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创业型大学的发展阶段与核心要素

2024-01-24 00:17翁默斯亨利·埃茨科威兹周春彦
江苏高教 2024年1期

翁默斯 亨利·埃茨科威兹 周春彦

【摘 要】 创业型大学追求知识进步和知识资本化的双重目标。从大学使命的角度,创业型大学延伸了大学的传统使命,将教学、研究和为经济社会发展做贡献三大使命融为一体并彼此加强。从大学组织变革和内外相互作用的角度,创业型大学的发展基于知识资本化的生产逻辑,是“主体性”与“嵌入性”相互促进的过程。由此提出创业型大学发展“知识积累”“知识交换”与“体系驱动”三个阶段。根据三阶段特征,文章分析了创业型大学发展的七个核心要素,包括锚定创业战略方向、加强学术生产能力、培育师生创业精神、完善技术转移机制、生成新的混成组织、促进大学产业互动、营造创业生态系统。

【关键词】 创业型大学;知识资本化;第三使命;三螺旋

【中图分类号】 G647 【文章编号】 1003-8418(2024)01-0001-06

【文献标识码】 A【DOI】 10.13236/j.cnki.jshe.2024.01.001

创业型大学追求知识进步和知识资本化的双重目标。1983年亨利·埃茨科威兹教授首次提出创业型大学概念[1],为现代大学发展增加了讨论空间。创业型大学将企业家精神融入办学理念,促进大学以新的认知看待教学与科研,在教学与科研活动中培养创新创业精神,为经济与社会发展做出贡献,同时实现大学高质量发展。

有文献计量显示,自2003年起,创业型大学受到学术界日益广泛的关注[2],但仍存在对创业型大学的认知模糊甚至是理解偏差,引发概念质疑和实践困惑。创业型大学是否会破坏大学教学与科研两大核心价值?创业型大学是否有不同发展阶段?不同阶段创业型大学需具备怎样的核心要素?文章试图探讨创业型大学的阶段与要素,“还原”创业型大学本真,避免理念的标签化,以期达到创业型大学研究的“四十而不惑”。

一、大学使命延伸:学术创业与教学科研相统一

近代大学始于1810年德国柏林大学的建立,在洪堡教育理念的指导下,诞生了现代意义上的“研究型大学”。教学与科研相统一是第一次学术革命的标志。1862年麻省理工学院建校可视为创业型大学实践的起点,大学开始发展出为经济与社会发展做贡献的“第三使命”。这是第二次学术革命的开始,大学围绕学术中心领域的创新创业不再是辅助性活动,大学为经济与社会发展做贡献(学术创业)与教学、科研处于平等地位[3]。关于第三使命是否破坏教学科研,大学多大程度上能为经济与社会发展做贡献,学术界曾有不少争论。欧文·费勒认为,大学作为经济增长引擎的地位被高估了,其对社会的长期经济投入比通过技术转移或创办企业对区域发展的直接贡献更为重要[4]。这显然是将大学第三使命和传统使命对立开来。事实证明,为经济与社会发展做贡献的第三使命,可以完全融入大学教学和科研活动中,而不是在大学“围墙”之外。

创业型大学建立在大学传统教学科研核心功能之上[5]。学术创业最终会与传统使命融为一体,逐步成为现实并达致合法化[6],因为大学具有天然的创新性。其一,受益于“入学-教育-毕业”的固定路径,大学的人力资本兼具高流动性与创新性。当构思出新的研究想法,教学就会融入研究,培养学生亦是创意孵化的探索过程。其二,无论是寻找科研活动的资金支持,还是寻找知识发现的创新潜力,都使科研活动本身蕴含着创业精神。当然这跟科研方式变化相关,科学家不再是独处象牙塔中求得科学发现(模式1),而是在应用知识的场景中找寻科学理论发展的灵感(模式2)[7]。

