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牛逼轶事

2011-08-15 00:42荩碧
飞天 2011年19期
关键词:婆娘妇女

荩碧 芫

王牛逼轶事

荩碧 芫

村委会主任王牛逼骑着那辆半拉新的红旗牌自行车冲进巷道,把车铃拨拉得嘀铃铃乱响。路上走的人只好闪在两边,照着他的背影骂道:不就一个村主任吗?又不是个县官,牛逼个啥呢?王牛逼本名叫王相,平日就爱摆个架子,穿件黄军大衣,嘴里叼根纸烟,自称书记。自从当了村干部,更是叫驴过河,球湿了半截。由此,不管是大人小孩,就都叫他王牛逼。

王牛逼果然牛逼。

据说去年中央某部门的一位领导来村子里考察移民情况,王牛逼有幸被乡上的干部叫来陪同领导。在视察工作的现场,那位领导向王牛逼询问情况,王牛逼支支吾吾没说上个啥,球势的架子却摆得正儿八经。他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伸进裤袋里,比前来考察的领导更有派头。领导一见他那站相,问:你是什么职务?王牛逼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答,旁边的人赶紧介绍说是村主任。领导一甩袖子,钻进了小车。据说这一次市县的主要负责人挨了通批,上面的领导只好找乡上的领导出气:这种东西也能当干部?干脆打发了算了。乡领导一气之下找到王牛逼门上,狠狠地训斥了一顿:王牛逼啊,你他妈的可真牛逼,你再牛逼能牛逼过上面来的领导?你还敢在钦差大人面前耍球势,你吃了豹子胆了你!王牛逼说:县官不如现管,我只认你这个顶头上司。我叫婆娘宰了只鸡,有几瓶好酒,咱们来个一醉方休。乡领导哭笑不得,只好作罢,在王牛逼家喝晕了头,和王牛逼的女人骚情了一阵,坐车走了。王牛逼对老婆说:你说,老子牛逼不,他们能对老子怎么样?

王牛逼把车子架到张四眼家的门口,用脚踢踢破得无法修补的门扇,望望天,打了两个喷嚏。一想二谗三感冒,是哪个王八谗咒我呢?一边骂,一边又踢庄门。再甭踢了,本来是个破门,踢掉了你给安上个新门喀?张四眼在门里面说,我听着是牛逼主任来了,有啥好事?里面的门栓响了几下,两扇破门分向两边。王牛逼叫张四眼把车子推到院子中间支起来,说:你一天不干正事,翻墙揭瓦,嫖风打浪,眼睛眯上个鸽粪圈圈儿,就盼着好事从天上掉下来。就是天上下乌纱帽,你也得脖子伸长些去接,哪有乌纱帽自个跑到你头上的好事?老天,我就问了你一句,你就叨唠了一大堆,我翻了谁家的墙,嫖了哪里的风?张四眼有些窝火,又不好发作。说说而已,说说而已,咋经不起个玩笑?走,屋里去说正事。王牛逼一笑,进了屋。

张四眼给王牛逼递了根纸烟,问:准生证下来咧?王牛逼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点着烟,说:差不多,就剩下盖章子了。这是啥话?这不等于石灰窑里放白屁,没影儿了吗?张四眼无奈地搓着手。王牛逼看看正在牙葱花儿的四眼媳妇翠翠,喷出一口烟。那烟便如鬼魅似的在屋子里乱钻。张四眼感觉脊梁骨凉了,像有虫子在乱咬。王牛逼这才说:乡上计生站的头今儿黑饭就在你家里吃,叫翠翠杀上两个鸡儿,煮一锅山药,再做一顿牛眼睛面条,搛盘咸菜就够了,主要是站长今儿夜里要在你家里过一晚,腾出间空屋子,把炕填热火些,别冻了人家。要是今个不好好招呼,不要说批准生证生儿子,人家把你女人那东西缝起来,连用都不得用。啊哟我的牛逼爷爷,你行喀好,你也见着哩,我就这么两间破房子,说不好听的话,娃娃睡不着,我们两口子都干不成个事。再就是厨房,连个炕都没有。王牛逼一想也是,还真是个难题。但转念一想,便说:你们两口子在灶火门上铺上些麦草将就一晚上,要准生证要紧。

