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循证教学的研究生创新能力培养效果分析

李新建，杨 红，田双全

（1.重庆工商大学 工商管理学院，重庆 400067；2.重庆工商大学 研究生院，重庆 400067）

一、引言

培养和提升研究生创新能力是研究生教育的重要目标，也是当前研究生教育的历史使命和教育宗旨[1]。随着科技的进步和社会的发展，我国对研究生创新能力的要求也在不断提高。课堂教学是研究生创新能力培养的重要场域，但是目前的研究生教育仍旧以传统的传授式课堂教学为主，教师主要依据自己的经验和知识进行课堂教学，学生被动地接受知识，导致研究生自主探索学习能力不足，科研创新能力较弱[2-3]。研究生的实际创新能力与研究生教育的培养目标存在一定的差距，因此，如何通过创新课堂教学方式有效培养研究生创新能力是急需解决的问题。

循证教学是遵循证据的教学，教师在教学过程中根据个人专业知识和实践经验，将教学对象的客观实际情况和教学过程的情境性有机整合起来，合理使用目前教学实践中的最佳教学证据，以此提高教学的针对性和实效性[4]。循证教学提倡以教学对象的实际问题为基础，结合已有教学证据，激发学生自主地查找资料和解决问题，培养学生的创新能力。鉴于此，本研究尝试对重庆工商大学工商管理类学术学位研究生的中级微观经济学课程进行循证教学实践，在传统教学模式的基础上注重多种教学证据的实践应用，以此探索循证教学对研究生科研创新能力培养的效果。

二、文献回顾

创新能力是研究生必备的基本素质和核心能力，学者们围绕研究生创新能力的内涵和评价指标进行了广泛的探讨。高田钦等[5]将创新能力与创造力和创造性相比，认为研究生创新能力是指研究生基于自身的知识、智力、思维和实践经验创造出新思想、新事物的能力。汪立超[6]指出创新能力是在知识创新的过程中产出优秀人才，在培养人才的过程中又产出创新成果的良性活动机制下形成的。陈凡[7]认为研究生创新能力是在遵循知识发展的规律、趋势的基础上发现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并以文科硕士为研究对象构建了包含创新思维、创新人格、知识结构、创新实践、创新成果五个一级指标的研究生创新能力评价指标体系。邹浩等[8]以理工科硕士为研究对象，构建了研究生创新能力评价体系，并提出可以通过知识积累、创新思维、创新技能、创新个性和创新成果五个维度衡量理工科硕士研究生的创新能力。

创新能力的培养是研究生教育的核心目标和重要使命，如何培养和提升研究生的创新能力一直都是各方关注的热点。课堂教学是培养研究生的重要场域，很多学者指出课堂教学在研究生创新能力培养中发挥着不可忽视的作用，并指出研究生创新能力培养的教育改革应从教师和教学开始。蔡小春等[9]的研究指出课堂教学是研究生教育的基础环节，是研究生创新能力培养的重要场所，其建设质量对研究生知识架构、创新思维、实践能力的形成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然而，相当部分研究生的课堂培养基本沿袭了传统的自上而下的填鸭式培养模式，即课堂上主要是教师以自己的经验和知识进行教学，研究生被动接受知识，严重影响了研究生创新能力的培养[10]。

针对课堂中的经验教学和主观教学，戴维·哈格里夫斯[11]于1996年首次提出循证教学概念，认为教师应基于证据进行教学决策和实施教学行为。该教学理念来源于循证医学，注重经验证据和专业知识的有机结合[12]。随着教育科学化的不断兴起和教育评价研究的推进，循证教学逐渐受到学者们的关注。Borrego 等[13]认为循证教学是遵循证据的教学，在遵循证据的同时结合教师专业技能和教学经验，考虑学生的价值和愿望，进行教学实践。崔友兴[14]将经验主导型教学、主观性教学和实证主义教学与循证教学进行了比较，并探讨了循证教学的过程逻辑与运行机制。郑红苹等[15]探索了互联网背景下的循证教学实践，并认为循证教学有利于促进学习者的有效学习和个性化发展。杨洋等[16]的研究表明循证医学教学可以提高学生的自主学习能力、临床思维能力、解决问题能力、文献检索能力及团队合作能力，从而有利于提高学生的创新能力。笔者将循证教学引入工商管理类研究生的课堂教学中，探索循证教学对研究生创新能力培养的效果。相关研究有利于加强工商管理类研究生课堂教学建设，为研究生创新能力的培养提供一定的借鉴，也为循证教学在其他学科领域的实践提供参考。

