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论《瓯北诗话》论诗的先进性与保守性

2009-06-17 06:48梁结玲
社会科学论坛 2009年10期
关键词:诗话

[内容摘要] 《瓯北诗话》是赵翼的主要诗学论著,开阔的历史视野使得赵翼能站在时代的浪尖阐释诗歌的发展观,认为诗歌表现性情,一代有一代之文学。同时,深受封建思想影响的他在评论历代诗人时又表现出了一定的保守性。

[关 键 词] 赵翼;瓯北诗话;性灵。

[作者简介] 梁结玲,广西玉林师范学院职业技术学院讲师,文学硕士,主要从事古

典文艺学研究。

赵翼是清代著名的史学家和文学家,其诗学观点与袁枚相近,被视为性灵派的副将,一生诗作甚巨,存诗4800多首。其诗论著作《瓯北诗话》主要按历史发展的顺序选录自唐至清代的十一位诗人李白、杜甫、韩愈、白居易、苏轼、陆游、元好问、高启、吴伟业、查慎行等进行评述,以史的眼光为我们勾勒出了他所认定的中国古典诗歌的发展骨架,认为诗歌随时代而发展,一代有一代之文学,唱出了“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的历史感慨。朱东润在《中国文学批评史大纲》中认为,《瓯北诗话》独具特色,是“诗话中的创格”。确实,与弥纶群言的中国传统诗话相比,《瓯北诗话》更具其论诗的逻辑性与体系性,作者不仅在诗论中勾画出了诗歌的历史,而且还表述了作者的诗学观点。赵翼以史论诗、以史评诗,在评诗中体现了其既具有时代先进性又具浓厚封建保守性的诗论主张。

一、天赋与人品的不可通越

人是历史的主体,历代诗人的评判构成了《瓯北诗话》基本内容,也是赵翼诗论的一大特色。结合时代特征评价历史人物往往会收到事半功倍的果,既评价了历史人物,又揭示了时代特征,避免了就人论人、脱离时代而论人的偏向。赵翼评价历史人物正是把历史人物放在具有一定特征的时代背景之下,在历史的比较中分析其独到的成就,并以历史人物为线,勾勒出时代文学的发展。因此他的论述历史人物既体现了鲜明的时代特征,又能将自己的价值观贯穿于评价之中。

赵翼论诗主创新,认为文学与时俱进,他说:“满眼生机转化钧,天工人巧日争新。预支五百年新意,到了千年又觉陈。”①“李杜诗篇万口传,至今已觉不新鲜。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②“词客争新角短长,迭开风气遁登场。自身已有初中晚,安得千秋尚汉唐。”③(《论诗绝句》)这种进步的诗歌发展观点体现的作者深刻的历史见识,成为一条主线贯穿于《瓯北诗话》之中。赵翼在评论时不拘泥于传统的成见,论人注重其独到之处,以其创新之处来揭示其价值,创新成为他评判历代诗人的最重要标准。“大凡才人好名,必创前古所未有,而后可以传世”④。

如论李白,“其神采必有迥异乎常人者。诗之不可及处,在乎神识超迈,飘然而来,忽然而去,不屑屑于雕章琢句,亦不劳劳于镂心刻骨,自有天马行空,不可羁勒之势。若论其沉刻,则不如杜;雄鸷,亦不好韩。然以杜、韩与之比较,一则用力而不免痕迹,一则不用力面触手生春:此仙人与人之别也”⑤。论韩愈,作者亦从其开辟的新境界处着眼。

韩昌黎生平,所心摹力追者,惟李、杜二公。顾李、杜之前,未有李、杜,故二公才气横恣,各开生面,遂独有千古。至昌黎时,李、杜已在前,纵极力变化,终不能再辟一径。惟少陵奇险处,尚有可推扩,故一眼觑定,欲从此辟山开道,自成一家。此昌黎注意所在也。然奇险处亦自有得失。盖少陵才思所到,偶然得之;而昌黎则专以此求胜,故时见斧凿痕迹。有心与无心异也。其实昌黎自有本色,仍在文从字顺中,自然雄厚博大,不可捉摸,不专以奇险见长。恐昌黎亦不自知,后人平心读之自见。若徒以奇险求昌黎,转失之矣。

