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评《曾国藩的幕僚们》

景　林

曾国藩幕府是中国近代历史上一个规模空前、影响深远的幕府,享有"神州第一幕府"称号。曾国藩幕府(下文简称"曾幕")之所以在历史上具有重要位置,不仅在于其中精英荟萃,涌现出了一批"中兴名臣",而且还在于它具有行使地方政权的职能,体现了中国近代幕府的特点。为了揭示曾幕成功的奥秘,自薛福成开始,就不断有人对其研究,如李鼎芳的《曾国藩及其幕府人物》、朱东安的《曾国藩幕府研究》等书都是这方面研究的专著。成晓军教授的近著《曾国藩的幕僚们》(上海东方出版中心2000年10月版)可以说是在前人研究基础上对曾幕研究的又一新作。该书采用纪传体体例,共胪列了曾幕145位主要幕僚的传记,其中正文部分详细评说了李鸿章、左宗棠、彭玉麟等8位著名幕僚的事功学术,附录部分则对其他人物予以扼要介绍。同前几本曾幕研究著作相比,该书有以下特点:第一,在总体把握曾国藩幕僚生平事迹的同时,更侧重评析曾国藩对幕僚们的教育和影响。曾幕的形成非一朝一夕。它既依赖于时代风云的际会,更得益于曾国藩的知人善用。正由于此,所以前几本研究曾幕的著作,都毫无例外地注意到了这一点,如李鼎芳的《曾国藩及其幕府人物》一书的第五章就专论曾国藩对其幕僚的影响。但应该承认这些论述多为宏观性,对曾氏如何教导各个幕僚成长则缺乏细致的描述。该著则在某种程度上弥补了这种缺陷:在论及各个幕僚的生平事迹时,更侧重曾国藩的训导、影响作用。诚如作者在后记所言,为尽量避免与其他相关著作雷同而突出自己的特色,"我力求凸现一条主线,将幕僚与曾国藩之间的关系深入发掘",从而为读者深入思考曾幕盛况及其在近代中国具有深远影响的原因这个问题,提供必要的条件。

第二,注意在争论中立新意。在曾国藩的幕僚中,有一些重要人物如郭嵩焘、丁日昌等,后世对他们的评价一直都存在很大争议。如何在这些争议之中还历史之真面目显然有很大难度。为了使结论更信服人,避免武断,作者在评述这些人物时,都尽可能把各方面的评价罗列出来,使读者对研究状况有个大致了解,然后再在此基础上进行评说论述。例如在对郭嵩焘作结论性评价时,作者就先罗列分析了近百年来人们对郭嵩焘的不同评价,然后才运用生产力发展、政治民主化、国民素质三维综合标准对其进行总体评价,认为其思想具有鲜明的超前性。再如在对丁日昌评价时,作者也详尽列举评析了不同观点,进而在此基础上认为丁日昌是一位洋务实干家,曾为中国的海防、通信、矿业等领域的近代化事业做出了重要贡献等等。

第三,注重对一些史实进行考证辨析。伴随着曾国藩热的兴起,近些年来曾国藩研究中出现了一些鱼目混珠的现象,违背史实的观点屡见不鲜。为正读者视听,作者在论述曾国藩重要幕僚的功过是非时,也对一些错误观点进行了辨析纠正。例如,鉴于目前有许多人认为《冰鉴》的作者是曾国藩,从而把曾氏吹得神乎其神,而该书前言中便经过辨析后特别指出,该结论缺乏依据,应当慎用。此外,还着重论证核实了一些有争论的细节问题。如作者通过对淮军起源的考察认为,"湘淮一家"或"淮系湘出"的说法是言之成理的。作者还运用大量事实证明了彭玉麟、曾国藩合创长江水师是筹建近代中国海军的先声。在第四章第五节,作者论证分析后认为,左宗棠任浙江巡抚期间仍是曾国藩幕府成员等等。

总之,《曾国藩的幕僚们》是一部可读性强并具有一定研究广度和深度的学术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