张四眼牙根发痒,狠狠地咬了咬嘴唇。王牛逼说:别耍愣,官家渡口,气死霸王,一个小老百姓能干啥呢?就按我给你出的主意办,你们两口子带个碎娃娃在灶火旁边将就一回,多压床被儿不碍事的。无奈,张四眼嗯了一声,声音小得连蚊子哼都不如,脸比屁股还难看。

日头影儿落,鸡呆狗进窝。张四眼两口子忙乎了一后晌,鸡汤熬得香气四溢,山药煮得软绵绵,斜角儿面条切得犹如榆树叶儿,炉子上搭上伏茶,茶壶里吱咛吱咛地响。张四眼时不时地跑到门外面张望,来人还没个影影儿。

很快,天就像熄了火的灶膛,全黑了。张四眼的心突突地乱跳。这上头的人到底来不来呢?王牛逼这狗日的,来不来给我捎个信儿,叫老子心里安闲些,这么死不死活不活地耗着,老子一家子连饭都不得吃。张四眼一急,不由得生了气,嘴里不干不净地叨唠。他从门上跑进屋里,安顿婆娘几句,在壶里加些水,又跑到门外面。

张四眼又一次把头伸出庄门观望时,巷道里射来一道雪白的手电光,就听见王牛逼说:站长,四眼家都说好了,今儿夜里你两个别玩过了,站长抽成个皮带,明日个别爬不起来啊。站长说:嘴夹紧,别他妈的由嘴里胡诌,这是工作需要!连这个都不知道,还牛逼呢?

王牛逼只得夹紧了嘴巴。

张四眼看见来的人是王牛逼与站长,后面还跟着一个女的,暗暗松了口气。还以为来几个人呢,两只鸡儿还吃不了呢,叫老子一后晌提心吊胆的,怕来的人多了东西不够吃。

进了屋,站长一看情形,皱了几下眉头,哪有地方住呢?一间破屋子,又脏又乱,像个猪窝。便盯着王牛逼的脸看,眼里全是不满。王牛逼赶紧解释:安顿好了的,叫他两口子和娃娃到厨房里将就将就,你俩在书房里睡。站长后面那个女的抽了抽鼻子,苍蝇似的哼哼说:这能睡吗?站长只好瞪了王牛逼一眼:王牛逼!你能弄得像样点吗?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牛逼个屌哩!

张四眼不由得瞅了一眼那女的,那女的把眼光挪开,去看墙上糊的报纸。她看见报纸下面的馊土在唰唰地往下落,禁不住哆嗦了几下。王牛逼见张四眼在看女的,便喝斥道:看啥看,又不是演员!这是新调来的妇女主任,要准生证还得她说了算。站长又狠狠地挖了王牛逼一眼。王牛逼赶紧改口说:妇女主任说了还得站长同意才能算。站长这才把目光移向那乱蓬蓬的炕上。炕上仅有两床被子,都脏得认不出颜色来了。枕头上有娃娃尿的尿,尿臊气冲进正在爆炒的鸡肉味里,加上茶味、煮山药味,几种香味和几种难闻味混在一起,形成一股独有的臊香味,使站长的鼻子眼直发痒。他打了个喷嚏,说:王牛逼,还是到你家去吧,你家里的炕宽大些,铺盖也多些。

王牛逼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想坏了,自己女人是个迷信罐罐子,这话可不好说。自己呢,平日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男盗女娼的事,咋办?不去呢,又怕得罪站长,说他不愿让他们到他家里去。王牛逼左右为难。他想,站长也真是,领上相好的去登记个旅馆多好,偏偏想找个农民家。农民家是那么好找的吗?再说,你一个堂堂正正的领导,干嘛干这种偷偷摸摸的勾当?现在这世风,咋就没人治一治呢?他想了一会,眼珠一转,有了主意。何不趁此机会玩玩站长呢?好叫他知道我王牛逼不是谁想压就能压的。得罪就得罪吧,不就一个计生站长嘛,有啥了不起的?他知道自己老婆的气性,碰上这种事,一定没好脸色看,准会给站长上点汤汤水水,叫他知难而退,干不成那事。于是他假惺惺地说:那就咱家走吧。他脸上绽出一种使人难受的笑,笑里面隐隐透出无奈的得意。张四眼也很无奈,对王牛逼说:这肉呢?王牛逼没好气地训道:留着让嫂子补身子吧,补壮实了好生娃子。张四眼听王牛逼的话刺人,没敢吭声。