韩愈之所以能自成一家,在赵翼看来,能在“奇险”处“辟山开道”,如果他仅是继承李、杜,没有自己的创新点,那他很难在文学史上有自己的立足之地。纵观《瓯北诗话》,对创新的挖掘与剖析成为其主要的内容之一。

赵翼在论诗的时候虽然对诗人的个性天赋赞赏有加,认为诗人应尽其性灵之所能尽情发挥,但对一些“失节”的事情却缺乏足够的同情。例如,赵翼虽然对李白的天赋赞叹不已,但对其从永王璘一事,作者却痛斥备至,“且《永王东巡歌》内有云:‘我王战舻轻秦汉,却似文皇欲渡辽。则竟以太宗比璘,其语言亦太不检矣!宜其身陷重罪,虽以崔涣、宋若思之辨雪,终不免夜郎之行也”⑥。李白对统治者的指责也被认为是“诽谤”,并认为是“伪作”。“独《雪谗诗》有云:‘彼人之猖狂,不如鹊之疆疆,则指谗者也;‘彼妇人之淫昏,不如鹑之奔奔,则指杨妃也。其下并以妲己、褒姒为比,甚至以吕后之私审食其,秦后之嬖嫪毒,喻杨妃之淫秽,则更指斥丑行,毫无顾忌。青莲胸怀浩落,不屑屑于恩怨,何至诽谤如此!恐亦非其真笔也。”

赵翼站在比较正统的观念,将诗品与人品并提,在体现其历史视野之开阔的同时也暴露了他历史的局限性。同样的评论还体现在其他诗人身上。如元好问,赵翼既赞其“才不甚大,书卷亦不甚多,较之苏、陆,自有大小之别。然正惟才不大、书不多,而专以精思锐笔,清炼而出,故其廉悍沉挚处,较胜於苏、陆。盖生长云、朔,其天禀本多豪健英杰之气;又值金源亡国,以宗社丘墟之感,发为慷慨悲歌,有不求而自工者,此固地为之也,时为之也”⑦,同时,对元好问与耶律楚材的交往却表现出陈锢的观念:“即楚材慕其名,素有声气之雅;然遗山仕金,正当危乱,尤不当先有境外之交。此二者,皆名节所关,有不能为之讳者。”“设使遗山後死数年,见用於中统、至元中,亦不过入翰林、知制诰,号称内相而已,岂若‘金亡不仕四字,垂之史册哉!余尝题其集云:‘无官未害餐周粟,有史深愁失楚弓。颇道著遗山心事矣。”⑧对皮日休投靠黄巢,赵翼仅痛斥其过,而且还发出“是日休学受巢伪官,何其失节若此!岂文人之心,能见道而不能守,固如是耶?”的感慨。

在赵翼的诗论中,倡导创新、发展的进步历史观与其陈腐的封建道德论交相辉映,在评判文学价值的同时没有忘道德的准绳。

二、钱物与性灵的关系

中国文人历来视金钱为世间浊物而不愿多谈,这一方面表现了知识分子那份难得的操守,但也体现了他们对人事的漠然。清代性灵派主将袁枚一反常态,认为色与钱财都是人之性灵中应有之物,应顺其自然而从之。袁枚有《咏钱诗》一首:“人生薪水寻常事,动辄烦君我亦愁。解用何尝非俊物,不谈未必是清流。”⑨作为性灵派的副将,赵翼比袁枚更富有现实性,他自己善于理财,在《诗话》及诗歌中亦多次劝人理财,认为这是人性所固有之性情,甚至认为“士当穷困时,急於求进,干谒贵人,固所不免。如李白《上韩荆州书》,韩退之《上宰相书》,皆是也”⑩。因而,在《诗话》中,他持论对钱物直面不讳。《诗话》卷四历数了白居易的收入:

