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式现代化发展“难题”的破解:共同特征与中国特色

2023-12-30 04:14刘文勇
关键词:中国式难题现代化

刘文勇

(河北工业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天津 300130;黑龙江大学 经济与工商管理学院,黑龙江 哈尔滨 150080)

一、提出问题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中国式现代化,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现代化,既有各国现代化的共同特征,更有基于自己国情的中国特色”[1],其发展途径和推进方式也必然有自己的特点。从世界范围内科技革命催动的生产力大变革角度来看,中国错过了18世纪起始于欧洲的第一次工业革命、19世纪下半叶到20世纪初流行于欧美的第二次工业革命发展机遇,赶上了20世纪下半叶已经席卷亚非拉的第三次工业革命“尾班车”,用70余年的时间完成了对西方国家二三百年发展历程的追赶。从世界范围内社会革命催生的生产关系大变革角度来看,中国经历了19世纪60—90年代模仿英国君主立宪制的“洋务运动”失败、20世纪初复制西方资产阶级革命的“辛亥革命”失败,完成了针对改良主义与资本主义道路的试错,最终由人民选择了社会主义道路。百余年的中国共产党领导开创了70余年新中国、40余年改革开放与10多年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的辉煌实践,结束了自1840年鸦片战争至1949年新中国成立期间的百余年中华民族苦难史,铸就了28年新民主主义革命的民族独立史,开启了29年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形成的中国历史发展新纪元,创造了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伟大成就,启动了由“富”向“强”的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新征程,即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式现代化具有生产力层面的“赶超”特征、生产关系层面的“符合国情”特色。在上述的生产力与生产关系变革中,以中国化时代化马克思主义理论为指导、以中国国情实践为对象,吸收借鉴了世界一般性经验规律,中国式现代化已形成了具有一般性与特殊性的理论品格,具有中国特色与世界共同特征的实践价值。

(一)具有世界共同特征的中国式现代化必然要面对世界性的现代化发展“难题”

目前,学界关于“现代化”的界定并未形成统一性的认识。现代化与工业化具有密切关系,一般普遍认为英国工业革命是现代化的起源,但其又不局限于工业化,科技进步、社会制度变革、文化创新等均包含在其中。基于马克思关于人类社会基本矛盾的认知来科学界定“现代化”,其应为生产力的革命性跃升、生产关系的系统性变革与上层建筑的适应性调整,最终实现的是社会整体的(不是个体的)多层面(包含政治、经济、社会与文化等)的相对进步。这种进步应该是在时间线索上的相比较而言的进步,如农业文明向工业文明的进步、机械现代化向数字现代化的进步,反映了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之间的契合、冲突、再契合、再冲突……客观地讲,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之间的矛盾普遍存在于世界各国现代化进程之中。中国式现代化作为人类文明的一部分,同样要面对和解决马克思所言的人类社会的基本矛盾。

(二)中国式现代化必然要面对中国特色的现代化发展“难题”

在中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发生变化的条件下,与“不平衡不充分”主要矛盾相对应的价值追求目标必然被定义为“全面和共同”“系统和高质量”。与西方资本逻辑主导的现代化不同,中国式现代化追求“以人民为中心”的价值目标,在党的领导与人民当家作主具有内在统一性的逻辑下,坚持党的领导意味着对中国式现代化价值目标的重要保证与契合。回首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的发展是在党的领导地位不断巩固、党的领导能力不断提升的前提下实现的经济社会全面高质量发展;面向未来,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作为“新时代新征程中国共产党的使命任务”。面对具有传承性的长期发展使命与任务,党的二十大报告明确指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关键在党。我们党作为世界上最大的马克思主义执政党,要始终赢得人民拥护、巩固长期执政地位,必须时刻保持解决大党独有难题的清醒和坚定。”[2]因此,如何长期坚持党的领导地位和提升党的领导能力,是中国式现代化的特有“难题”。

目前,学界关于中国式现代化的研究成果偏重于经验规律的阐释性研究,这对于深刻理解并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具有明理践行的价值。本文按照问题导向思路,探究中国式现代化对世界现代化发展共同特征“难题”的破解之道,以及中国式现代化对自身独有“难题”的破解答案,以期从学理性角度,挖掘中国式现代化的理论创新性;从实践性角度,落实中国式现代化作为党的中心任务和人民共同期盼的战略部署与愿景目标。

二、世界现代化发展的共同特征“难题”

生产力是具有劳动能力的人与生产资料相结合而形成的改造自然的能力,反映了人与自然的关系;生产关系是劳动者在生产过程中结成的相互关系,是生产力发展的产物,反映了人与人的关系;上层建筑是在经济基础上形成的意识形态以及与之相适应的政治法律制度等总和,上层建筑的核心是国家政权,其代表为政府,处理好政府与市场关系是现代化发展的焦点问题之一。这里基于上述认知并结合世界现代化发展的过往历程,挖掘由人类社会基本矛盾所决定的现代化发展的世界共同特征“难题”。

