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屈慈父大爱,换回脑死女孩奇迹复生

王发财 阳 洁

15岁女孩突发怪病，一场感冒引发灾难

2008年年初，美籍华人余存仁突然接到女儿余世安的辅导老师打来的电话“你女儿正在发高烧，请您明天就接她回家!”

余存仁祖籍宁波，是美国国家祈祷早餐会的一名华裔工作人员。女儿余世安是余存仁的第二个孩子，出生于1992年。这个孩子出生后身体就一直很好，两天前报名参加了高中冬令营，走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的，因此，听到女儿生病的消息，余存仁以为是普通的流感，并没有太担心。

做完心脏断层扫描和心电图后，医生却发现大量不知名的细菌在余世安的心脏瓣膜处聚增，导致心脏瓣膜受损不能完全闭合，医生通知家属做好心理准备，一旦细菌侵入孩子的心脏或大脑，余世安就会死掉!

听到这个消息，余存仁整个呆住了。女儿出生那天就遇到当地的黑人暴动，余存仁特意将她的中文名字取为“世安”，就是希望她能平平安安过一生。这个聪慧的女孩天生有着一双灵敏的耳朵，善于捕捉鸟语，虫鸣和风声，女儿还有一双灵巧的手，无数个掌灯时分，孩子端坐在钢琴前，用她的一双巧手给一家人带来数不尽的欢歌笑语。这样一个天真可爱的女孩，上帝怎么会让她生病呢?

医生查阅了余世安的病例以后，一脸凝重地告诉余存仁夫妇，细菌已经蔓延到余世安的脑部血管，并造成脑部淤血，目前美国医学界还没有治愈这种病的先例，几年前，一个台湾女孩感染了不知名的细菌，当场死在手术台上。余世安身上的这种不明细菌，与几年前的那个女患者有着相似之处。

余存仁突然感到很无助，女儿在前一天还跟全家人一起吃着蛋糕，为妹妹余世合庆祝生日，一夜之间，天真活泼的孩子却已经昏迷在病床上，全身插满了管子。人类医学对于这小小细菌的认识，原来这么有限!

坚强父女直面死神，脑死的女儿复活了

2008年3月，余世安做了脑部淤血清除手术。整晚没睡的余存仁刚想趴在女儿的床边上打一个盹，两名医生又找到了他。年长的一位递给他一张病危通知书：“我们发现您女儿的大脑正在不停地肿胀，脑压指数超过33，如此下去，她的脑髓很快就会顶到颅骨，最终导致脑爆裂，我们目前没有办法给她消肿，只能取出她的颅骨，给大脑足够的空间。现在我们想征求一下您的意见，这个取出颅骨的手术，到底做不做。”

余存仁看了看那张病危通知书，把它揉成一团扔在了旁边的纸篓里，他红着眼圈告诉医生，马丽莎(余世安英文名)的哥哥和妹妹们都在盼着她回家呢，孩子们为她策划了一个很有创意的庆祝仪式，还有她的好朋友杰克和詹姆斯，约好了等她出院后一起去郊游……

医生马上准备实施第二次开颅手术。几个小时以后，当余世安再次被推出手术室，余存仁看到她的左半个脑壳都被取出，头部看起来软软的，却明显比以前大了很多。左右两边大脑明显不对称，左边肿胀的脑髓把头皮顶起几厘米高。医生把一张醒目的提示贴在余世安的床头，上面用英文写着：“这个病人没有左脑壳，请大家小心!”

静悄悄的病房里，余存仁抚摸着女儿的脸，喃喃自语地跟女儿说起了话：“马丽莎，医生已经为你进行了几次大手术，你基本上已经康复了，今天晚上爸爸陪你聊天，等到明天早上你一觉醒来，我们就回家好不好?”

