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学视角下的《四库全书总目》凡例

2011-04-13 09:03杨木锐韩赫宇
河南图书馆学刊 2011年2期
关键词:四库全书总目目录学本馆

谢 敬,杨木锐,韩赫宇

(天津中医药大学图书馆,天津 300193)

清政府从乾隆三十七年(1772)开始,用了十年左右的时间,集中大批人力物力,纂修成一部规模庞大的丛书——《四库全书》。在纂修期间,对收入《四库全书》的书籍和一些没有收入的书籍,都会分别编写内容提要。后来把这些提要分类编排,汇成一书,就是《四库全书总目》,又称《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简称《总目》)。

1 《四库全书总目》凡例的重要性

1.1 “凡例”是《总目》的一个有机整体

《总目》是我国目录学史上嘉惠学林的著作,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总目》总二百卷,按传统的经史子集分类,每一大类又分若干小类,其中一些比较复杂的小类再细分子目。每一大类、小类的前面有小序,子目的后面有案语。此外,《总目》卷首还列有“凡例”二十则。

《总目》可以说是中国古代最完备的目录学著作,它的凡例、小序和案语都是《总目》解题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三者进退交织,将各个层次的学术源流和分类沿革加以梳理、阐释,勾勒出简明的中国古代学术史和目录学史。“凡例”与小序、案语共同构成了一个有机框架,是《总目》在体制上走向成熟的重要标志。

1.2 “凡例”的学术渊源和价值

“凡例”是《总目》卷首说明全书体例的文字,主要介绍《总目》的收书标准、著录体制和编排体制。《总目》继承了历代目录学著作的长处——《七志》的“九篇条例”可以说是“凡例”的滥觞——从而使《总目》的体制在总体上走向成熟。自古书之目录,可使读书人粗知学术源流,指示读书门径,然而《四库全书总目》的“凡例”不是再讲一遍书籍发展历史和图书编目的历史,而主要是讲《四库全书》著录去取标准、分类方法等具有具体操作层面的问题(所谓著录就是命人把《四库全书》所收入之书工楷抄录),也就是对全书的体例做了总体上的说明。这些说明有得有失,至今依然有着不可忽视的借鉴意义。

1.3 “凡例”没有引起图书馆人的足够重视

一直以来,对“凡例”的研究仅从文献学、目录学方面入手,主要是对它的注释和批评,而缺乏进一步的深入研究和全面分析,尤其是未能引起图书馆人足够的重视。这不能不说是“四库学”研究的一个瑕疵。“凡例”虽简短,但其提出的一些标准和原则对图书馆工作有相当大的借鉴意义。以图书馆学视角审视“凡例”,才能让“凡例”得到全面认识,发挥其在图书馆工作中应有的作用。

2 “凡例”对图书馆工作的借鉴意义

现以天津中医药大学图书馆采访、分类工作为例,加以研究和探讨。

2.1 “凡例”对本馆图书采访工作的借鉴意义

严谨的治学态度贯穿于《总目》之中。“凡例”的主要内容都在说明《总目》严格的收书标准,这些标准有政治标准、学术标准、品行标准、文献标准等。

如果除去时代的因素,仅从学术的角度来看的话,“凡例”中的很多收书标准对于我们今天的图书馆采访工作仍然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比如善本足本、崇尚实学、兼收并蓄、论书不论人、择善而从等。这些标准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图书馆的采访工作。

2.1.1 兼收并蓄

本馆采选图书方针是以中医药学为主,医、理、文、管多学科协调发展。据统计,医药、卫生类馆藏比例为54.8%,历史、艺术、语言、教育、哲学五大类为辅,比例为29%,其他大类按需求适当收藏。

2.1.2 崇尚实学

在采访过程中,不以个人喜好择选图书,根据学校学科建设、服务教学、服务科研为基准制定采访原则,从而使藏书的种类布局与学校的学科设置基本相一致。

2.1.3 论书不论人

选择图书从出版社、内容、学科需要、读者需求等多方面加以考虑,综合各种评价标准采选图书。如采入《灵素商兑》与《群经见智录》(余云岫,恽铁樵[M].北京:学苑出版社,2007)一书,因本书展现了《灵素商兑》与《群经见智录》的原貌,以便让更多的读者去了解它们,也为回应“中医存废之争”提供了资料。根据“凡例”中“论书不论人”的标准,不因余云岫民国时期提出废止中医之说,曾给中医发展带来负面作用而弃置此书。