站长出了张四眼家的庄门,四眼恨恨地骂:驴日的,可惜了老子的鸡儿。翠翠竟哭丧出声来:我的两个鸡儿啊,实实指望你办事哩,咋白白地泡汤了啊?四眼说:他们不吃,咱两口子一年没见上个荤腥渣渣儿,干脆咱好好享一顿福。女人哭着说:屁话,以后他们要是来了,咋办呀?还是把肉连锅端到王家,让王牛逼招呼站长去。张四眼觉得在理,就端着鸡肉出了庄门。

张四眼端着锅走在路上,心里顺畅了许多,便随口哼哼起来:

村主任来到了咱家寒窑

杀两只土公鸡小葱爆炒

为生个小儿郎请来站长

想不到站长他为人太高

领着个女主任想要睡觉

可怜咱寒屋小招待不了

恨得咱牙根痒头脑发烧

无法子巷道里端着锅跑

张四眼只顾唱着小调走路,没想到刚进了王牛逼家的庄门就和王牛逼的媳妇撞了个满怀,一锅鸡肉咚地一下落到了地上。顷刻之间,整个村巷里溢满了肉香。王牛逼的老婆刚要发作,一股鸡肉味钻进鼻孔,把她的嘴巴给粘住了。片刻,她才从鸡肉的香味中苏醒过来,失惊叫道:谁呀这是,哪来的肉味呀?张四眼心疼地说:嫂子,是我,四眼,看看我这个冒失鬼,毛手毛脚地把一锅鸡肉泼到了地上,这咋吃呢?咱可连一口都没尝尝。

原来是你,我说呢,怪不得咱家牛逼领人到自己家里来住。咱可把丑话说到前头,咱家可不是窑子,就是皇帝老子领个婊子来,咱也不应承。咱家干干净净的,又是供佛又是供神,要是让不干不净的人给冲了,家里出个一灾两难的,到那会谁认账呢?四眼,不是嫂子多嘴,这是给你家办事,要了准生证养了娃子是你张家的后,将来给你们拄丧棒行孝,咱有啥好头?你不要怪嫂子心肠硬,要是别的啥事都行,吃肉喝酒招呼人的,咱不在乎,毕竟咱男人戴了主任这顶帽子,可这屋里放个男女睡觉,咱就是碰死到墙上、这日子不过都不能答应。王牛逼的媳妇见是四眼,便大声吵嚷。她的话不光说给四眼听,更主要的是让王牛逼领来的一对男女听。

要知道,在北方的农村里,一个家庭是绝对不允许外面的不规男女在家里过夜干那种事的,据说这样会冲犯神灵,招致灾祸,引来厄运。

王牛逼的婆娘嚷了一阵,便拿来一根桃树枝条,在院子里边跳边唱:天灵灵,地灵灵,三根桃条软拧拧;一根送给张天师,一根送给李老君,留下一条干什么,放在门背后打妖精;妖精打死了,祟气邪秽一扫净!王牛逼听见这阴不阴阳不阳的调调儿,想笑,却又不敢笑。王牛逼假装气急败坏的样子,腾腾腾冲到婆娘跟前,照婆娘的屁股上给了一脚。不料想这一脚竟踢重了,把个婆娘踢翻在地,尿了一裤裆尿。

计生站长和妇女主任直僵僵地晾在院子当中。他们脸上的表情虽然看不见,但肯定是气歪了鼻子气黄了脸。只听那妇女主任娇声责怪站长:我说不要来了,你硬要来,说是安排好的,原来一点准备都没有。站长看到这情景,肺都气炸了,像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样耸了耸肩膀,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便走出王牛逼家的庄门。妇女主任跟在后面,恨恨地骂道:什么东西!王牛逼跟在两人后头连连解释:对不起站长,我那媳妇没见过世面。站长恨恨地说:你太牛逼了王牛逼,往后的牛逼事还在后头呢,看你能牛逼几天?老子非收拾你不可!