他开始和女儿聊起以前的一些趣事，聊女儿高中的同学和好友，3月24日凌晨四点多，余存仁通过测脑压的仪器看到，女儿的脑压居然降到了30以下!余存仁大受鼓舞，女儿一定还在坚持!作为父亲，自己也一定不能放弃!他在当天的日记里兴奋地写下一句话：在患难之日，你若胆怯，你的力量就微小。

一连几天，余存仁下班就赶到女儿的病房，继续唠叨家里的琐事。孩子的脑压下降得很快。3月28日凌晨两点到三点，余世安的脑压降至10以下，接近正常人的脑压指数!当天，昏迷了17天的余世安醒了过来。女儿的嘴有些歪，仍然没有力气说话，但眼睛却依旧是那样清亮!医生欣喜地向余存仁宣告，马丽莎创造了一个医学界的奇迹，再过一段时间，她就可以转到复健中心去!

正当大家沉浸在喜悦中，晚上十点半，余存仁发现女儿的枕头上全是鲜血，他小心地托起女儿柔软的头，发现鲜血正沿着女儿头部的缝线处流出来。余存仁一边不断地告诫自己镇定，一边小心翼翼地把女儿的头放回原位。接着，他一路跌跌撞撞地去找了医生。医生进行脑部断层扫描显示，余世安脑部一根血管因细菌啃噬而爆裂，脑部受损的面积已经扩大到50％!

又一张病危通知书送到余存仁的手中，医生建议停止抢救，理由是细菌仍然在扩张，即使抢救成功，马丽莎的左脑全部受损，她也会成为终身植物人。妻子张美淑泪水涟涟，“我们放弃吧，不要再给马丽莎动刀子了，既然不能让她有尊严地活着，那就让她完整地走吧，我真的看不下去了!”

余存仁的一个好朋友闻讯打来电话“放弃吧，或许马丽莎在天堂会更好，一个半个脑子都受损的人，即使活下来，又还有什么乐趣呢?”

余存仁的心像在被一把钝刀来回拖拉，身为人父，女儿这样受折磨，他痛彻心扉。结束女儿的痛苦，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可是，一想到再也听不到女儿甜甜的笑声，再也不能抚摸女儿红扑扑的小脸，余存仁觉得无法忍受!“对不起，马丽莎，原谅爸爸的自私，再坚持一下吧!”余存仁在心底这样大声呼喊道。

没想到，刚刚签了同意手术的单子，余世安的脑电图却突然变成了直线。值班医生飞快地写着诊断记录：“余先生，您的女儿已经脑死亡，愿上帝保佑她!”

那一刻，余存仁觉得被人勒住了脖子，下一秒就要死去，他站在余世安病床前，喃喃呼唤着她的名字。医生拉开门往外走，却突然被余存仁一把拉住，他的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医生，你们看，我女儿还有意识!她还有意识!请你们再给她一次机会!”

大家回过头来，惊奇地发现脑电图又重新变成了一行波浪，如同五线谱上一行跳跃的音符!

“真是奇迹!”见惯了生老病死的医生瞪大了眼睛。又一次大脑手术开始，下午3点，余世安昏迷着被推出手术室，到那个时候为止，余世安的脑部流血已经长达13个小时!余存仁松了一口气，人总算还活着。

不屈慈父感动全美，喜乐的心是良药

2008年4月16日，这一天正好是余世安的16岁生日，尽管余世安还昏迷不醒，余存仁仍然在病房里为女儿办了一个小小的生日宴。病床上挂着医生和护士们写的各种条幅，一群医生和护士围着昏迷的余世安唱起了生日快乐歌，余存仁一条一条地把大家的祝福读给女儿听：“Happy，余世安”，“马丽莎，Happybirthday”……

余存仁的心态已经平和了许多，平常在家，女儿最喜欢拿胖乎乎的墨西哥女佣索菲亚开玩笑，索菲亚今年19岁，谠英语时带着严重的地方口音，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坐在躺椅里打盹。余存仁模仿着索菲亚的样子，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

语在女儿耳边说：“马丽莎，快点好起来。”他想，要是换了以前，活泼开朗的女儿一定会“咯咯”笑着帮助墨西哥姐妇纠正口音。可是现在，女儿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不过，余存仁坚信，女儿一定听得到。

每天晚上余存仁都会坐在床边，对着身上连满了呼吸器、抽痰机，导尿管，胃管等各种各样仪器的女儿唱歌、讲笑话，他想，女儿既然能活下来，就一定毹恢复成一个正常人。虽然对于他这个想法，医生总是以叹气来回应。

