀胱各主其一,外有旁支细络莫知其数,皆悬贯于脑,下连脏腑,通畅血气往来以滋于目”[2]6-7。且其中胆更为神膏、神光的来源,真精的转运站,对瞳神的涵养作用不可忽视,故言瞳神为“胆所聚之精华”之所在。

其二,瞳神与脑的关系。关于目与脑的关系可推溯到《内经》时代,瞳神作为其中核心结构与脑的关系应该相对其他眼部结构更加紧密,但《内经》及后世医家多依照五脏配属原则,对于瞳神与脑的联系关注较少,清以后才有关于此的新认识。有通过经络关系将瞳神联系于脑[28],更有将脑之精——髓海,作为瞳神精气的来源之一[29],发展了中医眼科中瞳神与脑的关系。有意思的是,王清任在《医林改错》中将瞳神白色归因于脑汁下注,反映出其对脑和瞳神关系的肯定,且其中“两目系如线,长于脑,所见之物归于脑”[30]的认识与现代医学的视网膜成像后通过视神经传入大脑相似,相对于之前的生理解剖认识有了极大进步。

4 结语

综上所述,按照时间脉络梳理历代典籍后,我们可以看到古代中国对瞳神认识发展的历史进程。唐代之前,《内经》运用藏象学说阐述了瞳神的基础理论,认为其是肾中精气输注其中的“窠”状结构,对于眼乃至人体有着重要作用,为后世认识的发展奠定了基础,这一理论与古人认为瞳神具有“灵性”,并且在天命观的影响下将其作为神化效果的依托有着一定联系。唐宋时期,随着中外交流增加,中医理论受到了佛教文化与古印度医学思想的内容。五轮学说虽以藏象理论为基础,但“轮”这一结构模式极可能来源于印度。中医医家在临床实践中,将外来模式与本土藏象理论相融合,形成了“五轮”的中医眼科理论模型。这是中医药吸收融合外来知识,发展自身理论体系的典型案例。此外,医家进一步认识到瞳神的视觉功能,瞳神可在黄仁控制下,随光线的强弱而变化大小的生理现象。明清时期,广义瞳神概念被提出,瞳神经历由“窠”到“轮”再到立体化结构的意象变化;同时,瞳神与其他脏腑的关系认识也有所更新。

不论是瞳神在非专业领域中依附于天人合一哲学思想的灵性认识,还是专业领域中,瞳神与脏腑的紧密联系,都显示古代中国对瞳神认识的发展紧紧扎根于整体观念。瞳神的认识发展过程中,新概念新理论的提出,自始至终在整体思维的导向下进行。古人将瞳神视为人体的一部分,代表了人体各部分协作运行的通常规律。这种万物相关联的关系构成中国古代认识世界的基本理念,关于瞳神的知识发展史同样蕴含着适用于中医各科乃至日常生活的普遍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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