(一)人与自然的矛盾

200余年前,始自英国的工业革命,推动了以钢铁、煤炭与化工为标志的重化工产业的蓬勃发展,随之而来的是工业“三废”对空气、水体与环境的严重污染,出现了1858年泰晤士河的“奇臭年”、1878年的“爱丽丝公子”号游轮事件、19世纪的“四次霍乱大流行”以及“伦敦毒雾事件”(1)所谓泰晤士河的“奇臭年”是指泰晤士河曾被誉为“父亲河”,伦敦鱼市场中经常出售河中鱼类,到了1858年的时候,“父亲河”已变成工业废水与生活污水的排水道,炎热的6月里淤泥裸露,散发恶臭,国会召开会议时,不得不用浸泡消毒液的被单密封窗户抵挡来自河边的恶臭。所谓“爱丽丝公子”号游轮事件,是指1878年“爱丽丝公子”号游轮在泰晤士河沉没,造成640人死亡,大部分死者是因为误吞河水中毒而死。“四次霍乱大流行”分别发生在1831—1832年、1848年、1854年、1866年,共夺走4万多人生命,主要原因是水体污染。“伦敦毒雾事件”主要是空气污染导致人畜死亡,分别发生在1873年、1880年、1892年和1952年。上述事件呈现了英国工业革命发展与环境保护之间出现的矛盾。;与英国相似,1930年比利时的“马斯河谷烟雾事件”、1948年美国的“多诺拉烟雾事件”、1931年日本的“富山事件”等工业污染严重影响了自然生态与生命健康。回首那个“以污染换发展”的年代,“这是希望之春,这是失望之冬。人们拥有一切,人们一无所有”(2)这段话出自狄更斯《双城记》,描绘的正是19世纪英国完成第一次工业革命后的社会状况,反映的是工业革命给英国以及全人类带来的双面影响。,工业文明积累的巨大财富是以往文明所无法比拟的,但同时对自然与环境的破坏也是前所未有的。1972年罗马俱乐部的报告《增长的极限》提出警告:“如果在世界人口、工业化、污染、粮食生产和资源消耗方面现在的趋势继续下去,这个行星上增长的极限有朝一日将在今后一百年中发生。”[3]尽管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各国政府开始从技术、产业以及政策层面推动绿色革命,但从目前来看,全球气候变暖、自然灾害频发、粮食危机与能源危机等带有全球性的来自自然但却由人类而生的发展难题依然困扰着各国现代化发展。

对于人口规模巨大的中国追求实现人均指标的共同富裕而言,首先,我们不能走欧美国家曾经的“先污染后治理”道路,中国的可持续发展不允许选择这种“竭泽而渔”的模式;其次,我们不能走欧美国家曾经的人口政策之路,如欧洲解决人口与资源矛盾的办法是在15世纪航海大发现之后向全球其他地区输出人口并推进殖民化,美洲的解决办法是对本地原住民的屠杀,有学者测算,欧洲300年的殖民化共转移出1/4人口[4],这种做法很明显也是不可行的。

(二)人与人的矛盾

资本主义现代化起步采取的是对内剥削、对外殖民的财富积累方式,充满了“原罪”。英国“羊吃人”圈地运动推动了工业化生产方式的条件成熟,农民失去土地后成为赤贫的产业工人,如1779年英国兰开夏受压迫工人暴动达到八千人之多[5];恩格尔以1853年比利时部分工人家庭为对象测算的恩格尔系数显示:即使是生活相对宽裕的工人家庭恩格尔系数亦达到了62.4%[6],这是对国内工人阶级的过度剥削所致,“整个社会日益分裂为两大敌对的阵营,分裂为两大相互直接对立的阶级: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7]。此外,对外殖民加剧了不同国家人民之间的矛盾,西方现代化初期的部分财富积累来自对他国人民的殖民剥削,其后发展至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资本主义,从自由竞争阶段过渡到垄断阶段后,以资本输出为手段的垄断组织将世界市场瓜分,由此形成了主导国人民与附属国人民之间的矛盾。二战后至今,资本主义现代化发展对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影响更多表现为由财产权利差异导致的相对收入差距拉大,即托马斯·皮凯蒂所言的“资本收益的不平等”[8]。这种情形下的“人与人的矛盾”在一国内部产生了“相对贫困”,尤其是以20世纪80年代新自由主义主导的“里根改革”为起点,“劫贫济富”式的改革进一步加剧了“相对贫困”,同期的“撒切尔夫人改革”亦导致英国出现了类似问题。这些矛盾直接为当代“社会撕裂”现象埋下了祸根,法国“黄背心运动”、美国“占领华尔街运动”与“国会山暴乱”等是延续至今的“人与人的矛盾”的真实写照。从国与国之间的关系来看,美国“金融霸权”主导的“剪羊毛”逻辑让全世界人民为美国的发展而“埋单”,发达国家凭借“科技领先”地位构建的不平等贸易成为打压他国现代化进程的手段,世界各国人民的不平等发展依然被延续甚至加剧。在西方资本主义现代化进程中,虽然尝试探索了“第三条道路”“福利国家模式”等,但桎梏于“资本逻辑”下的资本主义现代化发展至今仍未从根本上突破性解决“人与人的矛盾”。