婆娘软在地上,王牛逼只得请来大夫,花了百十元钱,婆娘才有了感觉。大夫说:要不是及时,你婆娘就瘫了。王牛逼倒抽了一口冷气。婆娘的兄弟们听到这件事,把王牛逼扇了顿刮耳子,王牛逼一声没敢支吾。

转眼到了春天。春天把一切变得新鲜起来。但对于王牛逼,他闻到的是一股浓烈的尿臊气。他感到浑身燥热,胸口发闷,心里说不出的难挨。见了人,怎么也牛逼不起来。人们见了他就调笑:王牛逼,你咋不牛逼了呢?

春天一来,上面的计划生育大检查就开始了。这回乡政府改变了策略,把督促变成了偷袭,还临时组成了手术队进行现场办公。他们把那些计划外的女人们登记造册,按名册抓人,抓到孕妇就引产刮宫,无孕的就结扎。张四眼媳妇翠翠当然也在其内,他们一点防备都没有,在一天后半夜被强行按上手术车给扎了。据说这次行动中还把一位来做客的亲戚家的姑娘给扎了,姑娘家要上告,乡政府没法,只好把那位姑娘送到西安做了接通手术,还赔偿损失费十万元。

这次行动中,王牛逼一直跟着工作队熬夜,他显得没精打采,情绪低落。到了抓张四眼老婆的那天晚上,妇女主任把他叫到跟前布置了任务:张四眼家的情况你最熟悉,事情的成败就在于你,如果张四眼的女人跑了,或是发生啥意外,你要负全部责任!任务一下来,王牛逼的脑袋嗡地一下子变大了,连眼睛都模糊了。他心里说:四眼呀,你可别怪咱,这是上面的政策呀,我也是老驴驾到车辕里,身不由己啊。

张四眼的女人扎掉后的第五天,王牛逼家养的两头牛无缘无故死了。张四眼的女人翠翠一见王牛逼,就扑上来又咬又骂,弄得王牛逼如同受了被窝风,不敢出门。一出门,女人们就指着他骂:你这个看逼猴猴子,吃软饭的,还牛逼呢?屌呀!在这里的乡俗中,说一个男人吃软饭,就是指靠自己的女人卖身子赚钱糊口。王牛逼一听,躁了,妈妈日的,老子是那种人吗?

王牛逼感慨不已,想骂人,但想了一下还是夹紧了嘴巴。忍了半天,只好对自己女人说:他妈的,真是人倒霉,鬼吹灯,放屁砸掉脚后跟。女人没搭理,王牛逼觉得没意思,就出门去撒尿。刚走到灰圈(厕所)门口,被墙外面伸进来的白杨树枝挂了一下,把脸给划了条血口子。王牛逼一下来了气,骂道:操他妈,这人欺人也就罢了,这驴日的树枝也欺人哩!

屋里的女人听着骂声,以为骂她哩,跑出来回了一句:就是呀,连驴日的都欺人哩。王牛逼越气了,一蹦子跳到炕上,拉开被子蒙头睡了。

过了芒种,人们手抓辣辣子似的忙起来,地里所有的活都向人们涌来。这个季节,乡上计生站的干部们开始进村进组蹲点摸底。他们也正好想趁这个机会捞点油水。有人说他们身上每天都上半斤膘。王牛逼虽然也能跟着沾点油水,但人们的眼光使他很不好受。有天,计生站的妇女主任叫他到办公室里去一趟。他去了,妇女主任一改往日的态度,笑吟吟地迎上来,又倒茶又端瓜子,分外热情。王牛逼受宠若惊,诚惶诚恐地坐在沙发上。妇女主任说:王主任呀,这些天来由于工作太忙,对你照顾不周,请你不要记怪,多多谅解,这你也知道,我们这工作,一忙起来就没个消停。王牛逼赶紧站起来说:是,是,是,我知道的!妇女主任又说:王主任呀,我正好有件事儿请你办哩,你就不要推托了。王牛逼连说不不不,这哪能呢,高兴还来不及哩。妇女主任说:你也不问问是啥事,就应得这么爽快。只要是主任你安排的事,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办好,就是要天上的月亮,我也给你摘下来。王牛逼说。好!一言为定,到时候给你通知。妇女主任说。

之后,喧了些闲话,王牛逼就出了妇女主任的办公室。王牛逼忽然感到一阵轻松,走路带风,唰唰唰回到了家里。王牛逼哼起一首轻快的歌子:甜甜甜的酒窝窝,甜甜甜的笑,甜甜甜的歌声赛过百灵鸟。主任呀,今日个才算释怀了,从此后再不为那个事烦恼。

心情一爽快,王牛逼回到家就想跟婆娘亲热一下,不料想婆娘爱搭不理的,一把将他推到旁边:少给我灌迷魂汤,你花花肠子里是啥难道我还不知道?这回我把话撂到前头,再要是干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咱就跟你离婚。王牛逼有气没力地说:何必呢!