香山历官所得俸入多少,往往见於诗。为校书郎云:“俸钱万六千,月给亦有馀。”为校书郎云:“吏禄三百石,岁晏有馀粮。”京兆户曹参军云:“俸钱四五万,月可奉晨昏。廪禄二百石,岁可盈仓囷。”江州司马云:“官品至第五,俸钱四五万。”太子宾客分司云:“俸钱七八万,给受无虚月。”刑部侍郎云:“秋官月俸八九万。”太子少傅云:“月俸百千官二品,朝廷雇我作闲人。”刑部尚书致仕云:“半俸资身亦有馀。”又云:“俸随日计钱盈贯,禄逐年支岁满ァ!庇钟惺云:“寿及七十五,俸沾五十千。”此可当《职官》、《食货》二志也。

赵翼不仅不讳钱物,而且还在《诗话》中屡教持家之术。

《示儿》诗自言辛勤三十年,始有此屋,而备述屋宇之垲爽,妻受诰封,所往还无非公卿大夫,以诱其勤学,此已属小见。《符读书城南》一首,亦以两家生子,提孩时朝夕相同,无甚差等;及长而一龙一猪,或为公相,势位赫奕,或为马卒,日受鞭笞,皆由学与不学之故。此亦徒以利禄诱子,宜宋人之议其後也。不知舍利禄而专言品行,此宋以後道学诸儒之论,宋以前固无此说也。观《颜氏家训》、《柳氏家训》,亦何尝不以荣辱为劝诫耶!”(卷三)

赵翼虽然重财,但在论诗时却反对俗气,主张表现高雅的情调,反对强作。论李白,称其“如富贵人,终不作寒乞语”,以富贵为尚。从白出身贫寒的出身,赵翼推导出其“易于知足”“所志有限”和“贫儒骤富,露出措大本色”的结论,并认为在诗歌创作上,“可见其家乐直可与宰相、留守比赛精丽。而见之诗篇,津津有味,适自形其小家气象。所谓‘不得当年有,犹胜到老无者,固暮年消遣之一事耶!”这体现了赵翼论诗的贵族气息。同样的,对于贫寒的杜甫,赵翼对其强作富态也表示了极大的不满。

书生穷眼,偶值声伎之宴,辄不禁见之吟咏,而力为铺张。杜集中如《陪诸公子丈八沟纳凉,则云:“公子调冰水,佳人雪藕丝。”《陪李梓州泛江》,有伎乐,则戏为艳曲云:“江清歌扇底,野旷舞衣前。”《陪王御宴姚通泉携酒泛江》,有伎,则云:“复携美人登彩舟,笛声愤怨哀中流。”《戎州宴杨使君东楼》,则云:“座从歌伎密,乐任主人为。”《江畔独步寻花》,至黄四娘家,则云:“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皆不免有过望之喜,而其诗究亦不工。如《陪李梓州艳曲》云:“使君自有妇,莫学野鸳鸯。”固已豪无酝藉。《戏题恼郝使君》云:“愿携王赵两红颜,再骋肌肤如素练。”则更恶俗,杀风景矣。(卷二)