余存仁与余世安父女的遭遇经当地媒体报道后，引起了美国联邦众议院的关注。联邦几位众议员被这位永不放弃的父亲感动，一同前来看望余世安，并共同为她祷告。

2008年7月4日，情况终于有了好转。余世安已经可以自己呼吸了，当天，医生给她摘掉了氧气罩。

7月6日，余存仁故意在女儿面前打了一个嗝，他发现女儿的嘴角居然微微向上翘了一下。右边的颜面神经因为受损而不能动，女儿歪着嘴，极力调动着左边的肌肉。

余存仁欣喜若狂，女儿并没有成为植物人，她还能微笑!余存仁用相机记录下了这美好的一刻，并在当天的日记中写下：“喜乐的心，乃是良药。”

接着，他给世界各地的朋友发邮件，向他们征集各种各样的笑话，每天，他像个小丑一样站在女儿左侧的窗前表演——因为大脑受损，女儿的眼球不能动，只能看左边。余存仁一会儿学着家里的墨西哥胖女佣，扭动着大屁股，一会儿又用奇怪的语调给女儿说笑话。从第一次微笑开始，余世安每天都会对爸爸妈妈微笑。

2008年8月，余存仁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把女儿带回家。妻子张美淑坚决不同意，女儿是一个重症病人，在医院这么多医护人员的照顾下尚且麻烦重重，

一旦送回家，岂不是送死，余存仁有他自己的想法，他看到很多孩子因为在医院待得太久，眼睛变得肿大而呆滞。他告诉妻子，医院虽然可以24小时护理，但是并不能给女儿带来快乐，他要让女儿每天开开心心的，直到完全康复。

8月，余存仁购齐了医疗床，抽痰机，点滴设备、湿润机，药检机等全套设备，又花了一个月时间学会了所有设备的使用方法，他们还抽时间把女儿的房间装饰一新。余存仁告诉妻子：“你不要怕，要相信女儿，我们全家都用心来护理她，马丽莎一定会好起来!”余存仁一路唱着女儿小时候最爱听的台湾儿歌，直到汽车停在家门口。

全家人都在门口欢迎，邻居们也都过来迎接。每天晚上，余存仁都带着几个孩子在女儿的病房呈玩耍，有一次，余存仁还为女儿跳起了脱衣舞，衣服没有真脱下来，女儿却眯着眼睛笑得很开心。余存仁受到启发，又给女儿收集了很多有趣的台湾山地歌，每天边唱边跳地表演给女儿看。让余存仁感到欣慰的是，女儿在开心的氛围中慢慢开始进步，她的眼珠慢慢地可以转动，笑起来右边脸也不再那么僵硬。2008年11月12日，医院为她做了第17次大脑手术，将储藏在冰库达8个月之久的脑骨重新放回了大脑。

2008年12月15日，余世安拔掉了喉部的管子，撤掉了抽痰机。

2008年12月26日，余世安第一次回忆起电脑邮箱的密码。

2009年1月，余世安完全拔掉胃管，用嘴吃饭。

2009年1月9日，一场浩大的音乐会在尔湾市举行，这场音乐会由五大著名乐团共同举办，500多人来这里狂欢，这场音乐会是为庆祝余世安的康复而举办，电视台全程报道了这次活动。如今，余世安已经可以在轮椅上坐16到17个小时，大小便也不再失禁，扶着平衡杆，还可以来回走四趟。

惊人的恢复速度轰动了整个尔湾市，余世安所在学校的校报头版新闻报道了她的故事，《橙县纪事报》，《尔湾市周刊》，《美华时报》等报纸用很大的版面介绍了她的经历，《尔湾日报》还将余存仁父女作为封面人物。来自世界各地的祝福电邮如雪片般飞来，奥地利维也纳的一个国会议员专程给她发来电子邮件祝贺。而最为激动的便是余存仁了，他语无伦次地抱着他心爱的马丽莎说“孩子，爸爸就知道你能行!”

编辑王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