同样,学术创业精神会促进传统教学科研使命,包括提供研究选题与实证案例,促进有效知识传递。第三使命拉近知识生产与应用的距离,跨越边界的技术转移活动被“大学-产业-政府”相互作用彼此加强所迭代。在过去,大学与创业的联系主要通过产业关联、咨询和技术转移等方式进行。而现在,得到天使投资和风险投资支持的初创企业(基于师生科研成果)普遍存在。将人力資本再生产与知识生产转移应用结合起来,这是创新创业的源泉。因此,创业型大学不会破坏大学的核心价值,而是建立并综合了纽曼式的教育指导和品格发展目标,洪堡式的研究和国家建设目标,以及创新和区域发展使命[8]。

二、创业型大学的三个发展阶段

高等教育强国建设的知识逻辑要求,须把高等教育系统看作“知识供应商”“知识筛选器”和“社会动力站”,要充分理解知识分类分型、生产模式变革、知识价值秩序等相应的内在知识制度[9]。知识成为社会生产的重要资源,使创业型大学具有赋能创新发展的功能。知识产权赋予其持有者在设定使用条件时具有议价能力,知识资本化的深度为创业型大学探索提供了标尺。

知识资本化意味着知识被转化为资本,也意味着实现这个转化采取的方法与途径。知识资本化是因知识生产机构本身的内在动力产生的,而不是金融资本控制知识的结果[10]。向创业型大学的转型,实质上就是大学为实现自身知识资源向知识资本的转化,从而在组织结构与文化等方面所作的自我调整[11]。

有关创业型大学的研究也不能局限于象牙塔内部,而应嵌入创新情境中探索大学的主动发展。创业型大学的发展基于知识资本化的生产逻辑,是大学“主体性”与“嵌入性”相互促进的过程。大学“主体性”指的是大学获得学术自主权并主动谋划学校发展;大学“嵌入性”指的是大学在创新生态系统中与其他主体互动,从而形成对区域创新情境的根植,对创新发展的适应、支撑与引领[12]。

根据“主体性”与“嵌入性”衡量维度,创业型大学的发展可划分为知识积累、知识交换、体系驱动三个阶段。三阶段不是机械割裂,而是前后衔接,创业型大学实践整体上是一个有机的过程。

第一阶段为知识积累,大学开始主动谋划发展方向,确定优先战略,争取获得资源,追求学术创新的临界质量,产生知识溢出的基础。这一阶段,创业型大学首先要追求知识资本的原始积累。第二阶段为知识交换,确保大学的知识生产得到广泛运用,特别是对于大学所在区域,通过技术转移和研究商业化,使大学与合作伙伴之间进行人员、资源和成果的交换,加速区域创新[13]。这一阶段,创业型大学与外界发起紧密的资源介质交换。第三阶段为体系驱动,大学与政府、产业密切合作,改善区域创新环境的有效性,在制定以知识创新为基础的区域发展战略方面发挥作用并参与执行[14]。这一阶段,创业型大学处于“嵌入性自主”状态,能主动构筑创业生态系统,体系化地促进创新。“体系驱动”阶段与“知识交换”阶段的区别在于创业型大学在创新发展中发挥更加主动的引领作用,处于创业型大学发展的高阶阶段。

从高等教育整体样态上看,研究型大学、教学研究型大学、教学型大学是基于“教学-研究”维度上的区分,创业型大学则是“创业”维度上的派生。所以创业型大学本质上区别于“教学-研究”的分野范畴。理论上讲各类型高校都有转型为创业型大学的可能。研究型大学可以发展知识资本化的内部能力与创业培训。教学研究型大学可以根据区域需要开展研究工作,扩大企业来源的支持,从而逐步转型为以创业为基础。教学型大学从提供创业课程开始,建立孵化器,利用现存知识进行创新并产生影响,如美国南俄勒冈大学通过对莎士比亚作品的研究与传播和“莎士比亚节”等形式,对当地经济与社会发展产生了重要影响。

