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台与二人转比较研究初探

王绍伟，钱 芳

（1.太原师范学院 音乐系，山西 太原 030012；2.东北师范大学 音乐学院，吉林 长春 130024）

二人台与二人转比较研究初探

王绍伟1，钱 芳2

（1.太原师范学院 音乐系，山西 太原 030012；2.东北师范大学 音乐学院，吉林 长春 130024）

“宁舍一顿饭，不舍二人转”，道出东北人对“二人转”的喜爱程度；而“宁卖二亩地，也要闹家戏”，也表明了西北人对“二人台”的喜爱程度，然而，两个姐妹戏曲剧种虽有一字之差，但其传播范围和群众熟知程度等方面却有着一定的差别。文章从几方面分析二人台与二人转的差异及共同之处，试图通过对比研究初步探究差异形成原因，及如何借鉴二人转成功发展模式来发展二人台等一系列问题。

二人台；二人转；比较

二人台是流行于内蒙古自治区及山西、陕西、河北三省北部地区的戏曲剧种，俗称“双玩意儿”，又称“二人班”。因为其剧目大多采用一丑一旦二人演唱的形式，所以叫二人台。各地的二人台，在长期发展过程中，逐渐形成不同的艺术风格，以内蒙古呼和浩特为界，分为东西两路，建国前不久才统称二人台。

二人转是东北的民间小戏。史称小秧歌、双玩艺、蹦蹦，又称过口、双条边曲、风柳、春歌、半班戏、东北地方戏等。表现形式为：一男一女，服饰鲜艳，手拿扇子、手绢，边走边唱边舞，表现一段故事，唱腔高亢粗犷，唱词诙谐风趣。二人转属走唱类曲艺，流行于辽宁、吉林、黑龙江三省和内蒙古东部三盟一市（现呼伦贝尔市、兴安盟、通辽市和赤峰市）。

一、二人台与二人转的共同之处

（一）产生历史背景

二人转和二人台产生原因大致都与人口迁移有关。历史上，清后期和民国初年出现“闯关东”大潮，大批的山东、河北人进入东北，俗称“秧歌打底，莲花落镶边”的二人转就是“闯关东”的人从关外带至关内的。而二人台的产生有两种说法：一说清光绪年间（1875-1908）于内蒙古西部土默特旗一带，在蒙汉民歌和曲艺丝弦坐腔的基础上，吸收民间社火中的汉族舞蹈，创造了一丑一旦，载歌载舞的表演形式，取名“蒙古曲”；一说它是由清朝咸丰、同治年间（1851-1874）曲艺打坐腔结合秧歌中“踢股子”等舞蹈动作，发展而成。之后，由山西逃荒的难民传到内蒙古西部，俗称“走西口”，又吸收了蒙古族歌曲而进一步成长起来。可以看出，二者虽没有产生在同一地域，但都是生于民间长于民间，并且在民间不断发展壮大。可以说二者都是土生土长的地方民间艺术。

（二）表演形式

早期的“二人转”和“二人台”表演者都是二人，且一丑一旦，以说唱为主，有时对唱对舞，表演时都使用扇子,手绢作为基本道具，建国初期，二人台曾吸收二人转耍手绢的传统技巧，将手绢改为八角型，并发展为各种“出手”。二者在表演时都加入少量的舞蹈和杂耍部分。演员都可以一人扮演多个角色。东北二人转和东路二人台最初都叫“蹦蹦”，也都被叫为“玩意儿”。二者在发展过程中既可以服务于普通民众，在房前屋后、田间地头表演，也可以活跃在大小舞台上，被各种社会层次群体接受欣赏。二者发展到今天，无论是婚丧嫁娶，还是社会庆典……各种场合都可以见到二人转二人台的身影。足见两地观众对本地地方戏曲的喜爱程度。

（三）语言及艺术风格

通常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民养一方艺”，二人转在发展过程中，一直采用本地的东北方言，土生土长，土生土色，唱词简单明了，郎朗上口，也是大实话作风，并且都体现了东北人的豪放、大器、爽快的性格特征。如：二人转《小拜年》中女婿带着新媳妇回娘家的这一段：打春到初八呀，新媳妇住妈家呀，带那小女婿呀啊，果子拿两匣啊，丈母娘啊一见面啊拍手笑哈哈呀啊拍手呀啊哎呀啊～。姑爷子到咱地家啊，咱给他作点儿啥呀啊，粉条炖猪肉啊再把那小鸡儿（宰了那大芦花）呀啊，小鸡儿呀啊扣蘑菇啊我姑爷子最得意它呀啊诶呦……

其中的东北方言：“得意”是满意、喜欢的意思，“果子”则是礼品盒，而粉条炖猪肉和小鸡扣蘑菇都是东北特色菜，这样用老百姓平时说的语言，身边发生的事创作成的歌词和曲调听起来亲切质朴，符合东北人的审美情趣。

