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女人成了神

2011-08-15 00:46湖花不叹
椰城 2011年11期
关键词:女仆整容

■湖花不叹

是谁赐予她漂亮。饱满的嘴唇,挺拔的鼻梁,瘦小的脸颊,还有乌黑笔直能在太阳下闪绿光的黑发。当然,单独的一切都不稀罕,独独搭配到她的面孔,精妙绝伦。脸蛋好,脖子依然漂亮,更别提完美的肩膀,绝佳的身材。你要想在她身上挑出一个毛病,那就是上天太不公平,将一切美好的可能全放置到了她的身上。甚至不经意之间晒成小麦色的肌肤,也契时尚。倘若换成整容费,全身上下不知能折合成多少栋楼。不,即使是整得出来的,那还得有几成底板。唉,除了叹息,只剩下无尽的自卑。

女人搭配上酒红刺绣露胸晚礼服,闪烁着白光的耳钉和项链,出现在酒会上的时候,神啊,就这样站在了塔洛的身旁。十指紧扣,塔洛紧紧地抓住眼前这个女人:“金,我爱你。”女神金就在他的身旁绽开华丽的笑容,颠倒众生。酒会是庆功,还是宴客,是谈商业计划,还是展望未来,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所有男女的眼光,无一例外地集中到了金的身上。

穿过塔洛家的古廊,金袅娜的身影,拽地的长裙,让所有仆人停住了动作,屏住了呼吸。而金只是微微低头,稍显不安。她毕竟太习惯所有人发自内心的赞叹。一只粗壮的手臂,一把拽住了金的腰,生生把她搂了过去。古旧的大门关上了,瞬间的暗黑,浓情蜜意的吻。

紧张的脚步,那面具后的健壮身躯,拽着金,不断下台阶,一层,两层,十层。塔洛,你要带我去哪里。你要再不说话,我就不走了。终于,塔洛回头了,那藏在面具后的眼神深情地看了金一眼,不曾讲话,他的眼神在摇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金低头了,一贯的娇羞,一言不发地跟着。上楼,上楼,金不记得自己上了多少个台阶,终于来到了顶层的一个房间,三角的屋顶,古旧的小窗,窗外,天空,这里终于有天空了。远处是弯弯曲曲的河流,还有东一茬、西一处的野花。不发一言,依旧是深情相拥,那藏在长袍里的健壮身躯,转身离去。塔洛。只留下背影的塔洛停住了脚步,又匆匆地离去。

除了夜夜的相会,金只能在这如画的世界里等待。女仆可以提供一切,唯独不能给她爱情。女仆可以带来一切,唯独带不来人群。唉,金叹息着。

“您拥有一切,怎么会不开心?”那端来早点,站到中午,依然不见金用餐的女仆发问。

“你也拥有一切,除你看见的我身上有、而你没有的那些。”金闪动的眸子,楚楚可怜,她一动不动地盯着这个身量几乎与她相同、却其貌不扬的女仆。女仆忍不住回答:“我能帮您什么?”金沉默了,要求女仆常来,多陪她说说话。

“你有什么愿望。”金问。

女仆受宠若惊,不敢回答。金哈哈一笑:“不是每个女人都愿意被人伺候,像我这样的女人,更愿意帮助别人。如果拥有了全世界,而不帮助别人,那多憋屈。”

在金的鼓励下,女仆大胆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愿望:她想要一条金那样的裙子。金此刻穿的裙是酒红色天鹅绒的,她拿起桌上的焚香,将腰后烧了一个洞,这就大呼小叫起来。不出三十秒,别的女仆已经进屋:“这鬼地方,连条裙子都是破烂货,不待了,今天要不给我做两条一模一样的来,我非从这该死的窗户跳下去不可。”

贴身女仆假装跪地,金掩面,而别的女仆急忙奔走。傍晚时分,两条一模一样的裙整整齐齐地叠放在金的闺房。

待人散去,贴身女仆开心一笑:“太好了,您太厉害了……”她已经找不到任何的言语表达。

“叫我金姐,我则称呼你银妹。”金的真诚让贴身女仆感动,她应允,却只答应这样的称呼只在屋里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成立。