三、创业型大学的核心要素

创业型大学应从理论走向实践。文章试图在创业型大学发展阶段的分析基础上,探讨发展的核心要素,包括向创业型大学转型的前提条件——大学内部组织革新,同时还涉及大学内部组织与外部机构相互作用的能力。如圖1所示,这些核心要素在创业型大学发展过程中持续发酵并相互促进。

(一)锚定创业战略方向

确定旗帜鲜明的创业型大学战略方向是走向创业型大学的关键第一步。这需要具有很强的确定自己战略方向的学术自主性[15]。学术自主权指大学有权决定各种学术问题,如招生、学术研究内容、质量保证、学位设置、课程设计、鼓励创业并从大学产生的知识中创收,以及获得并运用大学的经费捐款和公众支持[16]。这是伯顿·克拉克教授提出的加强驾驭核心的要义[17],也是创业型大学主体性成长的关键。

在知识积累阶段,创业型大学需要从领导层到全校层面,形成理念共识,提出清晰创业目标并提升为学校的战略与使命。创业型大学不能仅停留在口号层面,而要进行系统的创业转型。要依靠确定的创业战略方向,不断凝聚学校全员的价值共识,辐射整体的政策导向,推动组织机构转型。同时,要保障战略方向的稳定性,强调一张蓝图绘到底。学校战略发展方向不轻易受学校人事调整或外界干扰等因素影响而改弦易辙,需锚定创业战略方向,一以贯之地坚持创业型发展道路。

(二)加强学术生产能力

从本质上说,创业型大学是大学主动通过知识资本转化进行学术创业,以实现大学的自身发展,是一种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生存智慧与策略[18]。创业型大学在进行知识资本的原始积累时,需要灵活的学术发展策略以激活学术心脏地带,其中关键是对特定学术生产领域的寻找与选择。这涉及新赛道的开辟[19],以及大学组织机构和运行方式的重构性变革[20]。如斯坦福大学在知识积累阶段采用“学术尖塔”模式,集中资源投入到学校选择的关键核心发展领域,创业发展逐步燎原。

当前大学也需警惕“没有值得市场化的研究成果”[21]。这是大学学术生产的价值与能力问题,与学术生产方式高度相关。创业型大学应逐步转变学术生产方式,摈弃同质化、跟班式、指标化、自娱性、碎片化“被动适应”研究[22]。创业型大学是新的跨学科领域和新产业的培养皿,跨学科学术生产与新产业发展相互促进。因此,创业型大学需要投入跨学科“基础设施”建设,立足遴选领域,加强研究小组或团队建设,搭建多学科交叉大平台,转换学术评价方式,切实推进有组织科研,为知识溢出积累临界质量。

(三)培育师生创业精神

创业型大学通过鼓励师生创业活动、与产业互动来贡献经济社会发展[23]。学术创业具体实践的个体是大学师生。在学术体系内融入创业活力,首先是教师有责任与动力获得研究经费,教师在“准公司”性质的研究小组开展工作,创办以科学研究为基础的初创企业,大学进而出现学术创业家的角色[24]。知识资本化生产逻辑整合到研究小组中,充分培育教师的创业精神,让其了解具有创新潜力的研究结果,进而促进新的研究思想萌发,催生有效知识生产,为教学实践提供生动案例。可以说,教师能否进行创业转型对于创业型大学发展至关重要[25]。

学生层面以创业教育为载体。创业教育是创业型大学建设的重要元素。开展创业教育,重在培养学生敏锐的创业洞察力。学校为此建设大量实习实践实训基地,提供创新创业课程,鼓励学生在做中学。经过创业精神的培育与创业技能的培训,通常具有师带生共同创业的特征。师生创业共同体中具有较强的代际效应,学生倾向效仿教师的创业榜样进行探索。培育师生创业精神,既有利于推动创业型大学组织转型,又有利于推动创业文化营造。