这个中唱词运用的不是脏话，粗话，而是紧贴人物身性格，身份，有理有据，雅俗共赏，有情有理，有趣而又富有味道。

所谓“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二人台的语言特征也具有鲜明的地方语言特色：

首先具有口语化的特征：如《走西口》中的玉莲出家门，四下看分明，东瞭瞭，西瞭瞭，不见他转回程。其中山西方言“看分明”是“看清楚”之意，“瞭瞭”是“看看”，“转回程”是“回家来”；其次唱词中体现方言特征之处还有虚字衬词的运用，如二人台代表曲目《打金钱》唱词中在每段的后几句：好难打的一朵金哟,唉咳咳钱哟,唉咳咳莲哟，唉咳咳花哟,花花花花花花落,哟嗬嘿哈哈唉，咳。其中“花”就是虚字衬词。像这样的衬词在二人台唱词中被广泛运用，在此不再一一赘述。

另外二者在艺术风格上也有相类似的地方，比如二者的主要艺术表现形式都是喜剧形式。尽管在二人转的早期发展过程中，以正戏为主，但随着时代的发展，观众的审美情趣不断在变化，而其喜剧效应还是特出的特点之一，近年所涌现出的转星如小沈阳，孙小宝等，无一不以其幽默搞笑的语言和动作形态吸引广大观众的目光。而二人台的表演风格也有着西北人特有的趣味性。如《卖菜》中，卖菜郎刘青独自在舞台上想象着婚后美好生活的那场戏中妙趣横生的表演就具有极强的幽默感。

二、二人台与二人转的不同点

（一）二者的演唱方法

二人台最为突出的演唱方法就是“真假声结合”。注重假声的位置唱出真声的效果来，同时也具有头腔和胸腔的共鸣，无论是男声还是女声，这种方法被广泛用于演唱中。演员如果融会贯通了这种唱法，使得歌者演唱高音不再困难，并给人一种百转千回，自然流畅，富于西北风韵的感受。而二人转的发声方法，尤其是男声，偏民族唱法的发声方法，而女声则真声较多，但也注重气息的支持，正确呼吸方法的运用，声音讲究“甜、润、脆、亮”，二人转艺人从小学艺，学习“唱、说、扮、舞、绝”五种表演形式，从身段，到台词，到发声，都经过严格的长时间训练。二人转的曲调不及二人台高音成分多。因此，在演唱方法上，无论男女，真声的运用都多于二人台男女声。

无论是二人台还是二人转，二者的发声方法都具有实用的科学性，音色听起来都让两地观众具有美的享受。

（二）二者的曲调

在音乐表现上，二人台音乐可以分为两部分，即唱腔和牌子曲。其传统唱腔多是由民歌小调上发展而成的，此外，也吸收了其他剧中的某些曲牌子。演唱形式有硬码戏，带鞭戏和对唱三类。而二人转唱腔则较为丰富，有“九腔十八调，七十二嗨嗨”之说，其结构为曲牌连缀体，积累的曲牌约有三百多支，但较常见的有五十六支，包括胡胡腔、喇叭牌子、红柳子、抱板、三节板、文嗨嗨、武嗨嗨、大鼓调、靠山调等。值得一提的是二人转中还有一种曲调叫神调，源于满族“萨满舞”（跳大神），通常由两个人完成，其中一个人击圆鼓，二人对唱。但现在只有一部分资深二人转老艺人唱的地道，年轻艺人在表演过程中逗趣，个人才艺成分多一些，正戏部分较少。

（三）二者的发展状况不同

二人转发展至今，可以说在我国家喻户晓，这与二人转艺术领军人——赵本山的推动作用分不开的。二人转已经发展成为一种以观众的喜好为导向，内容集娱乐性、通俗性、综合性、知识性、地方性为一体的综合表演艺术。在东北，本人通过多次实地调查，发现仅在吉林省省会长春，现今具有较大规模的二人转剧场就有十几家之多，大批的二人转培训机构逐年增加，甚至在某些高校，也开设的东北地方戏曲——二人转这一课程，而且有了东北地方戏曲研究方向的硕士点，为二人转的发展源源不断地输送着专业人才。可以说早期的平民化戏曲音乐正向着正规化发展，而有了高校这样的专业研究机构，无疑为二人转的长期发展和研究提供了良好的支撑和保障。东北三省每年都会有二人转赛事，通过比赛，不仅为二人转演员的学习和交流提供了良好的机会，而且也会推出一批优秀的演员。民间艺术团体的商业化运作，更使得二人转逐渐变为一种文化被广大群众所熟知。另外，二人转的发展，并不仅仅拘泥于旧的曲调、曲目，而是不断有新的作品涌现出来，根据二人转曲调改编的通俗歌曲，也被人们广为传唱。如电视剧《马大帅》、《乡村爱情》中的主题曲，歌词朗朗上口，亲切真实，高亢婉转，富有东北地方韵味。还有二人转演员孙小宝演唱的流行歌曲《美观》，歌手庞龙的《家在东北》……这些歌曲的传唱无疑对二人转的发展起到了辅助作用。另外，二人转演员也创作了许多观众喜闻乐见的小品节目。近年来，央视和地方电台节目中不断出现二人转演员的身影。有的演员开始参演电影、电视剧，观众熟知二人转演员，并喜爱他们。另外，有些二人转创作班子也开展弘扬主旋律的创编工作，并且送戏下乡，参与政府举办的各类文艺演出节日期间为监狱、为军属、孤寡老人演出。这些因素使得人们对二人转更为了解和喜爱。另外媒体的正面宣传和政府的规范和鼓励都对二人转的健康发展提供了有力的保障。但二人转的发展过程中难免有一些瑕疵，譬如演员的文化程度普遍不高，有些小剧场里还存在粗口，粉词现象。这些也是在二人转今后发展中亟待解决的问题。