从中国社会来看,改革开放以来的“先富带动后富”非均衡发展路径导致城乡、地区与行业间收入差距拉大;21世纪初开始的向区域与城乡间一体化发展以及向“效率与公平并重”收入分配制度基调的转型,在一定程度上扭转了收入差距拉大的趋势。但是,在奔向“共同富裕”道路上的客观发展规律与基本国情决定了中国式现代化发展仍将面临较长时期的收入分配问题,而且由结构化改革与“步入深水区”改革特点所产生的带有复杂性和广泛性的“人与人的矛盾”亦需要被直面并慎重对待。但需要注意的是,中国社会“人与人的矛盾”从本质上讲,并非西方现代化进程中带有阶级对立性的矛盾,而是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由社会主要矛盾决定的产物,当前来看主要是由“发展不平衡不充分”引致的矛盾。

(三)政府与市场的矛盾

西方现代化进程中政府与市场的矛盾主要表现为“诺斯悖论”问题,即国家政府的一个目标是通过产权的制度性设计使其租金(政府收益)最大化,但另一个目标是通过降低全社会的市场交易费用使其社会产出(经济增长)最大化,二者通常是矛盾的。政府为了获取收益最大化而设计的制度存在低效率问题,导致市场交易费用上升。正如诺斯和瓦利斯在《美国经济中交易费用的衡量:1870—1970》一文中测算的,美国经济中交易费用占GDP比重由1870年的25%上升到1970年的45%[9],戈特曼(Ghertman)对美国、德国、法国、日本在1960—1990年期间的该比值研究亦得出相似结论[10]。其逻辑成因是:政府收益最大化需要政府干预和允许无效率产权的存在,这样市场就无法达到所谓的“帕累托最优”;反之,为了促进经济增长,政府则必须通过建立有效的产权制度安排来减少对生产要素的限制,但这样将降低政府收益如税收等。对此,西方现代化过程中确立的代议制度、三权分立的制衡制度体系成为克服“诺斯悖论”的“权宜之计”。也就是说,政府的各项产权制度安排实际上是各种不同利益群体博弈的结果,其是否符合经济增长的制度安排,这个问题实际上已经在博弈的过程中渐渐迷失了。在西方政党制度下,为了追求政治选票,代表各自利益集团的执政党及政府并不能完全有效代表全体人民利益诉求(这是其固有的矛盾),导致其产生忽略国家和民族长远发展利益的短期行为。即使在西方三权分立制度的制衡下,“政府俘获”理论表明政府依然无法保持公立性。市场经济追求的机会公平被资本权力替代,市场经济追求的过程公平被形式上的民主替代,这是伴随西方国家现代化发展而一直存在的“难题”。

对始于计划经济的中国市场化改革而言,如何处理好政府与市场的关系同样是不可回避的问题。而且,随着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市场化改革的不断深化,处理好政府与市场的关系,发挥好政府与市场的作用,将直接关乎中国式现代化目标的实现,也是中国式现代化在较长时期内需要解决的问题。但需要注意的是,与西方政党制度、代议制度、三权分立制度不同,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决定了中国具有不同于西方“权宜之计”的新解。

三、中国特色现代化发展“难题”的破解

坚持巩固中国共产党的长期领导地位并提升领导能力是以中国式现代化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本质要求和政治保证。如何坚持巩固中国共产党的长期领导地位并提升领导能力是中国式现代化发展面对的独有“难题”。在长期的实践探索与理论创新中,坚持“人民民主”和“自我革命”是中国共产党人在破解中国特色的现代化发展“难题”中形成的富有真理性与时代价值性的答案。