由此论之,赵翼在人生和诗学上的观点具有一定的辩证性,对封建时代的知识分子来说可谓是一针见血,使得《诗话》既具世俗性又有警戒性。

三、人民性与休闲性的雅俗之论

文学是时代的印记,不同时代造就了各自独特的时代文学,每个时代的文学都会站在历史的土壤之上吸取其所需的营养,作为其出世或入世的理性依托。当具有相同或相似经历、时代特征、审美趣向时,文学的共鸣就就会有其广泛的基础。长期的考据使赵翼看到了社会因素对文学的影响,因而他持论比较公允。“李、杜诗垂名千古,至今无人不知,然当其时则未也。”唐代中期,李杜齐名,“其后韩昌黎亦李、杜并尊。《调张籍》云:‘李杜文章在,光焰万丈长。《石鼓歌》云:‘少陵无人谪仙死,才薄将奈石鼓何!《醉留东野》云:‘昔年因读李白杜甫诗,长恨二人不相从。”而在唐代后期,严酷的社会现实使得知识分子不得不直面人生,他们力图恢复唐朝的强盛,呼唤中兴的出现,因而唐后期尊杜抑李的趋势很重。“至元、白,渐申杜而抑李。微之序杜集云,是时李白亦以能诗名,然至於‘铺陈终始,排比声韵,大或千言,次犹数百,词气豪迈而风调清深,属对律切而脱弃凡近,则李尚不能历其藩翰,况堂奥乎。香山亦云:‘李白诗才矣奇矣,然不如杜诗可传者千馀首。贯穿千古,覙缕格律,尽善尽工,又过於李焉。自此以後,北宋诸公皆奉杜为正宗,而杜之名遂独有千古。然杜虽独有千古,而李之名终不因此稍减。读者但觉杜可学而李不敢学,则天才不可及也”{11}。赵翼看到了社会矛盾尖锐年代人们对具有人民性文学作品的呼唤,但从整体而言,他对具有强烈人民性的作品评价不是甚高。

“朱门酒内臭,路有冻死骨”,此语本有所自。《孟子》:“狗彘食人食而不知检,涂有饿莩而不知发。”《史记平原君传》:“君之後宫婢妾,被绮彀,馀粱肉,而民衣褐不完,糟糠不厌。”《淮南子》:“贫民糟糠不接於口,而虎狼餍刍豢;百姓短褐不完,而宫室衣锦绣。”此皆古人久已说过,而一入少陵手,便觉惊心动魂,似从古未经人道者。

杜甫发自内心的呼喊是对统治阶级的严厉控诉,作为史学家的赵翼没有从历史的语境对其进行阐述,而是从令人值得怀疑的考据中来寻求其出现的根由,这或许与赵翼的个性和身处的时代有关吧。赵翼身处康乾盛世的时代,大清帝国百年的繁荣平压了相当的社会矛盾,加之清王朝的文化政策的高压,使得很多学者埋头学术,文学介入生活的理想在很大程度上给挫失。由于缺乏时代的氛围,赵翼在评论历代诗人时,对休闲性诗歌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其雅俗之论更多是体现在士大夫的生活情趣上。

对苏轼的乌台诗案,赵翼一方面表现出了对苏轼的同情,另一方面又对其过激的言行表示了不满。“或疑坡既早见及此,何以作诗草制,不加检点,稍为诸人留馀地?盖才人习气,落笔求工,必尽其才而后止,所谓‘矢在弦上,不得不发也。然如咏桧而及地下之‘蛰龙,当遏密之後而有‘花鸟欣然之语,亦太不检矣”{12}。在对诗与现实的关系上,赵翼主张温柔敦厚的诗学传统,讲究文学的“趣”与“味”,反对过激的言行,这使得他的诗论更多的具有休闲性而在人民性上有所缺失。

《南山》与《北征》的争论历来是文学话语争夺的阵地,其争论的焦点在于文学作品人民性的评判上。而在《瓯北诗话》中,赵翼一反常态,仅从形式的角度认为《北山》未必劣于《南山》:

《南山诗》古今推为杰作,《潜溪诗话》记“孙莘老谓《北征》不如《南山》,王平甫则谓《南山》不如《北征》,各不相下。时黄山谷年尚少,适在座,曰:‘若论工巧,则《北征》不及《南山》;若书一代之事,与《国风》《雅》《颂》相表里,则《北征》不可无,《南山》虽不作可也。其论遂定”云。此固持平之论,究之山谷所谓工巧,亦未必然。凡诗必须切定题位,方为合作;此诗不过铺排山势及景物之繁富,而以险韵出之,层叠不穷,觉其气力雄厚耳。世间名山甚多,诗中所咏,何处不可移用,而必於南山耶!而谓之“工巧”耶!则与《北征》固不可同年语也。(卷四)

不从内容而是从形式入手说明《北征》优于《南山》,赵翼的持论让我们感到有些意外,然而结合赵翼对诗歌的认识,我们将会发现,赵翼的形式论并非纯粹的形式,其形式是将诗人固有之诗才表现的创作形式,它其实已经经过了诗人的“内化”,这种内化是诗人儒雅性情的表现,文学作品形式的创新应与这种性情互为表里。

