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胎记(节选)

2024-12-26 00:00:00陈墨
星星·诗歌理论 2024年12期

你饮下了它

那源于祖先向我而来之物

由祖先之彼岸而来……

——题记引自策兰《受福》

1

这一天,天造吴根,地设越角

这一夜,依着美人靠的廊桥遗梦

抛却了渔竿,我与你怀月安眠

云影,连着它的江浒

哪个汀洲不是家①?

让我成为你,成为摆渡的渔父

你住在我体内那些起起落落的潮汐

如同我每一次自由自在的落款

——不为别的,只为鲈鱼

2

白日梦游从一开始就穿越过去

险些让我错过了你,五姑娘

我心儿放在你那儿哦

仿佛火苗放进干柴

你这坛储存了千年的女儿红

让我关关雎鸠长醉在春秋水湄

你这时光御赐的美丽巧匠

将我贝壳打磨成了方圆纽扣

别系在水乡的故乡哦——

如今幸运不只是与一个地名相恋

而是与一个人盟约

紧紧地牵连

五姑娘,我坚如磐石的前生

已嫁接在了你柔情似水的今生

3

一曲渔歌:山突兀,月婵娟②

有人牧月,有人迷失于万家灯火

吴镇兄你教我的,也将教会孤鹭

以它低飞的双桨临摹着你慢慢的暮归

水墨的幽暗留下了

谁内心汹涌的独白

注:①②引句化用嘉善名人、“元四大家”吴镇《秋江渔隐图》《渔父图》画作的落款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