日子如同漂到了落水的树叶上,水流一急,便冲出一大段。这一天,计生站长派人带话给王牛逼,说妇女主任找他,叫他到乡上走一趟,有要紧的事要办。王牛逼特意打扮了一番,刮了刮胡子,把婆娘的搽脸油拿过来在脸上抹了几下,又照了照镜子。出了门,王牛逼觉得浑身舒坦,眼睛都比平时亮堂了许多。忽然,一个旋风在他周围旋了一转,在他眼窝里揉进几粒沙子。王牛逼呸呸啐了几口,立刻感到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人们说遇到旋风就会叫鬼缠住,王牛逼有些不安。

王牛逼出了门之后,有人又带话给王牛逼媳妇,说,你到乡上妇女主任那儿走一趟,你的一个亲戚在那儿等你。

到了乡上,王牛逼碰到计生站的小高。小高说王主任你来啦?咱女主任要你直接到她房间里去一趟。王牛逼想啥事咋不在办公室里说,还要到房间里办呢?兴许是件不让外人知道的事,这就好,往后也能堵堵你的嘴。

进了妇女主任的房间,妇女主任正在洗头。她把上身脱得精光,下身只穿条紧身裤,两个乳酪似的奶子闪闪发光。王牛逼眼馋了一下,就赶紧往门外头退。妇女主任说:你来了?这有啥,你又不是没见过,到床上坐,我一会就好。王牛逼便在床沿上坐了,抽出根烟叼在嘴上。刚喷出一口烟,就听见门外面有人来,他的心咚地猛跳了一下。忽然,妇女主任转过身来,向他含情脉脉地笑了一下,就把他一下子抱住:王主任,可想死我啦!

这时,门被人推开了,进来的是王牛逼的女人。妇女主任一见,便撒泼打滚,把王牛逼的衣服撕牢,佯装搡他道:走开,干啥呢你?有人没人你就这样,连个场合都没有。走开,再不走我可就叫人了!一见这情形,王牛逼的女人气炸了肺,猛地冲上来就给了王牛逼两个巴掌:怪不得有人告诉我你跟这骚货有一腿,让我赶紧来捉奸,果不其然,你个天杀的!妇女主任见状这才松开了手,哭道:这往后叫我咋个活人呢?王牛逼这时才猛然醒悟:站长你可真狠啊,竟然不惜妇女主任的名誉使了一手美人计来报复我陷害我,出那口没在我家里睡上觉的恶气。

乡上的领导们都进来了,妇女主任这才披了件衣服坐在床上哭。

接着,乡领导立马召开了紧急会议,会上当场宣布免去王牛逼村主任职务,赔偿妇女主任名誉损失费五千元。书记说:家丑不可外扬,这事就不要上报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别扯旗放炮惊动上级。又训王牛逼道:你这个驴日的怎么这么没德性?敢强奸政府妇女主任,吃了豹子胆了你!要不是看在你往日没个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非得让你坐上十年八年大牢,滚!

王牛逼立刻滚出了乡政府大院。

回到家里,老婆窝在被子里猛哭。

……

夏天的日子老长,晌午,王牛逼端着一碗干饭蹲在门前头的黄土坡上发愣。一群孩子在土坡前的空地上玩耍。有个大一点的孩子拍着手唱道:稀泥稀泥软软,灯门楼子洗碗碗;洗谁家,洗王家。王家王家开门来,开门干啥呢,捉个花花狗娃儿——其余孩子也都跟着唱。

王牛逼一听,神经一下受到刺激,头嗡地炸了,手里端着的碗咣当跌到地上,摔成了八牙。

王牛逼疯了,说是精神病。

责任编辑 张 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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