为了更好地照顾金的情绪,女仆们在金屋子旁边的一间小卧室里摆下了银的床。没人的时候,银兴奋地穿起了那条和金一模一样的裙。唉,银叹息着。光有裙有什么用啊。胸部支撑不起,臀部不够漂亮,况且,她的皮肤又太白,哪里能有金的性感。

金在镜子里看着银的叹息,站在她身后,帮她梳理着和她一样黑却毫无光泽的头发。

“这世上没有钱办不到的事,天生丽质不过是省了整容费而已。”金说。银的眼里闪动着光:“你是说,可是……”

有金在的地方并没有可是。金第二天又闹了一场:“你们这些人,成天把我囚禁在这里,就是为了损毁我的美丽,皮肤已经不是小麦色了,没有锻炼,腿粗了,腰上有赘肉了,我也差首饰了,骗子,塔洛你这个大骗子!”

当晚,塔洛来了,他跪地道歉,大声发誓。从此金就用了散步和锻炼的自由,她更可以在银的陪同下上街购物。

一个购物的日子,银跟在金的身旁,听见正在试戴首饰的金说:“想个办法,我们得出国旅行一趟,至少得一个月,之后,你还得留在当地,晚回来几个月。”银满脸茫然。不久,金的计划已经指定完备,她是这样告诉塔洛的:“想母亲了,她死前居住过的那栋房屋,我是要去的,带上银,别的人不准接近。”

不久,金带上银住进了瑞士一栋小楼。几天后,从别处请来的整容医生,乔装打扮成卖首饰的商人,进了金的小楼。躺在手术台上的银说:“金姐的胸,金姐的腰,金姐的臀,还有她的眼睛、眉毛、鼻子……所有的一切。”几个月之后,银康复了,她还美黑了肌肤。除了一头乌黑闪绿光的头发是假发之外,和金别无二致,甚至,某些时刻,因为兴奋而脉脉含情。

重回城堡阁楼的金和银,握住对方的手就像照镜子,开心得蹦蹦跳跳。

“银,你还想要什么?”金问。

银不敢回答:“我,我想要,塔……”说到一半又低下了头。

“你想要塔洛是吧!”金拍着手:“我想要你没有的自由,咱们一言为定。”不久,两个人就击掌盟誓了。

塔洛再进金房间的时候,接待他的是银了。“塔洛哥哥,你会爱我一辈子吗?”塔洛太不习惯“金”的柔情蜜意了:“当然,美人,你需要什么?”“我想要每时每刻都陪着你。”“可你之前不是恨不得半月不见你一面?好啦,这样才是我的乖乖金,咱这就从这里搬出去,去我的孤岛,你要知道,像你这样的美人,只要出现在公众的视线,随时可能被人抢走。”“不,我只爱你一个人,谁也抢不走。”

“金”被塔洛接走的那个夜晚,“银”消失了。有人说当晚看见过一个蒙上面纱的女人从女仆出入口溜走。谁在乎呢,不就是一个女仆,天知道是不是整容后鼻子一碰上大门就塌了。哈哈哈,整个古堡的女仆都嘲笑起“银”来,白成那样,一看就知道是冒牌。

盛装的银冒充着金,不断在各种场合出现,她目不斜视,眼里永远只有塔洛一个男人。“金”的所有行为激怒了那些只想得到她一个眼神的男人们。不久,塔洛的商业帝国莫名其妙塌陷了。第二个塔洛、第三个塔洛不断地出现在“金”的身边。银的整容手术做得太好了,在寻找了无数美发古方之后,她终于再也用不着那顶假发了。第五个塔洛出现的时候,这个强壮的男人懂得了留住“金”的秘密。银就这样被囚禁了起来,在当初塔洛曾经囚禁过金的小楼。终日等待她的是拳打脚踢与恐吓,直到银再没有任何的反抗念头。得不到外出,银没有办法去做整容维护,终于在几年后青春全失,怎么修复也修复不回来。

“你不是金!”“我当然是‘金’!”是金如何,不是金又如何。真正的金早已隐姓埋名,据说和真爱她的人去了荒岛。除了荒岛她还能去哪里?美分明是锦上添的花,到底是怎么瞬间成了衣上饮血的双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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