(四)完善技术转移机制

师生创业的个体行为是创业型大学的火种。知识积累之后需要通过完善的技术转移机制,对知识资本进行转化。大学技术转移机制起始于联络办公室,在师生个人联系基础上,大学初步组织与对成果感兴趣的企业洽谈。然后是负责授予专利、出售和许可知识产权的技术转移办公室,一方面将技术从大学研究群体中遴选出来,一方面也为技术寻找应用场景。再是孵化器,促进基于大学科研成果创办新企业。随着科技金融的出现,技术转移机制呈现愈发多样的形态[26]。

科学家的决策和知识转移模型的选择受到生态系统和大学层面的影响,特别是受到对技术转移机制效率看法的影响[27]。技术转移不是信号输入与输出的简单过程。技术转移能力的演变不仅发生在大学,也发生在大学与产业之间[28]。为提高知识交换效率,大学与产业两端都需要进行技术转移能力的进化,这需要系统机制来提高其绩效[29]。如斯坦福大学在知识交换阶段设立了技术许可办公室(OTL),并配备了专门工作人员与教师发明家定期联系,知识交换效果明显。同样,牛津大学、剑桥大学和帝国理工学院等老牌象牙塔高校一旦开始关注知识交换,也很快成为技术转移的领导者。知识积累较少的大学则需更长的时间探索技术转移,然而如亚利桑那州立大学和犹他大学,将技术转移提高到与教学科研同等重要地位,也取得了很高的技术转移效率。

(五)生成新的混成组织

学术创业是教学科研活动的延伸,也是技术转移和初创企业能力的内化,因而保持着学术逻辑与市场逻辑的张力。为此,生成混成组织的努力需贯穿于三个阶段,同时需合理延伸服务的边界[30]。混成组织的生成,还建立在对线性创新模式反思的基础上,可影响大学学术生产能力的建设、创新内容及评估方式,比如为应对区域发展需求新增跨学科研究平台。混成组织可由学校内部资源形成,也可是校内外资源交互的结果,抑或是外部因研究期待对大学的投入。

因此,混成组织镶嵌在大学整个创新链条。微观层面,可嵌入学生创业技能培训课程中,课程内容涉及模拟创业的真实环节体验,还有学校支持的课外学术创业项目。中观层面,可称为界面混成组织,促进大学识别与外部组织、学术同行之间的利益交汇点。界面混成组织的工作人员通过多种方式促进大学与政府企业的潜在合作伙伴进行互动。在互动中又形成新的界面,如国际科技园协会(IASP)、硅谷合资企业协会(Joint Venture Silicon Valley)。从需求了解、技术遴选到创业组织,各种类型的混成组织具有战略重要性。

(六)促进大学产业互动

大学产业互动最初来源于外部机构资助带来的利益与需要学术投入的产业项目,以及两者交叉的结合研究和应用目标的、多资助来源的联合研究项目[31]。促进大学产业互动的努力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一些大学可能因为承受获得公共资金支持的合法性压力,从而支持地方企业发展,产生区域影响[32]。一些大学可能因为产业未展现足够的合作兴趣,或位于欠发达的工业区,主动开发出与产业互动的举措[33]。哈佛大学和斯坦福大学都曾限制过大学产业联系,认为大学不应持有初创企业的股权,随后才又重新认识到大学和产业在利用知识方面有着共同利益[34]。

无论是出于满腔热情还是另有初衷,大学在与产业互动中变得更具创业精神。从捕捉响应产业需求到引领产业转型升级,在交互中探及新的学科方向与产业领域,不断重新定义大学与产业的边界,从而为营造创业生态、形成大学知识生产单元与区域知识获取单元的共生关系奠定了坚实基础。