(一)中国特色现代化发展“难题”的破解答案

中国共产党作为世界最大的马克思主义执政党,如何保持其先进性和纯洁性?如何始终得到人民的拥护和支持?这关乎中国式现代化的成功推进与目标实现。数量是基础,但并不意味着必然的质量。截至2022年度,中国共产党党员已经超过9800多万名,党的基层组织超过500多万个[11],党员的教育管理和组织建设面临一定困难,如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经过十八大以来全面从严治党,我们解决了党内许多突出问题,但党面临的执政考验、改革开放考验、市场经济考验、外部环境考验将长期存在,精神懈怠危险、能力不足危险、脱离群众危险、消极腐败危险将长期存在。”[12]苏联共产党在夺取政权和取得卫国战争胜利时,分别拥有20余万和200余万党员,但是当党员数量接近2000万时却丧失了执政地位,其教训是深刻的。保持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需要一以贯之,确保不变质、不变色、不变味。如何破解百年大党的独有“难题”?1945年黄炎培在延安向毛泽东发问,中国共产党能不能跳出“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的“历史周期律”。毛泽东的答案是民主,让人民来监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提出“打铁必须自身硬”,持之以恒正风肃纪,制定《党政机关厉行节约反对浪费条例》《中央和国家机关会议费管理办法》等制度,全党上下经过不懈努力,纠正一些长期没有解决的“歪风”,纠治一些多年未能根除的“顽疾”;坚持“打虎”“拍蝇”“猎狐”多管齐下,加大力度惩治腐败和作风问题并取得了压倒性胜利。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指出:“经过不懈努力,党找到了自我革命这一跳出治乱兴衰历史周期率的第二个答案。”[13]在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坚持全面从严治党,推进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坚持以党的自我革命引领社会革命,这是新时期坚持巩固党的长期领导地位并提升长期执政能力的关键。

综上而言,面对百年大党独有“难题”,“人民民主”与“自我革命”是对其破解的独有密钥,这是从实践总结而来且面向未来指导实践的答案,这是中国共产党永葆活力的秘诀,是中国繁荣富强的关键,是中国式现代化有效推进的保障。

(二)“人民民主”与“自我革命”的时代价值性

毛泽东所言的“人民民主”,实际就是主权在民,强调国家权力源于人民、归于人民并接受人民的监督和制约,简言之,就是人民当家作主,就是人民利益至上。中国式现代化发展遵循了世界一般性规律的三条主线即工业化、市场化与民主法治化[14],简要回顾基于三条主线的中国实践发展,可以在其中梳理出“人民民主”的时代价值性。1954年,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确立了人民当家作主的民主制度,极大调动了人民参与“一五计划”和“二五计划”建设的积极性和主动性,此阶段内的中国工业化完成了初步奠基。改革开放前夕,安徽小岗村“自下而上”式农村改革萌芽被中央肯定后形成“自上而下”式推广,这正是党尊重人民群众首创精神的体现,是党的群众路线对人民当家作主的生动写照。改革开放后的“轻重工业比例调整”与轻工产业发展,改变了长期的“重积累、轻消费”失衡政策并突出了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生活需要,该转变既是社会主要矛盾转变的结果,也是以人民为中心的民主政治决策机制使然。20世纪80年代中期开始,中国农村的乡镇企业发展与城镇的厂长经理负责制改革为后来的非国有工业企业发展奠定了基础,其与中国改革开放初期的“由农村到城市、由体制外到体制内”的改革特征完全契合,这也是中国渐进式改革路径下工业多元化主体形成的路径方式。进入20世纪90年代初期,中国确立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其亦经历了“计划经济为主、市场调节为辅”“公有制基础上的有计划的商品经济”等过渡性认知,并最终由历次党代会决议“拍板”,这是党的理论创新发展与实践科学认知升华的结果,是党的路线与政策在坚持“以人民为中心”“全心全意服务于人民发展”过程中的自我扬弃与自我完善。21世纪初,中国加入WTO后,快速分享到了全球化发展的红利,很快成就了中国制造业大国的地位,中国工业化发展进入全新阶段。“人民利益至上”在该阶段集中表现为收入分配制度由“效率优先、兼顾公平”向“效率与公平并重”的转变,以及保护劳动者权益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法》的出台。十八大以来,党对社会主要矛盾变化重新做出判断,发展的重心由解决“有没有”问题向解决“好不好”问题转变,这是“以人民为中心”的新时代关切。党始终秉持“人民利益至上”的发展初心,持续推动高质量发展。“两个毫不动摇”“有为政府”“统一大市场”等改革原则与目标意味着市场化改革的持续推进,“现代化产业体系”“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数字经济与数字治理”等改革建设发展任务意味着工业化改革的深入发展,“全过程民主”“全面依法治国”等发展目标意味着民主法治化进程的全面开启。从对上述历程的简要梳理中,我们可以看出:新中国成立以来的中国社会发展过程,始终贯穿了人民当家作主与人民利益至上的“人民民主”,这是发展初心与使命的“魂系”主线。