2.2 “凡例”对本馆图书分类工作的借鉴意义

2.2.1 名实相符,不失其真

中医药文献分类标引首先必须以其内容的学科或专业属性为主要标准,在日常工作中切忌仅凭书名确定其内容,要以“名实相符”,“不失其真”为原则。

“凡例”第六则曰:“古来诸家着录,往往循名失实,配隶乖宜。不但《崇文总目》以《树萱录》入之种植,为郑樵所讥,今并考校原书,详为厘定……”

“树萱”的本义是种植萱草。相传香草能够使人忘忧,后来“树萱”便引申为“消忧”的意思。这里《崇文总目》犯了望文生义的错误。在本馆日常分类工作中,也会遇到类似的问题。例如:吴藕汀著《药窗杂谈》,本书辑录了吴藕汀书信中的谈艺部分。吴藕汀先生为浙江嘉兴人,画家,号药窗。分类中切勿望文生义,仅凭“药”与“杂谈”,就将其分入R-53,即中医论文集之医论类。

2.2.2 兼收并蓄,旧例新境

目前各学科发展日新月异,国外也有许多研究中医的书籍。对于这些书籍,即使用中文写成,以前的方式往往是单独著录,不能和相同的本国出版物放在同一架次,这无异增加了读者查书的难度。

“凡例”第七则曰:宦侍之作,虽不宜厕士大夫间,然《汉志》小学家尝收赵高之《爰历》、史游之《急就》,今从其例,亦间存一二。外国之作,前史罕载,然既归王化,即属外臣,不必分疆绝界,故木增、郑麟趾、徐敬德之属,亦随时代编入焉。

“凡例”在此提出收书时参照“旧例新境”的原则,著录以往“不宜与士大夫之作并列”的宦侍之作;参照“兼收并蓄”的原则,收录“前史罕见”的“外国之作”。根据“兼收并蓄”和“旧例新境”的原则,英国人巴巴拉·坤茨、凯文·坤茨著《神奇手部反射区按摩》(徐维克,黄闯译[M].郑州:河南科学技术出版社,2007)一书,因本书主要介绍了反射区按摩法综述、手部反射区按摩操作技法等内容。故将其归入中医临床学之推拿、按摩类,完整的索书号为R244.1/BBL。

2.2.3 笺释旧文,从其所注

在当今著录原则中,按照惯例,个人著录以第一作者为主,书次号是作者的姓名拼音字头。例:邢斌主编的《现代名医运用附子经验荟萃》,书次号应为:X B;还有团体名称如政府机构、学会团体、事业单位等,书次号也是拼音字头,例国家中医药管理局主编的《经穴部位文献考与解剖》,书次号应为:G Z G。

但北京中医学会整理小组编写的《孔伯华医集》应该如何划分呢,书次号应该是北京中医学会整理小组(B Z X)么?在图书馆的工作之中,中医药文献分类标引必须使文献各尽其用,要根据读者的需求将文献分入最大用途的类。因此,“凡例”第八则给了我们答案:“诸书次序,虽从其时代,至于笺释旧文,则仍从所注之书,而不论做注之人。如儒家类明曹端《太极图述解》,以注周子之书,则列于《张子全书》前;国朝李光地注解《正蒙》,以注张子之书,则列于《二程遗书》前是也……盖虽裒辑旧文,而实自为著述,与因原书而辨者,事理固不同也。”

“诸书次序,虽从其时代,至于笺释旧文,则仍从所注之书,而不论做注之人。”所以,本书书次号宜为:K B H(孔伯华),完整的索书号为:R249.7/K B H。

总之,这里仅以“凡例”对本馆采编、分类工作的一些启示为例,做初步探讨,以期抛砖引玉,让“凡例”在图书馆学视角下得到全面和深入的认识,挖掘其对图书馆具体工作的借鉴意义,发挥其应有的作用。

[1]永瑢.四库全书总目[M].北京:中华书局,1965:1-3.

[2]来新夏.古典目录学浅说[M].北京:中华书局,2005: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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