(七)营造创业生态系统

创业型大学从关注个人专利和企业,转向更广泛的“区域创新组织者”角色,需要营造一种共识空间。比如麻省理工学院针对所在的新英格兰地区经济下滑问题,在新英格兰咨询委员会(大学、产业、政府代表各占1/3,这是三螺旋理论的雏形)中发挥重要作用,引领了该地区发展,为日后围绕麻省理工学院的创业生态系统形成创造了可能。随后当波士顿地区128公路计算机行业陷入落后境地,因为區域已形成初步的创业生态,自然过渡到生物技术的创业浪潮[35]。这种围绕着创业型大学的创业生态系统就具备了自组织与自修复功能。

创业型大学发展到体系驱动阶段,将围绕着大学自发形成创业生态系统,促进大学-区域共生发展。大学形成与多元创新主体合作伙伴关系,承担不限于技术转移的创业角色,培养创业思维、培育创业资本与实践创业行动,在创业生态系统中提供贡献和领导力[36],致力于可持续发展等[37]。

创业型大学发展是主动谋划与自然演进的融合。如表1所示,上述核心要素的形成或建设,在创业型大学发展的不同阶段各有侧重。但其中锚定创业战略方向、加强学术生产能力、生成新的混成组织、促进大学产业互动等要素需要为创业型大学发展持续储蓄能量。创业型大学核心要素与“大学-产业-政府”三螺旋关系的生成和进化密切相关。三螺旋的良好运行,同样建立在创业型大学“主体性”与“嵌入性”充分发展的基础上。

创业型大学捕捉经济社会需求,与政府、产业互动共生,可为开辟发展新领域新赛道、不断塑造发展新动能新优势贡献创新力量。

【参考文献】

[1][24]Etzkowitz, H..Entrepreneurial Scientists and Entrepreneurial Universities in American Academic Science\[J\]. Minerva, 1983,21(2/3):198-233.

[2]Forliano, C., De Bernardi, P.,Yahiaoui, D..Entrepreneurial universities: A bibliometric analysis within the business and management domains\[J\]. Technological Forecasting and Social Change, 2021:165.

[3]Etzkowitz, H..The second academic revolution and the rise of entrepreneurial science\[J\]. IEEE Technology and Society Magazine, 2001,20 (02):18-29.

[4]Feller, I.. Universities as engines of R&D-based economic growth: They think they can\[J\]. Research Policy,1990,19(4) : 335-348.

[5]Hvide, H. K., Jones, B. F.. University Innovation and the Professor's Privilege\[J\].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2018,108(7):1860-1898.

[6]Berger, P.,Luckmann, T.. The Social Construction of Reality: A Treatise in the Sociology of Knowledge\[M\]. New York:Anchor,1967.

[7](英)迈克尔·吉本斯,等.知识生产的新模式:当代社会科学与研究的动力学\[M\].陈洪捷,沈文钦,等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

[8]Brandser, G.. Humboldt Revisited: The Impact of the German University on American Higher Education\[M\].New York:Berghahn Books,2022.

[9]張学文,刘益东.科教兴国视野下高等教育强国建设:内在逻辑与行动路向\[J\].教育研究,2023,44(03):19-31.

[10][31][35]Etzkowitz, H. & Zhou. C. . The Triple Helix: University–Industry–Government Innovation and Entrepreneurship\[M\]. London:Routledge,2017.

[11]宣勇,张鹏.论创业型大学的价值取向\[J\].教育研究,2012,33(04):43-49.

[12]翁默斯,宣勇.创业型大学的组织转型:分析框架与演进图景\[J\].教育发展研究,2023,43(11):49-56.

[13]Edward Crawley, et al. Universities as Engines of Economic Development: Making Knowledge Exchange Work\[M\].Cham:Springer,2020.

[14]Etzkowitz, H..Entrepreneurial university icon: Stanford and Silicon Valley as innovation and natural ecosystem\[J\]. Industry and Higher Education, 2022,36(4):361-380.

[15][26](美)亨利·埃茨科威兹.国家创新模式:大学、产业、政府“三螺旋”创新战略\[M\].周春彦,译.北京:东方出版社,2014:66,68-69.