习近平总书记讲的“自我革命”,核心是“自我净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2015年5月5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第十二次会议上的讲话中,对各级领导干部正式提出“都要自觉服从改革大局、服务改革大局,勇于自我革命,敢于直面问题,共同把全面深化改革这篇大文章做好”[15],其后在多个重要场合进一步阐释和强调了要勇于自我革命。“自我革命”主要指党的自我革命,全面深化改革的关键在中国共产党,中国共产党的自我革命是中国社会发展的重要保证。“实践充分证明,中国共产党能够带领人民进行伟大的社会革命,也能够进行伟大的自我革命”[16],立足当前与未来,中国共产党的成功自我革命是中国人民取得伟大社会革命进一步成功的重要保证。简要回首百余年的中国共产党发展历程及其领导的中国社会变革,可以在其中梳理出“自我革命”的时代价值性。面对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以及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党内曾经出现的右倾机会主义、“左”倾教条主义以及“左”的错误,中国共产党之所以能够化险为夷、愈久弥坚,根本原因在于“我们党总是在推动社会革命的同时,勇于推动自我革命,始终坚持真理、修正错误,敢于正视问题、克服缺点,勇于刮骨疗毒、去腐生肌”[17]。如果说新民主主义革命的重大意义在于取得了反帝、反封建、反官僚资本主义的胜利,建立了新中国政权,人民从此“站起来”,那么改革开放的重大意义就在于开辟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明确了“改革是中国的第二次革命”[18],实现了人民“富起来”。进入新时代以来,中国改革进入深水区与攻坚期,面对“四大考验”与“四种危险”,党的自我革命仍需深入推进,其已成为实现中国人民“强起来”的关键,“我们要落实新时代党的建设总体要求,健全全面从严治党体系”“使我们党坚守初心使命,始终成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坚强领导核心”[19]。为此,需要通过开展理想信念教育为全体党员补足“精神之钙”,通过加强和规范党内政治生活为全体党员把稳“思想之舵”,通过正风肃纪为党员领导干部筑牢“事业之基”,通过建立健全党内法规为党员领导干部守牢“权力之界”,党在十八大以来的以“自我净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为核心的自我革命取得了伟大成功。自我革命作为新时代党的建设的一个重大命题,是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基于十八大以来党治国理政和管党治党实践得出的重要政治判断,对新时代全面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具有十分重要的理论意义、历史意义和现实意义[20]。从上述简要的梳理中,可以看出:中国共产党在领导中国社会变革的过程中,始终坚持了守正、自律、自新与自强的自我革命,这是问题导向的内生创新驱动发展、前瞻性战略思维的变革求存,这是一场伟大的“自我革命”,这是中国社会进步的动力“引擎”主线。

(三)“党的领导”的制度优势体现

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式现代化发展,在破解中国特色“难题”的过程中还形成了具有中国特色的制度优势。从党的领导在中国式现代化实践中的指导规划与总揽全局的地位和作用来看,主要表现为三个方面:

一是中国共产党在国民经济长期发展战略制定与执行中的领导核心作用。从新中国成立之初,党开始提出并推进的“四个现代化”,改革开放以来制定并实施的“三步走”,直到党的十八大以来提出并践行的“五位一体”与“四个全面”等一系列长远布局谋划与战略性高瞻远瞩,都是在党的领导下科学制定与系统推进的,在经济快速发展与社会长期稳定方面,创造了“世所罕见的奇迹”。而且,“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本身就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长期发展战略,是引领当前社会发展的具有总领性特征的战略规划。

二是中国共产党在国民经济发展规划编制与执行中的关键核心作用。习近平总书记强调“用五年规划引领经济社会发展,是我们党治国理政的一个重要方式”[21]。从1953年开始执行的国家第一个五年计划奠定了工业化的初步基础,再到“二五计划”制定和实施所取得的实践成就,初步彰显了党领导的计划经济在描绘发展蓝图、确定发展重点并动员社会资源方面的治理效能。从改革开放到党的十八大之前的7个五年计划或规划,突出解决了“有没有”的问题,集中完成了市场经济体制改革任务,加快推动了开放型经济体发展,这是中国对内深化改革、对外扩大开放取得成就的基础性工程与落实性举措。党的十八大以来的五年规划编制,突出强调“多规合一”“一张蓝图干到底”,与国家发展的总体布局和战略布局相协调、相统一于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成为指引中国社会发展的新理念新思想新战略的集中体现。