二人台的发展过程中，曾也有些二人台剧场活跃在西北大地，然而这些剧团并没有担当起发展二人台的大任，由于资金、人力、物力的投入不足，加之外来艺术形式的冲击，很多剧团中的文艺骨干纷纷转行，结果造成许多剧场的倒台。并且某些作品过于陈旧，一些剧团里存在“老戏老唱，老唱老戏”的现象，这种表演形式非但青年人不愿意看，老年人也很难接受。在某些程度上说，二人台被人认为是“穷人的艺术”，因而难登大雅之堂，更别提设立专业的研究机构，培养专门的艺术人才了。

语言是戏曲表演艺术的重要因素，方言的普及程度为二人转的发展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东北方言通俗易懂，接近普通话，观众也容易理解，而二人台的语言虽具有地方特色但也有一定的局限性，流行区域以外的观众很难理解，这也成为二人台传播的不小的屏障。

当今是各种艺术门类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新时期，这无疑为二人台的发展、壮大提供了诸多机遇，面对机遇，我们要解放思想，大胆创新。首先要打破语言壁垒。观众如果听不懂戏词，难谈喜欢与否，然而语言的变化，需要研究需要探索，更需要在实践中逐步解决。所以，二人台创作人员要积极地做新的尝试，如适当运用普通话来创编新剧目，演员也要适当运用普通话来表演。也可将二人台传统剧目在保留西北风格的基础上适当地加入新时代的元素。政府也要增强扶持力度，加大对专业研究机构和人才培养机构的投入，以便宣传和促进当地人民对地方民间音乐的学习，如可以从中小学音乐教育开始，适当加入二人台的欣赏和学习内容。另外二人台的从业人员也需要加强市场运作的意识和能力。随着时代的发展，如何迎合观众不断变化的审美情趣，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一种，如何加大这种遗产的保护和传承，如何在让这个历史悠久的传统剧种再生光芒，是广大从业者和爱好者不得不深思的问题。

二人转和二人台是生长在东北和西北大地的两朵奇葩，在今后的发展中如果能取长补短、互相借鉴和学习，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两个剧种定能并驾齐驱，被全国观众所喜爱，并为繁荣我国的音乐文化事业添砖加瓦。

［1］萧梅.田野萍踪［M］.上海：上海音乐学院出版社，2004.

［2］编辑委员会编.中国戏曲音乐集成.山西卷［M］.北京：中国ISBN中心出版，1997.

［3］编辑委员会编.中国戏曲音乐集成.吉林卷［M］.北京：中国ISBN中心出版，1997.

［4］中国艺术研究院音乐研究所编.民族音乐概论［M］.北京：人民音乐出版社2003.

［5］伍国栋.民族音乐学概论［M］.北京：人民音乐出版社，1997.

The Comparative Research of Errenzhuan and Errentai

WANG Shao-wei，QIAN Fang

（1.DepartmentofMusic Taiyuan Teachers College，Taiyuan Shanxi 030012；2.Department of Music Northwest Normal University，Changchun Jilin 130024）

“Rather shed the food,the shed dance duet”，does not say the northeasterner to“the dance duet”affection degree.But“rather sells two Chinese acres places，alsomustmake the family to play”，also has indicated northwest person to“two human of Taiwan”affection degree，although however，two sisters drama kind of drama has the absence of oneword，but its dissemination scope and the populace knew very well aspects and so on degree have actually certain difference.This article will analyze two human of Taiwan and the dance duet differences and something in common from several aspects，will attempt to form the reason through the contrast research preliminary inquisition difference，and how will profit from the dance duet success development pattern to develop two human of Taiwan and so on a series of questions.

two human of taiwan；dance duet；development

J825

A

1673-2014（2011）03-0001-04

2010—09—10

王绍伟（1960— ），女，山东烟台人，教授，主要从事音乐教育与教学研究。

钱 芳（1986— ），女，吉林公主岭人，在读研究生，主要从事声乐演唱与教学研究。

（责任编辑 柴广育）