中唐诗以韩、孟、元、白为最。韩、孟尚奇警,务言人所不敢言;元、白尚坦易,务言人所共欲言。试平心论之,诗本性情,当以性情为主。奇警者,犹第在词句间争难斗险,使人荡心骇目,不敢逼视,而意味或少焉。坦易者,多触景生情,因事起意,眼前景,口头语,自能沁人心脾,耐人咀嚼。此元、白较胜於韩、孟。世徒以轻俗訾之,此不知诗者也。元、白二人才力本相敌,然香山自归洛以後,益觉老干无枝,称心而出,随笔抒写,并无求工见好之意,而风趣横生,一喷一醒,视少年时与微之各以才情工力竞胜者,更进一筹矣。故白自成大家,而元稍次。(卷四)

元、白较胜于韩、孟,说明了赵翼对诗言志的诗学传统的认可,而认为白居易成为大家是因为晚年“风趣横生,一喷一醒”的闲适诗,这有失公允,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赵翼对儒雅诗风的求尚。这在对韩愈的评价上很容易看出。“昌黎诗亦有晦涩俚俗,不可为法者。《芍药歌》云:‘翠茎红蕊天力与,此恩不属黄锺家。所谓‘黄锺家,果何指耶!《答孟郊》云:‘弱拒喜张臂,猛拏缩爪。见倒谁肯扶,从嗔我须咬。则竟写挥拳相打矣,未免太俗。”

作为一个历史学家,赵翼具有丰富的历史知识,其论诗与袁枚不同,袁枚认为考据不能入诗,而赵翼认为考据不仅可以入诗,而且还能增强诗歌的表现力,而历史知识的欠缺会使诗歌带有“俗气”。

诗写性情,原不专恃数典,然古事已成典故,则一典已自有一意,作诗者借彼之意,写我之情,自然倍觉深厚,此後代诗人不得不用书卷也。吴梅村好用书卷,而引用不当,往往意为词累。初白好议论,而专用白描,则宜短节促调,以遒紧见工,乃古诗动千百言,而无典故驱驾,便似单薄。故梅村诗嫌其使典过繁,翻致腻滞,一遇白描处,即爽心豁目,情馀於文。初白诗又嫌其白描太多,稍觉寒俭,一遇使典处,即清切深稳,词意兼工。此两家诗之不同也。(卷十)

历史典故是诗歌创作的重要源泉,因而熟识历史是诗歌创作的重要条件。“坡公熟於《庄》、《列》诸子及汉、魏、晋、唐诸史,故随所遇,辄有典故以供其援引,此非临时检书者所能办也……以上数条,安得有如许切合典故,供其引证?自非博极群书,足供驱使,岂能左右逢源若是?想见坡公读书,真有过目不忘之资,安得不叹为天人也”。对白居易《长恨歌》中故事的真伪,赵翼耿耿于怀,“此必无之事,特一时俚俗传闻,易於耸听,香山竟为诗以实之,遂成千古耳”。

赵翼的性灵论其实是中国“诗言志”的传承,其“言志”更多的是从诗人的才性出发,在不危及现行统治秩序之下再现其儒雅的人生情怀。这固然体现了赵翼对人性的尊重,但也说明了赵翼对文学积极入世情怀的认识是有所不足的。

注释:

①②③[清]赵 翼:《瓯北集》(28卷)第214、135、210页,[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年版。

④{11}[清]赵 翼:《瓯北诗话》(卷4)第48、49页,[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版。

⑤⑩[清]赵 翼:《瓯北诗话》(卷2)第3、24页,[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版。

⑥[清]赵 翼:《瓯北诗话》(卷1)第9页,[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版。

⑦⑧[清]赵 翼:《瓯北诗话》(卷8)第117、115页,[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版。

⑨[清]袁 枚:《小仓山房诗文集》(卷86)第162页,[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年版。

{12}[清]赵 翼:《瓯北诗话》(卷5)第56页,[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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