三是中国共产党在宏观经济调控政策制定与执行中的重要核心作用。由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过渡的过程中,“供需两大平衡”“经济增长三驾马车”“宏观调控四大目标”等系列理念、原则与手段被中国共产党人熟稔运用,推动了市场经济日臻成熟。党的十八大以来,宏观调控政策目标突出“区间调控”新思路,不再偏重于特定经济增长目标值,而是确定经济运行合理区间,这符合经济发展的基本实际,有利于保持经济平稳运行,更有利于经济结构调整;宏观调控政策执行突出“预调、微调、适时适度适宜调节”新特征,如科学预判“三期叠加”与“三重冲击”,并及时出台逆周期的财政与货币政策,不搞“大水漫灌”而突出“精准施策”的税收与财政补贴政策等;宏观调控政策效果突出“预期引导”的新格局,如为了抑制资产泡沫,提出房屋的“只住不炒”等。中国共产党历来重视发展规划,既是规划的设计师也是执行者,“集中规划、集中领导、集中执行”使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规行合一”制度优势得到完美诠释与演绎。

四、中国式现代化对世界共同特征发展“难题”的破解

世界共同特征发展“难题”中,“人与自然的矛盾”反映的是人的生存发展受制于资源环境约束,“人与人的矛盾”反映的是不公平的财产权利以及受其决定的不平等的发展权力差异,“政府与市场的矛盾”反映的是公平与效率的对立性问题及因相关制度设计而产生的内生性冲突。中国式现代化以其独有特征为解决上述矛盾提供了破解思路,以新时代以来的成功实践验证了中国道路的科学性。

(一)“以人民为中心”是中国式现代化的“硬核”

“以人民为中心”的理论“硬核”决定了中国式现代化的独特品质。不同于西方现代化的“资本逻辑”,中国式现代化遵循了马克思主义的“人民性”,回答了经济学的经典问题即“发展为了人民”“发展依靠人民”“以人民的需要为发展方向”。人是现代化发展进程中的最基本因素,现代化是一个面向人的科学、有机、缜密的整体,包蕴着自由、全面、充分与幸福等要素[22]。这从根本上界定了中国式现代化不同于其他现代化的不容置疑的前提条件、出发点与最终归宿。由“以人民为中心”的硬核出发,发展的目标、特征、战略举措等均围绕与体现了这个鲜明的主线性特征。如中国式现代化要实现以人口规模巨大为前提的国家富强、民族振兴,要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要实现服务于“人的全面发展”的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协调进步,要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要实现中国人民与世界人民共商共建共享的共赢发展,这些均体现了发展的“人民性”。中国式现代化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发展中的一个阶段内完成中心任务的手段、路径与方式,其契合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质的规定即国体、政体与基本经济制度。中国式现代化就是以“尊重人民的发展权”为基础,以突出“激发人民的创新发展”为途径,实现“人民利益至上”为目标的全体人民的发展。

(二)基于“硬核”的衍生性理论主张为三大矛盾提供了有效解决方案

围绕中国式现代化发展的理论“硬核”——以人民为中心,中国式现代化内生性地演绎出“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全体人民共同富裕”“有为政府与有效市场”等核心理论主张,这是中国式现代化在解决世界共同特征发展“难题”方面的创新性贡献。

首先,由“以人民为中心”衍生的“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是解决“人与自然的矛盾”的中国式现代化进路方案。中国式现代化发展充分关照到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多元化向往,其目标包括了物质财富丰富、精神面貌昂扬、生态环境优美、科技发展绚丽与绿色健康环保等,将人类置于万物世界并形成一种良性循环的生态共同体,实现中华传统文化所言的“天人合一”,这是中国式现代化对于解决“人与自然的矛盾”的时代新解。“人与自然和谐共生”主要强调三点:一是生产力的高效率发展,即全要素生产率的提高与经济实现高质量发展;二是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即以优质生态产品的供应为代表的物质和精神财富丰盈;三是生产生活与生态环境保护的内在统一性,强调对环境的保护就是对生产力的保护、对环境的改善就是对生产力的发展。“人与自然的矛盾”揭示了人对自然资源的过度开发与过度攫取造成发展资源的代际不公平问题,即“当代人透支了后代人的生存发展权利”,其源于资本主义社会的“只见物不见人”的生产目的,即为了获取剩余价值的生产。中国式现代化发展的目的是“以人民为中心”,从本质上解决了“生产为了谁”的问题,其突出强调“人民的长期发展”问题,因此,人们对资源环境的消费观念、消费方式、生产技术等必然要突出可持续利用与共生发展。