三、循证教学实践

本文以重庆工商大学工商管理类学术学位研究生为研究对象，探讨课堂循证教学在研究生创新能力培养中的效果。由于“中级微观经济学”课堂中涵盖了企业管理、人力资源管理、旅游管理、技术经济与管理、管理科学与工程、会计学等工商管理类专业，我们在2019级、2020级和2021级研究生的“中级微观经济学”课堂上进行了循证教学实践。2019级的上课学生共79人，2020级的上课学生共117人，2021级的上课学生共104人。每个年级的任课教师、教科书和课程时长都相同。

该课程循证教学的主要流程如下：第一，提出问题。在课程正式开始之前，授课教师通过问卷调查、访谈等方法发现学生关于创新能力方面的问题，如是否能够选取具有创新性的论文选题进行写作、是否有相应的基础知识和毅力去做科研等。第二，获取证据。在课程进行过程中，将学生自身的问题和“中级微观经济学”课程具体内容有机结合，在教师的指导下，通过各种数据库和网络资源寻找解决相关问题的证据。如在从消费者、厂商和市场等维度讲授“中级微观经济学”的过程中，引导论文选题有困难的学生从不同维度思考问题；在讲授效用最大化和利润最大化的过程中，引导相关基础薄弱的学生如何通过查询资料来夯实基础。第三，分析、辨别和评价证据。教师和学生将获取的证据进行鉴别、分析和讨论，发现能有效解决各自自身问题的最佳证据。第四，应用证据。教师根据讨论的最佳证据，结合学生和“中级微观经济学”课堂的实际情况，进行证据的运用。

四、循证教学实施效果评价

（一）问卷设计与调查

本研究基于陈凡[7]关于硕士研究生创新能力的研究，结合循证教学实践，对三位循证教学研究专家进行了在线访谈，并对重庆工商大学主管研究生创新创业的负责人进行了访谈，还对8位有过循证教学经历的研究生进行了小组座谈，根据访谈和座谈内容汇总整理得出了20个观测指标（表1）。

表1 研究生创新能力观测指标

基于观测指标，本研究编制了基于循证教学的工商管理类研究生创新能力培养效果调查问卷，问卷采用七级量表计分，即完全不同意、不同意、比较不同意、一般、比较同意、同意、完全同意，对应分数分别为1分、2分、3分、4分、5分、6分、7分。然后进行问卷发放，发放对象为重庆工商大学2019级、2020级和2021级经历过循证教学实践的工商管理类研究生。在2021级授课结束后在三个年级分别发放问卷，通过线下和线上进行问卷发放和回收。2019级回收68份问卷，2020级回收112份问卷，2021级回收93份问卷，三个年级共回收278份问卷。我们对数据缺失和数据异常的问卷进行了剔除处理，有效问卷共计240份，有效问卷中调查对象的特征信息如表2所示。

表2 调查对象的特征信息

（二）因子提取与权重分析

本研究基于有效调查问卷数据，运用软件SPSS 23.0进行因子提取与权重分析，具体步骤如下。

1.因子分析条件检验

我们对数据进行KMO检验和Bartlett球形检验，主要是为了判断观测指标是否适合因子分析，以及分析样本数据之间的相关性。当KMO 值超过0.7时，说明变量之间具有相关度，适合做因子分析，同时球形度检验的独立性假设被拒绝，则变量是相关的，能够提取公因子。本次调查数据的KMO检验统计量为0.817，且Bartlett球形度检验通过显著性检验，说明各变量间适合进行因子分析。