[16]De La Fuente, A., Doménech, R..Educational attainment in the OECD, 1960-2010. Updated series and a comparison with other sources\[J\]. Economics of Education Review, 2015:48, 56-74.

[17][23](美)伯顿·克拉克.建立创业型大学:组织上转型的途径\[M\].王承绪,译.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7.

[18]宣勇,张鹏.激活学术心脏地带——创业型大学学术系统的运行与管理\[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3:3.

[19]马陆亭.大学要把开辟新赛道当作历史责任\[J\].北京教育(高教),2023(10):30.

[20]龚放.实现高等教育“高质量发展”的着力点——质量理念更新与共同体重构\[J\].江苏高教,2023(09):1-11.

[21]Kolympiris, C., Klein, P. G..The effects of academic incubators on university innovation\[J\].Strategic Entrepreneurship Journal, 2017,11(02):145-170.

[22]宣勇,翁默斯.论高质量高等教育体系的系统建构\[J\].中国高教研究,2022(09):25-31.

[25]付八军.从教师转型看创业型大学建设的三个命题\[J\].教育发展研究,2015,35(09):13-18.

[27]Kenney, M., Patton, D.. Reconsidering the Bayh-Dole Act and the current university invention ownership model\[J\].Research Policy, 2009,38(09):1407-1422.

[28]Al-Tabbaa, O., Ankrah, S.. Social capital to facilitate ‘engineered university–industry collaboration for technology transfer: A dynamic perspective\[J\].Technological Forecasting and Social Change, 2016:1-15.

[29]Breznitz, S. M.,Etzkowitz, H.. University technology transfer: the globalization of academic innovation\[M\].London: Routledge,2015.

[30]王建华.为何及如何创建创新创业型大学\[J\].华东师范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2021,39(12):99-106.

[32]Sánchez-Barrioluengo, M., Benneworth, P.. Is the entrepreneurial university also regionally engaged? Analyzing the influence of university's structural configuration on third mission performance\[J\].Technological forecasting and social change, 2019, 206-218.

[33]Saha,N., Saha,T.,Saha,P..Smart specialization strategy: Does it really foster regional competitiveness? Smart specialization and regional competitiveness. InN. Caseiro & D. Santos(Eds.), Smart Specialization Strategies and the Role of Entrepreneurial Universities\[M\].PA:IGI Global ,2019.

[34]Langfitt, T. W., et al.. Partners in the research enterprise: university-corporate relations in science and technology\[M\].Philadel phia: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 Press ,2016.

[36]Pugh, R., et al..The entrepreneurial university and the region: What role for entrepreneurship departments? \[J\].European Planning Studies, 2018, 26(09):1835-1855.

[37]Wakkee, I., et al..The universitys role in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Activating entrepreneurial scholars as agents of change\[J\].Technological Forecasting and Social Change, 2019:195-205.

The Development Stages and Core Elements of Entrepreneurial Universities

Weng Mosi, Henry Etzkowitz, Zhou Chunyan

Abstract: Entrepreneurial universities pursue the dual goals of knowledge advancement and knowledge capitalizatio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university mission, an entrepreneurial university extends the traditional missions, integrating teaching, research with contributing to economic and social development, and strengthening each other.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university organizational change and internal and external interaction, the development of entrepreneurial university is based on the production logic of knowledge capitalization, and is the process of mutual promotion of "subjectivity" and "embeddedness". This paper puts forward the three stages of entrepreneurial university development: "knowledge accumulation", "knowledge exchange" and "system driving". According to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he three stages, the paper analyzes seven core elements of entrepreneurial university, including anchoring the strategic direction of entrepreneurship, strengthening the academic production capacity, cultivating the entrepreneurial spirit of teachers and students, developing the technology transfer mechanism, generating new hybrid organizations, promoting the university-industry interaction, and building the entrepreneurial ecosystem.

Key words: entrepreneurial universities; knowledge capitalization; the third mission; triple heli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