其次,由“以人民为中心”衍生的“全体人民共同富裕”是解决“人与人的矛盾”的中国式现代化进路方案。共同富裕的理想追求在中国有着深厚的历史渊源和思想基础,从孔子的“不患寡而患不均”、孟子的“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再到《礼记·礼运》中的“小康”“大同”,感性认知与理性向往,这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蕴含的“基因”。共同富裕是共产主义运动的真理追求,从马克思著述中关于“人的全面发展”,到中国实践中“打土豪、分田地”“贫穷不是社会主义”,再到党的十八大以来的“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共同富裕示范区建设”,这是在中国近现代社会进步的伟大实践中形成的“奇迹”。“全体人民共同富裕”主要强调四点:一是充分调动人民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将“蛋糕”做大;二是做好制度设计,在区域、城乡与群体间实现激励相容的收入分配制度设计;三是发挥党的集中统一领导和社会主义制度优势,确保“一个也不能掉队”;四是将物质的共同富裕与精神的共同追求相协调、相同步。全体人民共同富裕与经济高质量发展、乡村振兴、区域协调发展等重大规划与战略部署具有内在统一性,在中国式现代化进路中具有突出的地位,是衡量发展质量的重要标准。

最后,由“以人民为中心”衍生的“有为政府与有效市场”是解决“政府与市场的矛盾”的中国式现代化进路方案。正确处理政府与市场关系既是克服所谓“诺斯悖论”的必然要求,也是深化经济体制改革的核心任务。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和更好发挥政府作用”,党的二十大报告进一步指出“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深化要素市场化改革,建设高标准市场体系”“健全宏观经济治理体系,发挥国家发展规划的战略导向作用”[23],这是自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确立以来的又一次重大突破性调整。从本质上来讲,党的领导、人民政府与人民当家作主三者具有内在统一性的中国特色制度设计,决定了其不同于西方政府的委托代理关系,党领导的政府的本质追求目标与发展市场经济的初衷亦具有内在统一性。“有为政府与有效市场”主要强调五点:一是二者均为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的手段;二是二者均服务于“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目的;三是二者是互补的关系,政府的作用在于弥补市场失灵,市场的作用在于激发活力与效率;四是通过发展社会主义法治来界定二者的边界,既要避免新自由主义的“市场万能论”,也要避免传统的“政府包办论”;五是二者有效结合是推进国家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现代化建设中的两个重要方面。有为政府重在解决公平问题,有效市场重在解决效率问题,中国式制度设计将公平与效率的统一性发挥至最大。

中国式现代化实践正在浓墨厚彩地描绘当代科学社会主义发展的崭新篇章,基于“以人民为中心”的颠扑不破的“硬核”,演绎出了许多契合中国国情的经验性成功规律。“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全体人民的共同富裕”“有为政府与有效市场”的理念认知与实践指引是解决具有世界共同特征的现代化发展“难题”的中国新解。

(三)“自我革命”为中国式现代化理论“常青”提供了思想指引

自我革命是中国共产党保持先进性和纯洁性的重要途径,是打造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党的制胜法宝。在党的自我革命中要坚持以党的政治建设为统领即“守正”,要坚持加强党风廉政建设即“自我净化”,要坚持健全监督机制即“自我完善”,要坚持创新体制机制即“自我革新”,要坚持优化执政本领即“自我提高”。总结而论,中国共产党作为中国的领导党和执政党,党的“自我革命”包括两层含义:一是在一党长期执政下推进全面从严治党;二是在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背景下全面深化改革必须发扬党的自我革命精神[24]。这种自我革命精神即自知自省的能力与觉悟、悟真纠谬的决心与勇气、刮骨疗毒的胆魄与定力、革故鼎新的本领与追求。党的自我革命精神为中国式现代化理论的创新发展提供了重要的思想指引。这种自我革命精神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我们以科学理论的自洽性、契合实践发展的内生成长性来看待中国式现代化理论,可以发现:为解决三大矛盾的中国式现代化进路方案遵循了自我革命精神的思想指引。

首先,中国式现代化进路方案均是以坚持党的领导为政治保证、以强化了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的全面从严治党为国家治理现代化的能力保证。党政军民学,东西南北中,党是领导一切的。通过自我革命,保持党员和各级党组织能够始终代表人民、为了人民、被人民拥护,这是党领导的中国式现代化成功的基础前提与目标任务,因此,党的自我革命精神已成为中国式现代化发展的不竭动力源泉。十八大以来,全面从严治党提升了党的战斗力和执行力,反腐败和作风建设强化了组织纪律、改善了工作作风,党的自我革命精神已成为中国式现代化成功推进的力量源泉。

其次,中国式现代化进路方案体现了“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的逻辑思路,这是党的自我革命精神在中国式现代化社会革命中的体现与演绎。这里从为解决世界性“难题”的中国式现代化三大进路方案的认知形成过程进行阐释:

第一,关于“人与自然关系”的理论认知。改革开放初期,工业化加速发展在一定程度上对生态环境造成了破坏,“用绿水青山换金山银山”一度被人们看作是“经济增长的代价”;其后,为了恢复生态环境,出现了“宁要绿水青山,不要金山银山”的对立观。党的十八大以来,“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辩证统一认识逐渐清晰明理;其后的“山水林田湖草沙”阐释了人与自然是生命共同体,亦是命运共同体,更是发展共同体,以及将“生态文明建设”作为“五位一体”总体布局的重要组成之一,将“绿色发展”作为五大发展理念的重要理念之一;党的二十大进一步将“人与自然和谐共生”作为中国式现代化五大重要特征之一。中国共产党关于人与自然关系的认知深化历程正是党的理论认知发展成熟化系统化的表现,具有一脉相承性,是党的理论的自我完善、自我革新与自我提高。

第二,关于“共同富裕”的理论认知。改革开放后,邓小平提出“让一部分人、一部分地区先富起来,大原则是共同富裕……一部分地区发展快一点,带动大部分地区,这是加速发展、达到共同富裕的捷径”[25],当时将共同富裕看作是未来发展的目标,是“先富”对“后富”的承诺与期许。党的十三届四中全会后,江泽民强调“以共同富裕为目标,扩大中等收入者比重,提高低收入者收入水平”[26],从政策层面迈出了向共同富裕推进的脚步。党的十六大以后,胡锦涛提出“全面发展、协调发展、可持续发展的科学发展观”“民主法治、公平正义、诚信友爱、充满活力、安定有序、人与自然和谐相处”[27],突出了对民生的改善和社会公平正义的促进。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完成了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任务。党的二十大提出“中国式现代化是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取得更为明显的实质性进展”“健全基本公共服务体系,提高公共服务水平,增强均衡性和可及性,扎实推进共同富裕”“分配制度是促进共同富裕的基础性制度”[28],党领导下推进共同富裕的手段、路径、政策更加具体化和系统化。由此可见,中国共产党关于共同富裕的认知是伴随着“富起来”“强起来”的社会发展过程而逐渐得以深化的。这亦是中国共产党关于人与人关系的理论认知深化,是党的理论的自我完善、自我革新与自我提高。

第三,关于“政府与市场关系”的理论认知。改革开放以来,围绕政府与市场的关系,中国社会的理论认知大致经历了“黑猫与白猫”的“手段论”、“政府干预”阻滞市场发挥作用的“越位论”、收入差距拉大等问题反衬的“政府缺位论”等。党的十八大以来,政府与市场是互为补充的且统一于国家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现代化建设目标的“一体论”认知更加富有建设性与实践性。从政府职能与市场作用的各自认知演化来看,我们可发现其中贯穿了党的理论发展的“内生成长性”特征以及实践经验总结的“善作善成”特点。

回首政府职能的认知演化。20世纪80年代中期,转变政府职能问题开始被政府和学界广泛关注,20世纪90年代初,邓小平南方谈话发表后,在聚焦“胆子”与“步子”问题时,人们逐渐清晰了政府应当做什么,而且与改革开放之前对政府职能的认知相比,人们对政府的经济职能的认知越来越具象化。进入21世纪初,中央明确提出“经济调节、市场监管、社会管理和公共服务”的政府四项基本职能。党的十八大之后,《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增列了“环境保护”职能,而且将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的职责进行了划分,提出“有为政府”以及“国家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现代化”建设目标等,政府职能的认知愈发科学化与系统化。

回首市场作用的认知演化。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提出“按经济规律办事,重视价值规律的作用”,其后强调“计划经济为主,市场调节为辅”的原则;党的十四大提出“使市场在社会主义国家宏观调控下对资源配置起基础性作用”;党的十五大指出“进一步发挥市场对资源配置的基础性作用”;党的十八大之后,将市场经济本质界定为“市场决定资源配置”并强调“更好发挥政府作用”,科学明晰地阐释了政府与市场的互补有机融合的关系。通过以上阐释,可以发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从探索、确立到深化的发展过程充满了理性的成熟与实践的感悟。这同样是中国共产党关于政府与市场关系的理论认知深化,是党的理论自我完善、自我革新与自我提高的科学过程。

五、结语

坚持和巩固党的领导地位、提升党的执政能力与中国式现代化成功实现具有天然的内在一致性。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中国式现代化立足于“以人民为中心”的核心原则,创新性地形成了“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全体人民共同富裕”“有为政府与有效市场”等科学社会主义实践认知,科学回答和解决了具有共同特征的“人与自然”“人与人”“政府与市场”的矛盾等世界性发展“难题”,并成功指引了中国式现代化发展的正确方向。“人民民主”与“自我革命”是巩固党的领导地位和提升党的执政能力的中国新解。中国共产党在国家中长期发展战略与规划的制定和实施以及宏观经济调控过程中形成了科学化的制度优势。中国式现代化作为科学的理论,将持续指引国家富强、民族振兴与人民幸福的伟大梦想最终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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