2.公共因子提取

本研究采用主成分分析法进行因子分析，根据主成分提取原则，提取了特征值大于1 的5 个公因子，它们的贡献率分别为15.703%、15.685%、12.277%、11.158%和11.123%，且累积方差贡献率达到65.947%，符合因子提取的基本条件。第一个公共因子Y1包含视野和心胸、协作精神、坚韧不拔的毅力、内部动机和创新意识5个观测指标，我们将其命名为创新素质因子。第二个公共因子Y2包含创新想象能力、逻辑思维能力、批判思维能力和直觉观察能力4个观测指标，我们将其命名为综合创新思维因子。第三个公共因子Y3包含基础知识、知识理解和记忆能力、专业知识和知识运用能力4个观测指标，我们将其命名为掌握创新知识因子。第四个公共因子Y4包含了发表学术论文、课题研究和发明专利3个观测指标，我们将其命名为产出创新成果因子。第五个公共因子Y5包含了分析判断能力、组织协调能力、计划组织能力和实践操作能力4个观测指标，我们将其命名为实践创新过程因子。

3.因子指标权重

公共因子在总指标上的权重可以通过公共因子的贡献率确定，贡献率越大，表明该公共因子对总指标的解释程度就越高，因此，可以通过对公共因子的贡献率进行归一化处理而得到公共因子在总指标上的权重，即为表3中“公共因子（权重）”列。因子得分系数是公共因子关于所包含观测指标的线性组合，各观测指标在公共因子上的权重可以通过对因子得分系数进行归一化处理而得到，即为表3中“观测指标在公共因子上的权重”列。

表3 基于循证教学的研究生创新能力评价指标体系及其权重

4.公共因子权重分析

首先，在基于循证教学的研究生创新能力评价指标体系的5个公共因子中，权重最高的是创新素质因子和综合创新思维因子，二者权重相近主要是它们的贡献率相近。其次，掌握创新知识因子在循证教学实施效果评价体系中的重要性仅次于创新素质因子和综合创新思维因子。最后，权重最小的是产出创新成果因子和实践创新过程因子，二者权重相近也主要是它们的贡献率相近。但从权重来看，各因子占比相对较为均衡，表明基于循证教学的研究生创新能力评价指标体系的5个公共因子在研究生创新能力培养中都具有重要地位。

（三）各级指标的得分均值比较

指标权重能够判断各指标在基于循证教学的研究生创新能力评价指标体系中的重要程度，但还不能揭示创新能力培养的实际情况。我们对创新能力各观测指标得分进行了均值统计和比较，可以进一步判断循证教学在研究生创新能力培养中的实际作用，具体数值见表4。

表4 各级指标的得分均值

1.公共因子得分

在5个公共因子中，得分最高的为掌握创新知识因子，得分最低的为创新素质因子。综合创新思维因子、掌握创新知识因子、产出创新成果因子和实践创新过程因子的得分都高于5.00，说明循证教学对这4个因子的培养效果较显著；而创新素质因子得分均值为4.735，表明循证教学对于学生创新素质的培养还有待加强。

2.观测指标得分

由表4可知，得分均值高于5.00的观测指标有12项，低于5.00的观测指标有8项，所有观测指标得分最高的是知识运用能力，最低的是协作精神。

在掌握创新知识因子中，各观测指标得分均高于5.00，处于比较同意和同意之间，其中得分最高的是知识运用能力，最低的是知识理解和记忆能力。

在产出创新成果因子中，各观测指标得分从高到低排序依次为进行课题研究、发表学术论文、专利。值得关注的是，进行课题研究和发表学术论文的得分均高于5.00，处于比较同意和同意之间，而专利的得分低于5.00，处于一般和比较同意之间。

在综合创新思维因子中，各观测指标中得分最高的是直觉观察能力，最低的是批判思维能力。只有批判思维能力观测指标的得分低于5.00，处于一般与比较同意之间。

在实践创新过程因子中，得分最高的是实践操作能力，得分最低的是组织协调能力，实践操作能力和分析判断能力的得分高于5.00，处于比较同意和同意之间，而计划组织能力和组织协调能力的得分低于5.00，处于一般与比较同意之间。

在创新素质因子中，各观测指标得分从高到低排序依次为视野和心胸、内部动机、坚韧不拔的毅力、创新意识、协作精神。该公共因子的5个观测指标中，只有视野和心胸观测指标的得分高于5.00，处于比较同意和同意之间，而其他观测指标都处于一般与比较同意之间。

五、研究结果与讨论分析

（一）公共因子比较

基于循证教学的研究生创新能力观测指标是多元的，且这些指标之间存在着一定程度的潜在结构，具有公共因子属性。本文通过因子分析法，将20个观测指标提取为5个公共因子，权重从高到低依次为创新素质因子、综合创新思维因子、掌握创新知识因子、产出创新成果因子、实践创新过程因子。然而，5 个公共因子的得分从高到低依次为掌握创新知识因子、产出创新成果因子、综合创新思维因子、实践创新过程因子、创新素质因子。从指标权重来看，创新素质因子和综合创新思维因子是循证教学在研究生创新能力培养中最重要的两个因子。从公共因子得分来看，循证教学对学生掌握创新知识的能力培养效果最为显著，而对于学生创新素质的培养还有待进一步提高。综上所述，创新素质虽然在循证教学培养创新能力中占有重要地位，但其在循证教学中的效果没有其他因子显著，因此在循证教学实践中，要注重创新素质的培养。

（二）创新素质因子分析

创新素质主要是指个人所具备的创新意识、坚韧的毅力、不断开拓的进取精神、上进心等品质[2]。在基于循证教学的研究生创新能力评价指标体系中，创新素质因子权重最高，涵盖了5个观测指标。这5个观测指标权重最高的是视野和心胸，表明相对于其他观测指标而言，视野和心胸更为重要。与此同时，这5个观测指标中视野和心胸的得分最高，协作精神的得分最低，说明循证教学对视野和心胸的培养效果最好，但对协作精神的培养效果是不明显的。因此，基于指标权重和得分均值的比较，本文认为着重培养研究生的视野和心胸对于培养研究生的创新素质最为重要，但也需要加强协作精神的培养。

（三）综合创新思维因子分析

综合创新思维是指用不同角度理解概念和理论、以新颖独创的方法解决新问题的思维过程[17-18]。在综合创新思维因子中，创新想象能力权重最高，然后依次是逻辑思维能力、批判思维能力、直觉观察能力。各观测指标得分均值从高到低依次为逻辑思维能力、直觉观察能力、创新想象能力、批判思维能力。创新想象能力虽然有很重要的地位，但是在循证教学中的效果却不显著。从指标的重要性和实际培养效果来看，循证教学需要注重创新想象能力和批判思维能力的培养，这样才能更好地培养学生的创新思维。

（四）掌握创新知识因子分析

掌握创新知识主要是指个人对知识的积累、理解和掌握，并根据相关知识研究新领域或潜在事物。在5个公共因子中，循证教学在研究生掌握创新知识方面的培养效果最为显著。在掌握创新知识因子的观测指标中，本文通过比较指标权重发现，基础知识水平权重最高，然后依次是知识理解和记忆能力、专业知识水平、知识运用能力。通过比较得分发现，知识运用能力得分相对较高，知识理解和记忆能力得分相对较低。因此，就因子权重而言，要提高循证教学对掌握创新知识能力的培养，着重提升学生的基础知识水平最为重要。

（五）产出创新成果因子分析

产出创新成果因子是衡量研究生创新能力的关键因子。在产出创新成果因子中，指标权重由高到低依次为发表学术论文、进行课题研究、发明专利，而得分均值从高到低依次为进行课题研究、发表学术论文、发明专利。通过权重和得分均值的比较，循证教学对课题研究和发表学术论文的培养效果较为重要和显著，而学生发表专利则较为不显著。

（六）实践创新过程因子分析

实践创新过程是指在实践环境下思考、分析和处理问题的能力，是构成研究生创新能力的重要指标[3]。实践创新过程因子的观测指标权重由高到低依次为分析判断能力、组织协调能力、计划组织能力、实践操作能力。这说明要提高研究生的实践创新过程能力，分析判断能力在循证教学实践过程是重点关注的指标。同时，权重较高的组织协调能力，其得分又较低，而权重最低的实践操作能力，其得分又较高。这表明在循证教学实践中要着重培养学生的组织协调能力，如此才能更好地培养学生的实践创新过程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